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皇后
黎锦光:“!”
他极力忍住想睁眼的冲动,依旧闭着眼睛,他不知是不是这人在诈他。
若他真的察觉到自己醒了过来,为何还会......这般冷静......
他等了好半晌,直到那人轻轻捏起他的长发,放在唇边亲了亲,又原封不动地放下来,连一丝一毫的发丝都摆放的十分整齐。
“你可知,你每日的每根发丝,被褥的每块角落,都是由我亲手摆放的,”那人摸着他的脸,俯身近距离贴在他眼前,凤眸盯着眼前俊美的桃花眼,薄唇轻启:“可你的发丝刚刚乱了。”
黎锦光:“......”
这般诡异的偏执,果然还是他的将军。
黎锦光微微扬了扬唇角,在那人狂热无比的目光下,慢慢睁开了那双眼。
两两对视,黎锦光的目光顿时便愣住了。
他早已幻想过无数次,在他昏睡之时,他的将军会变得何等英俊。
可眼前的这张脸,实实让他惊讶的过了头。
依旧是那熟悉的剑眉星目,凤眸漆黑阴暗,时光匆匆在他的脸上只留下更加张扬深邃的痕迹,可那一头的黑发却掺了丝丝缕缕的白。
黎锦光瞪着眼睛,两人相视无言,却彼此都瞬间红了眼眶,无声滑落下两行热泪。
“将军......”
熟悉的一音两字,阎贺云竟瞬间发狂,陡然瞪大的眼中似有无尽的思念与狂癫汹涌而出,他俯下身,狠狠碾上眼前的唇,把人牢牢抱在怀中,大手绕到黎锦光的脑后,不容他离开一分一毫!
他竟真的醒了……
这份迟来四年的亲吻让阎贺云无限沉沦,他感谢上天感谢这世间一切神明,竟让他真的回来自己的身边。
有人边吻边呜咽出声,口中混着不知谁的泪水,咸涩极了,却没有一人先退开一步。
一吻结束时,阎贺云的唇边竟被人咬出了一颗血珠,舌尖一卷,阎贺云又把这颗血珠抵进黎锦光的口中。
黎锦光的嘴里瞬间充斥着血腥味,却甘之若饴般慢慢细品着,直到黎锦光气息不匀,阎贺云才堪堪放开了他的唇,趴在黎锦光的脸庞,不断亲着他的耳朵,直至发顶,又落到眉眼,最后重新啄了啄那双红肿的唇。
两人谁都没有再出声,可两两相视,就总有人忍不住满眼的泪水。
阎贺云把人抱在怀里,不断擦拭着黎锦光落下的泪,直到过了很久,才重新找回声音,忍住心中的颤抖,轻哑的说道:“不哭了,刚刚醒来,别伤了眼睛。”
黎锦光闷闷应了一声,目光又忍不住落到阎贺云的脸上。阎贺云受不住这双眼这般看他,便不断的亲着他的脸,把人牢牢扣在自己怀中。
“何时醒的。”
黎锦光沙哑道:“刚刚,”想了想又补充道:“你来之前。”
阎贺云抱着人躺在榻上,目光执着地互相看着彼此,听闻这人刚刚便醒了,便忍不住挑了挑眉:“又为何要瞒我。”
黎锦光语塞,只能讨好的又去亲眼前的唇,轻声道:“因为太想,所以不敢看你。”
两人似乎有无数的话要说,却都无数次沉浸在彼此的眼神里,黎锦光看着阎贺云满头掺白的头发,只觉得心疼的快要呼吸不畅。
注意到他的视线,阎贺云淡淡一笑,转而捏着这人下颚,只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我的唇还在流血,你咬的。”
用舌尖儿顶了顶下颚,把破了的唇送到黎锦光的唇边:“你不在的日子,我可没让我的身体伤到一丝一毫,把它舔干净。”
“做什么,”黎锦光闷笑了两声,抬眼瞪他:“当我是吸人血的妖怪?”
“舔干净。”
黎锦光对着那小口子吹了吹,又含起来吸一口气,这才沉沉的躺进软枕里,再没了力气。
阎贺云眸光却瞬间黑沉,盯着身下微微喘气的黎锦光,一头拳头攥的咯吱作响。
他隐忍了四年的想念和爱意,如今一朝崩泄,大致只有极强的克制力才能忍住自己不把眼前人吞之入腹!
黎锦光敏锐的察觉到阎贺云的变化,拼尽全力才让身前的被子往上移了移,闭了闭眼,气息微弱:“将军......我好累......我浑身都没力气......”
开玩笑啊,他才刚醒,这具身体怕是虚弱至极,虽然他也很想将军,但若真的让将军为所欲为,他只怕是又要陷入昏迷之中。
果不其然,某人眼里狂热的情欲瞬间消散,听闻这人说累,急忙从榻上起身,去摸黎锦光的额头。
“来人!去把太医院的太医全给朕叫来!”
袁安在门外哆嗦一瞬,以为自家主子刚醒来就又出了什么事,急急应了一声,撒开脚丫子就向太医院跑去。
不到片刻,一群身着朝廷官府的老太医纷纷而来,扑通跪在殿外请安,阎贺云皱起眉,万分不耐:“快给朕进来,这个时候请什么安!”
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太医连忙起来,步履匆匆进了这御乾宫。这四年来他们无数次进出这大殿,想尽办法去唤醒榻上沉睡的人,可无一不是以失败而告终,眼瞧着当今圣上眼里的失望之色越发浓重,太医院的人几乎每日都是提着脑袋前来觐见。
太医们一如既往跪在原地,刚想去探那人脉搏,陡然一抬眼,竟瞬间惊吓到连连后退!
“这…这!”
这人竟然醒了?
还是有些岁数的太医反应快些,连忙带领着众人纷纷后退,行了叩首大礼:“臣等参见皇后娘娘!”
“参见皇后娘娘!”众太医反应过来,齐齐叩拜。
黎锦光顿时一噎,瞧着那群瑟瑟发抖的太医,再看看一脸理所应当的阎贺云,当即便微微眯起眼。
皇后娘娘?
这怎么回事?
阎贺云被这一声叫的龙心大悦,但还是提点道:“以后就叫皇后,娘娘二字免了。”
“是。”
阎贺云道:“快过来瞧瞧,皇后刚刚醒来,身体可还有其他异样?”
太医当即不再耽误,膝行向前,慎之又慎的摸了半晌腕间的脉搏,随后斗着胆子问:“敢问皇后,您现如今是否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黎锦光把这一声皇后艰难地应下,又忍受着这一群年过半百的老头跪在他面前,心塞万分,无力地点头。
“那便是了,皇后您沉睡了四年之久,心脉却并无大碍,只脉象虚弱,让臣给您开几个方子调养一番,皇宫内珍贵药材很多,想必很快就能调养好,与常人无异。只不过如今皇后的身子虚弱,这些时日不便下床走动,让人勤来给皇后捏捏手臂腿脚,日后才好更快恢复行动。”
他昏睡四年不吃不喝,心脉竟没有大碍?
黎锦光沉默的想了想,忽然想到怕不是那老道在他后背受伤那日给他的药丸?说是护他心脉,也不知是不是药丸起的作用。
“如此,有劳各位大人。”
太医纷纷惶恐的磕头,一连说这是自己分内之事,让皇后万不可说这般话如此云云。
阎贺云听见太医说不日便会恢复,当即眉眼便松了一松,赶了这群太医出去后,又重新把人压在身下,亲他的眉眼:“太好了......你没事就好......”
黎锦光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然道:“先给我捏捏腿吧,有点酸痛了。”
阎贺云立即起身,半分犹豫都没有,掀开被子,露出一条修长纤细的长腿,着手便认认真真捏起来,半点马虎不得。
黎锦光有些想笑,又生生忍住了,“如今将军已是皇上,我让您为我做这些,倒有些不适应。”
腿上手下的力气一重,阎贺云抬眸看过来,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我不希望听到你说这些,你我之间,也不该说这些。我想坐这个位子,也只不过是方便为你寻这世间最好的一切。”
“我为你做这些微不足道的事又如何,在你面前我不是皇帝,只是一个苦等自己心爱之人能重新醒来与我长相思守罢了……”
“这些话若再让我听到一次,”阎贺云凤眸一凛,面寒如冰:“我便让你当真再下不去床。”
黎锦光弱弱“欸”了一声,桃花眼眨了又眨,嗓音委委屈屈的:“我不再说就是了,只是你已是皇上,我又叫惯了将军,一时有些别扭罢了。”
腿上的手恢复轻柔的力道,黎锦光瞧着那人重新握着他的腿,微微抬起,在腿弯处亲了又亲,淡淡道:“日后将军皇上都不必叫,你应该换一种称呼。”
黎锦光微微不解,又被这人亲的有一些痒,忍不住躲了躲,问他:“那我要叫什么?”
“夫君,民间也叫相公,”阎贺云微微勾起唇,别有深意微微一笑:“我允许你选一个顺口的叫。”
黎锦光:“!”
这人、这人当真觉得他好欺负!这种亲密的称呼让他如何在外人面前叫得出口?虽说他生长在民间,又向来不讲究太多,可他也知晓这根本不成体统!
蹬了蹬腿,黎锦光费力翻了个身,眼睛一闭,不想再理他。
也是这一日,这偌大的皇宫终于还是炸开了锅,自太医院传出的消息,说那自新帝登基便号召天下的皇后,在沉睡四年之久后竟然醒了!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在文武百官中传了个遍,有人按耐不住,当即进宫,请求觐见皇上。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