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同人——归去来

　　意乱情迷，不，不是，怕是没有比这更清醒的时候了。
　　原来，从来都不是他一个人的奢望吗。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於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於其室。

　　鸿尹膝上枕着叶孤城的头，他的手轻轻抚摸叶孤城的头，为他减轻些不适，山洞堪堪容纳两个人，声音也无比的清晰。
　　“你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鸿尹的手放在叶孤城的眼睛上，不一样的温度，惹得叶孤城的眼帘不断颤动。
　　“何为后悔。”叶孤城轻笑出声，心中却微微有些安定。
　　“后悔…”鸿尹嘴角勾起，眼中透出清晰的笑意，“后悔为下。”
　　“呵，那又如何。”叶孤城抓住放在他胸前的一只手，手肘微微撑起，道：“不如，你也试试。”
　　“各凭本事。”
　　洞外的风雪声与洞内已经是两个世界，自成一室的温暖隔断了所有的冰寒。

　　红日升起，风雪骤停，七月的昆仑总是一年中最风平浪静的时候。
　　“鸿尹，你还是不愿回白云城吗。”叶孤城盛了碗热汤，将它放在雪地里，等冷透了，才端给鸿尹。
　　他此时做得顺手，但还是依稀可以回想起，鸿尹与他真正交心相谈后，说起他不能再饮热食的心疼，那五年困守昆仑，不仅仅是盲了一双眼，那失去清越的嗓音，终归还是在鸿尹的生命中烙下了不可割去的一段记忆。
　　“我可以回去。”鸿尹接过那碗常人来说难以入口的冰冷的汤，不等叶孤城再说什么，他又道，“但，不会以叶鸿尹这个身份回去。”
　　“你不必这样。”叶孤城看着鸿尹紧闭的眼，纵使日日相对，看着鸿尹，却依旧时时心疼于他的双眼。
　　那本该是一双，世间最灵动的双眼。
　　“我从前最担忧的只是，叶孤城不能接受叶鸿尹堪称惊世骇俗的感情，但如今，你我心意已明，我不舍让你在昆仑陪我隐居，如今是七月了啊…”
　　“昆仑的冬季，只要再过两月，就要到来。”
　　“你不是说，你为我重建了西湖藏剑，那我便以藏剑山庄庄主的身份，愿与君结秦晋之好。”
　　鸿尹环住叶孤城，接着道：“白云城少城主，又如何与你在一起。”
　　“我不愿你承受□□背德的议论，白云城少城主叶鸿尹，便死在昆仑了，重新出现的，是藏剑山庄庄主，叶鸿尹。”
　　“好。”叶孤城嘴角微动，只应了一个字。你便是想一个人去面对所谓的世俗，我也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无论你是白云城少城主，亦或是藏剑山庄的主人。
　　“回去之后，让裴先生看看你的眼睛。”叶孤城拂过鸿尹的双眼，感受到怀里的人有些僵硬的身躯，接着道，“裴先生，或许会治好你的。”
　　“唉…”鸿尹叹息出声，有些想笑，却是将头靠在叶孤城肩上道，“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一个关于藏剑的故事。”
　　“父亲是藏剑大庄主，叶英，他自幼沉默少言。”
　　“父亲他初学叶家四季剑法之时，木讷已极，爷爷传完一套剑式之后，父亲往往用不全一招，即使用出也是完全不成章法。”
　　“爷爷时常责骂父亲，但父亲从未显露出半点，逆来顺受，面上连一丝委屈也没有。”
　　“后来得公孙大娘无意中得见，才知父亲早已道剑小成。”
　　“这些都是往事，父亲不是一开始就目盲的，震惊武林的枫华谷一战后，父亲深感天下风雨飘摇，为求藏剑自保，决意闭关领悟无上心剑。”
　　“但他出关之时，却双目已盲。”
　　“我在至昆仑的第一年，深感无法领悟心剑真谛，遂自封双目。”

　　“自封双目…”叶孤城的手颤抖的抚上鸿尹的双眼。
　　“我没事，只是我曾发誓，心剑未成一日，便不会解开封印双眼的内息。”
　　“如今，早已不是风雨飘摇的大唐了。”叶孤城心中刺痛，他从不知鸿尹心中竟藏着这么多的事情。

　　“从前我抄习清静经，时常想，是我心未曾澄明，遂心中升起如此念头。”
　　“我梦中，总觉得我不仅仅只有两世，直到那个声音一直想起，直到总是梦到一个场景，我就在想，若真有人能够跨越时间操控我，那我就要找到她，问问她为何是我。”
　　“你与西门吹雪决战后，我便在想，若是心剑大成后，真的可以达到破碎虚空的境界，我就想去看看，所谓的另一个世界又是什么样子的，是否是梦中那样，寂寞而孤独。”

　　“我会陪着你。”叶孤城看着鸿尹，纵使黑暗中，那双眼睛依旧亮的让人无法回避。
　　“回到西湖后，就让人准备一场昏礼。”叶孤城的声音滑进鸿尹心底，只觉得异常温暖。
　　“宴请四方，邀友同乐。”鸿尹笑出声来，即便是嘶哑的声音，也透出由内而外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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