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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缓和
广场上摆大小不一的烟花爆竹，白之楠也搬着烟花摆了到广场一角。
趁着还没有点火之前，白之楠掏出手机给林释打了个视频。
林释秒接。
看到林释帅脸填满屏幕的那一秒，他感觉回到高二寒假。
那会在也是烟花秀快开始时，他们通着电话一起看烟花。
“马上要放烟花了。”白之楠语气激动说。
“嗯，我这也快了。”林释说。
广场边上有人点了火，白之楠举着手机，“咚”的一声巨响，颜色各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
林释的脸一会紫，一会绿的，白之楠截图笑了半天。
电话另一头，也开始放烟花，白之楠的脸也跟着变色，林释也立马截图。
用对方的变色脸斗图，两个人再一起笑。
等白之楠回头时，他爸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身后。
他立刻把手机塞回兜里，速度很快，但不能确定他爸有没有注意到屏幕里的人，顿时一阵心虚。
“怎么还不点？”白宇笑着问。
“现在点。”白之楠拿着根燃着的香，离得老远去够，点了一下，抓紧往后跑。
白之楠跑到爸妈身边，他爸正捂着他妈妈的耳朵，他就捂自己的耳朵。
他心想，等林释来这边过年，他也有人捂耳朵。
烟花秀结束，热闹的人群也散去，广场空荡荡的。
白之楠回屋洗澡，换了身睡衣出来时，他爸妈正坐在客厅里聊天。
但他一走进，两人就停下来看着他，像是背着他密谋什么大事。
“爸妈，你们在说什么？”白之楠问。
白宇抓了抓头发，说：“你小表叔说，手表落家里了，等会过来找。”
“哦。”白之楠转头进了房间。
看到白之楠把房门关上后，凌雪转头对白宇说：“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白宇点头。
白之楠对此毫无察觉，一门心思想给林释回了个视频。
“这么想我？”林释嘴角勾着笑。
“想到爆炸。”白之楠说。
他顺手把手机放到床头的支架上，双手解放，往床上一躺。
怕犯困的时候，手机猛地砸到他的帅脸。
两人絮絮叨叨聊到了半夜，直到白之楠没有了声音。
林释看着屏幕里熟睡的人，隔着屏幕亲了亲，才舍得闭眼。
第二天，白之楠迷迷糊糊听到什么声音，特别吵。
白之楠慢慢睁开眼睛，外边天还是蒙蒙亮。
声音是从手机里传来的，他跟林释打了一整夜的电话。
手机还剩百分之五电量。
白之楠双眼立马睁大，一个鲤鱼打挺，爬起来给手机充电，又趁着被子没反应过来钻了回去。
但是，这一套动作下来，他睡不着了。
林释那边像是有小孩子的声音，念着什么词，但他仔细听了半天，却没听懂。
“林释。”白之楠喊了一声。
“你醒这么早，还困不困？”林释问。
“还好。”白之楠起身，“你在干嘛呢？”
“看村里小孩拜年呢。”林释说。
“****？”白之楠刷着牙。
“家乡的拜年歌。”林释说。
“****？”白之楠漱了漱口。
“我不会唱，我一会学，晚点唱给你听。”林释说。
白之楠刷着牙，嘟嘟囔囔了半天林释一句没听清，但都不妨碍他继续猜。
猜的话八九不离十，白之楠满意地朝着他比比大拇指。
情侣默契这东西有点奇妙啊！
大清早的，外面静悄悄的。
林释说要忙把电话挂了，白之楠闲着没事，在屋里溜了一圈。
茶几上的水果盘摆得满满当当，他剥几个沙糖桔塞进嘴里，又到院里散步。
大多数时候，祠堂白天都是开着门的，现在却是半关着。
一般都是有人才会这样半开，但谁没事这个时间点守在祠堂。
白之楠脑门上顶着问号，往门里探了个脑袋。
只见白宇跪在垫子上，他面的香炉里堆满了香灰，他却没有动手清理。
白之楠走了过去，他也好奇他爸为什么跪在这。
看到白之楠时，白宇明显一愣。
白之楠看到他爸眼睛里布满血丝，也愣了愣。
白宇神情凝重，摊坐在垫子上，勉强挤出一抹笑：“怎么起这么早？”
“嗯。”白之楠应了一声。
“你很久没叫我皮爹了。”白宇突然说。
白之楠没说话。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不再亲切称呼他爸爸为皮爹。
父子俩中间好像隔着什么，但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
“你恨我吗？”白宇问。
“不恨。”白之楠说。
“你不恨，那就是怨我。”白宇笑笑。
“没有。”白之楠摇摇头。
“你怨我思想迂腐。”白宇有些心酸。
白之楠低着头，胸口堵住一口气。
怨吗？要说实话，那还真的有。
但也仅仅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非要把人赶走。
“还记得那个跳河死的表叔吗？”白宇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儿子。
白之楠点点头。
“我来晚了，捞上岸时他已经没有了呼吸，”白宇吸了口气，“要是我能快一点，兴许，兴许他就不会死。”
这个事情给白宇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遗憾，他一直在自责。
当有孩子要走那人的老路时，总会直接勾起他痛苦回忆。
所以，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斩断，不陷太深，就不会因为后边爱意消散，而寻死觅活。
白之楠看着平日神采奕奕的父亲，此刻满脸的疲惫，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生疼。
“我一直怕你步入他的后尘，才不得已想方设法拦着你。”白宇说，“我们就你一个孩子，实在是……”
“不会的。”白之楠打断他。
“也许吧，”白宇撑着腿，“这几年，不再像之前一样，在爸爸妈妈面前撒欢，也不会提你在学校的事。”
白之楠感觉胸口内团气，已经堵到了嗓子眼。
“很长时间没见你笑了。”白宇叹了口气，“就昨晚，你打电话的时候才瞧见的。”
“对不起。”白之楠低着头。
“不，是我们的错，”白宇说，“往后几十年时间，爸爸妈妈也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所以，我们想开了。”
“什么意思？”白之楠抬头看他。
“喜欢就喜欢吧，我们不拦着，”白宇笑了笑，“明年，带回来过年。”
“真的吗？”白之楠紧盯着白宇。
“真的。”白宇点头，“我跟你妈妈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愿，就想着你能开开心心的。”
“那我，真的带回来了？”白之楠试探地问。
“带吧。”白宇说。
“这么突然？”白之楠说，“我还以为要在磨个几年。”
“就这几年，猴都比你壮实。”白宇说，“我们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有时候都在后悔，当时应该装作不知道的，你都不用遭那么大的罪。”
“皮爹。”白之楠抱紧白宇。
“就哭了？”白宇掰着白之楠头，非要要看他的皮儿有没有掉眼泪。
“干嘛突然说这么煽情的话？”白之楠偷偷抹了把脸。
“人到中年，感悟就多了。”白宇说，“抒发一下嘛。”
白之楠默默竖起大拇指。
“记得避开亲戚，要是被发现，你估计也得挨鞭子。”白宇拍着白之楠的背，“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啊！”
“我知道了，皮爹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白之楠说。
“行了，你妈妈该醒了，我得给她做早餐去。”白宇说。
“好。”白之楠站起身。
白宇动了一下腿，估计是太久没动了，现在是相当的麻，“我缓一缓。”
白之楠盯着他爸那条麻腿，蹲在就是点穴。
他一点，他爸就叫。
他再点，他爸就喊。
“好哇，皮小子，还整你爹。”白宇站了起来，“看我给你来几斤父爱。”
白宇挥着一百多斤的铁砂掌过来，这阵仗白之楠没少见过。
只需要灵活走位，他爹就奈何不了他。
白之楠往屋里跑，迎面就撞见刚从房门出来的妈妈。
立马躲在他妈妈身后，说：“妈妈，皮爹要揍我。”
“躲妈妈身后。”凌雪就张开手臂，挡住白宇。
一家三口跟玩老鹰捉小鸡似的。
“老婆，这个皮小子先动的手。”白宇喊。
“妈妈，皮爹鬼扯。”白之楠还是凌雪躲在身后。
“我相信乖宝宝。”凌雪始终张开手臂，护着身后一脸嘚瑟的白之楠。
欢乐的气氛，瞬间化解了心中的隔阂。
一家人仿佛找回之前的快乐时光，那会白之楠没有长大，爸妈也没有变老。
忽然，白宇抓住凌雪的手，轻轻一拉，把凌雪揽进怀里。
白之楠立马转身离开，“不玩了，大早上的，你们休想喂我一口狗粮。”
他转身进房间，给林释打电话，才发现林释一直没挂。
“你……一直没挂啊？”白之楠问。
“嗯。”林释点点头。
“那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白之楠问。
“我关了麦克风。”林释说。
“他们不反对了。”白之楠盯着林释。
“嗯，我听到了。”林释点点头。
“你忙不忙？”白之楠问。
“不忙，你想我现在就过去吗？”林释笑着说。
“算了，车都停运了。”白之楠说，“反正，明年我不要再一个人哭着回家。”
“嗯。”林释说，“我先去忙了，晚点说。”
这一整天白之楠都格外兴奋，在家里又蹦又跳的。
回到城里的家后，他立马给周余乐他们发信息，组织他们出来聚一聚。
之前老是拒绝，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现在终于可以坦然面对他们。
地点约在学校附近那家常去的烧烤店。
白之楠打了车去接周余乐家楼下，习惯性地瞄了眼二楼的窗户。
好在，扎眼的旧式的衬衫再也没有出现过。
周余乐看到白之楠时，没说话，转了一圈打量他，跟看到外星人似的。
“干嘛？”白之楠觉得莫名其妙，“又发什么神经？”
“得到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周余乐说。
“什么意思？”白之楠问。
“气色红润了不少。”周余乐说。
“神经。”白之楠用手肘怼了一下他，“你跟他们经常联系吗？”
“也就宋信联系的比较多，经常约着打游戏。”周余乐顿了顿，“搞什么？”
“太久没见，也没聊天，怕气氛尴尬。”白之楠说。
“怎么可能？”周余乐说，“要真有，我负责带动全场的气氛，你就在旁边给我鼓掌。”
“好。”白之楠点点头。
“我还给你准备了惊喜，保证你喜欢。”周余乐笑得十分猥琐。
“什么惊喜？”白之楠问。
“保密。”周余乐拦了辆车。
车辆行驶，驶进城南的街道。
三年的时间，这里似乎都没有什么显眼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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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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