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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金坊”贵客纸醉金迷
“小侍女,给我们的贵客…封阳神君~奉上一些吃食。”伏黯盘着手中的珠子,见那封阳老儿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末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听见“小侍女”三个字,尤其是伏黯竟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指使自己做事,末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伏黯不怒反笑,竟然慢悠悠地靠近她,附在她耳边,话里竟是调侃的意味:“上次那东西别放在我那份了,我不爱吃,若是…”只见他嘴角勾起,“你想给他加点料,我自然守口如瓶。”
末栀无语凝噎——他当她有多肤浅,同样的招数还有第二次么?
她不语,只是默默退了下去。
“你何时遇见她的?”
“一个月前。”伏黯骗他道。
“她怎么成魔的?”
“投胎投的。”
“身为冥王,当初是你亲自带她走黄泉路,怎么让她投了魔道!”
“说来话长,我不想说。”
伏黯反过来质问道:“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质疑本尊的?宿弦的…老仇人?还是她的扫把星?”
双方眼神交锋,都持着打趴对方的意志,屋内的家具被震得上下抖动,他俩光是站在那儿不出手,气息已经足够强盛。
突然,脚步声越来越近。
末栀端着一个托盘进来,见封阳与伏黯两个,一神一鬼分坐于桌旁,脸上怀着不自然的笑容对着自己。
她将托盘里的一个空碗摆在封阳面前,把两根白色蜡烛放在伏黯面前,面不改色。
“这是…?”封阳不解道,“末栀…姑娘…这是何意?”
“阁下贵为神祇,神都是饮朝露食清气,朝露尚未收集,清气倒是有的。至于伏黯大人,我特地择了手感不错的香烛予你,望君满意。”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连托盘都没拿。
封阳看向面前的空碗,它简直就是一个空碗,别的再没有。
伏黯掂量掂量桌上的蜡烛,和一脸懵的神君不小心对视一眼。
“实在不好意思,我这位小侍女脾气不大好,连我都得迁就着她点儿。”
他忍俊不禁道:“神君怎么不吃啊,你们不是喝口西北风都能饱腹的嘛,莫不是嫌弃我谷里的空气?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可以到风口站一会儿,自然就饱了。”
封阳立即攻击他道:“神自是不必饮食,不像鬼,死都死了还要浪费火烛。不过那对蜡烛好像有些眼熟嘛,像是出门左手边药庐照明用的。冥王难不成身在其位不谋其事,百姓只愿送些劣质下等的东西供奉你,所以你才这么不挑食?”
“伏黯大人,赤苋自昨晚外出便没有回来。”
末栀的话突然打断了他俩的相互谩骂,伏黯随口应了一句:“兴许是小孩子遇到什么新鲜事被困住了,不要紧。”
从日出等到日落,赤苋依旧没回来。
这下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幸好伏黯先前在他身上下了咒,只要用追踪术一探,还不是一清二楚。
“最好不要让我知道他在外头贪玩不知归来。”
他凝神施法,识海内顿时显现出一条山路,沿着山谷一直延伸,然后跨过一条河,穿过几十里外的魔族小镇,又是一个小镇,接着越过一片茂盛的竹林,拨开片片雾瘴,度过一滩沼泽…
一栋七层的高塔跃然映入眼帘。
塔的六个角高高翘起,像春燕的尾巴。
只见穿着华丽的魔成群嬉笑着涌入,而那座塔实在富丽堂皇,建得巍峨华贵。
伏黯收回意识,回想起那座塔巨大的牌匾上赫然刻着金色的三个大字:
斗金坊。
“还好,赤苋看来没有在贪玩,不过被带到一个名为斗金坊的地方去了,可别是在那儿吃香的喝辣的,他师父还在谷里苦命地啃蜡烛…”他边说边作无辜状看向末栀。
“斗金坊…我也去。”她道。
伏黯立即拒绝道:“不,你留在谷里收着,捡捡药材。”
末栀学着他的样子凑近他耳边,阴森森地威胁道:“我不会捡药,倒是会将整个药王谷翻一遍,连只完整的叶子也见不到…你是清楚我的本事的…”
“行——美人作陪,我却之不恭。”他勉强笑道。
他俩毫不避讳就靠近的举动放在封阳眼里,实在不好受。
他没法直接对末栀动手动脚,就毫不客气地把伏黯拽朝一边,提醒道:“本君也去。”
“你去做甚?多管闲事。”
“树妖与我总算是有一面之缘的,出手相助,易如反掌。”
“封阳,你别太刻意了我说。”伏黯边咬牙切齿边用眼神警告他,“回你的神界,本尊的徒弟自己救,与你何干?”
封阳理直气壮道:“本君乐意。”
一个神君,一个冥王,两个加起来几万岁的老东西,举手投足还不及自己这个五百年的魔稳重,居然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谁也不肯退一步。
怎么?末栀就不明白了,她倒希望他俩别光动嘴,动嘴又没法子真的气死对方,有本事就赶紧动手打个你死我死,还省了她的力气。
“吵吧吵吧,有你们受的…”
神、魔、鬼,一同乘风,在伏黯的带领下朝那个名叫“斗金坊”的地方赶去。
没想到一座塔藏得还挺深,不仅远离村镇,还围绕着大片沼泽和毒瘴,若不是伏黯亲自追踪而来,谁会想到这种人厌鬼弃的地儿居然矗立着一座七层的高塔…?
夜色如墨,斗金坊的轮廓在远处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腥气。
末栀、封阳和伏黯三个立于一片幽暗的竹林中,目光紧紧锁定着前方那座高耸的七层木塔。塔内灯火通明,魔气翻涌,不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和嘈杂的狂笑声。
“要混进去,必须伪装。”末栀低声说道。
她缓缓伸出左手,纤细的手指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着一声轻微的“嗤”响,她的手心被划开一道细长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
封阳和伏黯对视一眼,诧异了一下。
末栀却毫不在意,她将手心的魔血轻轻一挥,血滴如细雨般散在封阳和伏黯的身上,化作点点微光蹿了进去。魔血瞬间融入他们的肌肤,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吸收,两人的气息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是魔族的血契之术,能让你们暂时拥有魔族的气息,瞒过守卫的检查。”末栀冷静地解释道。
随后,她双手结印,低喝一声:“幻!”
只见一层淡淡的黑雾从她掌心涌出,瞬间将封阳和伏黯笼罩其中。
片刻后,黑雾散去,封阳和伏黯的身形已发生了改变。
封阳原本俊朗的面容变得冷峻而刚毅,一头黑发被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魔族侍卫铠甲,腰间悬挂一柄长刀,散发着一股威严的气势。
伏黯则变得更加高大威猛,他的面容被一层面具遮住,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睛,身上的铠甲上刻满了奇异的魔纹,显得威风凛凛。
末栀微微颔首,满意地看着他们:“你们的伪装已经完成,接下来,就由我来带你们进去。”
她随手一挥,敛去素衣发带,一件华丽的紫色长袍披在身上,长袍上绣着金色的符文。她的面容也被一层薄纱遮住,只露出一双冰冷而锐利的眼睛。
此地多权贵,保不齐遇上个认识自己的家伙,还是藏起真容比较好。
“记住,你们是我的随从,要时刻保持警惕。”末栀的声音低沉而严肃,“伏黯,你负责追踪赤苋的气息,封阳,你负责提防场内所有威胁。”
封阳和伏黯点了点头,三人随即起身,朝着斗金坊的方向缓缓走去。
夜色中,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存在过。
“你怎么能觍着脸收她做侍女的?”封阳嗤笑道,“明明是她在掌控你。”
伏黯反驳道:“闭嘴,换作你还不是一样,有何资格取笑我?”
当他们来到斗金坊的入口时,两名魔族守卫正站在大门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靠近的家伙。
封阳和伏黯对视一眼,微微点头,随即跟在末栀身后,大步走向大门。
“站住!”一名守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你们是什么身份?”
末栀停下脚步,微微抬头,随手拿出一块玉牌——这块玉牌是从青王府邸顺走的。
她露出一抹高傲的冷笑:“哪来瞎眼的狗在狂吠?”
守卫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落在那块玉牌上,随即又落在封阳和伏黯身上。他微微皱眉,但很快便察觉到两人身上散发出的魔族气息,这才微微点头:“原来是聊苍尊上的王令女官,失礼了。”
末栀冷哼一声,抬脚便走进了斗金坊。
封阳和伏黯紧跟其后,两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却并未表露出来。
随着三人踏入斗金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塔内灯火辉煌,魔气弥漫,各层楼道中不时传来魔族权贵们的狂笑声和奴隶们的惨叫声。
斗金坊的上三层,是魔族那些厉害权贵们聚集的地方。
这里铺满了柔软的紫绒地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魔头们或坐或卧,身着华贵的袍服,头戴奇异的冠冕,脸上挂着扭曲的笑意。
他们手中端着盛满血色琼浆的玉杯,目光却紧紧盯着下方的斗兽场。
斗兽场位于木塔的底层,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四周被高高的栏杆围住。场地中央,各族奴隶们正拼死厮杀。他们有的是孤苦无依的魔族,有的是来自蛮荒的妖族,还有的是被魔族捉来的开了灵智的无辜生灵。
只听这些奴隶被称作“兽奴”,而场内的他们半裸着身体,身上布满了伤痕和血迹,眼神中充满了杀戮。
魔族权贵们居高临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脸上带着轻蔑的笑容,轻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看那几个妖族,多么孱弱,竟连一个幼魔都打不过~真是可笑至极。”
另一位魔族女子则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玉杯,血色的琼浆在杯中荡漾。她不禁抱怨道:“这些兽奴不过是些取乐的玩意儿,怎么本事倒一批不如一批了?愈发不见看头…”
在他们的笑声中,斗兽场中的厮杀愈发惨烈。哀嚎声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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