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野禾

作者:奥梨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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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岛


      就这暮色大喜率着一众人马就到了这湖边小筑心亭,对于大喜等人的到来四爷倒是连脸色都没有变,四爷扶着刀站在廊桥上,说,“喜将军,怕是祈将军不愿意跟你走。”

      不知道何时装着宋书禾两个爹与古先生之子古临的船已经靠近了这小筑,陆饮川的一干人马在将军府外伺机而动。

      四爷说“祈将军,川爷说了,要是将军招来了人,便让将军选一个推下去。“

      大喜看了一眼祈在野,祈在野一个眼神,大喜提着刀指着四爷说“先推右边那个,那个是宋大人的养爹,最是坏!”

      宋书禾的后爹这会儿渣渣乱叫,说“推我干什么!推他啊!他生了他不养,给我养,我还养出毛病来了是吧!姑爷!姑爷!”

      大喜说”有道理,那就扔宋大人的亲爹先。”

      宋书禾的亲爹瞬时跳脚说“这孩子要我养我能养成这样吗?还不是他教养的不好!我什么好处都没沾到,死倒是要我去先死!这是什么道理!”

      宋书禾的后爹一脚给他亲爹踢了下去,插着腰说“呸!去死吧你!”

      古临刚要下去救宋书禾的亲爹,又被这船上的人拉住了,“毕竟还是老丈人嘛!”祈在野叹了口气,飞跑着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面。

      四爷的人瞬时围了大喜的一行人,两方人此刻持刀对峙,四爷的侧脸本来像个月亮,这会儿笑起来倒是凹的更厉害了,说“喜将军,宋大人怎么还没来呢?”

      跳进水里的祈在野没动静,刚刚还有几串泡泡,这会儿连泡泡都没有了,湖面平静的没有一点涟漪。

      陆饮川没有赴宋书禾的约,而是在此刻出现在这心亭的二楼窗台,喝着茶拿着几封信,说“送去瑶台吧。不然,我们宋大人还以为自己大计将成,这会儿在家洗脚等着将军回去用饭呢。”

      小厮拿着信走了。

      几个光膀的壮汉也闷进了水里头,都在水底寻了一大圈,终于,祈在野被捞了上来,大喜想要靠近祈在野,被人拿着刀逼在边上。

      现下,整个湖心亭,黑压压的一群人都是陆饮川这一方。

      现在就等着宋书禾将人交出来。

      ***

      宋书禾正在为瑶台装两侧的楹联,上头写着:

      “北风雪月几白夜,酒急人红酬三顾。”

      横批“春宵千金”。

      这是川公子的夫子写的,自然就是陆饮川能看到的他模仿了无数次的笔迹,尤其是这个反“北”字,他都不知看了多少次。

      宋书禾打着小扇子,便进了瑶台。

      华弦进来说“将军被困在湖边小筑。”

      宋书禾眯着眼,说“去查查这地方与陆饮川有什么关系。大喜已经过去了,晚点儿将军回府上吃饭,我办完事了也回去。”

      华弦颔首,说“是。”

      宋书禾在瑶台与津津喝了一盏茶,都没等到陆饮川赴约,暗道一声不好,或许从一开始,陆饮川有意让祈在野透出消息来,就是为了守株待兔。

      刚出门便收到了陆饮川的信件,拉拉杂杂的一些没头没尾的书信,无一例外,上面都有错‘北’这字儿。

      前几日开始夫子就已经在将军府了,并未在朝外透露过任何书信,但是陆饮川依然能收到。

      但是夫子与自己说,陆饮川已经死了。
      这事儿宋书禾也各方考证过,尤其是那口棺材。
      那这些信又是谁给的呢?

      但是显然,他并不知道陆饮川已经死了。

      宋书禾打算唱一计借尸还魂,没办法了,现在的陆饮川唯一的弱点就是已经是死了的陆饮川。

      宋书禾闻到这些摘抄上的书墨味略问微有一点点瑶台的香味,皱着眉翻看,其中有一张似乎还被放置在过古筝上,墨水有规律的被沾染过,从前宋书禾都会写完之后将他摊在案台上晾干,或者放在小炉子边上还需要吹一吹。

      宋书禾深深的看了津津一眼,津津没逃避宋书禾的目光。

      宋书禾说“我总算知道,是谁,让张秀合的家人一直闹,是谁一直逼着我去查张秀合与我先生的死,一直让我追着这事儿查下去。”

      宋书禾饮了一口茶,说“津津姑娘既然有想做之事,便去吧。回来了,就在这瑶台安心过日子。”

      “对了,写几个字给我。”宋书禾说。

      宋书禾出了瑶台,华弦正赶来,与宋书禾说了几个舟女那段时间淹死的大人的姓名,这几位宋书禾都在御史台见过文卷,稍一闭目,就知道了个大概,宋书禾又说“再查一查这津津从前的事儿。我耽误些时间,你办完了速来湖心亭寻我。”

      宋书禾用人不问过往,人总会被形势逼得去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儿,宋书禾觉得,祈在野当年给他上的那课很对,不可靠‘风闻’谏人,得真真去了解了始末,才能张嘴评论。

      ***

      宋书禾在深夜才到湖边小筑,今日弯钩坠晚,宋书禾瞧见了,想着若不是现下的局势,目前这派景,倒是该与祈在野好看一看。

      华弦匆匆而来,在宋书禾身边耳语。

      宋书禾回了心思,顺着水上的廊桥匆匆走到这小楼,与陆饮川隔着三个侍卫的距离,见了祈在野被押着,对着陆饮川甚是不耐烦,戾气说“为何外子不坐椅子?”

      陆饮川呵呵的两声,慵懒的一伸手,说“倒是我怠慢了,来,给我们祈将军上条椅子。”朝自己边上瞧了一眼道“将军与我同坐。”

      宋书禾看着祈在野,又转而柔声问道“这几日在外头可有用药?吃的可好?”

      祈在野捏着手腕,宋书禾注意到他的衣袍还在滴着水,身旁也没有鬼刀。

      宋书禾说“怎么回事,这般冷的天气,”说这解开了自己的大氅,便要给祈在野穿上,陆饮川的扇子就横在中间,宋书禾将大氅递给了陆饮川,说“有劳。”

      陆饮川不可察觉的摸遍了大氅,便递给了祈在野。

      陆饮川的小扇子轻轻拍在自己的脸颊,看着外头的湖边,

      陆饮川微微睁开眼,不耐烦的支起腿,说“宋大人,收起你们那恩爱吧,赶紧着先办事。”

      宋书禾这会儿坐定,说“王爷,这信件书禾确实知道,但是因着我身旁的人都叫陆王爷绑了个完,书禾也没胆量将人藏于我府上。”

      “当然,我知道,这么说陆王爷肯定也不信,那我便说说我知道的。”

      “当年王爷还在宫里,真的那位川公子呢就常常去打一些旁的零工,什么地界儿的人混在里头无人知晓,能过点苦日子呢?就是这肮脏的地方了,就是当年玩舟女的地方,当年,这儿死了不少大人,陆王爷可知道这些大人,都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可不是巧了呢,死了三位大人,一位,进言了坤亲王陆老王爷,一位,提议了将陆王爷嫡子送进宫里抚养,还有一位是个管着采买的内侍大人,在宫里对您多加为难。”

      宋书禾叹了口气,说“这几位大人呢,死法一模一样,就是在这湖上与周女泛舟至这湖心,便失足了!”

      宋书禾对着陆饮川说“泛舟的小厮,或者,这舟女,是谁呢?”

      陆饮川微微握拳,显然是知道此事,不然他也不会选在这里。

      宋书禾顿了顿,说“我们的川公子,为了真假川公子这事儿,还真真是半辈子都搭进去了。而你,却想将他赶尽杀绝。”

      宋书禾说“我猜,陆王爷是一边找这真的川公子,还有便是这舟女了,我不知这是陆王爷的故人还是谁人,为了将这个秘密完全封存于世间,但是没法子,从前还是零星几封的,自从陆牧英死了之后,此人便开始没日没夜的拿此事威胁你了。”

      宋书禾说“不过也是不巧,因着我刨了陆王爷祖坟这事儿,也确实有人来找过我了。”

      压根没有真的川公子,宋书禾掏出一封信,递给陆饮川,上面写的“羊质虎皮者辱”。

      陆饮川怎会认不出这些字,且写的就是夫子给自己上的最后一课,上此课时,川公子还驳了夫子,说“弃玉抱石者盲,羊质虎皮者柔”。

      川公子曾对着陆饮川说“你我都是羊,愿你我都能成虎。”

      陆饮川想到此处不经干笑,心想,“李代桃僵,净还要被笑作虎质羊皮,还要您高高在上,施舍怜悯,委屈你了,与我同类。”

      陆饮川的思绪翻飞了一瞬,又到这眼前,将军府已经叫人团团给围了,一只苍蝇去飞不出去,真的陆饮川,果真在宋书禾手上。

      陆饮川疲乏,眼神示意继续说。

      祈在野此刻插嘴道,“宋大人,说了这么久,喝盏茶吧。”

      宋书禾说“陆王爷恐怕不会让将军给我斟茶。”

      祈在野说“说的也是,那便吃个果子吧。”

      祈在野将果子一下子扔了过劲儿,宋书禾没接到,这果子咕噜噜的在这院里头滚,直到,停在了陆饮川的脚边。

      祈在野嫌弃道,“脏了,那便算了,不吃了。”

      宋书禾目侧的微光还在追着那果子,又收回。

      宋书禾与祈在野交换眼神,宋书禾又说,“陆王爷,我自然是有法子能让你如愿的。现下,可否先将书禾的家里人先弄到这楼上来,我瞧着,那船的吃水线都有些矮了,王爷若真是弄死了,书禾也不会再帮助王爷了。“

      陆饮川挥了一把手,这湖心亭的尾处聚集了多人,手忙脚乱的将宋书禾的养父,生父,还有古先生之子到了上来,这小楼这会儿容纳了太多人,但是由于宋书禾的两个爹太过聒噪,粗俗的叫骂使得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这小楼发出的“吱——”的响。

      陆饮川信手喝茶,说“人上来了,那么,他呢?”

      宋书禾压根就没有真的陆饮川在手上,二人对视一瞬间,所有人都在等宋书禾开口,无人注意的祈在野一把扑倒陆饮川!这楼里头所有的守卫此刻统统往陆饮川的地方去!

      祈在野对着宋书禾大喊“跑!”

      只见在众人的慌乱闷重的脚步将那个果子踩的稀烂,这楼上豁然裂开!

      众人直直的从这楼里随着这楼的破开摔进湖面!

      宋书禾被华弦拉着往回跑,宋书禾的亲爹养爹此刻还被四爷一剑拦在跟前,古临废了一只手,这会儿正赤手空拳的与四爷砍斗,宋书禾看见炸开的水花将一群人都闷在了水下!

      陆饮川在这湖里,被祈在野掐住了脖子,此刻在水里扑腾,岂料此刻四爷点了火信子!

      不好!陆饮川有后招!

      众人还没来得及从这祈在野带着一群人从这洞里掉下去的事儿上缓和过来,就看见廊桥有人点燃了火药,廊桥“嗙”一下子炸开!

      此刻的湖心的小亭,成了湖心的孤岛。

      还是摇摇欲坠的危楼,全凭两只木腿撑,楼里的桌椅凳都在倾斜入水。

      远处的微风簇浪,湖面满星。

      眼前廊桥浴火,断裂的带火雕花板子坠进水面又缓慢上浮。

      楼里的人都不能有任何举动,维持着平衡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这楼随时都会倾塌在这湖水里面,祈在野被人群扯离陆饮川,陆饮川被他的侍卫们带离到岸边,陆饮川吐出好几口水,看着这湖面上的好风景,感叹这祈在野与他相杀拼出来的生路,现在还不是被自己断在了前面。

      陆饮川先是开始轻笑,再接着捂着肚子笑,他指着这湖面,笑得不能自已,陆饮川想起了他的少年时,曾与喜欢的姑娘坐在此湖,是邻家的姑娘,连一枚竹叶也可以吹的很是动听,陆饮川从小喜欢,听闻他要进宫之时,她说等他回来,就和他成亲,那会儿陆饮川还小,在坤亲王府之时还偷偷溜出来找那姑娘,后来,那姑娘说“我也要进宫了,我们可以一起在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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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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