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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最完美的收场
那天早上之后，古亦然和司皑没再怎么搭话，也许就是他们说的“冷静冷静。”
古亦成以为他们这次也只是像以往那样小吵小闹，但一周过去也没什么好转的迹象。古亦然除了学习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话也少了许多，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好不容易熬来周末，却也在家呆不够二十四个小时，有部分学生仍然选择放假当天也要在教室里写完题再离开。
古亦成去开车锁的时候天快黑透了。
他推着车子经过操场，那里有很多人在夜跑。这样僻静的校园，也看不了多久了吧。
忽然一个女孩的轮廓映在他的视野里。天黑看不太清，但古亦成很确定就是她。
他蹬上车朝着她的方向追赶。
洛暮边跑边大口喘气，看来已经跑了很久。身后突然响起的车铃声让她放慢脚步。
“嗨，洛暮，跑步呢？好巧。”
古亦成放慢车速与她保持在同一个频率上，洛暮对他翻了个白眼。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亦然呢？她还没走吗？”
“在教室写卷子呢，她最近跟吃错药了一样，不过她那尿性你又不是不知道，贼倔，哄都哄不好。”
洛暮有些无语，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严肃的说还是在开玩笑。
“其实吧我觉得她有时候挺敏感的，还想什么事都冲在前头。对了，你小子要学音乐，那你姐将来要读什么专业？”她外层的长发随着运动半飘起来。
“我告诉你可别告诉别人啊，我姐想学法律。”
“法律？听起来不错。”
其实洛暮不太甘心，古亦然的想法居然是从这家伙嘴里听来的。
“我姐心劲儿挺高的，她总感觉学点法律将来能有用的上的地方，能保护别人。毕竟她自己以前受过伤。”
洛暮没有说话。从两年前那场流言风波中，她似乎能察觉到一切都不是空穴来风。
但知道真相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如何她们都是一辈子的朋友，是朋友又怎么忍心去揭对方的伤疤。
“那你艺考成绩快出来了吧，出来了记得告诉我，看看你能考多好。”她轻松地笑道。
“别讽刺我了。那个，你大学，想考哪个城市？”他小心翼翼地问洛暮，甚至还有些许期待。
“北京吧。”她回答得很爽快。
“哦，北京啊。北京挺好的。”古亦成舒了口气。
“你不是也想去北京吗？”她转而问道。
“嗯？我有说过么？”
古亦成被洛暮问住。他虽然之前确实提过喜欢北京，但也只是随口一说，连他自己都快忘记了。
“啊你，你不去北京啊。”她停下脚步，居然有些失望。
古亦成用一只脚撑着地面，心里却美滋滋的，得意道，“怎么，我去哪你就去哪呀。”
“什……怎么可能臭弟弟。”洛暮无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挺喜欢北京，你都学艺术了，歌还唱那么好怎么说也能考上个北京的大学吧。这是我对你的期待，期待懂？”
她无所谓地笑着，真是看不惯他那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说完她又迈开脚步，像是在掩饰此刻的自己有多心虚。
古亦成也重新踏上自行车跟在她身后。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她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快长到腰了，人也瘦了不少。想当初高一见她的时候，还是一个留着短发肉乎乎的小屁孩。
三年的时间，他们都长大了。
“洛暮，你怎么不剪头发？”
“懒得管它，之前觉得洗头麻烦，不过后来也习惯了。”她边回答边匀促地喘息。
“你长头发怪好看。”他傻笑着。
“别，你千万别夸我，不习惯。”
“好快啊，一晃都快三年了。”
是啊，两年前的他们没有想过此刻会是什么样子，还能像风一样潇洒地在走廊上奔跑，还能尽心地去喜欢一个人。
一转眼，学生时代都已经到了尾声，从前看着前面的路虽然曲折却是清晰的。而如今对未来，是一片迷茫。
穿过夜色，不觉已经又跑了两个操场的路程。
“其实吧，你要是非想让我考去北京，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这个古亦成真是吃点甜头就飘。
“你怎么那么自恋，我还能求着你去？”
“你求我我也没意见。”
洛暮伸出手想要揍他，古亦成却突然加快了骑车速度。
“来来，死胖子追上我让你打！”他回头喊道。
“站住你个小王八蛋！”
古亦成在前面骑着车，有意压低着速度，洛暮再次向前紧追不舍。
漆黑的操场突然变得有些吵闹，他们追逐留下的每一个脚印，都印在了这最后的时光里。
在这个节骨眼上，再也没人在意天什么时候暖和，下一顿会吃什么，暗恋的人会是何心意。
唯一的寄托就是那本近二十年的高考真题和一摞厚厚的模拟习题。
老师们也一个个打了鸡血似地加班加点，头天晚上考完的试卷第二天保证能看到成绩。
每人心脏跳动的平均频率似乎一下子增加不少，时间一久却又像麻木了一般，就算退步也来不及难过。
这可能是这些人三年来最拼命的时候。
古亦然自然没工夫去跟司皑置气，两个人数学一个比一个差，有时为了争论一道题能在数学办公室打起来，班主任得再找两个老师一起把他们轰走。
每节课下课班里就会集体来个十米冲刺，只需一瞬间老师身边就会围满了人，把讲台堵得水泄不通。
古亦然坐在后面，就算以起跑的姿势等待下课铃也毫不占优势。所以每次只能拿着自己的凳子站在上面。
没了刚入学时的激情和冲动，所有人的生活都变得如出一辙。带着那份苦乐交杂的心情结束这种日子，或许是最完美的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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