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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不知觉已落败
下完小雨的午后有些闷热，古亦成没怎么吃饭就早早进了教室。他从一大早就开始紧张，昨晚也没怎么睡好。
因为今天是艺考成绩发布的日子。
本可以说觉得十拿九稳的，但昨晚做的一个奇怪的梦让他不得不把心提了起来。
其实那梦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了他小时候，自己辛苦栽种的那棵核桃树被砍掉了。睡醒之后头沉沉的，心情也莫名沉重。
他开始担心，也不敢小瞧潜意识的力量。
古亦然似乎瞧出了他的心事，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了他半块红豆味的面包。
“没事儿，不就出个成绩么，之前班里出那么多次成绩也没见你紧张成这样。”
“废话，这跟之前能比吗……”他看不惯古亦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行了，你要是不敢查，我帮你查。喂司皑，你带手机了没？”
她踢了踢司皑的凳子。
“带了，你想干啥？”司皑转过身。
“帮古亦成查成绩啊，他手机被老妈没收了。”
“得了吧，司皑那破手机我才不用，估计连网都上不了。我等会儿去网吧。”他埋汰地弓着腰。
“去什么网吧？现在管这么严你怎么出去？”古亦然不悦道。
“古亦成你不识好歹，我这可是超级宇宙联名加长款智能手机，按键触屏通用。绝版的。”司皑盯着自己手机上那一行小字，来回摆弄。
合着他是在抱怨古亦成看不起他的手机。
两个人一起撺掇着，古亦成只好缴械投降。
“行行行谁说我不敢查？”他一把夺过司皑的手机，“我一直等着这一天呢，就是……”
“就是什么？”
“没什么。”
古亦成没敢说，他现在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很不好。
整个一节历史课，他都把头埋在桌子下面。
从查询成绩的前五分钟开始，他的身边就紧紧环绕着一股请勿接近的气息，一直蔓延到古亦然那里，她无奈地放下笔，自己居然也无心听课。
“古亦成，查到没？怎么样啊？”她推了推他的的后背。
“你别烦我，还没呢！”
“怎么回事儿不是已经三点了？”
“估计查的人太多了吧，网站崩了。”他不耐烦地答道。
司皑在前面听了又想挖苦她“我说你，明明是你弟出成绩你咋呼什么？还让不让人听课了？”
古亦然抬头看了看历史老师，他好像注意到这里不太安静。就把气话咽了下去。
等下课再找你算账。
古亦成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古亦然也看的焦急。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他的背好像抖动了一下，她的心也跟着颤起来。
只是周身还是那样平静，殊不知有些人的内心早已开始万马奔腾。
老师也突然停止了讲课，一切都随着步调安静下来。
古亦然想问问前面的人，但自己的手像是被绳索固定在那里，怎么也伸不去。
古亦成背对着她，不知他手里还有没有拿着手机。
下课铃终结了万千思绪，古亦然没有犹豫直接跑到他面前。就算是有心理准备，却也在隐隐害怕。
“阿成？”
古亦成抬起头，没看她的眼睛。
“分怎么样啊？”
“你觉得我考得怎么样？”
听到他还能打趣儿，古亦然放下三分心。
“废话我当然觉得你考的很好啊。”
“我没考过。”
然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让人看不出一丝沮丧。古亦然瞬间明白过来，这小子就知道逗她。
“哈哈哈！臭小子我就知道你又耍我，我就知道你能考……”
“姐。”语气突然的改变让她猝不及防，洛暮和司皑也停下手中的笔看着他们，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被残忍拉回现实，“我真没考过。”
“没，没过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过艺考的一本线，也就是说，我如果学音乐的话，只能报二本以下的学校了。”
之后古亦然想起他这番话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当时有多失落。那是他们头一次看见梦想在眼前破碎。
反射的阳光不再温暖，而是直勾勾刺进心里。
也是后来才知道，不只他和她。对于司皑和洛暮，也像被一块石头砸在脑袋上，越想失去意识却越清醒。
“没事，其实二本也挺好的，你要是不学音乐，连三本都考不上。”
他厌倦了别人勉强给出的安慰，一个人沉默地离开教室。
就这样把三个人留在阴影里，替他悲伤，也替自己悲伤。
洛暮拿笔的手心出了很多汗，她低着头，薄薄的齐刘海轻触笔尖，一个字也没写。
天稍放晴，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了作业纸上，洛暮抬头想拉上窗帘，却正巧和那缕光对视，照的她差点流出眼泪。
已经上了半节课，古亦成的座位依旧是空的，班主任当没看见似地讲着课。
古亦然虽然看着黑板，却半听半不听的，她突然开始反思自己，怂恿弟弟继续学音乐到底对不对。
她正想着，却没瞧见洛暮突然离开了座位走出教室，这架势一点都不像是去上厕所。这才想起来，自从古亦成说他没考过后，洛暮一句话也没说。
“洛暮你去哪？”
孟老师大声喊她，但她并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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