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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坏的情况
乔宅最近很热闹,爷爷又养了一只鸟,这回养的是只鹦鹉,他兴趣正浓,不止每天花很多时间教它说话,还经常带一些老朋友回来观摩他的鸟,江阿姨也多了一个爱好,除了上陶瓷课之外她现在也会去做一些义工了,还时不时地就在家里设宴招待她的那些义工同事,就像今天,她特意打电话让周安下班了就早点回去,说是她做了很多好吃的,周安看着手头上的工作抱歉地说:“江阿姨,对不起了,我今天可能要晚一点,你们好好吃吧,不用管我。”
刚放下电话孔琳就进来了,进来之后也不说话,直接拉了周安就走,周安叹了一口气,“就不能让我先把门关上?”
“自己的男人不管去管那扇门,你真是够可以的。”
孔琳拉她去的是住院部的楼下,这个地方的景色很不错的,花草树木不在话下,前段时间更是铺上了草坪,正值春天,树上新枝发芽,花团锦簇,地上也是一片郁郁青青,光是看着也觉得适意惬心,所以来这里聊天散步的人一直都很多,只是周安没想到会多成这样,这么多张长椅,连个空位都没有。
她们一边找位置一边走,不知不觉就离了人群很远,喧闹声渐渐消逝,孔琳停下了脚步,“你和赵连勤分开了?为什么?”
“李延亮告诉你的?”
“是啊。”孔琳没有告诉周安的是,李延亮除了说这个外还恶狠狠地谩骂了她一番,骂她是冷血怪物,怎么捂也捂不热,骂她不知好歹,拿着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反正什么话难听他就骂什么,孔琳气不过,当下就和李延亮抹了脸,闹到最后,连他们两个都不欢而散了。
“他没告诉你原因吗?”
“他知道个屁!”
这也是孔琳之所以会和李延亮大闹的起因,她好声好气地问他发生什么事了,他倒好,仰着鼻子说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我兄弟的问题,我兄弟就差把心挖出来给她看了,肯定又是那个女人装腔作势整一些幺蛾子,要不然他不会发疯。”
警察做事是最讲证据的,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清楚就破口大骂,而且骂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朋友,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实在是太过分了!
李延亮是他最亲近的朋友了,如果连他都没有告诉的话那其他人应该也是不知道的,他,到了最后还给自己留了体面呢。
看着孔琳气呼呼的样子,周安揉了揉额头,随后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孔琳,你不要为了我的事和你男朋友吵架。”
“那你告诉我你和赵连勤到底怎么了。”
“我吃药,他生气了。”
“吃药?你吃什么药了?”
出来好像挺久了,周安想起她还有工作,转了身,边走边摸路边的鲜花,“避孕药。”
以往晚上下班回来乔宅都是黑漆漆的,爷爷睡得早,江阿姨对老人家关怀,早早也进了房间不打扰,乔定应酬多,经常是要到半夜才会回来的,所以周安晚上回来的时候家里总是乌漆墨黑的,像是这样,灯火通明,人影绰绰,她几乎没有见过。
“哎呀,周安下班了?”
“是。”周安看了看客厅里面的人,家里人都在,还有几个生面孔,应该就是江阿姨今天要招待的客人了,几个小时了,没想到他们还没有走。
“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点菜,要不现在去热一下?”
“不用麻烦了江阿姨,我吃过了,”周安唤住从沙发上起身的江阿姨,又面带微笑地对其他人点了点头,“大家好,我刚下班,先上楼洗个手,你们慢慢聊。”
“好哇,你请便,哟,不知不觉都这个时间了?戏要开锣了,你们刚才谁说要去看的?要看戏的就跟着来啊。”
客人中一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应了周安一声,紧接着就晃了晃手里的电话,本来坐着的其他人纷纷拿起包包和衣服。
“今晚演昭君出塞,我最喜欢的一出戏,我肯定去。”
“在电视上面看大戏就看得多了,面对面亲眼看还真没看过,我也去开开眼界。”
“江嘉,你真的不去吗?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看戏的啊。”
江嘉把几个朋友送到门口就听到有人这么问她,她笑眯眯地回:“今天太晚了我就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和大家一起去吧。”
还是那个穿灰色夹克的男人,他扶了扶鼻梁上面的眼睛,“也不是很晚啊,难得这么齐人,你要是不去那多遗憾呐。”
“是啊是啊,平时我们总是各忙各的,很少能凑到这么齐人的。”
乔爷爷拿着紫砂壶喝了两口茶,听到门口的对话,对儿媳说:“江嘉,和你朋友去吧,家里也没事等着要你做的。”
“这……”
“去吧去吧,你也很久没看过大戏了。”
周安进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停在大门口的车子便慢慢动了起来,她想了想,决定去三楼找乔定,正打算着,乔定却先她一步,旋开门把自己走了进来。
“乔定,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找你。”
“巧了,我也有事找你,”乔定叉腰昂头了一会也没能把满腔的烈火给按下去一点,他义愤填膺地指着周安道,“你和赵连勤怎么回事?别狡辩,如果不是你的问题那我今天就从这个窗户跳下去!”
这称得上是一个很毒很毒的誓了,从她房间的窗户跳下去,虽然只是二楼,不是很高,但受伤骨折这类是少不了的了,他是知道这个毒誓绝不会灵验才会发的,事实上他也想对了,确实是她的问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边的人都和赵连勤有了关系,孔琳是他好朋友的女朋友,何书文是他住过酒店的经理,乔宅那就更不用说了,简直是他的第二个家,这种从外围开始不断蚕食,然后悄然无声地进入你生活轨迹的做法很温柔,也很强势,是他的特点,不过周安现在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了。
“先不说他,你打个电话给江阿姨,问她什么时候看完戏,到时候你去接她。”
“你别想着岔开话题,我不像赵连勤那么好说话!”
周安无奈地把眼睛闭了闭,“地窖里面有很多画,有一些是你画的吧?”
“神经,那是我爸画的。”
“叔叔喜欢画些什么我还是知道的,他喜欢画山水,喜欢画花草,喜欢画一些……自由自在的东西,但是地窖里面除了那些,还有人像和建筑,乔定,你喜欢画画,对吗?”
乔定没有回答她,只是冷哼了哼,但他到底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脸上的表情已经将他内心的想法暴露无遗了,周安走到他跟前,“去做你喜欢的事,趁你还有喜欢的事想做的时候。”
“你懂什么?爷爷最恨别人画画了,你别在他面前胡说这些啊,”乔定撇撇嘴说了一句然后又大声嚷,“赵连勤,咱们说回赵连勤的事,你们才好了多久?这就掰了,你到底做了多过分的事情?!”
“乔定,你外公外婆现在怎么样了?”
“他们?他们一直在T市生活啊,你怎么忽然问起我外公外婆了?”
江氏夫妇确实都是T市人,但是他们发家的地方却是在G市,以前在G市占有一席之地的江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日暮穷途了,到了最后更是到了消失匿迹,无人问津的田地。
商场如战场,四面楚歌,土崩瓦解的情况每天都会上演,对于江氏这种情况有人惋惜也有人并不在意,江氏夫妇都太守旧了,时代不停在变他们却老是用过去的想法在经营生意,失败是迟早的事。
有些爱嚼舌根的人也会把关注点放在人家家里,江氏夫妇就只有一个女儿,偏偏这个女儿是个只看重男欢女爱的人,嫁人之后便一心一意留在家里相夫教子了,夫妇俩没有后继之人,自然就对生意不那么上心了。
各种猜测各种说法都有,真正的原因其实周安心里是有数的,是因为乔氏。
乔氏像是水蛭一样把江氏的血给吸光了,而现在,它又在找新的水蛭了。
“乔定,我现在说的话你仔细听好了,江氏之所以会倒是因为被乔氏害的,你如果不想江阿姨再出事,那就去把她接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撒娇好发脾气也好,总之不要再让江阿姨和刚才那个男人出去,然后,你把江阿姨送去你T市外公外婆家里,别让她留在乔宅了。”
乔定的脑袋嗡嗡嗡地叫,他用力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才把烦人的声音给拍掉,“你什么意思?男人?刚才那个男人?他是我妈的老同学了,很多年没见后来在做义工的时候重遇了而已,再说了,他们是一大帮子人出去的,你看到的,那么多人都去了。”
“他不止是江阿姨的老同学,他也是即将上任的建设局办公室副主任。”
“那又怎么样?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和我妈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朋友。”
周安低声地说:“据我所知,江阿姨会去做义工是爷爷跟她提的。”
“你……不会的,”周安的话让乔定不寒而栗,他左右摆着头,话说得磕磕绊绊的,“你是说爷爷故意让我妈去……爷爷不会的!”
“乔氏的情况你比我清楚,爷爷年纪大,着急起来,想法会比较偏激。”
房间里面好一会都没有人说话,乔定木头一样站着,好像动都没有动一下,周安坐着床边,安静地看着桌子上的陶瓷娃娃。
“连勤哥……”
“如果是经商的,那最坏的情况就跟你外公外婆一样,可他们家是官家,官商勾结,是要坐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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