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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7
叛变。
加百列的血液几乎瞬间都凉了半截。
她猛的摇头，“不可能，乌列尔，这种话不能胡说！我们之间怎么可能会有人叛变？！”
那是他们共同守护了无数岁月的天堂，是他们矢志不渝的信仰。每一位天使长都是绝对的，信念坚定的存在。
背叛？这简直是对他们所有天使最大的侮辱和最荒谬的指控。
乌列尔面对她的激动，那双眼眸却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只是里头的寒意比起先前更甚。他并没有提高声调，反而用那种一贯平稳无波，却更能让人心头发冷的语气反问。
“那你如何解释虚无之界的状况？”
“异常的光明力量，完美抹去个人印记的手法，出现和消失的毫无规律，甚至可能绕过了虚无之界本身的规则。”
乌列尔每说一点，加百列的脸色就白一分，“这一切，单凭地狱的力量能做到吗？或者，你认为这是某个我们不知道的，来自天堂之外的强大光明存在所为？”
显而易见，最后一种说法无异于天方夜谭。
加百列张了张嘴，却发现任何的解释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在排除了其他的所有可能性之后，剩下的那个答案，无论多么的令人难以接受，在逻辑上却成了最合理的一个。
“我……”加百列一时语塞，几乎能将她淹没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梅丹佐恰好此时失踪，多半也与米迦勒一同身处地狱，而异常就发生在地狱边缘。”
乌列尔继续分析，“加百列，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但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答案即使再不可思议，也可能是真相。”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我们现在需要的不是感情用事，而是立刻让米迦勒回来主持大局，查明真相。”
加百列颓然的软下了身体，靠在堆积如山的公文桌上，脸色已经是再也没办法掩饰的难看。理智上，她知道乌列尔的分析很有道理，甚至可以说是目前最接近事实的推断。
但情感上，她无法接受相伴了无数岁月的同伴中会出现叛徒。
两个天使长就这样陷入了沉默的僵持。
他们都在试图猜想叛徒可能的身份，但无论是谁，都显得那么不可思议。
“乌列尔，我还是无法相信……我不相信我们中的任何人会背叛天堂，背叛信仰。”加百列喃喃道。
乌列尔沉默了片刻，“但愿我的怀疑是错的。但当务之急，是立刻联系米迦勒。”
……
地狱，罗德欧加。
梅丹佐和拉斐尔经过一番不算顺利的打探——主要得益于拉斐尔那张看起来就很好骗的温柔脸蛋，终于从某个消息灵通的恶魔贵族口中得知了关键信息。
那位最近风头正盛的八卦女王“魔女卡罗拉”，似乎深受魔王宠爱，不久前刚刚跟随路西法陛下前往永夜森林了。
“永夜森林？”
拉斐尔有些担忧的看向梅丹佐，“那不是暗精灵的地盘吗？米迦勒怎么会和路西法去那里？”
而且那恶魔说得什么话？？？深受魔王宠爱？！这都什么跟什么！
梅丹佐的脸色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瞬间就沉了下去，满脸都是阴霾。
路西法……又是路西法！米迦勒果然还是和他了纠缠在一起。
虽然满心都是酸涩和怒火，但此刻找到米迦勒确认他的安全才是首要任务。
“不管为什么，先去永夜森林找到他再说。”梅丹佐说。
两人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迹，或是计较米迦勒怎么又和路西法搞到了一起，立刻动身，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永夜森林的方向赶去。
……
米迦勒和路西法吵完那一架后，胸口堵着一股无名火，烧得他心烦意乱，根本没有丝毫的睡意。加上之前那股诡异光明力量的爆发和毫无线索的探查，更是让他烦躁的要命。他一点儿也不想回到那个和路西法共享的的房间。
好在路西法似乎也暂时不想看到他，并没有追上来。米迦勒乐得清静，在王庭的边缘找到一处僻静的回廊，靠着冰冷的石柱坐了下来。
永夜森林幽暗的光线飘渺的洒落下来，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细微的几声虫鸣。
身体的疲惫和精神的紧绷交织着，他原本只是想闭目养神，梳理一下混乱的思绪，却不知不觉间被浓重的倦意所包裹，意识渐渐的模糊，就此陷入了半睡半醒的浅眠之中。
然而在迷迷糊糊间，他却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了他的脸颊。
“？？！！”
米迦勒一个激灵，瞬间惊醒，身体本能的就要凝聚神力反击。
然而，当他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时，凝聚到一半的力量硬生生的散去了。
“拉……拉斐尔？！！”
米迦勒的声音都变了调，眼睛瞪得溜圆，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做梦，“你怎么会在这里？！！”
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哪个心怀不轨的恶魔，而是穿着一身勉强伪装成地狱风格的服装，却依旧难掩其光明气息的拉斐尔。
“米迦勒！终于找到你了！”拉斐尔见到他清醒，松了口气，心想着米迦勒只是睡着了而不是出什么事了简直皆大欢喜。
“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米迦勒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揉了揉还有些发懵的脑嗲，试图驱散一下睡意，“倒是你，拉斐尔，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一个人来的？”
他一边说一边警惕的四下张望，生怕拉斐尔的行踪已经暴露。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拉斐尔深吸一口气，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臂，“米迦勒，快跟我回去，天堂出大事了！”
“回去？现在？”
米迦勒皱眉，试图理清目前的状况，“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还冒险跑到地狱来？”
他注意到拉斐尔的脸色确实是苍白到了极点，那种焦虑也绝不是装出来的。
拉斐尔闭了闭眼，尽可能简洁的压低声音，“是乌列尔，他刚刚用最高紧急通讯联系了我。”
“虚无之界出了大问题，有一股异常强大且诡异的光明力量爆发，乌列尔他怀疑我们中间有人叛变了。”
“他让你必须立刻，马上返回天堂主持大局。”
“叛变？！”
米迦勒的心猛地一沉。他了解乌列尔，他绝对不是会无的放矢的天使。既然这么说，必然是或发现了致命的异常。
“这怎么可能？乌列尔确定吗？”
米迦勒虽然知道天堂是有天使在暗地里对虚无之地动手脚，但他并没有想到情况能够严重到这个地步。
对地狱做点什么也就罢了，胆敢在天堂？
“具体情况通讯里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拉斐尔语速飞快，“米迦勒，别再犹豫了，不管你到地狱什么事，都先跟我回去。”
米迦勒的脸色也是凝重无比。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天堂内部真的出现了叛徒，并且有能力在虚无之界搞出这么大动静，那绝对是足以动摇天堂根基的危机。
相比之下，永夜森林这边的情况以及和路西法的私人恩怨，都可以暂时先放下。
他必须先回到天堂抓到那个人，再来解决虚无之地两边的情况。
他快速权衡了一下，对拉斐尔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跟你回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这边的情况也很诡异，我和路西法刚刚探查过，那股光明力量爆发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源头痕迹都找不到，虚无之界也完好无损。阿特莱迪斯说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多次了。”
他简单几句将地狱这边的异常告知了拉斐尔。既是信息共享，也侧面印证了乌列尔情报的严重性。
两边的情况百分百互相关联。
拉斐尔听得眉头紧锁，情况显然比想象的更复杂。但他此刻顾不上细究地狱的问题，只想尽快带米迦勒离开地狱。
“既然这样，那就更该立刻回去了。”
“就算情况紧急，你也不能一个人就莽撞的跑到地狱来！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你的战斗力……”米迦勒还多少顾及了点拉斐尔的面子，没好意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以拉斐尔那战斗的能力，在地狱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拉斐尔的目光几不可察的闪烁了一下，避开了米迦勒的直视，含混不清的低声。
“情况特殊，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而且我对生命气息感知比较敏锐，才能勉强避开巡逻，潜入到这里。”
拉斐尔确实存了私心。
梅丹佐实力远比他强，即便独自在地狱行动，风险也相对可控。而撤离地狱并非易事，这中间难免会有耽搁。
他内心深处，终究还是渴望着能有一段与米迦勒单独相处的时间，哪怕只是短暂的一路同行。
没有路西法，也没有梅丹佐……只有他们两人。
然而，米迦勒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天堂的危机，并未留意到拉斐尔眼中那细微的闪烁。他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
“不行，拉斐尔，你不能跟我一起行动。路西法……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我走。如果被他发现你在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他太了解路西法了。那个魔王偏执又占有欲极强，如果知道自己打算偷偷离开，还带着拉斐尔，绝对会掀起轩然大波，甚至可能引发天堂与地狱的直接冲突，那局面就真的无法收拾了。
“你先离开永夜森林，回到相对安全的地带等我。”
米迦勒按住拉斐尔的肩膀，“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会立刻去找你汇合，然后我们一起回天堂。放心，我知道怎么避开他的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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