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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空气突然安静,大家都屏着呼吸等着那黑袍人说出来个一二。
“小姐既然来赌坊,图的就是个乐呵。里面有势均力敌的对手,保管让您满意。”逍遥台的掌柜努力挤出了个笑容。
风铃眯着眼睛看着他,环顾了四周,直到迎上一双漆黑的鹰眼终于做了决定。
“既然如此就走吧!”她从赌桌上拿起那根红玉珠子重新挽了发髻,还未插上,韩流芳起身接了她的发整理整齐,又腾出一只手接过玉簪替她戴好。
所有人都安静的看着他们,风铃稍稍低了头,唇角带着淡淡的笑,眉眼柔和。而韩流芳所有的动作都做的从容自然,好似已经做过千百遍一般。
两人站在一起周身如同环绕着明媚的光晕,即使拥挤、闷热、暗色的赌坊都被照亮了许多。
只是,可惜了那女子的容貌,可惜了……
黑袍掌柜请了他们进去,前头带路,拐过三个转角来了一间房前,上挂牌匾“千金眠”。
他伸手推开门却不进入,而是侧过身子请他们进去。
风铃走在前面,头始终平平的抬着,眼角扫了流芳一眼走了进去。
掌柜的随后合上了房门离开了。
外面白日高悬,里面却是门窗皆封,昏昏暗暗的点着蜡烛。吟哦嬉笑声不断传出,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风铃迈步要往里走,韩流芳突然拉住了她。
韩流芳提高了音量说:“既然掌柜的说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怎么着也得让人有个准备。”
里面逐渐传出了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风铃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红晕,若不是流芳拉住她,她没准已经坏了人家的好事。
一位浓妆艳抹的女子从里面走出来,扭着水蛇腰掩口而笑:“二位随奴家来。”
风铃皱着眉头有些不悦,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太浓,浓的呛人。
走进去只看到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定定看着他们,在扫到风铃时嘲讽一笑。
毫无疑问,风铃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也失望了!那掌柜的说是势均力敌的对手,那必定也是个耳力内力俱佳的武林高手。可是这个人,明显不是!
“坐!爷就喜欢你们这些小儿们来送钱!”可能是太胖,他说话时都让人担心会咬到他自己的肥舌。
“哼!”风铃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不满,不自量力的家伙,今儿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钱呢?”胖子头一抬,用鼻孔看着他们满脸不屑。
风铃将掌柜事先给她换好的银票放到桌子上,说了声:“钱有的是!只是和你玩得按我的规矩。”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烛火在摇曳摆动,那胖子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起来志在必得。
“说!”
“三盘,轮着翻倍。”
风铃这话要是让外面的人听见了早就吓得瞠目结舌了,这种赌法,前两盘谁输谁赢无所谓。怕的就是前两次都赢了,最后一盘输了,按他们的赌注任谁都吃不消。
那胖子闻听此言有一瞬间呆愣,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会说“玩!”
这下风铃是彻底明白了,对面做的人是彻头彻尾的赌徒,过于自信,贪得无厌!
一样是掷骰子,荷官便是浓妆艳抹的女子。她本就是赌妓,向来侍奉惯了这种场合,无论哪个赢了她都能抽成,自然十分乐意。
骰子相互碰撞的声音随着女子挥舞的动作响彻房间,风铃闭着眼睛仔细听着,对面胖子闲闲散散的坐着。
“砰!”骰筒落在了赌桌上发出脆响。
风铃的眉头越皱越大,最后无奈的、摇摆不定的说出了数字。
胖子听到后冷笑说:“又是送钱来的。”他看风铃也就是凭着些不错的武艺在这里瞎猜,可是赌桌上的胜负哪里是那么容易取得的。
果然结果不出他所料,赢了!
赌妓将风铃所有的银票,并着那白玉茶杯一道推到了胖子跟前。
风铃真的没什么赌注了。
她紧抿着嘴唇,脸色逐渐泛白,连呼吸看起来都十分困难。
“怎么?没有赌注了?这么不经事?”胖子洋洋自得,忘乎所以。
风铃很是不甘,回头看向韩流芳说:“将你外面那辆马车借于我,日后还你!”
韩流芳定定的看着她,有些为难说:“那车子乃是我祖父的,韩家上上下下都精心养着,价值连城,你若输了拿什么还?”
胖子一听是韩家,立刻想起了曾经见过的那辆马车,他来了兴致,“你这个丑女人连输都输不起吗?”
风铃怒目看向胖子,转而看着流芳双眼盈满了泪水,哽咽说:“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赢!”
韩流芳看着赌桌上不菲的赌注,咬牙下定了决心,叹说:“你可不能输,否则我跟父母没有交代。”
风铃大喜,喜笑颜开的对着胖子说:“开始!”
这下他坐端正了,若是赢了韩家的马车献给上面,保管他下辈子安安稳稳享受生活。
赌妓重新摇骰子,每一次碰撞的声音就像是在敲打众人的心房。
骰筒拿开,风铃又差了一点点。
她看到的那一瞬间咬着自己的嘴唇,手脚发颤,大有站不住的意思。
韩流芳气的脸都白了,不等胖子说话,立刻说:“我将韩家在京城的宅子借给你,将那马车赢回来!”
胖子心里咯噔一下,韩家宅子他自然知道,那地段,那房子与孟家府邸不相上下。好则好已,只是他久经赌场,见惯了太多伎俩,若是他们在诓骗他,他就算卖了自己也输不起!
风铃听见韩流芳的话吓得结结巴巴的说:“不玩了,不玩了。”说完她拔腿就要跑,只是身体吓软了刚走两步就倒下了。
韩流芳走到她前方,也不伸手去扶她,冷声说:“继续!否则你知道后果。”
他的声音太冷,没有一丝感情,风铃觉得韩流芳像是变了一个人,就像是勾魂的猛鬼。
她哆哆嗦嗦的起身,走到赌桌旁将身体摔在了椅子上,战战兢兢的说:“开始吧。”
胖子本来打算不玩了,可是韩家公子明显不愿意,他在这逍遥台混的再好,也不敢明着跟韩家作对。
一旁的赌妓已经不能镇定自若,只桌面上这些抽成就足够她赎身七八回了。
胖子有些嫌恶的看着那女人左摇右晃,中间甚至将骰子漏到了地上,原本就有些忐忑的心更加怒气横生。
“换个人来!”他使劲儿拍了桌子呵道。
女人被吓得摔倒在地上。
韩流芳:“我韩家的名誉总不能任人笑谈,赌局不结束不能让外人进来。”
胖子为难了。赌妓不行,又不能让荷官进来,总不能让他们二人摇骰子。
“那依韩公子的意思?”
“本公子没什么意思。”
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道,胖子眼里掩饰不住怒意,面部紧绷,好一会才平静下来说:“既如此,就请韩公子帮忙。不过公子需要将衣袖挽起,以示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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