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同人——归去来

　　这一晚，叶孤城和鸿尹待在雪洞里，各自靠着一边的山壁，狭小的山洞让二人呼吸如此相近。
　　洞口的鹿皮挡住了洞外的寒风，洞内的温度逐渐随着二人的呼吸声而升高。
　　已然是深夜了，叶孤城靠在山壁上，许是耗费了太多心力，又因为那个找寻了五年之久的人近在眼前，叶孤城睡着了。
　　即使在雪洞里面，夜间的昆仑，依旧有着极寒的温度，睡眠渐深，叶孤城白日里从未显出的畏寒在这一刻表现的尽致淋漓，他轻喃出声：“冷。”
　　声音极低，几乎被洞外的风雪声吞没，但在叶孤城说出第一个冷字的时候，鸿尹就睁开了双眼，伸手触摸到的手格外冰凉。
　　山洞本就狭小，原也只容得下鸿尹一人，所以此时，鸿尹不过是稍稍动了动，就将叶孤城揽到怀里，又调整了坐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
　　洞内格外黑暗，却有另一种宁静在洞内蔓延，这种内心最深处的渴求得以实现的感觉终于更加真实了一些。
　　鸿尹看着怀中的叶孤城，嘴角终于微微勾起，脸上僵硬的露出了一个宛若是笑的表情。

　　日光透过鹿皮的缝隙，照到山洞里，叶孤城猛地惊醒，就发现他盖着块格外眼熟的鹿皮衣，而鸿尹却不见踪影。
　　想到之前的寻找，叶孤城心中格外不安，抓起皮衣，又掀开挡风的鹿皮，向洞外望去。
　　入目的第一个景象，就是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心中的焦急褪去一些，才仔细的看着鸿尹正在做的事情。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木材堆上架着一口石锅，不远处还有些石块的碎料，一眼就看出这石锅是刚刚做出来的。
　　叶孤城走近鸿尹，给他披上皮衣，本是少年的身量已经比他高出半头，赤裸的上身可以看出其中蕴含着怎么样的力量，这是一幅完美的身躯。
　　叶孤城感受到手下的皮肉冰冷的温度，眉间微微皱起：“怎么不穿上衣。”
　　鸿尹一僵，险些被柴火灼伤了手，他没有答话，只是默默的添了些柴火，让火烧得旺些。
　　天光微微有些亮的时候，他就离开山洞了，他将鹿皮衣留给了叶孤城，感受到叶孤城平稳的呼吸声，那原本平日里原本应该去练剑的他，竟鬼使神差的绕到不远处，寻了几块细腻的石料，不熟练的弄出一口石锅。
　　但也因从未做过，在失败了好久弄出的唯一一个成功品后，叶孤城也已经醒了。
　　昨日之事宛若一场大梦，今日初醒，却发现那不是梦，遥不可及的人近在眼前，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这不是梦。
　　早已习惯昆仑的冰冷，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叶孤城此时的关心之语，鸿尹微微退开两步，离开前道：“我很快回来。”
　　那背影，怎么看，都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待鸿尹跑开一段距离，就冷静下来，想到叶孤城昨晚的畏寒，向着一处山头爬去。
　　昆仑这种极寒之地，生长出的天材地宝，总归不同凡响。
　　常人难以企及的雪山颠覆上，生长着晶莹剔透的冰魄，并着伴生的雪参，是极好的药材，鸿尹毫不在意的随意摘下几颗雪参，又精准的从细碎的雪粒中分辨出冰魄，这才带着找到的药材回去，临近北茫山，又抓了两只肥硕的雪兔，才回到北茫山颠的参天枯树下。
　　“回来了。”叶孤城站在石锅旁，锅中的水已经烧开，正冒着白色的雾气。
　　鸿尹点了点头，然后低着头剥去了雪兔的皮，用雪化开的水将雪兔肉上残余的血丝洗尽，才放入石锅中，两只雪兔不过稍稍填满了石锅的一半，鸿尹才从怀里拿出一只雪参和几块冰魄。
　　雪参的药力极强，虽是雪地上生长出的，却比之寻常野山参有着更加刚强的药效，本是药效强硬的参，如若救命是一味良药，但若是寻常人吃了，也是受不了这药力的，所以，即使藏在怀里的冰魄，冻伤了胸前大片的肌肤，鸿尹依旧一声不吭的带回了冰魄。
　　有了冰魄中和的药力，可以为叶孤城祛除体内的寒气。
　　滚烫的热水，鲜美的兔肉，融化在热水中的雪参和冰魄，鸿尹自顾自的添着柴火，动作间，露出了胸前些许不正常的红色。
　　“鸿尹。”叶孤城回过神来，抓住鸿尹的手道，“我来。”然后趁着鸿尹向后退的时候，稍稍揭开鸿尹的衣服，就被那大片的红紫色震到双眼，想起鸿尹放入锅中的蓝色冰晶，手下稍微用力，抓紧了鸿尹的手臂道，“怎么回事。”
　　鸿尹这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将这点小伤放在心上，但此时被叶孤城指出来，却有些心虚，只道：“无事。”
　　听着鸿尹不复清越的嗓音，叶孤城终究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该说什么，怪他不珍惜自己？早在看到鸿尹双目已盲，饮雪食肉之时，他就知道，这些年鸿尹是过得怎么样的生活，由他说这样的话，也改变不了什么。
　　然而，心痛还是一点点蔓延，几近窒息。

　　叶孤城不再说话，静静的在一旁添柴火，雪参已经完全融化，兔肉亦炖的接近骨肉分离，鸿尹已经再次磨出一双石筷又掏出一个石碗，递给叶孤城，自己走到一旁枯树下，静静的靠着。
　　叶孤城有些不明白鸿尹为何只做了一幅碗筷，勺了些热汤在碗中，再看鸿尹，他仍靠着枯树，这是，不想吃？
　　昆仑的天气着实很冷，叶孤城刚刚勺的汤，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已经可以入口，叶孤城饮下这碗味道可以说糟糕的汤，夹杂着土腥和血腥味，叶孤城连面色都没有改动，喝的干脆，普一喝完，就觉得原本十分寒冷的身上冒出些许热气，精神亦是好了不少。
　　叶孤城仔细勺了碗汤，向鸿尹走去，站在鸿尹面前，他的碗向前递了递，鸿尹没有接，叶孤城将碗递到鸿尹面前，只要他一低头就可以喝到，叶孤城的声音不容拒绝，他说：“喝。”
　　“你喝。”鸿尹的声音依旧沙哑。
　　“你为何不喝。”叶孤城看着鸿尹，态度亦是十分强硬。
　　“不能喝。”鸿尹皱眉，就想要绕开叶孤城，却被叶孤城抓住肩膀。
　　叶孤城手中的汤已经凉了，一丝热气也没有，叶孤城正想换一碗，却见鸿尹接过石碗，又抓了把积雪放入碗中，才合着积雪喝下去，然后将碗又递给叶孤城。
　　“…为何放冰雪。”叶孤城的话有些疲惫，他想起了找回鸿尹那会，就看见了他饮冰雪食生肉的场景，但，也绝没有如今的心中突然冒出的恐慌令人震颤。
　　“习惯了。”习惯了饮冰食雪，习惯了冰冷，也习惯了一个人。
　　“那又为什么弄出这些来？”叶孤城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格外苍白。
　　“你不该吃那些。”你不该待在这里，你该回你的白云城，当你的白云城主，而不是和我在昆仑过得如此艰难。
　　“你在害怕什么。”叶孤城抓着鸿尹的肩，“你不是一个人，我陪着你。”
　　我陪着你。
　　叶孤城，你知道，你一直说这些话，若我当真不顾一切再也放不开手，你真的可以面对那样的我…
　　“叶鸿尹心慕叶孤城。”鸿尹的声音沙哑而忍耐，“这是大错。”
　　“鸿尹，你信任我吗。”叶孤城打断鸿尹的话，他的声音有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你在害怕谁不能接受？”
　　“我任由你待在这里，因为你说，你习惯了昆仑的生活，我不想强行带你回南海。”
　　“快二十年了，你当真认为，我对你没有别的感情。”叶孤城的话带着些许讽刺，也不知是在嘲讽些什么。
　　“是我对不起你。”
　　“我从未将你仅仅当做一个孩子，从未理解你心中焦虑，这五年来，我一遍遍质问自己，是否至对你仅有父子之情。”
　　“但，从来都不是。”
　　“鸿尹，是我一开始就存了利用之心，让你从未感受到纯粹的父子之情，这不容于世的感情，也从来都不仅仅是你有的。”
　　“我，亦然。”
　　亦然。
　　亦然什么。
　　亦然是爱着叶鸿尹的吗…
　　鸿尹将叶孤城压在枯树的主干上，声音带着些不可思议：“这是梦吗。”
　　“不是。”所以，不要再去做那些傻事了。
　　‘砰’的一声，鸿尹将叶孤城压在地上，心中的炙热，燃烧着身躯，他解开叶孤城的上衣，冰冷的手普一碰到那炽热的胸膛，就是一场交错了时空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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