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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
陈宅中,陈老爷很快就得到了千佛山石室被巡检司控制的消息,在家里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想着父亲一辈子的财宝都泡了汤,心里愤恨不已,有一小厮递了一封信来,陈老爷打开一看,父亲信中说让他杀了水之桃,陈老爷看完傻眼,他这辈子都胆小,哪里杀过人,可是父亲说,若是水之桃不死,死的就是他们父子俩。
无计可施的陈君生,只好拿了一把斧头去了水之桃的阁楼。水之桃正准备睡觉时候,忽然听到婢女说黄成文东窗事发,心里一凉,不好,自己恐怕性命不保。
立刻和婢女一起把房门给封死了,又拿衣柜桌椅去挡着,心里忽然想到那日像天神一般的男子,是他,肯定是他,他肯定能来救我,一定要争取更多时间,一时间梨花带雨,满面水雾。
陈老爷走到阁楼门口见推门不开,一时间竟拿出斧头劈门起来。不多时,门就出了个大裂缝,陈君生在门外喊,“水之桃,你不死,我就得死,你别怪我!”
水之桃在房间里拿着白绫准备着,若是张彦远来迟,自己只有选择这条路了。
又过了一会,门外忽然传来陈老爷求饶命的声音,水之桃心中大喜,是他,是他来了!
一时间也顾不得形象,和婢女一起移开衣柜,打开门,冲到门外,看着站在前面的张彦远,“张大人,水之桃得救了,多谢大人。”说罢,瘫坐在地上哭起来。
张彦远看着水之桃,平静的说,“你可愿随我们回巡检司,把黄成文的罪行都交待出来?”
陈述在一旁也没闲着,立刻命人拘捕了陈君生。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很快传到了黄成文的耳朵里,他倒是没有慌乱,只在书房里感叹自己眼拙,那张彦远虽然官资只有两年,可毕竟是新科探花,哪里会如他装的那般老实,怪只怪自己疏于防范,经验误人,如今就算自己烧了书信账册,陈君生也会把他手上的证据交出去,死路难逃了…………
在书房里,黄成文换上一身江南丝绸做的华丽常服,倒了一杯陈年玉露酒,坐着喝起来,一边喝一边唱着戏文,“……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啊好新鲜,我也曾赴过琼林宴,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黄成文回想着自己几十年官场生涯,老泪纵横,依稀想起了当年夫子对他启蒙的那几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自己终究是迷惑在了官场的权利和阴谋里……
此刻陈述和张彦远已经赶到了黄宅,见到书房里一身颓败疯癫的黄成文,陈述感叹,张彦远亦是感叹,“黄大人,这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你也曾做过少年,为何丢了初心?”
黄成文喝干了最后一口玉露酒,平静中带着苦涩的开口道,“因为我穷苦过,因为我落魄潦倒过,因为我幼时苦痛过,因为我……”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陈述在一旁对侍卫说,“铐起来。”然后两人就看着侍卫带着黄成文回了巡检司。
经过一夜的搜宅,终于把黄成文手上的账册书信什么的都给集了个全。
张彦远在巡检司看着一晚上到处集全的账册,依着自己脑中背过的,终于把黄成文一党在先皇陵寝贪腐案里贪腐的具体数字估算出来了。
一时间心中惊愕,这黄成文看似清贫守旧,竟贪腐了这么多金银财宝。
遂速速的写了一封信,快马加急给了长晋王。
陈述配合着张彦远调查黄成文一党,在审问水之桃时,张彦远才知道,水之桃确实是黄成文用来色诱下属来宾,笼络朋党的工具,黄成文也和她有关系,不过这水之桃的身世也是可怜,本是江南农户家的儿女,但因为父母早亡,又长的漂亮,被村里不怀好意的人看中了,偷偷诱骗她到了六纬州,卖给了黄成文,从此以后,就开始了地狱般的生活,不仅被强迫权色交易,还被限制自由。张彦远看着水之桃哭红的眼睛,特别叮嘱了狱卒,待她好一些,饭食尽量精细着,带着心里的惋惜离开了巡检司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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