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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照
柯芮悦是故意这么说的，她知道仲星文一听这个准生气，这样既省了今晚的折腾，也削减了不少明天离别的伤痛，简直是一箭双雕啊！就是得苦了仲星文了。
看着背过身去不看自己的仲星文，心道今晚是不用想让他抱着自己睡觉了……无妨，山不过来，她就过去。
窸窸窣窣捣鼓半天，最后还是某人善解人意抬起了头，她这才能让仲星文躺在自己胳膊上，面对着眼前宽阔如高山的脊背，她臂展稍微可惜了一点，不能像仲星文往常做得那样，把整个人环进怀里。仲星文抬起胳膊，抛开健硕的臂膀，她这才勉强揽住仲星文。
可仲星文胳膊一落下就压住了她的胳膊，她也就没手盖被子了，不止她胳膊露在外面，两人整个上半身都在被子外……
又折腾半天，仲星文抬手把被子拉起来，这才听到身后一声小小的欣慰叹气。
“晚安。”她声音倦怠又满意地说着。
仲星文无声叹了一口气，他睡不着，背后敏感的脖颈处时不时掠过她温热的呼吸，这让他怎么睡得着？身后的呼吸声早已平缓，仲星文意识也昏沉间，又听到她呢喃抱怨着什么。
不止说着什么，她还在不安稳地动着，仲星文侧耳倾听一阵，才听清她究竟要干什么。
原来是胳膊给自己压麻了……
最后的最后，一切还是恢复了原样，还是他抱着柯芮悦睡，并且在睡意朦胧间不忘记她一笔，等来日“报复”她。
在相互依偎着的清晨醒来，就跟这些日子一直发生的那样，柯芮悦根本没察觉到什么不对，直到等仲星文缓缓睁开眼睛，有些抱怨地冷哼一声，她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
翻身胳膊撑在床上，她目光殷切地说着：“……统帅，早上好。”
“不敢。”仲星文幽怨地回答两个字，当即起身去洗漱，留柯芮悦自己埋头在床上哀叹。
不过效果还是显著的，最起码早餐后分开上班的过程，进行得相当顺利，柯芮悦执意送仲星文上车，可仲星文又怎么舍得真的冷落她，临走时还是情难自抑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我走了。”
“再见。”柯芮悦不舍地站在原地，等车彻底驶出视线，这才摇头长叹，“分别总是烦人。”
对于此次分别，柯芮悦唯一稍感庆幸的，就是今天有个她不得不跟卓航一同出席的宴会——温升的庆功会。其它的庆典她可以找一万个借口不去，唯独这统领退休前的庆功会，她是必须要参加的。
届时会有很多媒体记者到场，作为带着社交性质的宴会，柯芮悦就必须要跟卓航共同出席，这是温升专门叮嘱她的。原本她还担心仲星文在的话会难过，现在不用为此担心了。
宴会中午开始，上午柯芮悦还有一箩筐的事情要做，几乎是忙得不可开交，很多需要跟温升对接的事情，也让她不断往返于温升和自己的办公室……最后她抱着一堆文件去温升办公室，干脆在这里办公。
两个人的私人恩怨沉重，以至于柯芮悦从不跟他谈论工作以外的事情，办公氛围相当沉重。看她时常紧锁眉头，温升也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比起柯芮悦的真忙，他只能尽量找些事情给自己做，假装很忙……
不一会儿，有人敲门打破了这沉重的氛围。
来人是卓航。
“温统领好，柯统领好。”卓航礼貌笑着，手仍旧搭在门把手上，显然不准备进来。
坐在办公桌后的温升，看面前会客区翻看文件的柯芮悦抬头看了下来人，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就开口回复：“卓长官有什么事情吗？”
“我能请柯统领出来，单独说几句话吗？”卓航盯着柯芮悦，看她十分疑惑，这才举了举手中的黑箱，“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柯芮悦打量着那半大不小的箱子，想不通他要给自己什么，难不成是他这些年收藏的好玩珍品？她眼神亮了亮，点头同意，起身离开前，象征性地看了眼温升，算是对他的尊重。
温升摆手示意她们离开，心中感慨，现在的情况真是喜忧参半。忧在只有两人时，柯芮悦对自己的敌意清晰可见，喜在她至少会在外人面前给自己面子……等办公室门再次关闭后，温升扶额沉思，他现在竭力想要找到一个能护自己后半辈子平安的法子。
否则，自己一定会栽在柯芮悦的手上的，温升对此很是坚信。
对面的统领办公室中——
柯芮悦坐在办公桌后，耐心看着卓航卖关子。
只见他打开箱子两侧卡扣，掀开箱子，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箱子内，又抬眼盯着柯芮悦，似乎在等她说什么。
“咳咳！”看她那么沉得住气，站在办公桌前的卓航反倒焦急起来，他明示般地咳了两声。
柯芮悦坐直腰身往前凑了凑，在卓航期待的眼神中红唇轻启：“没什么事儿吗？没事我走……”
“哎哎哎！等等，你这家伙真的是！”卓航气急败坏地抬手制止她起身离开，柯芮悦这才舒缓一笑：“卓长官给我带了什么东西，快让我开开眼吧。”
虽然曲折，但她还算是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卓航这才重振旗鼓，拾回方才的机灵劲儿。
“首先，是一件你绝对喜欢的礼物。”他从箱子中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柯芮悦半是疑惑半不信，探指从薄薄的纸袋揪出两张照片，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反复打量这两张照片——
这就是归航那天她和仲星文的合照，也是她们的第一次合照，柯芮悦万万没想到，当时居然还被记者拍到了第二张。第一张是两人盯着镜头拍出来的，庄严肃穆，相当适合用于宣传，这张柯芮悦没少在媒体中见到过。第二张，是两人在宣传照拍完后看向彼此合的影，在两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的。
恰恰是这第二张，拍出了两人满含爱意望着彼此的眼神，才是柯芮悦最想要的合照。
“你——你是怎么拿到这个的？当时闪光灯只闪了一下，他又是怎么拍两张图片的？”柯芮悦惊诧。
卓航这才暂且合上那个黑箱，落座于办公桌前，单手撑着脸，脸色稍显傲娇地解释：“我可是摄影老手，当时在舱板上看你们合影，闪光拍了一张不假，但在保安冲上来之前，我清晰地看到那摄像师的手部工作，他关了闪光灯又抓拍了一张。”
“况且我和他是朋友，自然就要到了照片。”他粉饰了一下结果，隐去自己要挟那记者的事实。
显然被欢喜冲昏了头脑，柯芮悦对他的话深信不疑，还不时感叹她的确喜欢这个礼物，妥帖放下照片后，她欣喜又得体地承诺，改天一定会好好答谢他的。
谁知卓航却抿嘴摆头，只说不需要改天，今天就好。
“今天？”她疑惑皱眉，眼神看到桌上横着的箱子，才理智回归。
能送给自己这么讨喜的礼物，那卓航一定是有事情拜托自己的，算是以物换物，谁也不亏，柯芮悦欣然点头答应。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你尽管说。”
见她这么敞亮，卓航也不再卖关子，他起身转过箱子，掀开展示给柯芮悦看。
“我要你宴会时穿着这身礼服。”
箱子中躺着的，是一件泛着柔亮光泽的乌黑礼裙，这衣服裁切简约，不同于当下潮流钟爱的繁复款式，有种自成一派的稳重，很符合她现在身份地位，再加上上面放着的那一串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点睛，柯芮悦只看就知道，这一身一定很好看。
她拿起那大小适中又匀称的珍珠项链，稍显惊讶地看着卓航。
“这串品质这么高？你可是下了血本啊。”说着，她抬手摸了下礼裙的料子，细腻柔滑，一定是价格不菲。
这些事情卓航不想瞒她，也不一定瞒得住，就干脆直接告诉了她。
“项链的确是我一颗颗攒的，这礼服却不是什么收藏品，是我回来后找人按你的身量设计的。”
她轻轻放下项链，起身拿起裙子查看，卓航默契充当衣架子，帮她提起衣架，这时柯芮悦才发现，这原来还是个两件套，摸胸礼服外还搭了个裁剪轻便的小西装，款式卓然，却难掩整体沉闷。
柯芮悦抬眼打量了一下卓航，看他神色有些紧张，一想便知道了缘由。她随手取下外套，提过衣服展示给卓航看，“其实你是想我穿这样的吧？”无它，那外套着实有点多余了。
卓航深吸一口气才沉默点头，心中的不安更甚。
按照传统，出席宴会的确要盛装出席，西装礼服都是常事，在这种情况下，男伴送女伴礼服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但柯芮悦身份特殊，统领的身份就决定了她不会穿那些以欣赏为主的礼服，只要她想，她甚至穿着军服去都没问题……
可私心使然，卓航这几日每次看到她们两人的亲昵合照，他心中升腾起一个想法，他也想和柯芮悦一同站在聚光灯下，留下极为般配的合照，反正自己是她合法的婚配对象，实施这个想法并不难，唯一难的是说服柯芮悦而已。
“……你要是不喜欢，也不用勉强的。”卓航拧眉开口，他担心自己没说出口的私心，被柯芮悦误解成胁迫她的意思，万一再上升到侵犯统领权威，那问题就更严重了。
止住卓航要收起礼服的手，柯芮悦利落干脆地答应了。
“衣服很好看，我会穿的。”
柯芮悦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不是卓航主动退一步，她恐怕天天都要跟他黏在一起逢场作戏，现在偶尔跟他逢场作戏一次，已经是远超预期的了，她想，没必要拒绝卓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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