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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认!
胥时谦日日催着宴空山回家拜年,直拖到正月十五,宴空山才念念不舍的回宴家。
【等我回来煮汤圆】
宴空山刚出发不到十分钟,胥时谦的微信就亮了。
胥时谦看着屏幕,笑了笑。手边还有两个汇报材料没有写完,年才刚过,分行的指标任务和各种会议,好像从来没把春节当回事,该下还得下,该写还得写,该应付的也得应付。
不知觉到了晚上八点,胥时谦看看手腕上的表,半个月的时间,刚好养成和新表和平相处的模式。
随后,又看了眼报表里面财富金融板块,私人银行和信托等标绿部分,扯了扯里面衬衫袖子,默默地隐住表盘。
这么贵重的表,他觉得和自己身份不搭,本来不想戴的,奈何不住宴空山的强行指导,非要他戴上不可……
什么这样才是把他握手自己手心里,等以后自己有能力了,再给他买更好的礼物,等等等。
又过了十分钟,工作收尾,胥时谦收回乱七八糟思绪,拿出手机,发微信问宴空山什么时候回来,需要自己去接吗?
胥时谦走出支行,外面竟开始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下的元宵佳节,和往常不大一样。
X6驶出支行时,已是晚上八点四十,他发出去的微信,也如石沉大海。
车子停在红绿灯处,胥时谦看着斑马线上行人,各种颜色大伞下,步履匆匆,他们大概是着急去赴一场约,或者补一个团圆饭。
繁华的街头,还挂着浓郁节日气息的街灯,雨声哗啦,是胥时谦喜欢的声音,他每次听到这种白噪音时,总会想起卧室里干燥温暖的床被。
他还想起了宴空山温暖有力的怀抱,再次打开手机,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以往,对于胥时谦的微信,宴空山几乎都是秒回。
雨点狠狠砸在车窗上,胥时谦的心往下沉了沉,车子划破气势汹汹的雨幕,往家的方向驶去。
*
“妈,您和我爸说说,他一向听你的话,先把手机还我?”宴空山对着监控器喊。
“要不要给他送点梨汤?喊了一个晚上了。”宴母有些担心。
“这次,绝对不能再心软了,” 宴老太太冷哼一声,“冬子,去给他送碗梨汤,不要放梨,饿死他!”
宴父宴母对视一眼:“……”
“妈,您不要生气,气坏身体了。”宴国庆劝道:“除夕那天就应该把这兔崽子给绑了,现在说不定那毛病已经好了。”
宴老太太横了他一眼,“你就是急功近利,谁还没个年少青春,情窦初开,证明小山长大了,让他感受一下人间美好,有何不可?”
“再说了,新年新初,就搞出这鸡飞狗跳,也不吉利。”
“是是是,您说得都对。”宴庆国低头应着,心里确实无奈,他抬头看了看窗外,院子里的大红灯笼和树灯遥相呼应,充满热闹和喜庆,和家里这氛围格格不入。
谁还没个年少轻狂,若宴空山喜欢的是个女人,不管什么女人,为了家庭和谐,他也不是不可以妥协一二。
可,一个男人,宴庆国反思了下自己,好像也没这方面的毛病。
他的阅历和见识,对于同□□情没有接受不接受,宴家的生意名扬海内外,可宴家又是最传统的家庭。
娶个梅瑰这样的半洋媳妇,当年已是突破。
“妈,那您在他房间装监控,现在又把他关起来又是要做什么呀?”在对待宴空山这件事的态度上,相对于宴庆国,梅瑰会直接很多。
“我觉得,恋爱自由,况且那孩子咱们也调查过,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不是吗?”
梅瑰看着婆婆脸色,继续说:“两个人谈恋爱,正热恋着,咱们这样做,只会让他们羁绊越来越深,以后空山怨恨咱们……要不等他们感情冷却,以后自然分开?”
宴庆国咳嗽一声,“以后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视频少刷点。”
宴老太太看着大屏幕,里面宴空山正拒绝冬管家的梨汤。
“我不喝,叫奶奶来,我有话要和他说。”
宴老太太半阖着眼,“看,开始绝食了,为了个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呸呸呸,像话吗?”
梅瑰:“妈妈,他才吃过晚餐两个小时…”
宴庆国被这两个女人吵得头有点大,秦助理刚又提醒一遍:今天还有两场高层会议、一场发布会,外加一个推不掉的应酬。
日程压得人喘不过气儿。
他暼了眼屏幕上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点开秦秘书的对话框,输入两个字
【去办】
*
宴空山没回信息和电话,夜不归宿,胥时谦一晚上没闭眼。
他回忆着宴空山除夕那天,从宴家回来后的点点滴滴,问题早就爆出端倪,只是那时他被巨大的幸福砸昏了头,把理智都丢到一边。
胥时谦做过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么快。
拉开窗帘,雨后的空气冷中带着黏腻,胥时谦喜欢下雨,但不喜欢雨后。
他打开平板,开始搜索梦华集团,以及宴庆国和梅瑰的访谈,报道,公开活动的影像记录等。
早上,七点四十闹钟准时响起,胥时谦洗漱后,穿上行服,和往常流程一样,换鞋出门。
到了车库时,他才发现……自己忘记拿眼镜了。
脑海中一直浮现宴庆国面对镜头强势果断,以及卓越的商业能力。
思绪纷乱间,胥时谦闯了个红灯,这对于驾驶证三年没扣过分的人来说,属实失态了。
车子到达支行停车场,胥时谦准备熄火,傅岑的电话打了进来。
“不管你在哪里,现在不要回行里!!!”
胥时谦坐在驾驶位,本就皱着的眉更是拧在了一起,“怎么了?”
傅岑:“是不是真的?你和一个男的谈恋爱了?”
胥时谦第一反应是有人把宴空山发xhs里面的照片扒出来了,“行里有规定不行吗?”
傅岑见他如此淡定,更不淡定了,“行里没有明确规定不行,但是现在这个事,分行领导都知道了。”
胥时谦:“哦,那我需要他们的祝福。”
傅岑:“……”
“反正你小心点,我感觉不太妙……傅经理?”电话那头刚好有人在喊傅岑。
电话挂断后,胥时谦提着一口气打开xsh,翻到宴空山的账号,上面提示该账号已被注销。
他突然发现,和宴空山之间所有的联系似乎都断了,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真正的住址。
这时,李文韬的电话也打了过来,说夏行在找他。
胥时谦理了理西装外套,往支行大门走去。
同时大步走动的还有宴空山,红酸枝木地板被他踩得咯吱咯吱响,他的耐心早就被消耗殆尽,房内能摔的全摔了,能碎的也全碎了,就连洗手间的马桶也不能幸免,为防止水漫宴宅,冬管家急忙派人将他这屋的水源截断。
“妈,这样下去,空山会受伤的。”梅瑰看不下去,内心很是动摇。
她是梦海名媛,嫁到宴家前,是个模特,在她的圈内,同性恋见怪不怪,自家儿子出柜前,她还磕。
只是除夕那天,宴空山突然闹出动静,她需要点时间消化。
宴老太太用拐杖指了指二楼,“这点小伤在整个宴氏面前算不了什么,让他拆,看他能闹到什么时候?”
“妈,其实那个男孩也挺优秀的,要不……”
宴老太太厉声打断梅瑰:“你闭嘴!”
梅瑰:“或者,我们再给他一点时间,小山会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的。”
“不要再说了。”老太太一夜未眠,或者说这段时间来,都没怎么睡好,终于在这刻情绪到达顶峰,“小山是我孙子,我会害他不成?”
梅瑰在宴国庆的眼色下闭上了嘴。
她想,小山是我儿子,我也不会害他。
*
支行的同事并没有什么异常,见到胥时谦,照样微笑打招呼。
“胥行今天没戴眼镜,看起来好年轻哦。”
“可是脸色好像有点白。”
“眼底还有青…”
“收回思绪,准备开门了!”
围绕在耳旁的议论声,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明显。
胥时谦有种预感,敲开行长办公室的门,命运的脚会再次将他踩踏。
“夏行,早上好。”
胥时谦没有敲门,直接走进来了。
支夏正襟危坐,“胥行,麻烦把门关上。”
胥时谦转身关门时,支夏把电脑显示器转了方向,非常善意的问胥时谦能看清么。
屏幕上放大的几个字异常清晰
【关于解聘胥时谦海湾支行零售主管行长职务的通知】
胥时谦没有情绪都说:“能看清。”
“胥行长,我也是今天早上接到的通知,你看下邮件是半个小时前发的,”支夏迟疑道:“你参与了段柏峰的事情吗?”
胥时谦:“参与了,他的事情曝光和我有关系。”
支夏眼中满是愕然,像是突然理解这封匆忙红头文件。
“段柏峰在总行有人,你不知道的嘛…”支夏压低唉了一声,“现在说些,也迟了,你还是太年轻了。”
“谢谢夏行,”胥时谦语气波澜不惊道:“通知我已经知道了,手上的业务可以找人和先我交接,但是,这个莫名其妙的解聘,我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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