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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也的烦恼
陆也的汽车在林家大宅外停下。
林雅丽走下车,站在林家大宅灯火通明的大门前。
她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她很高兴陆也可以送她回家,可让她不高兴的是此时这辆车的副驾驶座位上还坐着一个女人,而那本该是属于她的位子,而且这女人的身上还披着陆也的衣服,那也本该是她才能享有的特殊待遇。
林雅丽想起今日李桑怀对她说过的那些话。现在看来,那个言行有些中二疯癫,为人却很实在的家伙并不是她真正的威胁,眼前这个女人才是!
虽然眼前这个看似外表羞涩腼腆的女人长得不如自己漂亮,不如自己有气质,更没有自己有魅力,可是林雅丽隐约感觉这人会是自己的劲敌。
林雅丽心中虽有不快,但仍微笑着对陆也说道:“陆也哥哥,谢谢你送我回家。”
陆也:“不客气。快进屋去吧。”
“嗯。”
林雅丽对陆也挥了挥手,还对副驾驶上的罗欣兰牵强地微微一笑。
目送林雅丽走进了林家大宅后陆也并没有开动汽车,陆也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罗欣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将身上盖着的那件外套递还给陆也,问:“是我的原因吗?”
陆也:“什么?”
罗欣兰手里捏紧了那件外套,抿了抿嘴。
“如果因为我的缘故让你苦恼的话,我……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的。”
陆也叹了口气:“不关你的事。或许是最近因为工作的原因太过紧张了。我知道,你最近一定也很累。辛苦你了。”
罗欣兰的确在背后为陆也默默付出了很多,听到陆也的这番话,她的心暖暖的,觉得之前默默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陆也:“把外套穿着吧。外边凉。我带你去个地方散散心。”
散心?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跑外边散心?罗欣兰看着陆也那略显神秘的笑容,不知道这人在卖什么关子。
她的心里有些紧张。并不是因为信不过这个男人,相反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了解,罗欣兰完全相信陆也的人品。在罗欣兰的心目中陆也是一个翩翩君子,也是一个可靠的男人。
她只是好奇这人大晚上神秘兮兮的,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
见罗欣兰对自己这个提议没有回应,陆也扭过头问:“你不着急回家吧?”
罗欣兰本想说家里还有一堆的文件还没处理,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回去。
她红着脸低下头,不安分地拨弄着手指,小声回应:“没……今晚我倒也没什么事。”
“那好,今晚一起放松一下。”
“嗯。”
……
咚咚咚!肖岳的门口响起了敲门声。正穿着睡衣蹲坐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的肖岳不耐烦地喊道:“谁呀!小店已经打烊了!明儿再来吧!”
咚咚咚!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肖岳无奈地暂停了游戏起身对着门口的猫眼瞧了瞧,叹了口气,打开门,有些嫌弃地看着门外来人的脸。
“我说,老兄,你这大晚上的不去偷窥你的老相好,又跑我这做什么?这都几点了?你跑我这……喂!我还没允许你进屋呢,换鞋!换鞋!小心我的榻榻米!”
有洁癖的肖岳看着干净整洁的房间里被这人留下了一排脏兮兮的脚印,顿时忍不了,拿起一块毛巾跟在后面擦了起来。
“你脚底板怎么这么脏?是不是踩到狗屎啦?”
白景将鞋子一甩,点了点头:“嗯。九爷在门口埋了好多雷。一不小心,中招了。”
肖岳的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看了看手里脏兮兮的毛巾,立刻冲进了卫生间,里面传来哇啦哇啦的呕吐声和冲水声。
肖岳一边反反复复地用消毒水清洗着两只洁白如玉的手,一边发着牢骚。
什么这两只手没法要啦,干脆砍掉,改天重新接上一双新的义体手臂之类的。
白景不顾牢骚话满天飞的肖岳,径直走进里屋,直挺挺地躺在肖岳的榻榻米上,看上去心事重重。
肖岳见白景这副丧丧的模样忍不住吐槽:“你每次来能不能换一副表情。一看你这脸就知道又摊上事了。怎么?吵架啦?小情侣之间吵架不很正常嘛?你两吵架,你跑我这来算怎么回事?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我两有一腿呢!”
白景像一条死狗一样,四仰八叉地看着天花板的灯,说:“我被盯上了。”
“被盯上?被谁?”
“监察司。”
“什么!你被监察司盯上了?什么时候的事?不对啊,你被盯上了,你还往我这跑!你可别拉我下水!喏,给你二十块,隔壁有家网吧,你去包个夜,将就一宿。这几天有事没事都别往我这跑,免得被你拖累。”
白景轻轻揭开窗帘的一角往楼下空荡阴暗的小巷子瞧了几眼。楼下除了马路上透过来的橙黄色路灯以及偶尔路过寻食的流浪猫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
肖岳:“放心好了。如果有情况,九爷会感应到的。”
“还是不要小看监察司的手段,否则一定会吃亏的!”
窗外黑夜的天空中充满了水汽的味道,估摸着用不了多久就会下雨。楼下门口的狗窝里,那只叫做九爷的大狗正趴在软软的垫子上呼噜噜地睡着大觉,就连一只流浪猫蹑手蹑脚地将它食盆里的一只大鸡腿给偷走了,它都没有丝毫地察觉,仍睡得死死的。
白景的摩托上那只千眼萤火在路灯下忽闪忽闪的,不间断的红色光芒正在向远处发送着清晰的信号。
忽然,巷子口闪过一个拉长的人影。刚才还在熟睡的九爷嗅了嗅鼻子,警惕地爬了起来,竖起了身子,看向那空荡荡的巷子口。刚刚它分明感觉到那里有动静,可不知为何那里此刻却没有人。
九爷瞥了一眼一旁那只偷了自己夜宵的流浪猫,流浪猫正在啃食着本属于九爷的鸡腿。
它不介意自己的宵夜被偷,也不介意嚣张的小偷当着它的面吃光它的宵夜。对于这种小事,它懒得理会。九爷只是打了个赖洋洋的哈欠后又趴在了垫子上闭上了眼睛。
事实上九爷的判断并没有错,巷子外果然躲着一个人。小五穿着一件小雨衣和一双小雨靴背靠着街边一家打了烊的汉堡店。
雨衣下她那张小脸有些凝重。
“好大的狐狸。是狐妖?他怎么会与狐妖在一起?可惜,没办法靠近。算了,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说完,小五的小小身影便诡异地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夜色下远处的大楼大厦灯火通明。街道中响起了阵阵警笛声。一辆辆从城市不同方向急驶而来的救援车辆正在向同一个方向汇聚。
人行道上的交通灯已经变成绿色,可是行人们正在交警的阻拦下站在原地等待着通行。一辆辆救护车呼啸而过,在警车的引导下闯过一个个被管控的路口。
行人们议论纷纷,视线随着各种救护车辆远去的方向望去。看这阵势应该是哪里出了大事。
人群中李桑怀手里捏着心愿探测器,她可没那个闲工夫看着热闹,她必须在其他代理人到达之前赶到许愿人的位置。可是那个位置好像正是警车汇聚的方向。
她一路小跑,可是还没跑出多远这具娇弱的身体就已经达到了极限,没办法,本就是一个娇小姐的身子骨,却勉强着想要做一个长跑冠军。
李桑怀停下来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为了接个单子,她也是拼了老命。
“呼~这具身体怎么这么弱,还没跑上几步就已经吃不消了。唉~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敬业的人了。”李桑怀上气不接下气地自言自语。
这时一个外卖小哥骑着一辆装着外卖箱的小摩托停在了她的面前,外卖小哥急匆匆地下车,快步走进路边的一处快餐店里。
当外卖小哥取了餐走出快餐店时,门口的摩托已经不见了踪影。小哥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四处转悠着寻找着凭空消失的摩托车。
“我车呢!谁看见我车了!”
马路上传来摩托沉闷的轰鸣声,那是一群摩托党正在马路上飙车。每到午夜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大小姐们就会出来寻找刺激,将这条马路当成了自家的赛道。
两个摩托车车手拉响着油门,彼此对视一眼,在得到指令后呼的一声就窜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
双方的啦啦队都是一群白天睡眠不足,夜晚精力旺盛的非主流小青年,他们正在为自己支持的选手加油打气。
罗欣兰披着陆也的外套缩成一团,今晚的夜风对于衣着单薄的罗欣兰而言还是有些寒冷。不过她现在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着凉,她现在更担心的人是陆也。
这里正是陆也所说,想要带她散心的地方。
罗欣兰和其他人一样,手里拿着一支小彩旗,有些担心地看着面前正在穿戴护具的陆也。
在罗欣兰看来,赛车是个危险的游戏,可是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她却看到了像孩子一样天真的笑容。她能够感觉到陆也现在的样子才是真正快乐的样子。
陆也:“我也不常来。每当我心烦的时候我就会到这里和朋友们玩上一把。”
陆也看出了罗欣兰满脸的担忧之色,他微微一笑:“别担心。没事的。”
罗欣兰微微点头。陆也拎着头盔跨上摩托对罗欣兰竖起了大拇指,露出了自信的大白牙。
罗欣兰的嘴角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长久以来压抑的生活让她将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压在了心底,在当下这种环境中罗欣兰也被周围啦啦队的热情所感染,她破天荒地释放了一回自己的情绪,趴到了护栏边学着周围人们狂欢的样子大喊大叫,挥动着手里的小彩旗为陆也加油。
陆也戴上头盔发动摩托,与他的对手微微点头示意。就在两位选手正在等待开始的信号时,呼的一阵风伴随着马达声从两位选手中间吹过。
陆也只看到一道残影从自己的身边呼啸而过,看那身影好像是个……送外卖的。
啦啦队们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头雾水。刚刚他们的确都看到一个像风一样的外卖小哥从面前呼啸而过,那速度至少也有九十码。看样子那外卖小哥也是蛮拼的。
当比赛开始的旗帜被挥下,围观人群再次尖叫呐喊,陆也和另外一个摩托车手如同离弦之箭冲过起始线。
陆也骑着摩托潇洒的身姿从罗欣兰的身边呼啸而过。罗欣兰的视线随着啦啦队众人的目光注视着陆也远去的背影。
此刻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绷紧,加速跳动,手中死死地拽着那面小彩旗。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其实她的内心竟然如此地在意着这个男人。
倒映在摩托头盔上的路灯在眼前闪过,陆也这个时候专注到了极致,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抛开烦恼。
眼前的景物转瞬即逝,可是他的思维却变得无比的缓慢和清晰。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幅幅与那三个女人过往的画面。他想要冷静下来,今晚这件事让他意识到应该有必要捋一捋和那三个女人的关系。
林雅丽虽然和他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过往,但是他不能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而否定现在的林雅丽为了他做出的改变。
对于一个骄傲的人来说,林雅丽能够放弃优越感,为了他而变得平凡,不得不说对于这种从小就很骄傲的女人来说实属不易。
可是在他的心中,林雅丽无论怎么变,都始终只是一个妹妹的角色而已。无论变成骄傲的凤凰,还是变成平凡的麻雀,林雅丽始终是飞不过他心中那张网的人。
真正让他心烦意乱的是自己与李桑怀和罗欣兰这两个人的关系。他对李桑怀可以说是一见钟情。这个女人太特别,拥有倾国倾城的外貌,却同时有着迷一样猜不透的个性,留给他太多深刻的印象。
这女人生性狡猾,明明心地善良,却又坏事做尽,令人琢磨不透,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要了解得更多一点。他对于这个女人的情感基本可以归结为爱慕、好奇,以及拥有强烈的占有欲。
为此自己还冲动地许下了心愿誓言,将自己的心廉价地卖给了她。只可惜这人总是在逃避,总是躲着自己,每当见到自己时就会像老鼠看到了猫一样逃得远远的。
至于罗欣兰,她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温柔又感性,坚强又独立。虽然很多时候罗欣兰像一只小刺猬一样将自己保护的很好,看起来很坚强,可是有时候仍会在不经意间暴露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脆弱,令人从心底里产生一种想要去保护她的冲动。
她的性格传统、保守,可是她却是一个拥有进步思想和开放性思维模式的得力助手,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且罗欣兰为了公司,为了报答知遇的恩情,默默在背后付出了太多太多。
于公于私,自己很欣赏这个女人。而且不知为何,自己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被她的一举一动吸引,那是一种难以抗拒的感觉,就好像两人第一次在西餐厅见面时一样,灵魂中似乎有一块磁铁正在将彼此拉近。
因为陆家祖训的缘故,爷爷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在半年后他必须做出选择,选择那个能够补全他心中那一块缺口的人作为自己的妻子。
正因有如此多的思绪像乱麻一样交织在心里,这才使得他今晚如此地烦恼。
从来不会因为感情的事而烦恼的陆也此时难以做出选择,他猛地拉了一下油门,呼的一声超越了对手,向前冲去。
这些富家公子哥用来娱乐的座驾都是经过改装的专业级摩托,其速度和性能自然不是普通的摩托车可以比拟的。
在骑行了一段距离后陆也很快就追上了刚才那个闯入他们‘赛道’的外卖小哥,可是当他从身后靠近时他发现这小哥竟是个女子,而且那背影看上去还十分眼熟。
陆也拧了拧油门又靠近了些,与其并排相向而行。
此刻他终于看清了小哥的模样,这人面庞上扣着一个看上去相当诡异的狐狸脸面具,身穿黑色小西服,一双白色运动鞋,长长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空气中传来了熟悉的茉莉花的香味。
“这香味……难道是她?该不会是她吧?”种种特征让陆也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人。只可惜那张面具挡住了脸,不能够很确定。
正努力拧着油门赶路的李桑怀见一旁有个大晚上不睡觉,戴着头盔跑这来赛车的哥们正看着自己的方向,瞧那瞅人的架势像是在挑衅!
李桑怀最受不了别人把她比下去,她伸出一只手对着戴着头盔根本就看不见脸的陆也向下竖了竖大拇指。
那意思是:哥们,你不行,看我的。
鄙视完对方后李桑怀将油门拧到底,□□的小摩托爆发出了最后的潜力,超越了一旁的陆也,向前头冲去。
陆也并没有因为那个手势生气,他已经走了神。
“看身形和背影几乎和小怀一模一样,可她应该不会大晚上的戴个吓人的面具,一身西装革履地出来送外卖做兼职吧?这也太诡异了!”
李桑怀看着后视镜里消失的摩托车,得意道:“哼,和我斗。我骑摩托的时候,恐怕你小子正穿着开裆裤蹬三轮脚踏车呢!”
刚嘚瑟完,摩托的速度竟然突然慢了下来。突突突。发动机传来不对劲的声响,排气管也冒起了黑烟。
李桑怀一边不甘心地叫喊一边拼命拧着油门:“诶?诶!别!别!别!动起来!给我动起来!”
当陆也再次看到那外卖小哥的时候,竟看到那人正在路旁用脚踹着那辆躺在地上不争气的摩托发着脾气。
陆也在李桑怀的身边停下,问:“要搭车么?”
正两手叉腰被气得不行的李桑怀瞥了一眼来人,气呼呼地走来,很不客气地跳上摩托的后座,拍了拍陆也的肩膀,说:“十里街!快!”
隔着面具和头盔的缘故,陆也听不出这人的声音到底是不是李桑怀,只知道这的确是个女人。
陆也:“你的外卖不要了?”
“外什么卖!快开车!”
“哦……好。看样子你挺赶时间?”
“废话!人命关天!你为我和你们一样那么闲!大晚上不睡觉炸街扰民!”
陆也听这说话的口气,越来越肯定,这人就是李桑怀。也只有那个女人在搭人便车的时候还这么凶。
这种专业级的赛车可不是白景的那辆小摩托,李桑怀可不敢和这人背靠背。她现在是个穷光蛋,还买不起轮回的车票,可死不起。
她可不想因为碍于一时的面子从摩托后座上滚下去,领了盒饭。虽然她很介意这么搂着一个陌生男人的腰,但是相比较小命而言,这点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孰轻孰重,李桑怀还是分得清的。
李桑怀主动地抱住前面这位摩托车手的腰,趴低了身子,将脸贴到了这人的后背上,躲避着面前吹来的气流。
这位车手的皮质夹克上传来了皮革杂着淡淡男士香水以及微弱荷尔蒙的气味。李桑怀嗅了嗅鼻子,竟觉得这味道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想了想,李桑怀恍然。
“对了。陆也的车里也是这股味。脸好烫,喘不过气,好上头。妈耶!真要命!怎么这个时候又过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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