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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之死
小四手里提着打包的食物,脚步快速熟悉的穿梭在街头巷尾,想着尽快回到县衙,可以让兄弟们尝尝鲜。
嘴里啍着不成调的曲子,想着等会要如何在兄弟们面前吹嘘着今晚的境遇,能与义士同桌吃饭,肯定羡慕死他们!
“喵喵……”
小四不在意,也无抬头看,以为只是寻常的野猫,脚程轻快,继续往另一个巷口拐去。
“喵喵……”
又是几声猫叫,小四心里嘀咕着,怎么今晚哪哪都有野猫,还是不在意,继续往前走着,快到了,再拐个路口就到县衙了。
“喵喵……”
此时猫叫声更近了,小四终于不耐烦了,抬头就朝着墙檐上的猫一声吼:“你这猫干嘛总跟着我啊?莫非是闻着香味而来,想都别想……”
话音未落,葛然对上那双碧绿阴葛地眼,小四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你,你不是,啊……”
没等他说完,一道黑影向他扑去,‘呯’的一声,散落了一地的菜肴糕点,那是他想打包给县衙里值班的弟兄们当宵夜的,可惜啊!只剩一个拐口就到了,可他却再也到不了了……
大年初一,本是该喜气洋洋的日子,可县衙里却是一片哀沉……
今日本是许多衙役应该是轮着休息过节的,可停尸房里外围着几层人,所有的人都到了,只因为他们都接到了消息,小四死了,众人心中都凄楚哀伤,昨儿个还活蹦乱跳的人,为何今日就躺在那了?而且还死得那般惨烈!
屋内,齐达尽可能地将四分五裂的尸体拼接完整。
王光济在旁看着齐达将小四的手脚重新缝上,红通了眼眶:“我不该的,我昨晚该跟他一起回衙门的,不该让他一个人的……”
李显眼眶明显也是通红的,却仍理智地问着:“可以看出是被什么凶器杀死的吗?”
齐达继续缝着:“野兽,是被大型野兽硬生生撕碎了肢体而死的!这些伤口处都有利爪撕裂的痕迹。”
“呜……”王光济握拳堵嘴,以掩盖了自己痛哭出声。
李显转身伸手拥抱着他,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肯定是自责懊恼不已!
“唉!”齐达直起身,双手满是鲜血,背对着他们闷声道:“你们确定是要在这看我缝尸体,而不是去现场,看看还有什么线索?你们不抓着凶手,如何告慰小四的在天之灵!”
李显猛拍了王光济后背两下,才又问着:“尸体上,可还有什么线索?”
“现在只能给你们这么多线索,是被大型野兽撕碎而亡。但是,野兽是可以人扮的,例如,他们利用铁制的利爪手套之类的,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们现在要做的是,去现场看看有无人扮存在的痕迹。我不相信,这壅关城里竟能有大型的野兽出入!”齐达边说边继续细细缝合着尸体,等会小四的家人要来认尸了,他想尽可能将小四缝好一些,至少他的家人看了能好过一点。
“走,我们去现场!”李显拉着王光济就往外走,打开了门,却看见了个个垂丧着脑袋,哭红了双眼。
李显压下心里的阴郁,沉着声道:“哭有用吗?我们现在该做的事找出凶手,替小四伸了冤屈,告慰小四在天之灵!要哭,也要等到我们为小四抓到了凶手,再哭!现在,所有人的沐休取消,全力追捕凶手!”
“是!!!”
站在角落上的杨柳岸,默默地转身往内堂走去,等会小四的家人就要来了,他得去找夫人拿些银两,将小四的家人安顿好了……
尽管李显王光济他们忙活了一天,却只得在现场找到一些爪印,并无人的一丝痕迹。
李显王光济二人都觉得这爪印甚为熟悉,可却推翻了那种可能,因为猫脸老太是他们亲自下葬的,这根本不可能啊!只得又从别的地方着手。
众衙役也是整个壅关城几乎搜了个遍,却什么都没有,除了几只野猫野狗,哪有什么大型的野兽!
可还不待他们查出什么,第二日,县衙里又多了三具尸体,还是跟小四同样的死法。还是三具,分别在城东,城南,还有城北,如此分散,这究竟是什么大型野兽,可以无声无息的东南西北到处杀人作案,而不被人知?
是夜,刚平静时日的壅关城又再度戒严,陆振勋直领节度使姜云庭的命令,众兵守城巡逻,不可间断!
而慕白此时在壅关城最高城楼处的屋顶上,静静地坐着,闭目静听,将壅关城里的一切尽可能传入耳中……
城西,城南,巡逻的队伍的脚步声,沉而有力,有秩有序,无异常……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声传来,在城南处,一更,二更,三更,并无异常……
城北,城东,巡逻的队伍也无异常,城东巷子有两个醉汉,脚步声轻轻浮浮……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声又传来,在城东处,一更,二更……
慕白双眼一睁,三更未敲响,不对,身形一闪,身躯瞬息间已经在城东处……
“哐啷”一声,是更锣掉地的声音……
在那里,慕白身形又是一闪……
“啊……”那名更夫吓得尖叫一声,就在那抹黑影扑向更夫之际,慕白身形闪至他身前,对着那袭来的黑影迎面就是一掌。
“喵喵……”那身影被慕白击得飞身出去,身体狠狠地撞在墙上,坠地又翻滚了几圈。
“是你……,你怎还会……”慕白看着那半人半猫的脸,惊愣地问出声。
“啊……妖怪啊!”摔在地上的更夫看清对面的半人半猫的脸,吓得尖叫出声。
慕白转头看向他,喝了一声:“你快走,回家去,别出来了!”
惊慌失措的更夫在这声喝叱中,莫名安稳了心神,抬目愣愣地看着挡在他面前的人,“壮,壮士,我……”
慕白又转头看他:“你怎么还啰嗦,快走……”
更夫深深地看了慕白一眼,爬起身就往反方向跑,跌跌撞撞的……
慕白又转头看着那趴俯在地上,满眼戒备,承攻击状态的猫脸老太,心里疑惑更甚:“你……,你不是她?”
“喵喵喵……”
身影猛然扑向他,慕白轻易地一闪,躲过攻击。
转身又是飞扑,慕白躲过,再扑,慕白却不躲了,又是迎面一击,身影又被击飞出去。
在地上翻滚几圈的猫脸老太似乎察觉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又飞扑向他,却是虚晃了一下,在慕白抬掌击向他之时,身影却向左飞奔而去,几个纵跃,身影已在几条街外……
慕白想也不想便追了上去……
两抹身影一追一逐间,便已经在城郊外,慕白也有意放逐,想看看它逃往何处,心里想的是不是阿黛玉又醒了?那,魅鬼呢?
谁知,跟到乱葬岗里,那猫脸老太却在一处无名碑前停了下来,而那无名碑缓缓地移开,从里面走出来的是……马景瑜?
马景瑜走上前,看着似乎是有些惊慌的猫脸老太:“怎么,今晚给你的任务没完成?”
“喵喵……”
“有人追你?”话语刚落,随既似想到什么似的,面上也一惊,“是那头狼!”
“看来,你也猜到了!”慕白立于他身后。
马景瑜闻声急转,看着慕白负手立在三步远之地,心里有一会慌乱。
慕白会出现在此,他心里惊愣之余却又觉得理所当然,想着巫师现如今的模样,肯定不是慕白的对手,自己就更不可能了。
双眼转向猫脸老太,现在只希望它能阻挡得了这头狼了,心里想着,嘴里却嘲讽着:“你还是这么爱多管闲事!”
慕白双眉紧拧,“我只是没想到是你!”
马景瑜双眼闪过阴冷,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该如何对付他,不然他若将此事传扬出去,自己的计划怕是要全部泡汤了。
“你没想到的还多呢!”马景瑜一边说着,袖口下的手摇着一个铃铛,铃声轻脆悦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地响亮透彻。
慕白却不知为何,突然间觉得心脏处似猛得被人重击了一拳,猝不及防的疼让慕白岔了气息。
而此时,猫脸老太却猛然扑向他。
慕白抚着紧缩针扎般的心脏,堪堪闪过。
猫脸老太此时碧眼已无适才的惊慌害怕,只剩空洞无神,一扑不成,转身又是一扑,慕白粗喘了声,攥紧拳头猛得向扑来的身影狠狠地挥去。
“呯”地一声,猫脸老太身躯狠狠地撞上树杆,在地上翻滚几圈,“喵喵……”
可却只是这简单的一击,仿似用了慕白所有的气力,半跪于地,双手不禁紧揪着胸口处的衣襟,一波又一波的疼痛毫无预警地袭来,疼,揪心地疼……
马景瑜此时似乎也发现了慕白的异处,不禁缓步地上前,看着慕白那刹白的面色,有一刹间的愣然。
这怎么?猫脸老太打的?这,可适才自己明明看得清楚,猫脸老太连他身都未近到啊!这,有诈?不至于,以他的能力?
“再摇铃,快摇,别让他跑了!”此时,一突兀的声音在马景瑜身后响起。
“啊?哦!”马景瑜转身看着艰难从墓穴走上来的巫师,此时的他全身已经多处腐烂,双目无神,行动更是僵硬缓慢,就怕动作大一点尸体就散架了。
虽然不明巫师的话是什么意思?但马景瑜还是快速的摇晃着手中的铜铃,清脆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而慕白只觉得这清脆的铃声却如推命铃般,每一声都如刀具割他的心头肉一般。
疼,剧烈的疼,慕白终是疼得倒地不起,整个身体都绻缩着,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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