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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8 章
言下之意就是不必留情,往死里弄。向自宁继续喝茶,经理带着前厅的人抄着家伙围了上来,他不敢上前,他怕挨揍,他扯着嗓子喊:
“宁姐,报警了,警察马上来了!”
然后他苦口婆心,他很担心里面那位的安危:“各位,听我一句。你们顶多就是吃点喝点,这算什么?黄向东可不一样,他是吃拿卡要,贪污做假账!”
经理在这里做两三年了,但是他不懂后厨,他原以为他干不过后厨,权利逐渐流失。向自宁来了,要查账,他才后知后觉知道了是账目出了问题,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能亏这么多,现在明白了。
方敬嵩看着眼前的这群厨子,真的交手讨不了多少好处,向自宁真的出了事就什么都补救不回来了。他把西服脱了,露出了他的虎头纹身,然后撑起了他被陆竟舒打进医院后又壮大不少的肌肉群:
“奉劝各位,命是自己的。你们顶多是从犯,犯不着拼命。”
谁不知道命是自己的,但是从不从犯他们自己知道。有个别的已经怂出人群,然后掉头就跑。
一个带走两个,两个带走四个。围在外围的经理想拦不敢拦,比起这个,里面的老板的生命安全更为重要。
二厨感觉后面发凉,拧头一看少了不少伙计。方敬嵩也发现了端倪:“宁姐,有人跑了,要不要追?”
向自宁权衡利弊,小老板已经躲在她的身后,宋之雅也已经花容失色。向自宁放下参茶:“不用。”
确实不用,算着时间,警察已经来到门口。徐姝文八百里加急也带着人涌进昕辉大门,看见冲出来的厨子大叫一声:
“都给老子给人按住了!大爷的,敢威胁宁姐!”
听到外面动静,警笛声呼啸而来,包间里面的所有人都放弃了挣扎,主厨黄向东面如死色,直接瘫倒在地。
徐姝文看见向自宁的时候抱着向自宁哭,向自宁嫌弃她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套西服很贵的,别给你整报废了。”
昕辉全员被控制,徐姝文现在暴跳如雷,她是不敢骂向自宁的,她只能说好话:
“宁姐,下次这种活就让别人来,太危险了。不行咱们先报警,控制现场再说,是不是?”
“嗯,我也没想到人这么横。”向自宁其实心还是软,必定都是自己手下的人,想着事情不必做得太绝,大家好聚好散,没想到主谋没有蹦跶,一群从犯想着拼命。
徐姝文见向自宁把话听进去了,对着宋之雅跟方敬嵩可没那么好说话。她先捶方敬嵩:“你怎么搞得,能让宁姐犯这么危险?”
方敬嵩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昕辉是宁姐的产业!我寻思不就出来吃个饭吗?”
好吧,这个不知道,她逮个知道的:“你!宋之雅,为什么带宁姐来犯险!”
宋之雅一下就哭出来了:“我想着跟宁姐就是出来看看昕辉的情况,哪里知道宁姐直接把送货的老板一起叫过来对峙?”
感情好,又回到了向自宁这边,徐姝文换了嘴脸,别扭得不行:“宁姐!你怎么可以这样!”
向自宁烦躁,直接发飙:“你还有脸说,昕辉这样也不是一两个月了,这么严重了也都没处理掉!你跟张宪生干什么吃的!”
徐姝文哑火,心里憋屈得不行:那还不是因为你命悬一线,这小半年差点死了三次。
“还有,周转仓到底谁在管?”
徐姝文有点懵逼,她还不知道周转仓出了什么问题:“周转仓那边出问题了?”
向自宁给自己倒了杯茶:“说你知道的。”
“周转仓那边运营啥的都没问题,不过人事流动比较大。我问过了,说是年轻人吃不了苦,再多工资都不愿意干。”徐姝文细想了一下,觉得是这个问题了。
“工资多少,你看了吗?”
“那倒没有,不过我问了一嘴,说是平均工资在六七千。在这个城市算是不错了。”
向自宁看着徐姝文,徐姝文很认真,向自宁知道她不敢说谎:
“周转仓那边,距离落溪村较近,所以大部分都是落溪村的人。”
“我知道。”对于当初这个选址,这个位置其实不是最优,但是向自宁还是排除众意直接定音,其目的不言而喻。她想拉一把徐书年的亲友同乡,她记得那个少年是因为学费而远走他乡最终死在归途。
“你们村,那个狗娃子,摔断腰了。”
“嗯?”狗娃子徐姝文不一定知道,但是她听到了摔断腰了。
徐姝文立刻警觉:“我打电话了解一下。”
向自宁不想跑了,何况她现在也不能跑:“把那边的负责人叫过来。”
徐姝文就是落溪村的,方敬嵩也是落溪村的。所以封锁的消息没一会就了解清楚。
徐姝文很快回来:“确实是有人摔断腰了,中层也已经收到了审批,按照条文,具体赔偿事宜也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生效落实到下面。”
向自宁嗯了一声,然后说:“查,摔断腰的是谁。”
陆竟舒紧赶慢赶,她还没到下班时间就撂了挑子,她想在起飞之前跟向自宁见一面,她开着车一路狂奔,打开家门却黑灯瞎火。
陆竟舒很失落,也许她回来之前应该打个电话给向自宁。她给向自宁打视屏电话,向自宁好一会才找个地方接通:
“怎么了?”
视屏里向自宁的头像在晃动,陆竟舒看着向自宁的头像摆正,才说:“你现在在哪里?”
向自宁看着陆竟舒身后的布局,那是自己的家:“我一时半会估计走不了,公司出了点问题。”
陆竟舒盯着向自宁,她很失落,然后向自宁转了一个身,视屏的角度发生偏移,一个帽子叔叔进入画面。陆竟舒有点无奈:
“惊动警察的程度?”
“啊,这是比较优解吧。”向自宁也很无奈,其实她也想陆竟舒。
看来一时半会是不能结束,陆竟舒放弃了,她说:“我今天晚上就上飞机了,上次跟你说过了。”
“所以你现在是回来见我是吗?”说起来,向自宁几乎有好几天没见过陆竟舒。陆竟舒总是回来很晚,起得很早。她知道她晚上就睡在了自己身边,她能感受到陆竟舒的拥抱。
陆竟舒苦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你今天有事出去了,平常联系你都说在家里。”
向自宁静默了一下,然后说:“那,一路平安。”
“嗯。再见。”
挂了电话,向自宁很失落。而陆竟舒,因为回来见向自宁,又遇上堵车,没能赶上飞机。
事情总是有迹可循,小小的障眼法根本不够看。狗娃子被骗签下了自动离职同意书,小领导欺负人大字不认识几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个,然后让自己休假的亲戚冒名顶替。
下面的人其实不知道实情,但是有人摔断腰的事是真的。上头也无意核实具体哪个人,监控里面确实是有人摔了下来。所以中层以为赔偿到了摔断腰的人手里,摔断腰的在医院住着,收了一笔营养费,在合同里面签了字,后面就被告知被辞退了。
老实巴交的农民,不懂太多的劳动法。人家问他:“你在公司上班受的伤,算是工伤吧?赔钱了吧?”
事情就是这样,他拿到了一笔营养费,但是他不知道是营养费,他说不清是什么,他嘴里喝着领导送来的牛奶,心里有些踏实:“赔了!”
他想着向自宁的公司,这么多年做了很多好事,工友们都说向自宁不会差他那点赔偿:“我们的公司是好公司呢!”
一旁别的公司,同是因公住院的临时工羡慕不已。
事情总是这样,有人有意为之,本人又阴差阳差。徐姝文打了很久电话,电话反复确认,确实赔偿已经批下来了,不日发放。
向自宁听着徐姝文的回报,想着陆竟舒的离别,心里有了气:
“赔款都赔不明白,你们干什么吃的?”
徐姝文看着赔偿信息里面的名字,一个姓魏的家伙,这货一看就不是落溪村的。
向自宁盯着周转仓的管事,他现在满头是汗。向自宁捏着杯子:“人打电话到我这里,是不是没有这个电话,这个人就能死无对证!”
管事也不能想到下面的人能胆大包天,敢去顶替:“我这就去查,调监控去。”
“监控不必你去,你去狗娃子的家里把人给我安顿好。”
管事应了声,他匆匆走,临时去超市买了好些东西,他不敢报账,他现在怕死。
向自宁看徐姝文,徐姝文现在不吭声了,在向自宁出事的这段时间,徐姝文的心确实不在公司,但是也说明了自己的疏忽和没作为。
她安静地给向自宁续上了参茶,然后退到了一边。向自宁看着参茶:“联系人事,把狗娃子的入职还有离职证明拿过来。警察就在这里,破事就不要再打一次110,麻烦人。”
徐姝文马上去办,宋之雅自觉联系了罗存,拿到了周转仓的监控,调出了狗娃子摔倒的视屏,然后放在了向自宁的前面。
向自宁看了一偏,摔得极为邪门,她叹了口气:“把冒名顶替的人找出来,把写申请资料的人也找出来。还有他那些个猪朋狗友,猪亲狗戚,全都跟我撸一遍。”
“从今天起,改革的事先放缓,找些人,帮罗存把监控的内容多看几遍,把那些偷鸡摸狗,投机倒把地弄走。”
重灾区在餐饮,一个晚上弄走了好几个。最严重的在昕辉,整个后厨,除了清洁的阿姨拿到了黄向东从牙缝里面掉出的五百块,没有一个人能幸免。
除了黄向东个人的吃拿卡要,拿假茅台换人家小老板的真茅台。整个后厨合伙把昕辉从小老板那里进的高档食材,用外面便宜掉渣的食材掉包拿出去卖。卖的所得黄向东个人拿大头,下面的人按照等级排列各拿占比。
诸如排骨,鱼虾这些平常东西,也直接拿出去吃,要不然直接倒卖。库存的高档酒更不必说,里面现在装的是散装酒都算他们心没黑透,里面甚至有一些是尿。
整个昕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前厅有经理尽心尽力还算可以,后厨已经沦陷,卫生差到极点,灶台下面扫出了大量烟屁股还有老鼠屎。
叫来的第三方会计公司,也很快审核完毕。前一年,黄向东还算尽心尽力,但是第二年开始,他觉得这个店没有老板,只有经理这个平级管着前厅,他就想要这个店的直接经营权,再不济也想分一部分盈利,他变着法的想见幕后老板。
一年余时间,黄向东跟他带来的团队,吃掉了向自宁两三百万。
事实摆在面前,许多人在查之前就开始坦白从宽,监控账目,证人,很快归档查明。黄向东也当场认罪,并愿意赔偿向自宁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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