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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叫乔照
果然不出乔照所料。他睁着眼睛等到天明时,热搜撤了。相关信息被清洗一空,就算在检索栏输入“何怜青”三个字,前几个一定是正向词条。哪怕偶尔关联上一个黑词条,点进去,说得也是些无伤大雅的事。
“靠!”陆蹈把茶几拍得震天响,愤懑道:“有权有势就是了不起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乔照的黑热搜稳居不下,本指望这次能将枪口对准何怜青,分开众人对他的注意力。没成想,一夜过后,那些势力又反扑回来,气焰甚至比之前更嚣张。
“他们财力雄厚,只要愿意,能把乔照在黑热搜上面挂一个月。”谢楚欣皱着眉头,担忧道。
陆蹈咬牙切齿地说:“这些无良平台,只要有钱,根本不在乎别人死活!”
两人气呼呼地把何怜青以及平台骂了一个遍。
蒙曦扭头看向不远处的乔照,他垂头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蒙曦靠过去,手落在他肩上,轻轻捏了捏。
乔照如梦初醒,抬头见是蒙曦,对他淡淡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他甚至觉得这次交锋很正确,让他们见识到了何氏的力量,也认识到了彼此的差距。
正在喋喋不休的两人看过来,陆蹈走到他另一边,安慰道:“别放在心上,都是些只敢在网络上面耍耍嘴皮子的鼠辈。”
乔照道:“放心吧,我从来没有把他们当回事。只是现在,已经不能再等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何志远并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好人,既然已经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必然会想方设法尽快铲除他们这堆沙砾。
为今之计,只有先下手为强。
蒙曦道:“你们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吗?”
乔照摇头,“具体要等老马指示,但我已经有了一个新发现。”
***
江滩上。
似乎要下雨了,天气闷热而潮湿。远看天穹浓黑如墨,近看江水深幽如渊。
何怜青摘了口罩和帽子,探出车窗外透气。远处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跟着,他眉头微拧,烦不胜烦。
他从兜里拿了支烟,放进嘴里,用打火机点燃。浓稠的夜色中,这一点火星分外显眼。烟的味道很烈,一入喉咙,他就剧烈咳嗽起来。头脑晕眩,肺部隐隐作痛,他伸手熟稔地摸进中控台收纳箱里,手指碰到药盒,顿了一下,又松开了。他又抽了口烟,仍旧咳得撕心裂肺,抽出烟时烟屁股上甚至残留血丝,可他很享受,其他地方疼,头就不疼了。
手机在嗡鸣,他拿起看了一眼,就扔回去。
可那打过来的人誓不罢休。何怜青烦了,终于接通。
“已经帮你摆平了。”
电话里传来何志远疲惫的声音。
何怜青沉默着,并不表态。
何志远继续说:“我只是爆出了他曾经的一些丑闻,他却往你最薄弱的地方捅刀子,这是想要你的命呢。”
“够了!”何怜青怒喝一声,胸膛微微起伏着,喉口一阵腥甜。“他已经退赛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还要继续装傻吗?”何志远的声音沉下来。
何怜青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何志远道:“你没有上网吗?那些媒体报道的事情你没有看吗?如果我不跟你压下去,你就不只是退赛那么简单了!”
“所以那些事......是真的吗?”何怜青颤抖地问。
良久,何志远说:“这些都不重要。我已经帮你摆平了,那些蚂蚁再也不敢伤害你,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情。”
“我问你那些事是不是真的!”何怜青情绪激动起来,瞪着眼睛,大口喘息着,活像一尾脱了水的鱼。
何志远说:“真假有这么重要么?”
何怜青握着手机的手青筋暴起,好半晌,他泄了气,缓缓笑了,“你可真没意思。我托阿方去查了,原来他叫乔照,说起来,很小的时候我还见过他呢,怪不得一见面的时候,就有种熟悉的感觉。”
何志远彻底愣住。
何怜青沙哑地笑道:“你的目的达成了,你开心吗?你千方百计撺掇我来这里参加比赛,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刻?我爸千辛万苦掩盖的真相终于要在我眼前揭开了,你开心吗?”
何怜青一连问了两个“你开心吗?”,电话那头的何志远静悄悄的,若不是何怜青还能听到听筒里传来的沉重的呼吸,他还以为对方挂断了。
何怜青继续问:“现在我知道了,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呢?是不是觉得我应该十分愧疚,十分该死?不瞒你说,我现在就在江滩,我可以直接跳下去,一了百了。”
“不要乱来!”何志远的声音有些紧张。
何怜青听着他声音里蕴藏的担忧,苦笑一声,低头抽完最后一口,吐了一口烟,挂断了电话。
何志远似乎真的很紧张,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何怜青面无表情地握着电话,听着嘈杂的铃声,一动不动。
几秒以后,一道特殊的铃声响起来。
何怜青惊讶地看过去,屏幕上显示“阿特”两个字。
这是他跟阿特设置的专属铃声。
犹豫几秒后,何怜青接通了。
电话两端,两个人都沉默着。
半晌,何怜青轻轻一笑,问道:“我该叫你阿特呢,还是该叫你乔照?”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悦耳的笑声,像是夜晚拂面的江风,透着一阵清冽。
“你知道了?”乔照的声音很温柔,仿佛两个人在聊着明天的天气。
何怜青跟着笑了一声,手指紧紧地攥住手机,“如果不是我自己发现,你准备瞒我多久呢?”
“当然是......瞒到没有利用价值为止。”乔照明明在笑着,吐出的话却像刀子。
何怜青又感觉肺部在隐隐作痛,他捂住手机话筒,艰难地做了一个深呼吸。
“你......”何怜青对着手机话筒,却欲言又止。他很想问一个问题,可是问出来又显得幼稚,在此情此景下,还显得弱势。
“你想说什么?”乔照轻声道。
两人宛如枕边爱侣,在低声絮语着。
何怜青捏紧了拳头,脸色在黑夜中苍白如鬼魅。
他挣扎犹豫着,心口堵着一股郁气,不吐不快。
”乔照,”他念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你喜欢过我吗?”
这句话说完,他的心脏猛然悬起来,手心里沁出了汗,屏住了呼吸。
蓦地,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
何怜青一瞬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乔照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乔照也不解释,只维持着他一贯温柔的语调说:“这些话,我不想在电话里跟你说,我们约个地方说,好不好?”
何怜青告诫自己不要再沉湎在他的假意温柔里。
半晌得不到何怜青的回答,乔照叹息一声,无不遗憾地说:“我以为你会很想知道答案,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
“来我的别墅!”何怜青咬牙切齿地飞快说。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断了电话,想了想,又把自己别墅的详细地址发了过去。
***
乔照下了车,从雕花铁艺大门里望进去,别墅看起来静悄悄的,张姨正拿着水壶浇花。
门没锁,乔照直接跨了进去,张姨看见他,走上前,“你来了啊,怜青在家呢。”
看张姨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乔照点点头,往别墅走。
一进别墅,就见何怜青站在二楼拐角处,冷眼看着他。
乔照微微一笑,慢慢上楼。
何怜青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几日未见,乔照却并不像他想象中颓废落魄的模样,反而神采奕奕。乔照穿着鹅黄衬衫打底,外罩紧身棕色牛皮马甲,勾勒出纤细坚韧的腰线。下身着深绿直筒裤,裤脚束在马丁靴里,显得腿型笔直修长。
何怜青从未见过乔照这样的打扮,收拢了所有刻意伪装出来的柔和,整个人锋芒毕露。
乔照站在他面前,与他平视,“几天不见,你看起来不太好。”
何怜青扯了扯嘴角,“托你的福。”
乔照耸了耸肩,转身向三楼走。
“你去哪儿?”何怜青沉声问。
“去你的房间啊。”乔照答得自然。
看见何怜青不解的表情,乔照淡笑道:“你这间别墅里到处都是监控,万一再录下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放在网上,我岂不是跳江都说不清了?只有你的房间里没监控。”
这是在故意讽刺他呢。
何怜青点头,“好,去我房间。”
何怜青的房间很乱,有几个木质摆件摆在地上,碎得七零八落,显然是有人刻意为之。乔照一眼就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葡萄酒,兴奋地走过去,拿起一瓶,“看来这次来得真巧,能喝上一口。”
“放下!”何怜青冷声道。
“为什么?”乔照蹙眉,很不开心地说:“我知道你喜欢这个酒,但也没必要这么小气吧!”
他的眉头又缓缓松开,带着温柔笑意,眼里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河一样。
他慢慢凑近了何怜青,贴着他小声道:“不如我们边喝边说?你记不记得有一句话,叫作‘酒后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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