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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账(二)
再反应不过来会发生什么,也就真白费冯乐川这么多年的阅历了,揪紧身下的床单,冯乐川转回头直视余年波涛汹涌的眼,有点紧张地回:“好。”
余年伸手解开了冯乐川的第一颗纽扣:“谈过恋爱吗?”
强装着镇定,冯乐川点头嗯了声,细若蚊蝇,大气不敢出。
刚解到第三颗扣子,余年抬眼看向冯乐川,冷笑一声,低头凑到冯乐川耳边问:“做过吗?”
没想到会问得这么直接,冯乐川边躲边磕巴着回:“没、没有。”
“你别凑我耳边说话。”
“痒。”
听话地远离,余年继续解扣子:“牵过手吗?”
冯乐川心虚地嗯了声。
接着冯乐川拽床单的右手就被余年牵起,十指紧扣着举到了头顶,余年继续攻略城池:“亲过吗?”
不敢去看余年,冯乐川的头又偏向左边,微微点头就算是回答。
一屋暗色里,冯乐川暴露出的右脸晃眼的白。
余年低头亲了一下他的侧脸:“亲的哪?”
侧脸的肉被齿贝含了下,冯乐川浑身一个战栗,哆嗦着坦白从宽。
“谈过三个。”
“最长的一周,最短的一天。”
“看过电影,去过景点。”
“抱过,亲过。”
“被亲的手背,被亲的侧脸。”
“没了。”
刚说完,余年空着的手刚解完所有纽扣,停在了冯乐川皮带的锁头上。
冯乐川空着的手按住余年继续动作的手:“等等,先洗澡。”
把冯乐川的左手也抬到头顶,余年一只手捆住冯乐川的两只手,冷声回:“洗澡也要先脱衣服。”
“咔哒”一声,锁扣解开,一阵摩擦生热,皮带被余年抽出扔在了地上。
余年的手刚碰上拉链,冯乐川一个应激,收腿弯腰拱成虾米状。
余年笑:“冯记,我就碰了下。”
站起远离冯乐川,余年挽了下自己的衣袖袖口,略显担忧地问:“还有三天,你可怎么办?”
脸上一阵灼烧,幸好没有开灯,不然一定会被余年看到,冯乐川连后颈脖都是红的。
“闭嘴。”冯乐川声音喑哑。
音色听着不太好,人也不太好。
就着虾米状,余年抄起冯乐川的腿弯,把人带去了浴室。
花洒打开,温热的水珠淋湿了还没脱完的衣衫。
这次没有被领带吊着固定,但这次冯乐川被压着抵在了冰冷的墙上,看不到人,面对未知也更为恐惧。
有冰凉的液体落在敏感处,冷得冯乐川转回头问:“什么时候买的?”
手指打着转,余年很平淡地回:“上次你来之后。”
冯乐川突然叫停,余年停了动作,冰冷地报手指数,冷静地指导:"放松。"
等冯乐川缓过劲,余年继续开疆拓土。
双手撑着墙,冯乐川人已经快抖成筛子,平时话少的人此刻充满恶趣味。
余年贴近冯乐川的耳侧问:“两个成年人玩禁忌恋。”
“想做点什么都被限制。”
一个不小心,冯乐川泄出一声闷哼。
有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劲儿,无论是物理攻击还是心理攻击,不给人缓过神的机会,余年这次没有停:“冯记。”
“你会、不、会。”
“有时候也会觉得很憋屈呢?”
身心都是,各种伤害全部进入体内,冯乐川捂紧自己的嘴,沉默表示拒绝回答。
在灭顶的刺激快要淹没理性的时候,阅历丰富的冯乐川,混沌的脑里突然想到一篇看过的冒险小说。
乘着独木舟沿着狭窄的河道甬入潮湿的雨林。
隔音极好的夜晚,四周静极了,只有船桨撩水的啪哒声。
渐行渐深,深入浅出。
仿佛听到丛林深处回荡的雄浑粗喘,猛兽的声音就在耳边。
捂着嘴极力隐忍,不敢高声暗皱眉。
从地腹升起,贯穿树丛冠层终于抵达高空。
冯乐川一声“啊…你闭嘴”含糊着说完,彻底昏死在余年怀里。
终于听到了冯乐川的声音,余年也心满意足地抱了个满怀。
真相大白的第一天,冯乐川忘了和余年道一声“好梦”,余年却记得。
把人清理干净放回床上,余年从后抱住冯乐川,贴近冯乐川的耳边说:“晚安,好梦。”
第一天司仪在门外挠门挠了半宿。
如果不是门的质量有点好,估计门会和余年的后背一样,抓痕纵横交错,惨不忍睹。
假期第一天的晚上11点左右,冯乐川是被饿醒的,早上的贝果真是今天最后一顿正餐。
按上已经咕咕叫的小腹,某人突然后悔早上的贝果没有多吃两口。
身上干干爽爽,已经被清理过换上一套长袖长裤的睡衣,左右环顾一圈,被窝冰冰凉凉,真正同床共枕地醒来,居然没有见着人。
按着小腹翻了个身,意外拉扯了某处伤口,冯乐川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0.125倍速地成功翻身坐起。
掀开被子正要去觅食,门锁扭动,主卧的大门被打开。
掀被子的手撤回,冯乐川和捧着白瓷碗进来的余年视线相接。
看着人一步步走进,冯乐川偏头先败下阵来。
他不知道的是,就着这个偏头的姿势,更暴露出脖子青紫一片的痕迹,在余年眼里,像在生气。
走到冯乐川头偏向的一侧床边,搅动银质小勺,余年舀起一勺碗里的东西送到冯乐川的嘴边。
冯乐川先是看了眼勺里的东西,才抬眼看向余年。
棕色的稠状东西,没有明显的颗粒物,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犹豫了下,冯乐川才边看着余年边张嘴去喝。
盯着余年,没注意看勺子,所以破口的下唇意外碰上了温热的勺子,冯乐川疼得皱了一下眉。
推开余年的手,冯乐川说:“不喝了。”
余年把碗放在一旁,半蹲下来勉强和冯乐川平视:“为什么?”
“是在生气吗?”
凑近余年仔细嗅嗅,是熟悉的清冷木质香,好像还混杂了一股好闻的柠檬味。
没有烟草味,冯乐川终于心情好了点:“醒来没看见你,以为你在抽事后烟。”
原来是在气这个,余年勾着嘴笑笑:“没有。”
指着那碗棕色的东西,余年说:“想吃什么?我去做。”
对自己的厨艺也不是很自信,余年打了个补丁:“或者点外卖。”
意思就是那碗东西是余年做的了,想着不能浪费食物,冯乐川改口:“不,就要吃这个。”
把碍事的勺子拨到一边,省去用勺子的过程,还没仔细尝出个味,冯乐川一口喝完把碗放到余年手里,看着表情认真地夸:“好喝。”
捧着碗的余年表情有点愣,盯着冯乐川的脸一言不发。
冯乐川眨眨眼,在想余年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抽了一张抽纸擦嘴,冯乐川给还盯着自己看的余年捏了个响指。
余年突然凑近冯乐川,亲了下他破口的嘴角才说:“原来真这么好养活。”
冯乐川推余年的肩,催促:“余医生去洗碗。”
本来洗碗也不急,他只是怕氛围太好,一个不小心又要在床上来一次。
第一次见识某人惊人的体力,冯乐川已经怕了。
看着余年走出门,冯乐川想了想又附上一句:“放心,我现在真不挑食了。”
小时候会挑食无非是仗着有人宠,有恃无恐,过得太过随心所欲了点。
比起随心所欲,现在的他会更看重别人的劳动成果,一份粘稠的情谊远比一份随时可以再吃到的食物更为珍重。
睡得太久,没办法再谁说自己再睡个回笼觉,冯乐川蹑手蹑脚地起床,扶墙慢走。
开门就见着了睡在门口的大橘猫。
司仪见着冯乐川了,也热情地跑过来蹭冯乐川的小腿,一边贴贴一边喵喵叫。在冯乐川犹豫要不要弯腰抱它的时候。
司仪又转身跑到楼梯口,下了两步楼梯就转头看冯乐川。
这是在让自己下楼吗?
慢慢踱步到楼梯口,看着前面一长串蜿蜒的楼梯,冯乐川第一次思考,在家里安装个电梯的可行性。
前面的大橘猫还在催冯乐川跟上,一阵加油打气,鼓励自己慢慢来。
十几步的台阶,冯乐川也花了十几分钟。
跟着司仪站定到电视旁边的一个柜子前,冯乐川这才明白这猫打的什么主意。
柜子顶上码着一叠整整齐齐的猫罐头,并且都是统一包装的橙黄色金枪鱼口味,像一座金字塔。
给家里的阿姨放了一周的假,几乎没下过厨的人,捧着碗看到像被抢过劫一样的厨房,一阵心累,花了整整半个小时才收拾完残局。
洗完手转出厨房,见着客厅里朝猫罐头伸手又犹豫收回手的冯乐川,余年先是惊讶了一下人怎么下来了。
再看到绕着冯乐川转圈叫得正欢的猫,这才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
余年没发出声地走近,冯乐川刚狠下心来偷了一个罐头,转身见着余年被吓了一跳。
“你也是猫吗?怎么走路没声?”
弯腰抱起已经11斤重的橘猫,余年说:“它现在1岁,前两天刚下12斤。”
“一个罐头,一个月白干。”
看着余年怀里的猫,大吨位占了个满怀,这也是冯乐川刚刚在犹豫要不要抱的原因。
为了让司仪的一个月不白干,冯乐川狠下心来把猫罐头放回金字塔顶。
余年怀里的猫视线跟着冯乐川的手绕了半个圈,眼巴巴看着到嘴的罐头飞了,司仪“喵喵喵”叫着急切地抗议。
放在金字塔顶的手还没收回,冯乐川看了一眼猫,再看一眼对面的人。
音量有点小地开口询问:“可以奖励它一个吗?”
估计有这样溺爱的家长,猫的减肥计划都会是白搭,正好猫也是看中了冯乐川会心软。
余年把猫放下,覆上冯乐川的手,从他手底下抽出金字塔最顶上的罐头。
蹲在地上把罐头打开,放在司仪面前,用行动回答完,才抬头用语言回复:“可以,听你的。”
“下不为例。”
两人盯着司仪摇着长毛粗尾巴欢脱地吃罐头。
听着司仪一边呼噜呼噜,一边吃得哼哧哼哧,冯乐川感觉撸猫应该很爽,想蹲下来跟着摸,又被现实硬生生阻止了。
冯乐川突然出声询问:“我有个问题。”
继续顺着司仪光滑的皮毛,余年头也不抬地问:“在听。”
冯乐川指着猫不解:“它为什么这么自来熟?”
从和猫的第一次见面到现在,猫都在主动露肚皮给人摸,伸出粉嫩嫩的肉垫给人捏,更是一上来就主动贴贴,未免过分热情了点。
余年挠了挠猫下巴,抬头看冯乐川:“因为被送去猫咖改造过。”
司仪是一只流浪猫,所以小时候脾气也极差,见着人就哈气不让人靠近。
找过很多猫,找来找去,还是司仪最像,就算被挠了好几次,废了好大番功夫才跟猫拉近了关系,余年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
担心猫怯生,会攻击生人,所以余年又把猫送去猫咖待了半年,这才算是彻底把司仪的脾气彻底改造完了。
但是余年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冯乐川。
极力忍住蹲下来撸猫的冲动,冯乐川笑着总结:“原来流落过风尘。”
“怪不得是讨好型猫格。”
余年抬头见冯乐川仍傻愣愣地站着,抬手指了下旁边的沙发才问:“在罚站?”
把视线从猫身上移开,冯乐川看着余年尴尬地笑两声:“就当我在罚站吧。”
琢磨过味儿来,余年站起来向冯乐川走近一步。
视线一下从俯视变成仰视,冯乐川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一寸寸退到墙上,余年也一点点堵上了冯乐川的去路。
余年抬手就要去扒裤子,惊呼一声,被吓住的冯乐川按住余年的手,声音颤抖:“干什么?”
“受伤了吗?我看看。”余年的手被压住,也不再继续动作。
大呼一口气,冯乐川倔强:“也就那样吧,勉勉强强,还能接受。”
没注意到余年越来越滚烫的眼神,冯乐川继续星星眼作死地挑衅:“或许,下次可以让你试试我的厉害。”
见这人还有反攻的想法,余年抽出一只手放到冯乐川的下巴顺势抬,纯黑的眼珠打量他的五官,从秀眉开始目光毫不掩饰,虎视眈眈地滑过他一直心虚抖动的长睫,目光灼灼地移到他泛红的唇上,破口的下唇让他的记忆跟着飘到昨晚。
微微张着唇,凌乱的气息一如昨晚情至深处,说出口的话充满暗示:“既然勉勉强强。”
“那我一定要让你心服口服。”
捏紧冯乐川的下巴,下一句话充满挑衅和不屑:“有本事坚持到第三次完。”
完了,彻底把自己玩完了。冯乐川张张嘴,刚想反驳那是因为没吃饭,是因为低血糖才晕的。
但是不可言说,因为冯乐川30分钟前才吃了东西,吃的余年做的,看不出什么东西的东西。
他也确实感觉吃完后体力已经恢复了近7成。
微张的嘴唇又紧紧闭上,紧急左右环顾四周,冯乐川急中生智想出了一个自以为是好办法的办法:“这栋房子这么大,你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吗?”
冯乐川想:房子这么大,一间间走完走完都要花上不少时间,肯定参观到最后,余年也没有精力再想那档子事。
听到这话,余年也笑了,似乎是不确定地问了句:“真想参观?”
总感觉被自己坑了,但是又暂时想不明白哪里有问题,最后冯乐川还是犹豫地点了点头。
接着,冯乐川就看见余年转身拿起猫罐头上楼,食物被抢走,司仪也跟着余年上楼去。
冯乐川站在楼下好奇地望上瞧,听见房门合上,听见一阵水龙头“哗哗”声,接着再是“咔哒”两声上锁声。
再看见余年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手上没有猫罐头拿着,身后也没有猫跟着。
猛地反应过来他干了什么,冯乐川一边后退,一边假装担忧地问:
“万一它想喝水怎么办?”
“万一它想上厕所怎么办?”
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张丝巾,余年慢条斯理地擦手,抽空回:“要不你先担忧下你自己?”
丝巾被折叠成小方块放在了睡衣胸前的口袋里,像极了西服的口袋巾。
余年站定在几步之上的楼梯,想了想还是解释了一下:“那一整个房都是它的。”
意思是房子足够大,连猫都能分得一整间。
意思是冯乐川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冯乐川的身体已经做出反应,立刻转身大步逃,但刚走出两步,人就被后面跟上来的余年一把扯住。
余年一手环上冯乐川的腰,一手横着扣住乐川的肩:“你说,先从哪里开始参观呢?”
原来既要满足自己,还要满足余年,合二为一的结果是这样吗?
被彻底震慑住了,冯乐川沉默着作不出回答。
就近从客厅沙发开始,再到一楼客卧的洗漱台,再回到连接一二楼的楼梯间,最后回到二楼主卧的浴缸。
余年算是带着冯乐川参观了这栋房的一部分,或许另外的场景还有待日后参观。
也得亏整栋房暖气片充足,不然这么参观一遍,人还真可能患上会传染人的流感。
第二天司仪在门里挠门挠了整个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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