我老公是陈世美(喜剧版)

作者:喜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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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冬哥的受难日


      “回来了!回来了!大官人和小官人都回来了!”因着当家娘子难见的怒火,家里的下人都战战兢兢。陈世美父子回家的消息,对他们来说就好比是解放的号角,激动得连规矩都忘了。
      相当于内宅管家的红锦,正板着脸准备给叫得咋呼的使女一顿教训,却看到有个人跑得比报信的使女还要快。
      “哎哟,小官人您这是……”
      冬哥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掠过,自己掀开帘子,冲进去,站住,看清坐在上方的正是他的亲娘,酝酿了一下感情,一声惨呼:“娘!”然后就扑了上去。
      秦香莲一头雾水,差点忘了自己要找这小子干什么,等想起来时,衣襟已经被眼泪鼻涕蹂躏了一片。
      “你哭什么,我还没开打呢?”她还没想好到底该用藤条、烧火棍还是扁担。确切地说,她还什么都没有看到——下人们故意拖拖拉拉半天也没找来。
      “娘!”冬哥哭得更伤心了。“他们……他们欺负我……都……欺负我……”
      秦香莲一听,不对劲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像是装的。“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冬哥只哭不说,秦香莲想把他拉开问个究竟,他却更加使劲地抱紧,像只八脚章鱼紧紧缠在母亲的身上。
      这时,陈世美也进屋了,一脸苦色:“娘子……”
      冬哥哇的一声巨嚎,压过了父亲的声音,把秦香莲吓了一跳,再一看丈夫的神色,脑子里顿时就冒出些不好的预想来。
      “陈三郎!到底是谁欺负我儿子?”她只担心儿子会在太师府闹出事端来,却没有想过会有人欺负他。是哪个不长眼的、黑了心肠、烂了肝肺的混账?庞太师?庞大郎?庞二郎?还是庞三郎?
      “娘子,这事其实是这样的……”
      “呜……娘……就是爹……欺负……爹欺负我……”
      “冬哥,爹、爹没想欺负你……”
      “到底怎么回事?”秦香莲忍不住了,揪了揪儿子头上的发髻。“你爹怎么欺负你了?你不说,老娘怎么替你做主?”
      “爹……爹他剽……剽我……”
      秦香莲猛咳两声,拍了他一掌:“好好说话!”
      冬哥打了个嗝,吸了吸鼻子,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大声道:“我爹他今天在太师府剽窃我的诗!娘,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秦香莲一愣,看看满面愤慨的儿子,再看看满面惭色的丈夫,然后摇摇头,心道:“不是幻觉吧?”
      “娘子,为夫不是故意的,这事实在是、实在是……”陈世美急了,但还是压住了话头,把屋里的下人、包括正伸着手朝母亲嗷嗷叫的春妹都赶走后,才走到妻子身边小声道:“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哼!”冬哥抹了把鼻子。“剽窃我的诗还叫被逼无奈?谁逼您了?是我吗?爹,您的圣贤书都读哪里去了?那明明是我写的诗!”
      “冬哥……”
      “等等!”秦香莲忽然抬起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然后掰起冬哥的小脸,认真地看着他,问道:“你写的诗?你写了什么诗?真是你写的诗?”
      “我……”冬哥张嘴欲言,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惶恐,舌头打结,呃了半天没说出一句整话。
      “娘子莫气,这事其实不怪冬哥。”陈世美看到儿子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的愧疚更盛。“事情是这样的……”他终于找到机会把席间发生的一幕告诉妻子。
      “……于是冬哥就开口吟诵了一句……甚是精妙……只是……”说到这里,陈世美的舌头也打结了。
      “他说的是什么?别结巴了,你们俩想急死我啊?”秦香莲脑子里警钟长鸣。这小子哪会写诗,怕是恬不知耻地盗用了谁家的名句结果被人认出来了。咦,不对!如果是世人已知的名句,又怎么会说是他爹剽窃呢?
      陈世美咳了两声,再度压低声音:“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秦香莲眼睛瞪大:“就这么一句?”
      陈世美松了口气:“就这么一句。冬哥说他就想出这么一句来。”还好只是这么一句,要是真想出完整的一首,哪还得了?
      秦香莲的手掌在冬哥后脑上狠狠地一扭。什么就想出这么一句,明明是只记得这么一句吧。也还好只是这么一句,要是真记得完整的一首,哪还得了?
      冬哥哎哟了一声后,还是不服气地抬起头问道:“就想出这么一句怎么了?就想出这么一句难道这诗就不是我写的了?难道爹爹就可以剽我?”尽管这诗不是他写的,他也记不得是谁写的,但他可以肯定这诗绝对不是他爹写的!
      “还敢说?”秦香莲狠狠瞪了他一眼。小混蛋,还敢说别人剽窃他!连是诗是词都分不清!
      陈世美皱了皱眉头,但想到儿子的委屈,心里还是软了:“虽只是一句,但短小精妙,耐人寻味,实乃佳句。唉,娘子,冬哥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才思,为夫实该高兴、甚至骄傲才是。可是……他这诗句是写给那位唐依依小姐……那位唐小姐是……是……”
      “是个妓女。”秦香莲没好气地说。
      陈世美尴尬地瞥了儿子一眼。冬哥小朋友恰到好处地闪烁着好奇的目光,问道:“爹,什么是妓女——哎哟!”他老娘又在他耳朵上拎了一下。
      陈世美看到妻子气鼓鼓的样子,以为她不高兴自己居然带着儿子出席那样的场合,忙解释道:“唐小姐是太师特意请来献曲的。她的琵琶乃是京中一绝,堪称大家。”
      秦香莲嗤笑道:“想必这位唐大家不但貌美如花、才艺出众,还是个性情高洁,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所以我家冬哥才会‘湿’性大发,得了这么精妙的词句。这就叫——有感而发。”说着,她又在冬哥耳朵上捏了一下。叫你小子色胆包天!
      “不,不,娘子,我知冬哥绝非有感而发……他年纪这么小,哪知道这些?只是……凑巧罢了……可偏巧又是那样的场合……”此时,陈世美真想骂一句:真他妈也太凑巧了!
      “那样的场合又怎么了?唐小姐明明很喜欢我写的诗。”冬哥还是想不通,冒着被虐的危险问道。
      秦香莲哼了一声,抬手轻轻抿了抿鬓角:“想必那位唐依依小姐正觉得这诗句道出了她的心声,情不自禁,潸然泪下,只把这写诗的人当作了自己的知音。可惜旁的人却不相信这么好、这么妙的诗句会是一五岁小儿想出来的,官人也觉得太过惊世骇俗,只得默认自己才是作者,是吧?”
      “是啊,是啊。”陈世美觉得太神奇了,妻子说得好像她就在现场一般。“能写出此句者,非得是清楚妓者自怨自艾,又自伤自怜的复杂之情,甚至是深有同感……冬哥才五岁……”五岁小儿就能明白妓者误入风尘的痛苦,那别人得怎么想像陈家的家教?
      “五岁怎么了?我神童不行吗?骆宾王七岁就能写诗,我五岁就写一句也不行吗?”冬哥犹自愤懑。
      秦香莲不理会他,冲陈世美笑道:“官人是不是还想不明白,冬哥怎么就能写出这样的佳句?”
      陈世美苦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若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此句的出处,他也必定怀疑是他人所写。
      秦香莲微微低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啊,这一句是我写的。”
      “啊!娘,您怎么能这样?”冬哥紧紧抓住母亲的衣服,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儿啊,娘这是为你好。”母亲微笑地看着他,淡定地道。

      “您怎么证明这是您写的?”冬哥告诫自己要冷静,对待狡猾的敌人靠的是理智。“不要以为你们是长辈就可以欺负我!”这话可是把陈世美也骂了进去。陈世美尴尬之余也有些小小地怀疑,苦笑地看着妻子。
      “我当然有证据。”秦香莲胸前成竹地笑道。“这其实不是诗,而是一首卜算子。”
      “什么东东?”冬哥一头雾水。
      秦香莲又是微微一笑,张口吟道:“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
      陈世美脸上显出喜色,嘴唇微微张开,似要叫好,但又差着那么一点点。等了一会儿,喜色转为茫然:“下阙呢?”
      秦香莲不自然地咳了咳:“就得了上阙,其余的怎么也想不出来。”
      “可惜了,否则绝对是一首好词。”陈世美真正是感到惋惜。
      “什么想不出来,明明是想不起来了吧!爹,您别信,我娘也是剽别人的!”冬哥的愤慨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这一招他不也用过?不就比他多记得两句,为什么就没人怀疑她?
      “哦,那你说我是剽谁的?”秦香莲一点也不害怕,她敢打赌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这首卜算子的作者是谁。就算他知道,那也是一百多年后的人物,别人谁又知道?
      “呃……”冬哥除了语塞还能怎样?他要知道就愧对文史盲的名号了。
      秦香莲又是一阵轻笑:“还有,你刚才说‘我娘也是剽别人的’,为什么要说‘也’呢?”
      “我……”冬哥气得小脸通红,为什么和他娘斗嘴他从来都是输家呢?这就是文科生和理科生的差别吗?
      陈世美经妻子点醒,看儿子的目光就非常不善了。先前他虽然有所怀疑,但并没有真凭实据,生怕是冤枉了儿子,可现在……哼哼!
      冬哥心想莫非今日诸事不宜,好容易想到一句非唐诗,非但没给自己挣来神童的美誉,反而先后遭到父母的剽窃;回家本是要找母亲给他撑腰,谁知却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这让他情以何堪?不,他不能认命,他要奋起反抗!
      “爹!”他松开母亲的衣服,转而扑向父亲。“我承认这什么子不是我写的,但也不是娘亲写的。您说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写过诗词?”
      陈世美一愣,心想也是,他和秦香莲算得上从小一起长大,还真没见她写过诗、赋过词。妻子聪慧过人,喜好读书,也颇有见识,但对诗词之道却无半点兴趣。他为难地看了妻子一眼,他不是想指责什么,可总得给儿子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呃,不知娘子何时写的此词?”妻子从没有唐依依那样的经历和心境,又是如何有感而发呢?
      秦香莲也不恼,大大方方地说:“那还是离开郢乡之前,有一日在园子里散步,看到那几树桃李被风吹得落了一地的花瓣,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悲伤。我就找了支花锄,挖了个坑,把那些落花埋葬,就当是给它们一个归宿。”
      冬哥面色惨白,如受重创。我靠!人无耻也不能没有下限啊!即便他是文史盲,却也知道葬花的是林妹妹,不是秦大娘!
      秦香莲还在继续,她皱起眉头,一脸愁容:“可即便如此,还是止不住心里的悲伤。就想到这女人也如同花儿一样,再怎么鲜艳,也终有被风吹落,无所依靠的一日。也许是福灵心至,就突然有了这上半阙,但怎么也想不出下关阙。”她羞涩地笑笑:“官人也知道的,其实我并不擅诗词……官人不相信也是常理。”
      “不,不,我信,我信。”陈世美握住妻子的手,突然发现她是如此娇小柔弱,似乎一不小心就会被风吹跑了。“你别怕,有我呢。”他也不知道他是想保证些什么,但他心里的确是在决定着什么。
      无耻!太无耻了!他再也无法和这对无耻父母待在一起了!冬哥一声惨嚎,转头冲出房间。
      小院中,春妹被乳母抱在怀里,红润的小嘴含着手指,乌黑的大眼好奇地看着悲愤莫名的兄长。那天真无邪的眼神让冬哥心头一颤——也许世上只有春妹才是唯一对他好、不会剽他的人。
      “肉球!”他朝着妹妹跑去。
      “啊!”冬哥又一声惨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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