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投影房计划(成功版)
冯乐川又是晚上才醒过来。
隔着窗帘向外看,外面的天已经接近全黑,只是这次稍早点,是晚上7点,只是这次旁边睡着个人。
从刚刚冯乐川开始翻身要醒的时候起,浅眠的人就跟着醒了,现在余年也正睁着眼好整以暇地看冯乐川装睡。
好像见着人了也不见得多开心,好像还没有见不着人来得顺心。
糟心地翻了个身,昨晚的记忆回笼。
空间范围更大,各种感官带来的刺激更加鲜明,冯乐川越是压抑阻止自己发出声音,余年就越是发狠地想要冯乐川发出声音。
思绪跟着昨晚的路线回味了一遍,冯乐川觉得这栋房简直没眼看。
身后的余年突然靠近,一只手搭在了冯乐川的小腹上,温热的掌心打着圈的轻揉。
余年俯在冯乐川耳边问,“昨晚好像弄进去了一点,有难受吗?”
垂落的长睫扑腾挣扎了几下,冯乐川的手才覆上余年的手,轻轻抚摸表示没事。
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余年的手顺势上移盖在冯乐川的额头上,在试探有没有发烧。
冯乐川的眼彻底睁开,把额头上的手拔下来,好笑地问:“自责吗?愧疚吗?后悔吗?”
疑惑这人手指怎么能这么长,好奇地上手捏捏,冯乐川继续折磨人的心态:“如果听我的停下来,会不会就不是现在的心情了?”
余年挣开冯乐川的手,重新放到冯乐川小腹上,一个使劲,冯乐川就往后撞进一个怀抱,原本隔绝的空气被挤压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灼热滚烫的人体体温。
背部被一片凹凸膈着,应该是余年的腹肌。
别看医生每天忙得日夜颠倒,常年健身的人居然也能维持住4块腹肌。
当然还有一个略带着滚烫温度的东西,也难以让人忽视。
冯乐川刚往床侧移动了,就听见余年说:“这个可能听不了你的。”
翻一个身和余年面对面,冯乐川伸手推余年的脸,“滚,活该你……”
话还没说,余年那边的床头柜上,手机来电震动的声音通过固体传播,铃声被持续放大。
余年半支起身拿起手机按了挂断,转头问冯乐川:“活该我什么?”
在余年起身去拿手机的时候,冯乐川这才发现余年是光着上半身的,转身的时候,也就跟着看到了他背上深深浅浅的抓痕,最长的一条直接从后颈脖延伸到腰窝。
见状,冯乐川疑惑地抬起自己的爪子看,指甲留得圆润平整,应该不是自己抓的吧。
听到余年的问话,冯乐川放下自己的手,眼神飘忽着不敢去看余年,抬头去望天花板,“没有,不是。”
原本想说:活该你自责。但是现在冯乐川想说:活该我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余年起身去衣柜翻出一套新的睡衣,双手伸进衣袖,正背对着冯乐川扣扣子。
冯乐川仔细回味,肌肉线条流畅,背部宽阔厚实、沟壑分明,荷尔蒙气息直扑面门。
冯乐川双手枕着头趴着点评,“身材真好。”
想到了什么,冯乐川戏谑着问:“是故意不穿上衣,要展示给我看吗?”
余年好像轻笑了一下,拎起地上的一件睡衣向冯乐川展示,睡衣背部被扯破了一个大口,豁口旁边的布也成了丝丝缕缕。
“我更倾向于,是你故意不让我穿。”
冯乐川惊坐起来,一只手抬手指向自己,满脸疑惑和震惊,“你说,这是我干的?”
垂眼再次审视自己的手,冯乐川突然想到了自己高一那拳512,所以连带着手指也能大力出奇迹吗?
余年走向房间门,突然转回头撇了一眼冯乐川,“外卖到了。”
“是下楼,还是我提上来?”
这是被小瞧了吗?冯乐川握拳砸地了下被子,恶狠狠地回:“我下楼。”
等余年一走,冯乐川掀被下床去卫生间查看伤情。
昨晚背磕在楼梯上压青了一块,现在腰酸背痛像被车轮碾压了一遍。
万幸某处没有撕裂般的疼痛,冯乐川觉得是自己生命属性提高了,更能抗伤害了。
就是没想到是有人给上药了。
下楼前冯乐川先去了趟司仪的房间。
扭开二楼主卧旁的次卧的门锁,房间没开灯,房间东西好像塞得有点多,没借着光看不清。
冯乐川疑惑地唤了声:“司仪?”没有得到回应。
好像踩到一个长杆,摸索着往前走,冯乐川又“喵?”了一声,在疑惑着问猫。
突然身后有一只手帮着拍亮了房间的灯。
余年说:“怎么不开灯?”
随着灯亮,冯乐川终于看清房间的布局,这间房的装修是原木色,足有房顶高的猫爬架环绕满了三面墙,猫爬架下是一个巨大的黄色猫窝,猫窝旁又是自动投粮机、猫砂盆、猫抓板等。
司仪的生活起居用品一应俱全,刚刚踩到的是一根逗猫棒。
结合地板颜色,能猜出余年的微信头像,应该就是在这里拍的司仪。
环视一圈,最让人难以忽视的应该是房间角落。
落地窗前有一张鹅黄色的榻榻米,榻榻米前面是个小茶几,小茶几上有一本书,一个音响,一个信封。
还有那个红色的大白兔铁盒。
就像是,在这里躺下就可以晃晃悠悠地渡过一整个慵懒的下午。
用来消磨时光,用来怀念旧人。
音响曾经在外婆的房间看过,是外婆的。
书是红色的,因为是朝下盖着的,所以看不清封面。
信封封口已经被拆开,里面的内容物把牛皮纸撑起一个弧度,估计信息量很大。
着魔了一样走到小茶几边,冯乐川的手还没碰上信封,余年就先一步拉住了冯乐川,未置一言。
转头看着余年欲言又止,冯乐川问:“我可以看看吗?”
觉得有些东西有点眼熟,他很想知道这是不是又是自己的杰作。
最后余年还是摇了摇头才说:“先吃饭。”
他担心某人看完后又会吃不下饭。
甩开余年的手,冯乐川固执地想要现在就看,结果又被余年一把拉住,往回一带就跌进了余年的怀里。
两人就静静地抱着,谁都没有出声。
静默了5分钟,冯乐川闷闷地问:“为什么不让我看,我真的很想看。”
余年顺了顺冯乐川的后脑勺,“以后再看,来日方长。”
说完就唤了一声:“白狼。”
窝在猫爬架最顶上的猫听见这声立刻应了一声,随后流畅地跳下猫爬架走到冯乐川脚边,围着两人转圈。
怪不得自己叫他“司仪”都是爱搭不理,要看运气。冯乐川看一眼猫,再不确定地看一眼余年,“不是叫司仪吗?”
余年胡诌着扯了一个说法,“'白狼'是它在猫咖的花名。”
其实是送去猫咖之前,想等冯乐川取名,所以橘猫一直没名。
送到猫咖后,一众客人见着橘猫戴着四个白手套,灵感来源于“空手套白狼”,都开始默契地叫橘猫“白狼。”
橘猫回到余年身边后,他也跟着叫了几个月的“白狼”。
某次微信朋友圈,余年看到陈凌云在招司仪,司仪司仪,顾名思义爱情的见证者。
灵感一来,余年就开始琢磨着给猫改名。
只是再怎么改,猫好像都更熟悉“白狼”这个名,也下意识对'白狼'反应更大。
计谋被拆穿,余年拉着冯乐川出房间,只想快点把此事翻篇。
冯乐川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绕着圈地围着余年问,“你为什么要给它改名叫司仪?”
“司仪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是吗?”
“是在怀念梦里那个吻吗?”
“那我以后是叫它'司仪'还是叫它'白狼'…唔。”
“你又…唔…耍赖。”
余年转身捧着冯乐川的脸,狠狠地堵了会冯乐川一直提问的嘴才回,“随你。”
下楼见着餐桌上餐盒摆着的鸽子汤、山药炒木耳、韭菜炒鸡蛋、酱爆泥鳅、葱姜生蚝、红烧五花肉鹌鹑蛋……
冯乐川总算明白这是一顿十全大补餐,十全有九全在补肾。
饭后余年又给冯乐川端上一碗棕色的东西,和昨晚喝完后体力恢复奇快的那个东西颜色相似。
只是今天这碗少了点粘稠度。
也是一口干完后,冯乐川才后知后觉地指着碗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好像和昨晚那个不一样。”
“人参八宝茶。”
“昨天那碗加了米浆。”在收拾餐盒的时候,余年抽空答了两句。
好像今天这碗有点苦,冯乐川喝了一口白水又问,“哪来的?”
余年仍然是头也不抬地回:“中药科的王主任给的。”
不知道组合的具体功效是干嘛,但是人参的功效好像和刚吃的十全大补汤一样的效果。
嘴里的苦味淡开,冯乐川觉得有点不对劲:“中药科的主任为什么给你这个?”
收碗的手一顿,余年说:“他觉得我是个性冷淡,说让我多补补。”
听完冯乐川一阵锤桌狂笑,但余年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
因为余年好像也在好奇地反问:“那你觉得我是吗?”
冯乐川撤回一个嘲笑的表情,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领着司仪上楼。
趁余年还在楼下,想着领上猫就不算私闯民宅,冯乐川打算闯一闯那间次卧。
不想,门被人从外面上了锁,门上一直挂着的钥匙也被收走了。
什么时候锁的?两人不是一起下楼的吗?气得冯乐川想破门而入。
二楼主卧次卧旁边,还有一间未知的房间,扭开门就能看见一整面墙的书,以及一台黑白配色的工作台和一个巨大的台式电脑,看着像一间书房。
拐上从未踏足的三楼,冯乐川发现了了两间普通的客卧,以及一间巨大的投影房……
心情复杂地把楼上楼下观摩完,冯乐川又回到一楼,在厨房门口抱臂监工余年洗碗。
外卖是点的,但是饭菜是用餐盒装的,看着像私房菜,所以还是需要人洗碗。
看着面前这人弯腰躬在水池边洗碗,黑色纯棉睡衣随着动作,勾出一截窄窄的腰和极具反差的宽肩,冯乐川突然建议:
“晚上要不要看电影。”
“那个投影房计划。”
洗碗的手顿住,余年也转身玩味地看冯乐川,“就单纯看电影吗?”
顶着余年戏谑地眼神,冯乐川回投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记得把司仪的房间打开。”
再才别扭地转头躲开余年的视线,留下一句“那个鬼片的第二部”就转身逃似地走远。
明示暗示都给得足够多,双手捂上脸颊降温,冯乐川觉得自己的心也燥得慌。
十全大补好像又补过了头。
翻箱倒柜,忙上忙下地搬东西,再打开电影的开播放键,除了那瓶青梅酒,基本一比一地复原了简陋版的投影房计划。
第二部主要讲死去灵师的前传,也算是巧妙化解了第一部结尾的死局。
看了几分钟,冯乐川拉回进度条,按了暂停键。
正疑惑余年洗个碗怎么能这么慢,冯乐川下楼听见二楼书房传来的电话交谈声,门没有关,所以也自然而然地听见了些晦涩难懂的医学专有词汇,还混杂了些许英文单词。
冯乐川心不在焉地和司仪玩了半个小时,再闲得无聊,慢慢悠悠地又去洗了个澡。
再路过二楼的书房,电话音已经停了,二楼的次卧门上还是没有插钥匙。
只是绕了一圈没找到猫。
仔细一想,冯乐川握上司仪房间的门把手,轻轻一压,门就被打开。
打开房间的灯,踱步到那个小茶几边,果然,盖着的书和信封消失不见。
只有那个红色铁盒,和那个老旧的音响。
回到三楼投影房,余年正坐沙发上,躬着身在往两个酒杯倒酒,看到门口的人,转头用眼神招呼冯乐川过去。
拍灭大灯,留下一盏微弱的黄灯,走过去坐在比沙发稍低一点的蒲团上,冯乐川接过余年递过来的暗红色酒酱。
微微摇晃玻璃杯,奔放的酒香也跟着涌入鼻腔,入口饱满,口感刺激。
这次是醇厚的葡萄酒。
鬼片第二部和第一部剧情联系不大,完全可以当一部新的电影看。
余年认真看了30分钟,等故作恐怖的音效和尖锐刺耳的尖叫响起的时候,他才低头去看冯乐川,这才发现趴在自己腿上睡觉的人也被吵醒了。
冯乐川揉眼醒神,愣愣地抬眼和余年对视,随后伸手给自己干渴的嗓子倒了一杯酒。
接着利落地转移阵地到沙发,双腿跪坐着,一定要比坐着的余年高出一截。
手指顺过余年的浓眉,从山根划落到鼻尖,顺势竖直放到余年欲张口言语的嘴。
冯乐川说:“听我说。”
无数次用眼神勾勒过的轮廓,第一次用手指描摹。
“很庆幸,我又回到你身边。”
“无数个在梦里的相逢,我都想清醒地沉醉,不愿醒来。”
凭着记忆,手指虚点了一下余年那颗不甚明显的小痣,沿着下巴的线条向上移,手心一翻就包裹住了余年的半边脸。
抬头和冯乐川对视,余年听话的禁言。
酒意伴爱意,快要醉得不省人事。情爱在心里信马由缰,快要逆着血液的流动方向奔涌而出。
冯乐川恨不得能穿越时空,回到哪都行,只想用力地抱一抱余年。
“我不知道你还默默地做了哪些。”
“也不确定你会不会全都告诉我。”
“也不敢想你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说着说着,冯乐川的声音又哽咽了。
“我……”
“好难过啊。”
“难过到。”
“想到你的名字就想流泪。”
“看到你的脸更有想流泪的冲动。”
不知从何作答,也从不善言辞的人习惯用行动表示回应,余年抬手掌住冯乐川的头下压,仰头和冯乐川接吻。
酒香浓烈醇厚,余味绵长,回味无穷。
分开些许,在呼吸新鲜空气的间隙,酒本不苦,但冯乐川说:“好苦啊。”
“要苦到麻木。”
余年双手捧住冯乐川的脸,鼻尖互相磨蹭,温热的气息喷在冯乐川的嘴边,他说:“苦尽甘来。”
狠狠点头如捣蒜,冯乐川掷地有声地重复,第一次对余年说出这三个字:“我爱你。”
攀住余年的肩,冯乐川啄了一下余年的嘴加重语言的分量:“特别爱你。”
仗着比余年高出一截,冯乐川低头主动加深了一个吻:“我要每天都多爱你一点。”
“要补偿你。”
隔了点距离也能听见,窗外一束烟花在黑夜绽放,金色的碎光转瞬即逝,泯灭在深空。
除了今天是12.1,初了日期不对付,每一处场景都无比熟悉与深刻,就像跨过了苍白无力的八年,两人从未分开过。
覆盖上冯乐川的手背抓紧,手心扣手背十指紧扣的时候,余年俯在冯乐川耳边说:“乐乐,新年快乐。”
无人关注的鬼片,自动循环播放了一整夜,因为那句“要补偿你”,一晚上疯狂到冯乐川晕了又醒,醒了又晕。
连着算了几天账,冯乐川在假期第三天凌晨终于开始受不了地求饶,“我的补偿不是肉偿啊。”
迷糊着听到又一个塑料包装撕开,冯乐川彻底怕了,说完用力向床头爬去。
“余年,余医生!”
“求你医者仁心自己解决下吧,再这么下去,我真要去看医生了。”
脚腕被握住后拖,冯乐川又被拖了回去,被板着头接吻的时候,余年恶狠狠一顶:“看什么医生。”
“我不就是医生吗?”
“看我。”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