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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战
许青砚的意识短暂的丧失了两秒。
飞船相撞的冲击力险些让他直接飞出去，掌心因为死死握着操控杆而变得鲜血淋漓，大脑嗡嗡作响，额角流下的血模糊了他的视线，耳鸣持续不断，一时之间什么都听不到。
“艳艳，你有没有事？！”许秋急得快要跳起来，五官皱起，不住地往许青砚那瞟。
他们现在手头离不开，无法近距离去看他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次碰撞，飞船右前方直接被撞出个深深的凹陷，总控室受到的撞击力最大，一些操控设备发出明显的电流声，滋啦作响，发出尖锐的警报，而许青砚一直没出声。
许秋的心提到嗓子眼，脑海里掠过无数可怕的想法，声嘶力竭地喊了一遍又一遍，才听到许青砚有些微弱的声音传来，“我没事，放心。”
许秋这才松了口气，他担心许青砚刚刚被撞昏过去了，敌人在对他们进行大范围扫射，飞船随时可能会分裂、爆炸，无法动弹的人会很危险。
他定了定神，准备继续手上的事，却听见许青砚说，“不用再开火了，你们快过来。”
几人没有迟疑，立刻赶到他身边。
许青砚泛白的脸色和流血的伤口映入他们眼帘，许秋心疼地跑过去，用袖子给他擦干净半凝固的血迹，嘴上还轻轻吹气，颜知和淮左在一旁也是满眼担忧。
“我真的没事，只是小伤。”许青砚看出他们的心情沉重，扯扯唇角，示意他们别紧张，“你们来看看，从这里跳到对面，有没有把握？”
他指了指那艘和他们相撞的飞船。
此时那艘飞船已经停止不动，头部的损毁程度比他们要轻一点，破坏最严重的是他们的舱门，一半悬挂在外面，摇摇欲坠，一半碎成七八块，看上去一碰就彻底报废。
“拉蒙的飞船比不上这些军用飞船，如果继续待在这里面，我们很有可能会直接坠毁。”许青砚解释自己主动撞击的用意，“抢过来一艘他们的，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大，也能更安全。”
许青砚少时因为沈长荣的原因也在第一军区服役过，那两年把他们的武器装备和作战习惯摸了个透。那时的第一军是联邦的钢铁之师，所用的设备都是最为先进的，所以有一种独特的作战技术——飞船战，也叫做太空战。
第一军凭借优良的装备和娴熟的技巧在太空中阻击了不少异形，为前线的士兵缓解了巨大的作战压力，因此这也成了他们最常用的太空作战方式。
但许青砚知道，这种看上去无坚不摧的作战方式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飞船要求高且不能有一丝损毁，更不用说直接少一艘这种情况，否则将会瞬间化主动为被动，被敌人压着打。
这也是他要尽力抢夺一艘飞船的原因。
现下两艘飞船已经靠的很近，目测只有三十米左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是他们致胜的距离。
许秋几人只是简单扫了一眼，便齐齐点头，“可以。”
这点距离对他们来说远不是什么难事，在实验基地他们曾受过比这更严苛的训练。
许青砚“嗯”了一声，“时间紧急，我就长话短说。这样的飞船里面一般都会配备一个十人小队，人数不多但都是精锐，所以进去后请务必小心。而且飞船停靠也只是暂时的，是因为刚刚的碰撞引发了紧急避险系统，外层的防御在加强，舱门会被自动修复，所以我们的动作必须要快。”
“我会给你们打掩护，但也一定不要大意。”
“好。”几人应声，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明白情况紧急耽搁不得，迅速朝舱门跑去。
许青砚仍然坚守在总控室，一手握紧操作杆，一手悬在舱门的按钮上，眼睛紧紧盯着右前方。
“三——”
“二——”
“一——”
沉重的舱门应声而开，许秋几人瞬间化为原形，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借助碎石，灵活又迅速地靠近目标飞船。
原本密集的枪炮声陡然停住，对方似乎是被莫名其妙出现在宇宙中的巨兽给震住了，脑子一下宕机，连射击都忘了。
趁着他们愣神，体型巨大的雪豹和白狼撒丫子狂奔，白狼的脖子上还围着一条乌黑的“围巾”，随着跳跃上下起伏。
这时敌方也明白他们的意图，连忙转动方向朝他们开炮，可许青砚操控飞船把许秋他们挡的严严实实，炮弹尽数落到半残的飞船上，四处都升起淡淡的黑烟，许青砚全然不顾，愣是把飞船当成了盾牌去用。
许秋他们脚下不停，离目标飞船越来越近，就在即将到达的前一秒，眼前的飞船开始震颤——这是启动的前兆。
原本被破坏的门彻底掉落，随之完好的门缓缓出现，门口所留出的缝隙越来越小，许秋和淮左对视一眼，同时跃起，淮左脖间的颜知也舒展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溜入缝隙，直直滑向总控室，按下舱门开关。
这是出发时许青砚特意告诉他们的。
原本闭合的舱门再次被打开，许秋和淮左一跃而进，一口咬向守在门边的两名士兵，迸发的血液打湿了白净的毛发，口中血腥味弥散，他们的瞳孔变细，嗜血因子被激发，嘹亮的兽吼充斥这片宇宙。
他们成功了。
许青砚吐出一口气，听见威严的狼吼中混杂着许秋特有的烟熏嗓，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
好可爱。
他一边想着，一边驾驶飞船移动到目标飞船的前面，手指按下所有火力开关，挡住所有攻击，让敌方无法近身。
飞船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警报器尖利得有些刺耳，许青砚已经站不稳了，却对满屏爆红的按钮无动于衷，还飞快地在飞船上写入了一个程序。
一个可以按照既定路线自毁的程序。
等他敲完最后一个代码，耳蜗里的通讯器也传来声响。
“艳艳，人都死了。”是许秋的声音。
“好。”
“你怎么过来？”许秋追问道，许青砚一个人在那边太危险了，他不放心。
许青砚温声问，“你还记得怎么开飞船吗？”
“嗯？”许秋疑惑，“可我没有开过。”
末了以为他认错了人，又补充一句，“颜知哥和淮左哥也不会。”
他俩也是初出人世，开车都是横冲直撞的，不敢想让他们开飞船会是什么样子。
许青砚知道他会错意，提醒他，“还记得你之前非要跟着我去军区吗？那时候我训练，你也要和我一起，所以我把你放在操控台上，完成了整个飞船项目的训练。”
经他这么一说，许秋倒是想起了一点细节，有用的东西没有，全是当时许青砚坚毅俊美的侧脸和骨节分明的手。
他不好意思地开口，“但是我还是不会……”
“没关系。”许青砚也没指望这只没心没肺的小雪豹真的能记住什么，只是顺口一提而已，“那你听我指挥，然后来接我好不好？”
“好！”许秋本就担心他一个人在那边，当下更是迫不及待，“我来接你！”
“嗯。”许青砚的这艘飞船还在遭受炮弹的攻击，他的声线却十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操控杆往哪边移动飞船就往哪边移动，中间的圆形按钮是加速键，你等会就往下移到我的正下方，然后按下左上角的蓝色按键，速度一定要快，知道吗？”
许青砚说的非常流畅，就像是看着念的一样，明显已经把这种型号的军机牢记于心。
许秋理清自己的思绪，重重地答应，“好，我准备好了！”
时间不多了，许青砚也不再啰嗦，“那你现在就开过来，颜知和淮左掩护，减轻飞船的损耗！”
许秋手指用力一扳，飞船抖动两下，然后向下降落。
许青砚这边紧盯着飞船下方的监视屏，许秋开着飞船刚露出一个头，他就立马调整位置和他对齐，随后说道，“停！按！”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按下按钮，两艘飞船顶部和底部的后舱门自动打开，许青砚没有犹豫，长腿翻过总控室就往下跳去！
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肩背狠狠撞在地板上，来不及缓神，许青砚吐出一口血，冲着许秋喊，“快往后退！”
许秋立马向后一扳，飞船霎时退出几百米。
他定睛一看，只见有人驾驶着一艘飞船朝他们高速驶来，距离越来越短，速度不减反升，看架势是奔着同归于尽来的，不过许青砚设定的程序也发挥作用，拉蒙的飞船往下行驶，正好拦住了那艘第一军军用飞船。
“砰！”
巨大的火光绽放在宇宙深处，强劲的气波席卷了许青砚他们的飞船，右侧机翼断裂，飞船不受控制地翻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许青砚强撑着爬起来，快步走到总控室接过驾驶权，再次启动飞船，利用周边的碎石来躲避敌方的攻击。
可如今的飞船速度大大减慢，另外两艘飞船紧跟在后面，根本甩不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许青砚想。
还不等他想出什么办法，一直萦绕在耳畔的枪炮声又密集起来，许青砚看向显示屏，发现身后的飞船又多了几艘！
飞船的外形与第一军派出的很相似，但体型更大，机翼更长，机身所印名字也不同——这是第四军的飞船。
他们的数量碾压第一军剩存的两艘，弹药像不要钱一样轰炸，场上局势瞬间扭转。
许秋也发现了，问，“有人在帮我们？”
许青砚笃定道，“是月姐。”
这也是他一开始给自己找的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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