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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喽喽也能作祟
医馆大夫见三人回来,急忙上前:“来了几名差爷,说是聂先生欠稅粮,要抓回衙门受审。”
“我们知道了。”言菱将看病的钱付给大夫,“多的钱就当您受惊赔您的。”
“姐姐,我父亲怎么办?”聂儿急得泪眼汪汪,毕竟还是个孩子,除了哭她想不到其他办法。
“别害怕,我们一同想办法。”言菱将聂儿搂入怀中,摸摸她的头,“小虣,异都司如果不用府衙帮助的话,可有其他人手可用?”
罗虣摇摇头:“就算飞鸽传书请求支援,也最多能将董百事叫来。”
“现在传信给他吧,多个人多份力量。”且董百事对异人知之甚多,也许能帮上忙,言菱朝外走去;“传完后,我们便只能硬闯了。”
罗虣和聂儿紧跟她身后,刚走出几步,便看见一队青衣护卫朝这边赶来,为首的正是言菱的老熟人:言悟济。
言悟济走到言菱面前,恭敬地行礼道:“主子派我等护卫大小姐周全,请大小姐示下。”
不早不晚,在言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祖母竟派了一队十二人青衣护卫供自己差遣。
“你们如何知道要来这里找我?”言菱愣愣问出口,下一秒就懊悔说了傻话。
除了祖母能够预知到这些事,做出这些安排,根本没有别的解释。
“祖母有交代什么?”
“一切听从大小姐安排。”言悟济从前襟掏出一个锦囊递给言菱,“主子交代,危机关头可凭锦囊行事。”
“既如此,走吧,同我一起去府衙。”言菱接过锦囊,在她看来有这么多青衣护卫,危机?不存在的。
去府衙的路上,言悟济将钦天巡游车队的情况简单讲述出来。
初到莱州府衙的当天,言语收到幽州钦天司密报,密报中声称幽州有异象,恐有叛军侵扰。
于是车队立刻转向前往幽州,但中途言语却私下交代言悟济,让他立即出发回到莱州,在这家医馆找到言菱,并听从言菱安排行事。
言悟济的描述,让言菱确定祖母定是预知了什么。虽未明说,但从行动上来说,祖母充分信任她,那便放开手去做吧。
一行人在青衣护卫的加持下,很快赶到莱州府衙。正遇上相久带领衙役准备再次搜寻言菱的下落。
“真是老天助我,我还没找到你们,你们便送上门了?来人,把他们拿下。”
言府青衣护卫在莱州没什么名头,甚至在相久眼中如同成了空气一般。不过很快青衣护卫们的行动,将相久的嚣张踩在了脚下。
言悟济同其他青衣护卫持剑抱臂成八字形排开,将言菱、罗虣和聂儿护卫其中。
冲来一名衙役,距他们还有数十步距离,便被定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来一个定一个,来一双定一双,定到最后只剩相久声嘶力竭大喊:“冲啊,你们都傻了吗,一动不动的,等屁吃啊。”
相久狠推了一把身边的衙役,只见那人直挺挺的竖倒了下去,发出嘭的一声。
“进去吧。”言菱轻轻对着相久微笑,命令却是对青衣护卫下的。
言悟济等人猛将双手展开,挡在面前定住的衙役如同被风吹开的涟漪般散到两边,露出一条大道供她们直入府衙。
相久面露惊恐,只听见言菱看着他命令言悟济:“抓住他。”
言悟济如老鹰拎小鸡般,控住相久带着他跟在言菱身后。
赵本清此时正在公堂之后,他沏着茶正品闻着茶香,被气势汹汹进来的言菱唬了一跳:“这是干什么呢,言捕手,带这么多人闯进府衙,不合适吧?”
言菱不想与赵本清虚与委蛇,她亮出异都司的令牌:“赵大人,异都司怀疑有异人掺和稅粮案,特来查案还请府衙提供帮助。”
“掺和稅粮案?言捕手是如何得知的,可有证据?”
“莱州城五年来,征收稅粮每况愈下,稅粮越欠越多,府衙却无动于衷,这情况若没有异人掺和,岂不是府衙失职?”
认府衙失职还是认异人掺和稅粮,应该很好选。
赵本清却不吃这一套,他放下手中茶杯,淡然自若道:“异都司办案,需涉及异人,不知言捕手有何证据证明有异人,口说无凭。”
赵本清起身煞有其事的整理官服官帽,正襟危坐怒道:“本官规行矩步走到今日,可不是被吓大的。”
话音刚落,林捕头同师爷带着几十名衙役团团围住言菱一行人。
言菱面不改色:“既心中坦荡,赵大人不妨升堂审案。”
“你说升堂就升堂?你算老几!”相久犹自叫嚣着,林捕手和师爷挤到赵本清身边,“府衙是我们大人管,不管你是异都司还是哪都没有使唤我们老爷的权利。”
言菱不理会师爷的话,只吐出两个字:“怕了?”
“我们老爷会怕你?”林捕头凶神恶煞的向言菱靠近,“让你见识我…”
言菱身前突然多出两人,言悟济和罗虣将她护在身后。
林捕头正欲出声嘲讽,却意外发现身上似有千斤重,逼得他努力支撑才不至于瘫软,饶是如此仍不免额上汗如雨下。
赵本清本打算装模作样呵斥林捕头几句,可见他突然不出声,侧头看去,只见林捕头满脸涨得通红,似被无形之力压迫,脖颈上的青筋都隐约可见。
这?赵本清意识到不对,连忙朝师爷打眼色。
“哎呀,莫红脸呀各位,”师爷不愧是跟随赵本清多年,立刻领悟他的意思,“都是同僚,虽然立场不同,但都是为朝廷出力,凡事好商量嘛。”
言悟济回头看向言菱,见她轻点头,立刻退回她身侧。罗虣明白言悟济出手以后,便没有动,只微挪了几步露出言菱正脸。
“师爷说的在理,都是朝廷中人定不会出于私利阻拦公务,若赵大人同意升堂,我愿意拿出证据。”
赵本清看着言菱笃定的表情,心中直打鼓。稅粮乃每年的考核重头戏,本朝征收稅粮,多采取直接将稅粮折现,待到要上交国库时,再将所有收取的银两熔铸交出。
其间又有许多讲究,比如熔铸银两会有误差,而地方多让交税百姓补足这些熔差,即火耗。
火耗损失正常报向上级,又如常向下收取火耗,之间的差就成了府衙过手的灰色收入。这种收入若被言菱拿去做文章,岂不影响自己的仕途。
赵本清的心底沉了沉,想到另一个“言菱”给他的建议,他看向师爷吩咐道:“师爷,准备升堂。”
接着他又对林捕头道:“老林,注意配合升堂提审犯人。”
这些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林捕头却面色大变,这是那日赵本清匆匆赶回府邸第二日特地嘱咐的暗号。
做捕头久了不仅要会面对三教九流之辈,更要闻言知雅意。配合升堂提审犯人,本就是捕头应该做的事。
可在赵本清本就对升堂不置可否处于下风时,他又强调这句暗号,那就得按赵本清的意思去行事。
“喏。”林捕头应声,咬紧后槽牙走了出去。
“至于他,”赵本清看向相久,“言捕手既派人控制本府衙役,定有隐情,但护卫上堂不太妥帖。不如将相久捆缚,在公堂候着,如何?”
“悉听赵大人安排。”
“啪。”一声惊堂木,公堂内衙役口呼,“威武。”
言菱牵着聂儿立在公堂中,相久双手捆于背后立在一边,罗虣按言菱的安排暂时离开,青衣护卫也被禁止在公堂中。她看着赵本清装模作样喝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报案?”
“我乃异都司捕手言菱,替干妹聂茹儿多交的税银报案,我怀疑其中有异人作祟。”聂儿听言菱说自己是她干妹,原本瑟缩的肩膀渐渐舒展,她悄悄后退半步,藏在言菱身侧。
“聂茹儿可是你身边这位?她为何不能自述?”
“回大人,我干妹年纪尚幼,被大人威仪所慑不能流利应答,我将代其回答。”
“唔,”赵本清瞟了一眼堂外,见到林捕头心领神会朝他点点头,心下放松,“既如此,你便说吧。”
“大人,聂家并非有意拖欠稅粮款,而是因家境困窘所迫,不得不拖欠税银。自聂鹤生手中凑了些银两,他皆分批偿还积欠税银,请大人明察。”
“此案与异人有何关系?”
言菱与赵本清大眼对小眼,言菱掏出聂儿家还税银的票据展开:“大人且看,这是聂茹儿家偿还税银的票据,共分两次偿还,总计折银二两二钱,其中是包含火耗的。”
“火耗?”师爷在赵本清身后佯装糊涂。
“火耗!”言菱将票据在赵本清眼前一亮,待他看清又迅速收回,“聂鹤生分两次交清税银,甚至还多交二钱银子,却仍然被府衙处以杖刑。其间过程浑噩,似有异人作祟。”
言菱特意看了相久一眼,对方眼神闪躲。
“竟有此事吗?”赵本清故意板起脸看向师爷,师爷急忙摇头,“属下不曾听说。”
这种事做的隐晦,怎会有人知晓,师爷向相久投去一眼。
“人证呢?”赵本清冷哼一声,“光凭堂内黄毛小儿可作不得数。”
“早些时候聂鹤生已被府衙的衙役抓走,想必府衙能够让他上公堂作证。”
“莱州这么大,每日进出的犯人多的十个指头数不清。不如这样,咱们先休堂三刻钟,待衙役寻到证人带上堂再审。”
“不可,”言菱拒绝,明明他们才抓聂鹤生不久,怎么说不好找,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此案不可拖延,以免有变。”
“言捕手,本官已经按你的意思升堂,这件案子根本没有异人的影子,你若不服本官的安排,本官可要请你出去,只留这黄毛小儿了。”
“怎么会没有异人?”言菱看到堂外的人影,放下心来,“我已请异都司派人前来协助我等捉拿异人,劳大人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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