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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妈妈！”
柳眠直到身体碰到了妈妈，才放松下来。
“今天又怎么了？”妈妈奇怪道，“是因为邀月阁的事情吗，我都听说了。这几日你先别出门了，等找出凶手了，再出门。”
柳眠点了点头。
“对了，我跟你说，今天陆瑶来家里了，等你许久了。”
陆瑶不是不愿意来吗？
柳眠怀着疑惑走进院子。
陆瑶和她哥哥陆照一脸拘谨地站在院子里，像是在罚站一样。
妈妈解释道：“你表姨闭关出来，来做客了。陆瑶竟然是你表姨的女儿，这真是太惊喜了。”
“陆瑶说是偷偷跑出来玩的，怕你表姨知道，就一直不肯来做客。”
陆瑶看见柳眠，恢复了活泼的样子，小跑几步过来：“柳姐姐，你终于回来啦！”
柳眠勉强笑了一下。
“妈妈好！”陆瑶喊了一声，就把柳眠拉走了，“你快带我去你房间看看。”
柳眠的脸僵住了，不可思议道：“你叫我妈妈叫什么？”
“妈妈啊。”陆瑶理所当然，“不是叫妈妈吗？”
柳眠仿佛看到了怪物，抽出手往后退了两步，声音颤抖：“她没有名字吗？”
妈妈闻言，插话道：“我不就是叫妈妈吗？”
“你、你不是......”柳眠几乎失声，“你们都是假的！”
妈妈一脸担忧：“眠眠你在说什么呀，妈妈怎么会是假的呢？”
柳眠拼命摇头：“不是，我妈妈已经死了。”
她终于想起来了。
在她穿过来的之前，她就已经收到死亡通知书了。
所谓的穿回去还有希望救自己的母亲，都是自欺欺人。
根本没有办法能救她的妈妈。
“柳姐姐，你怎么了？”陆瑶想去扶她，却被另一个人抢先了。
万拘揽住柳眠，对妈妈和陆瑶道：“我先带她去冷静一下。”
他半抱半推地将柳眠带去了房间的床上坐着。
“对不起眠眠，我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万拘握着她的手，低声道，“现实的我们还在地穴了埋着，不知道外面过去了多久，我们必须想办法出去。”
“我救不了我妈妈......她已经死了。”
“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
万拘用另一只手捂住她的眼睛，安慰道：“没关系，你尽力了。我相信伯母不会怪你的。”
柳眠哭了好一会，哽咽道：“你想知道你说的故事的结尾吗？”
万拘顺着她道：“是什么？”
“公子用命救了小姐，换取回家的机会。”柳眠泣不成声。
她没能救下妈妈，甚至还让万拘，因为她的一场赌，丢失了性命。
如果她真的回到了21世纪，发现那边其实也不需要她了。
她该怎么办呢？
万拘道：“我能猜到。我那时候本来就......”
“眠眠，你不用自责。”万拘很认真道，“我骗你是我不对，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但是我喜欢你，我会把我有的一切都给你。”
万拘生硬地转了话题，柳眠还是懊悔，并没注意到这其中深意。
柳眠曾经说过，一条命在自己手上确实没什么用。
但那个人若是用命来换取她逃生的机会，足够证明那个人真心。
何况他心中有愧，在还未动心的时候，就发誓用命护她。
他也并非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嗯。”柳眠转了个身，投进了万拘的怀抱。
万拘失而复得，紧紧地抱着她。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你找到阵眼了吗？”良久，柳眠闷声问。
万拘细致地给她擦着眼泪：“没有。我只知道，这个幻境是以你的记忆为中心的，所以阵眼应该与你有关。”
柳眠有些紧张：“会是我的妈妈吗？”
“看上去不太像。”万拘道，“我们得好好找找。”
柳眠心情低落：“所以我们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是吗？”
“我是真的。”万拘强硬道。
“你说我们在地穴里，为什么会进入幻境？”柳眠缓过来了，开始梳理细节。
万拘道：“我们被压在塌石下面，大概是外面发生了什么，将你拉进了这个幻境。我见你不醒，便想办法进来了。只是我也失去了意识，直到前不久才想起来。”
“你说我因为你死了，是发生了什么？”
柳眠听见死这个字，不由得攥紧了万拘的袖子：“本来我们被压在洞穴里，我向系统说我要使用道具，它说环境不够安全，你就带我回到了地面。不知道为什么，上面的人在找我，想我为他们指路。”
“你为了拦住那些人......”
柳眠说不下去了。
万拘亲了亲她的脸颊：“好了，没事了。所以你使用道具以后，意识就在幻境里了？”
“应该是的。”柳眠小声道，“我还以为我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原来这只是幻境，怪不得我之前什么事都想不起来。”
万拘接着道；“怪不得我对你一见如故。”
柳眠瞪他：“如果真的重来一次，你不一定会这样对我吧？”
不会对她一见钟情，不会为她放弃为道宗的权势。
万拘讨好地蹭了蹭她：“但不可否认的是，最后我还是会对你心动的。”
“真的吗？”柳眠不信，“我感觉你换个人也能利用吧。”
“你是我这一生，唯一喜欢，也是最喜欢的人。”万拘道，“这是以你为主的环境，我本该没有意识，应该按照你以为我的样子行事。你会以为我真的和柳烟成亲了，玩弄权术，然后一步步揭开万老宗主的真面目。可我却抵抗不了我的本能。”
“因为我喜欢你。”
“非常非常喜欢。”
柳眠决定很没骨气地再信一次。
“好吧，你这么会说。”柳眠无奈。
万拘捏了捏她的脸：“我真的错了，以后把钱都给你，好不好？”
柳眠拍开了他的手：“你有我会赚钱吗？”
“你最厉害了。”万拘脱口而出。
打闹完了，柳眠稍微正色：“我先看看系统还在不在。”
“系统，系统你在吗？”
她没听到熟悉的系统的声音，反而换成了另一个更没感情的女声。
【回宿主，因不可抗力因素，至霸系统掉线中。如需激活，请找到碎片。】
柳眠：“如果不激活呢？”
【至霸系统将永久下线。】
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不对！
“那我不是还有一亿积分吗？积分怎么办？”柳眠问。
虽然她得到的那八亿积分是阴差阳错，可她也为了攒积分努力过啊，怎么能一句掉线，就不能用了呢？
【未激活，积分将不能兑换道具使用。】
柳眠：.......
万拘看柳眠脸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系统没了，我之前的积分就不能用了。”柳眠道，“而且自从上了天苔山，它就经常失灵，这也不能用，那也不能用。”
万拘：“系统是怎么来的？”
“从我在这个世界睁开眼开始，它就存在了。有什么问题吗？”
万拘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手指：“我在想阵眼的事。一般只要找到了阵眼，然后打碎它，幻境就会消散。以你的记忆为主的环境，什么东西会是阵眼呢？”
柳眠想了想：“会不会我就是阵眼呢？”
“不。”万拘很快否认，“如果你是阵眼，那这个幻境在你恢复记忆后，就会消散。”
柳眠神色凝重：“那我们总不能遇到一个人就说，你是假的吗？”
万拘失笑：“肯定有线索的。”
如果这个幻境是以柳眠的记忆为基础，那么除了万拘，还有什么是偏离了柳眠的预想？
“会不会是李愁前辈或者宗鎏？”柳眠猜测道，“这两人的行为举止和现实里完全不一样。”
万拘：“李愁前辈？为何猜测是她？”
“她不是和我父亲水火不容吗？怎么可能会主动上门做客呢？”
“你忘了么？在这里，你的母亲还活着，那么她的表姐来做客，岂不是很正常？这也是你心中所想吧。”
柳眠：“有道理。那不是只剩下宗鎏了？他无缘无故毁了玄镜。如果是我，我肯定是希望我经营的铺子顺顺利利。”
“也只能先从他下手了。”万拘道，“我们现在走吗？”
“早点离开吧。”柳眠轻声道，“再好也是假的。”
万拘：“要和你的妈妈告别吗？”
“不了。”柳眠道，“虽然脸和性格都跟我记忆里的妈妈一样，但是终归不是我真正的妈妈。”
万拘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肩：“以后还有我。”
是夜，万拘带着柳眠潜进了宗鎏的屋子。宗鎏还没离开灵渠，在一家客栈住着。
也不知道万拘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住处。
然而没想到这屋子还挺热闹。
盛雪挑眉：“哦？你们也来了。”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宗鎏端坐在床上：“怎么还有拘公子的事？老夫并没有招惹过你吧？”
柳眠问道：“盛姨，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咽不下那口气。”盛雪冷笑，“他还真当我是从前的盛雪。”
宗鎏摊手：“怎么？要杀了我吗？”
盛雪的修为当然是比不过宗鎏的，加上万拘，可能勉强打个平手。
“当然不是。”盛雪甩出一截丝缎，“这是真言束。”
“你要是说了假话，它就会将你紧紧缠住。”
“你敢对着它说，你没有对玄镜做什么吗？”
宗鎏丝毫不惧：“老夫从未对玄镜做什么。”
话音刚落，丝缎便束缚在了宗鎏身上。
只是在他身上待了不消片刻，细细的丝缎便碎成了几截。
“对了，忘记告诉你，这真言束，是监察亭的东西。”
宗鎏的脸色倏地变了。
柳眠小声问万拘；“为什么都这么怕监察亭？算起来，监察亭的人也会法术，本质也是修仙界的人吧。”
昏暗中，她没注意到万拘的脸色变得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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