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穿书]

　　慕清秋被许致贤送回家以后换了一身便装，他拿着脱下来的西装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很香，像富氧森林深处的味道，和着浅浅白雾，踩着枯枝败叶。不同于城市的湿地公园，这个味道带着岁月的沉淀和悠扬，让人着迷。
　　慕清秋忽然就不想还回去了，这可是许致贤的衣服啊。

　　半晌，慕清秋还是套上羽绒服，拿着换下来的西装去了洗衣店。
　　出了洗衣店他没急着回家，而是随便逛了逛。
　　12月底的江口市虽然没什么寒风，却是湿漉漉的冷。
　　3点多的天空阴沉沉的，明明早上还是晴漫天。
　　慕清秋掏出手机看了看天气，夜晚有降雪的可能。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中到了市区的旺达广场。看着装修工人拼装着圣诞树，忽然意识到明天就是平安夜。
　　慕清秋向来是不喜欢这种被商业营销出来的节日，可今天望着这巨大的圣诞树他忽然也开始期待。
　　就算和许致贤不是情侣，是不是也可以邀请他一起吃个饭呢？
　　假装像情侣那样。

　　衣服不如明天送过去好了，慕清秋计划着，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之前买的袖扣送给他。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孟梓君的短信：
　　【孟梓君】：25号要不要一起吃个这饭？沈家的分析报告已经交给研究院了，还有些其他的事想和你商量。
　　沈家的金融机构已经在苟延残喘了，慕清秋以为孟梓君是想借此让它在金融领域彻底垮台，于是就答应了。

　　转天一早，街道上处处都是节日的气息，路旁的灌木不知道什么时候装饰上了红白相交的啦啦带。
　　慕清秋上午刚到公司不久就给许致贤发了短信，说衣服已经洗完了，下午送过去。
　　他打算临近5点的时候送过去，这样就有机会一起吃晚饭了。
　　正纠结着晚上选哪家餐馆比较好的时候，许致贤打电话过来了。
　　突如其来的紧张让慕清秋愣了几秒，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慕清秋接起了电话，第一声喂却还是破音了。
　　好在许致贤似乎没有听到，只听他说：“…清秋，是我。下午我要去高新区看看项目，回来的时候路过，到时候我联系你就是了，不用你再跑一趟。”
　　“哦。好。”慕清秋沉默片刻后，“那下午你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要去开会了，先这样？”
　　听到许致贤嗯了一声后，慕清秋回了一句“好，拜拜。”，立刻挂了电话。

　　许致贤看着灭掉的屏幕，想，刚才慕清秋是破音了？还是椅子挪动的声音？怎么觉得他有点不高兴呢？难道沈家又整幺蛾子了？
　　许致贤想不明白，所幸放下手机开始忙工作。

　　另一边，慕清秋也开始看白羽的报告。
　　11月份的销售收入就已经超过年初的两倍了，白阳岳让他等沈家的事情基本落定以后就回白羽任命董事长。
　　至于电话里的会议，是慕清秋胡编的，就算主持例会也是田勋的事情了。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慕清秋都不会管。
　　纸张上的黑字、阿拉伯数字就如天文一般，慕清秋完全不能把信息消化、吸收。
　　他现在脑袋里都是刚才的那一通电话。
　　许致贤到底有没有听出来自己是破音了？刚才会不会语气不太好？许致贤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
　　短短不到十分钟的电话，慕清秋可以给自己挑出180个毛病来。明明以前训练讲报告都不好好复盘。
　　“这样不行啊。看报告看报告。”慕清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进入工作状态。

　　慕清秋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全神贯注了，虽然这次进入的时间有点长。
　　全身心投入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
　　慕清秋在等许致贤的电话功夫看完了近一年白羽的各个部门的报告，对白羽这个公司有了基本的了解，但还有名下各个子公司需要看。
　　正要看光羽传媒的报告时，放在右上角的手机亮了，慕清秋瞥见是【致贤】，立即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起身去拿放西装的口袋。
　　“你到楼下了？我马上下去…”慕清秋接起电话说道。
　　“不急，我还有五分钟才到。”许致贤说。
　　“好。你开车注意安全。”慕清秋又一屁|股坐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你挂吧，我带着耳机不方便。”
　　“好。”慕清秋挂了电话，起身下楼。

　　看着穆总匆匆下楼的身影，牧霂和刘雨昕从903探半个头出来。
　　牧霂：“我赌一个苹果，穆哥恋爱了。”
　　刘雨昕：“我赌一个香蕉，穆总恋爱了。”
　　齐君煜坐在电脑前：“别摸鱼了，赶紧把这个宣传策划看了，确认了我发给勋哥。”
　　牧霂&刘雨昕扭头问：“君煜，你怎么看？”
　　齐君煜：“还没谈上。”

　　慕清秋下楼的时候许致贤的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看着慕清秋出来，许致贤也下了车。
　　“到很久了？”慕清秋小跑过来问道。
　　“没，刚到。”许致贤绕过车，把纸袋递了过来，“给，你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
　　“谢了。”慕清秋接过，把自己的袋子递过去了，“前天给你添麻烦了，这个…”慕清秋拿出最面上的小黑盒，“送你…另外，平安夜快乐。”
　　慕清秋说完又把盒子放回去了。
　　“不用那么客气的，”许致贤接过去，心里莫名地开心，“Happy Christmas Eve. 那个红色的方盒是送你的。沈家最近没找你麻烦吧？”
　　“没…”慕清秋万分惊喜地接过袋子，禁不住嘴角上扬，“谢谢～”
　　“快回去吧，你下来也不穿个外套。”许致贤见慕清秋笑了，自己也跟着愉悦起来，看来Frank说得没错，可以送点礼物让对方开心。
　　“我回去了。”许致贤告辞道，心里希望慕清秋工作上不要再遇到什么麻烦了。

　　“你欠我一个苹果。”刘雨昕扒在窗台说道。
　　“哼。你欠我一个香蕉。”牧霂撑着下巴说。
　　齐君煜看着楼下交换纸袋的两个总裁，心说：哼，两个呆子。
　　她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穆总喜欢的人居然是许总。而且许总肯定也对穆总有感觉，不然哪个大男人会给朋友送圣诞礼物啊。
　　“穆总要回来了，隐蔽隐蔽。”牧霂指挥道。

　　慕清秋兴高采烈地回到办公室，急忙拆开了礼物，拿出一瓶Tom Ford的Oud Wood。原本上扬的嘴角耷拉了下来，“许致贤什么意思？难道我有狐臭吗？”
　　说着，慕清秋闻了闻自己，只闻到了洗衣粉的味道。
　　“难道我已经脏到我自己闻不出来了？？？”慕清秋惶恐道。
　　愚默默不说话：呵。笨笨。

　　这几天，沈家集团的各个子公司都被各种负|面|消|息纠缠，不少旗下上市公司的股价狂跌，沈毅洪在和母亲报告的时候紧张得汗如雨下。
　　沈春梅在在听儿子报告的时候，气得摔裂了一个翡翠环。
　　“妈，不气。还有办法的，先把赌场的那些钱拿过来补窟窿吧，至少姬华地产还是可以撑一段时间的，而且姬华金融最近的新项目不也有很多公司买吗？”沈帆在一旁劝道。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管白阳岳管那么严，他能跟你离婚？现在哪个男人不在外面养点小情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行？非要撕破！原本可以拿白羽填窟窿的！”沈春梅把沈帆骂了一通，又对沈毅洪道，“美国的股市应该不用担心，他们有信息差，等调查的时候各种消息应该已经压下去了。你就按你妹说的办，记得处理好。别被那些条子发现了。”
　　“是。”

　　圣诞节的傍晚遇上了这冬的初雪，总难免让感性的人浮想翩翩。
　　但慕清秋没有那么多的浪漫因子，反倒有点担心道路会不会结冰。
　　他小心翼翼地开车去了孟梓君发来的地址。

　　那是一家旋转餐厅，慕清秋乘电梯上楼时才发现孟梓君竟然包场了。
　　“毕竟有些商业机密要谈被别人听了不太好。”孟梓君解释道。
　　慕清秋不好反驳，心里却道：你可以找个私人会所啊！

　　菜在慕清秋进门的时候就已经陆陆续续地端上来了，所以慕清秋一坐下就可以准备吃晚饭了。
　　孟梓君主动打开话匣子：“沈家的那些信息已经跟研究院交代清楚了，最多一个星期，沈家在美国上市的那四家公司就会被要求退市。然后明天，《经济日报》会揭露姬华金融最新的融资项目漏洞，之后会有监委会介入调查。”
　　“也就是说金融这边补不上地产的窟窿了？”慕清秋问
　　“对，委员会介入调查之后，资金都会冻结。”孟梓君说着，推了一碟扇贝粉丝，“尝尝，他们家的海鲜都很不错。”
　　慕清秋看着一点儿辣椒都没有的菜肴，点点头，默默地扒了一口饭。

　　孟梓君从金融谈到了服装业，又从姬华的两个服装品牌谈到了他们的地|下|产|业。
　　“其实沈家的服装业的销量下滑也怪他们没有跟上时代，全民4G时代开始，现在流行网红直播带货，增加销售量的主要因素不在是店铺地理位置的优越……”
　　“你对服装业很了解。”慕清秋称赞道。
　　“和许总交流了一下。”孟梓君一哂，“政府最近对金融业的管控加强了，我也要试着让沃科在其他行业立足了。”
　　原来是许致贤啊，慕清秋心里感叹道，不愧是许致贤。不过，慕清秋也觉得孟梓君很厉害，金融业虽然一直很火，但确实未来趋势是下降的，抛去男主的主角光环，能够一叶知秋，说明孟梓君本身也是很有能力的。
　　“今天上午收到消息，昨晚沈毅洪派人从那几个地|下|赌|场收了不少钱，比原来多一倍。沈家已经开始拆东墙补西墙了。”
　　“警方知道吗？”慕清秋问。
　　“知道，已经开始收线了。”孟梓君答。

　　俩人一边聊一边吃，桌上装着精致佳肴的瓷碟渐渐地只剩菜汤。服务员十分贴心地撤掉了空盘端上了些水果。
　　“咻——嘭！”
　　“咻咻——嘭！嘭！嘭！”
　　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点亮了三座大厦，旋转餐厅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这个角度欣赏烟花是绝佳的。
　　餐厅的灯光逐渐变暗，凸显得夜空中的绚烂烟花格外耀眼。
　　“市区可以放烟花？”慕清秋觉得很好看，但偏现实主义的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节日期间允许。”孟梓君侧脸问道，“喜欢吗？”
　　“很好看。不过，会不会有安全隐患啊……”
　　孟梓君：……怎么不解人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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