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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8
彭灿的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瞬,随即立刻打量了一下自己身处的环境,转身翻出阳台,抓住排水管想爬回去,却一脚踏在水管结节积年青苔上滑空了。
他惊出一身冷汗,慌不择路地伸手抓住挂在一旁的空调架子,将自己吊在了半空中,再伸出脚想要去够水管,却发现脚腕好像扭伤了,使不上力气,刚才爬下来已经是殊为不易,此时他手指僵硬地几乎扣不住架子,只好先从旁边卧室的窗沿爬了上去,将自己藏在了卧室的飘窗上。
彭灿一蹲下,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卧室里弥漫的正是家中出现的香水味。
此时进门的不知道是那个女人还是她的丈夫,彭灿浑身僵硬的紧贴墙壁靠着大气不敢出,生怕下一秒对方就推开门进来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在胸腔中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出来,却在此时听到了一声热水器打火的声音,随后又是一声门响。彭灿猜测对方应该是要洗澡,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深呼吸几口气,用窗帘外侧擦了擦自己湿透的手,打算重新爬出去,先挂在外面回点体力再爬回楼顶去。
正在此时,彭灿却在自己掀起来的窗帘沿角下赫然看到了一个笔记本,笔记本比巴掌略大,棕黑色,上面是荔枝纹,似乎是被人匆忙之中随手塞在了这里。
彭灿来不及翻开书页查看,就想把本子塞进怀里先出去再说,但是人倒霉起来就是有这么背时,下一秒一道光就泄了进来,一个骨瘦如柴地女人只穿着内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彭灿也惊呆了,立马转过身要爬出去,但女人却眼尖地看到了他手里的本子,当即扑过来想要抢过去,她虽然瘦的好似一架骷髅,可是力气却大的吓人,扭住彭灿的手,不要命的厮打着他的脸和身上,口中恶狠狠地骂道:“松手!!还给我!!”
彭灿有些招架不住,此时却也被她的蛮不讲理气到了,用力想要甩开女人:“你放手!这是我爸爸的东西!”
没想到女人听到这话却一下子愣住了,借着门中透进来的一点微光打量彭灿的眉眼,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是彭警官的儿子?”
说着,又追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彭灿死死抓住那本子,看着女人的眼睛有些充血:“你能去我家偷东西,还问我为什么找到这来?”
女人一时间似乎有些气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赤身裸体只穿着两小件似有胜无的内衣,她手上还紧紧攥着彭灿的手腕,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撒手。
正在二人僵住的时刻,大门突然传来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一道沉沉男声响起:“开门。”
女人听到这声音,浑身都僵住了,刚才的那一丝犹豫消去,攥紧本子的一角,在彭灿耳边低声吼道:“还给我!!”
彭灿看出她的慌张,不肯撒手。
敲门声顿了两秒,开始不耐烦了,接着就是重物撞击门的声音:“付小琴,开门!!!”
付小琴被敲门声惊住了一刹,一眨眼功夫本子就被彭灿夺过去塞进了怀里,他扭身爬出去,整个人像壁虎一样挂在了空调架子下面。
付小琴还想去够他,但是门已经“轰”的一声被人砸开了。她只好立马掉过头,拉上了窗帘,扑到床上想找件衣服给自己套上。
彭灿虽然抢到了本子,但处境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吊在下面才发现自己匆忙之前爬反了方向,自己现在身处两个空调外机的左边,必须从外机上面爬到右边,才能够到水管。
但是如果爬到空调外机的上面,十有八九是要被里面的人发现的,他现在只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镶嵌在挂机下面的三脚架里面,勉强让自己不掉下去。
此时彭灿心中甚至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如果自己这么摔下去了,岂不是和父亲一样的死法?
破门而入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听起来像是付小琴的债主,如果她向他们求助的话,自己被抓住只是时间问题。
此时彭灿在头顶上隐约听到了里面的声音,说话的人是那个敲门的男人,他的声音就像敲门的声音一样不耐烦又冷森森地:“怎么不开门?装不在家?”
接着就是付小琴强作镇定地回应:“我正准备洗澡呢。”
来的人不止一个,旁边瞬间响起其他男人不怀好意地声音:“哦哦,洗澡~”
接着就是几人争执的声音,听上去像是有人想要占点她的便宜,付小琴正在竭力推拒。
冷森森地男人打断了这场闹剧:“搞什么,也不嫌脏?大哥还在等着呢。”
旁边的嬉闹声停下来,男人又开口了:“付小琴,东西呢。”
付小琴沉默半刻,才回答道“在我这里。”
“给我。”
“我儿子跟我女儿。。。”
“你急什么?东西先拿出来。”
“钱大哥答应了我,彭新民死了就。。”
彭灿没有想到此时此地竟然突然听到了父亲的名字,顿时浑身一僵。但是付小琴没有说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因为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万人骑的臭婊子,你也配提大哥?”
付小琴似乎被打断了牙,嘴里带血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只喃喃自语:“答应了我,我儿子跟我女儿。。。”
旁边的人见带头的恼火了,赶紧帮腔:“东西呢?赶紧交出来,你也够格跟我们胡哥谈条件?”
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女人的哀嚎。
一番逼问下来,女人的嘴竟然比蚌壳还要紧,不论怎么招呼,她都是咬牙坚持,要先见到儿子女儿才能交出东西。
那个被叫做胡哥的年轻男人也有些不耐烦了:“妈的,先把她拖外边去。”
吱呀一声响,彭灿听到拖行的声音,女人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此时他头顶的窗帘突然被人一把掀开,彭灿屏住呼吸,感觉自己血都凉了一半。不过还好,男人并不是发现了他,只是想安静地抽根烟。
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正小心翼翼的向他请示:“胡哥,这婊子死不肯说,怎么办?”
年轻男人冷笑一声:“怎么,你怕回去吃排头?”
身边的人唯唯诺诺的不敢说话。
年轻男人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往外吐:“急什么,对不同的人,得使不同的手段,你以为在外边混只要够狠就能无往不利吗?”
“那咱们?”
“有的人不怕吃苦头,你给她点甜头吃不就得了?”
“可她那对小孩儿都已经给卖了吗?咱们还怎么。。”
“小孩儿?谁说了要把小孩还给她,把她拆开卖了都不值那个钱。”
“那。。”
年轻男人讳莫如深地一笑:“毒狗一条,还不好对付吗?你叫人送点东西上来,给她打一针,她自己都能卖了,还管什么孩子。”
跟班言听计从,立马打电话去了。
姓胡的男人交代完了事情,优哉游哉的继续抽烟,一根接着一根,呛的彭灿憋红了脸,拼命忍住咳嗽和粗重的呼吸。终于在他再也忍不住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声惊呼:“胡哥,胡哥!”
彭灿赶紧趁机喘了口气,下一秒头顶的声音却叫他牙齿发冷。
“胡哥,那婊子死了!”
“死了?”这下头顶的男人也稳不住了,半截没抽完的烟头就在彭灿眼前掉下楼区,只留下一点渺渺的红光,“怎么回事?”
“陈诺那孙子没见过这阵仗,非要上,下手没轻没重的,一针也不知道推到了那根血管,付小琴抽两下翻个白眼就晕过去了,我们扇了她几耳光不见醒,再一探就没气了。”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进来的男人挨了骂也不敢吭声,只问:“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去?”
“送个几把毛,别给自己惹事,婊子烂命一条死就死了,你们赶紧去找东西,我来给大哥打电话。”
彭灿没有察觉到自己正在瑟瑟发抖,只听到姓胡的年轻男人拨通了一个电话,面对电话那头的人,他言语收尽锋芒,嚣张的声音一下子卑微起来:“征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太过微弱,只能听见姓胡的这边讲话。
“对,我们到了付小琴这,她非要缠着我们问那俩崽子的事,我们下了狠手,她都不肯交代。”
“是啊,我这边的兄弟就给她来了一针,”姓胡的沉默了一下,才说道,“没想到这毒狗一下搞嗨了,人背过气去了,您看,我们也不好把她送医院去,万一惹出麻烦...”
“我就想着,不如干脆让她就这么烂家里得了,自己吸d吸死的,也怨不得别人,”他压低了声音,“东西我们还能慢慢找,横竖她一个女人也不能藏到天上去,何况她还知道姓彭的条子的事情,不早点解决了今后不好办啊。”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同意了,他才继续开口:“那陈局长那边?”
得到了他想要的答复,他终于话语中带了笑意:“谢谢征哥,我们收拾完了这边,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西找出来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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