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不良

作者:鹿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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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窃尸贼


      同样是艳阳高照,只这会儿已百官俱散。

      太监齐悟眼巴巴地看着如潮水涌出的百官,终于在人群中揪出那抹黑蓝色粗短的身影,赫然是林福海。

      “干爹!大事不好了!”齐悟扯着林福海的衣袖苦着一张白面脸。

      齐悟是看守皇陵的太监,不该出现此处才对,李德忠抬眼瞧了过去。林福海狠剜了齐悟一眼,把他扯到柱子旁翘着兰花指骂道:“大殿门外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还说什么大事不好,啊呸!真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齐悟捂着被狠敲了一下的脑袋,几欲哭出声:“干爹!干爷爷!小的这不是着急嘛!皇后娘娘……不见了!”

      林福海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小子说什么不见了?”
      “小的说皇后娘娘的凤体不见了!”

      林福海猛然看向大殿,殿门大敞,阳光倾洒,落在石板上煞是好看,门槛的另一端却森冷如冬。
      “好端端的怎的就不见了呢?”林福海一脸焦急。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啊!小的昨晚被人敲晕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摆玉棺的地儿躺着十具尸体,唬了一大跳!”说着,齐悟泣下泪来,一脸惶恐:“干爹!您可要救救儿子我呀!这……这皇后娘娘的凤体被贼人惦记,连暗卫都打不过,更何况是手无寸铁的我们?要是皇上怪罪下来如何是好?儿子还想给您颐养天年呢!”

      林福海踹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四皇子才因慈善堂一事遇刺,好不容易醒来,才下火你又往火堆里添一把柴,怎么不干脆把你干爹我一并烧死!”

      齐悟已慌得六神无主,直扯着他裤腿求情,林福海又往他心窝上踹了一脚,嫌恶道:“起开!别挡杂家的道!”说完,林福海扯了扯衣袖,再把帽子往旁弄歪些,跨过高高的门槛,眼看几位大臣出来了,脚步踉跄跑进大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大事不好!皇后娘娘的玉体被盗了!”

      ——
      文澜皇陵建于远郊,众人快马加鞭未下鞍,待下马时已是山鸟归林,夕阳西坠。

      帝皇陵墓,规模之大堪称皇宫别院,四周侍卫林立,黑影绰绰,守卫之森严不亚于城门要塞。如今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杀人盗尸,这是挑衅。

      夜明珠散发着昏黄的柔光,鱼油灯忽明忽暗,随着人影小心窜动,白色玉棺温软依旧,藏着的玉絮就像海洋底下的暗流,随时光静默流淌。

      外人皆以为圣宠一时的皇后娘娘早被安葬,却不知被葬的只是她生平的贴身衣物,至于本尊早被他用玉棺供养着。玉棺乃当年六幽谷谷主即莫正瑄亲父亲赠,敛日月天地精华,能保尸身五十年不腐,宛若刚逝,然而此时,玉棺空空如也。

      萧庆昱沉着脸上前,抚着冰冷的玉棺,威严的双眼几欲喷火:“查!翻天覆地也要把这事给朕查到水落石出!”

      “诺。”暗卫听令。

      失了极为珍重之物,他神色阴翳,正欲拂袖离去,突然脚踩上一物,林福海忙上前让帝皇抬脚,然后把那脚下之物捡起,抖了几下,发现竟是两张软绵的……皮具?

      萧庆昱皱眉,将那皮具拎在手里,软软的一层,瞧着像人的皮肤。似是想到什么,萧庆昱厉声道:“林福海!唤个宫女过来!”

      宫女神色惴惴,面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萧庆昱手拿皮具在她的脸上比划了片刻,待瞧清人皮的模样,脸色突变,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林福海被吓得膝盖一软,实实地跪在地上,其余的人面面相觑,虽不知缘由却也随林福海一同跪下,一时间众人都跪了下去,黑压压一片,独帝皇僵着身子屹立于前,时而目光阴森,时而如癫如狂,面容扭曲宛若厉鬼!

      ——
      就在流霜郡主以为贤妃将再次拒绝自己求见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传召。

      “侄女给姑母请安。”

      贤妃径自逗弄着怀里的白猫,片语不发。侍女容昕端了盏茶上来也恍若未见,就在流霜郡主蹲得膝盖发颤的时候,才作恍然大悟状,起身把白猫放在一旁,任侍女容柔给自己拭手。

      “郡主莫怪,本宫刚刚想事情想得出神了些。”说罢,恹恹地接过宫婢手中的茶杯,呷了一口又放下,继续逗弄着怀里的白猫。

      流霜郡主心里堵着一团气,贤妃还是第一次如此毫不客气地对着她自称本宫,也是第一次递脸色给自己瞧。

      “娘娘的猫儿瞧着颜色纯正,模样乖巧,不愧是皇上御赐。”为了禁足在安王府的安王妃,流霜郡主不得不低声下气暗中讨好。

      “再纯正再乖巧也不过是个宠物,比不得子孙,郡主以为呢?”

      流霜郡主脸色微正,母亲道她可以面露愧意,但不能心虚,不然贤妃只会蹭鼻子上梁。

      “说来母亲也甚是惭愧,常埋怨自己监管不力,不然也不会让邪物钻了空子。”

      听罢,贤妃发难,怒声道:“安王妃确实辜负了本宫的信任,本宫怎么也想不到害得本宫痛失孙儿的竟会是她!”

      流霜郡主忙跪在地上:“娘娘息怒,说来母亲也是一番好意,只是弄巧成拙……”

      “谁稀罕她的好意!若不是她,瑜儿何苦至今无后!”戴着护甲的玉手一挥,茶杯尽落,惊得怀里的白猫弹跳起身,爪子没轻没重地在贤妃手背划过。

      贤妃将白猫狠狠地甩在地上,怒道:“容柔!这畜生胆冒犯本宫,还不将它拿下去!”

      容柔匆忙上前把躁动的白猫抱在怀里。
      “在本宫的手痊愈之前,不准它吃喝!”

      “诺。”容柔一边安抚白猫一边下去,一旁的容昕拿了热帕轻轻地擦拭着贤妃手背上不甚明显的痕迹。

      见流霜郡主似被吓到了,知她城府不深,贤妃复懒洋洋地歪在榻上,也不拐弯抹角:“兄长平日待瑜儿如亲子,虽嫂子让我痛失长孙,但我不忍拂了兄长的情面。瑜儿与安王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番道理想必你也是懂的。然而瑜儿得陛下看重,王妃那也早已降罚,圣上口谕重如山,便是我心里不怪罪,也无可奈何。”

      “姑母得陛下宠信,若您不怪罪,皇上自然依您。”流霜郡主不以为然。

      “依我?”贤妃冷笑:“今三皇子远在边疆,四皇子如日中天,因慈善堂救人一举赚足了民心。瑜儿因原先中毒流言缠身,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子嗣却被你们作没了,流言一事必然再起!毒马之事关乎陛下颜面,百姓常议之不就是把陛下的颜面搁在地上踩吗?你们让陛下没脸,还让本宫去求情,莫不是想让我也遭陛下厌弃?”

      流霜郡主听了香汗淋漓,只跪在地上不语。

      贤妃眼皮轻撩,声音淡凉如水:“郡主回去罢,我虽是瑜儿的母妃,却不好轻易替他做主,且战场刀剑无眼,他原就举步艰难,若我再拿这些糟心事烦他,岂不是推他去死?”

      流霜郡主握了握拳头,牵强道:“姑母莫恼,父亲吩咐下了,表哥痛失嫡孙他甚是愧疚,特拨了五十名暗卫任他差遣,只望他早日凯旋。关于表哥的安全,姑母只管放宽心。”

      贤妃板着的脸总算有了一丝松动,漫不经心道:“亏得你父亲挂念,说起来嫂子也是一番好意。我不是铁石心肠之人,既她是无意的,总归狠不下心来。只是陛下之命便连我也违背不得,你父亲这足不禁也得禁,我只能劝着瑜儿,好歹惦记着他舅舅和舅母的好,莫要离心才是。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姑母说得极是。”流霜郡主一字一句道,心里牙龈咬碎了一地。
      “罢了,你回去罢,我乏了。”俨然没把流霜郡主看在眼里。
      流霜郡主见事情谈妥了,也不欲多留,省得憋着一肚子的火自焚。

      “郡主,娘娘这是不会怪罪的意思吗?”流霜郡主的贴身丫鬟小心问。

      流霜郡主讥讽道:“她哪能怪罪?现怕是高兴还来不及!”

      丫鬟噤言,她们隐约听到了暗卫两字,只是这话不是她们一个小小的丫鬟能打听的。

      “哼!”不过一个皇家妾,竟敢打她们安王府暗卫的主意,因着南梵国使臣的到来,皇上原本就不会大动干戈,贤妃这如强盗般的姿态着实难看!

      安王府私养暗卫一百余人,俱是武功不凡,此事是她早年听母亲说的。父亲疼爱,她与兄长各得了五人,只是她们从未见过,只知暗中有人。母亲说早年贤妃便曾狮子大张口,打起安王府暗卫的主意,只是被父亲四两拨千斤搪塞了过去,没想到……

      就为了一个不知男女的子嗣,父亲将近一半的势力给了表哥。那本该是属于她与兄长的,竟就这样拱手让人,她怎能不气!

      受安王妃影响,流霜郡主对贤妃一脉又爱又恨。爱她早年给安王府带来的荣耀,并把郡主的头衔让给自己,恨她的贪得无厌,将安王府当作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私库,先是钱银,后是势力。简直自私到了极点!

      若三皇子登上那个位置还好,若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赔
      “你们两个附耳过来!”

      丫鬟依言往前迈了两步,站在流霜郡主身侧。

      “今日入宫一事,若父亲或母亲问起,你们便说我受委屈了,在门外候着的时候宫里的丫鬟和太监几度怠慢,还听到了责骂之声,出来的时候我哭得不能自已,可听明白了?”

      丫鬟面面相觑,不敢多言,只得齐齐应诺。

      ——
      “主子。”白棋肃着一张脸进来,在白谦耳边低语。白雅侧首看着他两没说话。

      白棋似得到了白谦的首肯,点头后离去。
      白雅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手中的琴弦,一勾一弄,调子平平。

      白谦俯身,清脆的声音如流水缓缓泄出,时急时缓,显然是大师级别。

      “不学了!”她突然赌气道:“我想出去!”困在府里几天了,她觉得脑袋在冒蘑菇,贺倾晴等人几度上门也被清水打发了出去。

      白谦没有言语,就像早前下令不许她外出不让外人进来的不是他一样。

      “哥哥认识南梵国的人?”
      白谦抬眼:“早年有过交集。”

      “难不成南梵国公主心悦哥哥?”不然怎的一听说南梵国公主入城就禁她足,怎的会那么巧?只是禁足可以理解,为什么还不让找她的人进来?

      白谦不再执着弹琴,似是默认:“她恐怕会对你不利。”

      白雅神色恹恹,心道:原来是情敌。然而情敌两字刚过脑,心里一个“咯噔”,紧张外泄。

      白谦瞧了,凤眼微眯,轻轻地将下颚搭在她的头顶,白雅身子微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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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窃尸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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