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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序幕(6):灵王殿
一番队会议室再次沉如死水一潭，露琪亚已经从头到尾把该说的都说完，现在只等着山本总队长的反应。
千舂低眉顺眼站在露琪亚身边，将四周好奇与探索的光芒都视若无物。
山本总队长抬头看着高高的穹顶——原来如此，事实证明，是自己错了。
数百年来，为尸魂界兢兢业业，自少年时起，一直到垂垂老矣，没想到在此功亏一篑。
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一失足成千古恨……
谁又知道这一句话品尝起来竟然如此苦涩？
餮月的恩，恩比天高，不能不报，但是尸魂界却不能毁在自己手中。
“从今日开始，我辞去护廷十三番总队长的位置。”低下头来对上众人的眼光，他缓缓道：“我将请为中央四十六室挂名长老一名，从此再不担负任何职务。”
众位队长都长大了眼睛，中央四十六室的挂名长老从来都没有人自请，因为那和软禁没什么两样，没有实权，也没有自由活动的空间，就是在中央四十六室的一处大房子里，养老。
“山本总队长……”露琪亚没想到山本竟然不给自己留后路：“也不必如此，此事主要是在幕后主使身上，山本总队长也是被利用的人。”
露琪亚竟然会为他说话，这是很多人都没意料到的。
白哉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也上前一步：“山本总队长多年为尸魂界出力，纵有过错，既然可以及时改过，也不算晚。”
他的话说的比露琪亚更加委婉，也更能让其他人听出话中寓意。
“确实啊……”京乐春水摸着下巴说，现在这种时候来不及建立威望，如果立一个新的队长来维持护廷十三番的事务，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
似乎是有了默契一般，不管是平常看不对眼的还是不管事的，此刻都众口一词——
“希望总队长勉为其难，重振威严。”
山本一时说不出话，哽咽住嗓子是一种无比温暖的东西。他重新抬起头，眨眨眼睛，不希望自己这么大年纪还被人看到热泪盈眶的样子。
每天看着勾心斗角的事情上演，心心念念只是尸魂界的安危存亡，甚至开始不近人情。
他已经多久没有感觉到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原来不管平时如何，到了真正该在一起的时候，尸魂界还是会凝在一起。
“总队长，下令吧。”各位队长又站回到自己的地方。
总队长微微犹豫：“朽木露琪亚队长，你怎么认为？”
要解决这件事情就要涉及餮月，还是先问问露琪亚的意见比较好。
“但凭总队长吩咐。”露琪亚干脆地说：“既然餮月已经做到这种地步，我自然不必再与他客气。”
“餮月？什么人？”也来参加会议的一护好奇问。
露琪亚微微颤动了两下，笑道：“是你不认识的人，我说了你也不知道的。”
黑崎一护，灵王……就算与餮月挑明了对着干，也绝对不能让他的身份被发现。
“多谢。”山本突然说。
他显然以为露琪亚为自己说话，还同意他说出餮月的身份，是因为对他有足够的信任，希望他能自己为自己洗刷。
露琪亚摇头，她哪有这么善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充其量也只是因为自己希望在暗中能够给予餮月最大的打击。
山本在对众人说着餮月的身份和能力，露琪亚当然已经暗中示意他不要透露黑崎一护的身份。
听着周围众人的讨论，露琪亚的思绪早已经飞到中央四十六室。
因晶石爆炸而起的动荡在他们全力压制下变成不值一提的小震，已经不足以动摇净灵廷，至于波及了流魂街，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日后再处理。
但是餮月却对此没有半点反应，他应该会猜到经此一事之后，尸魂界不可能再对他的存在不闻不问，王族也会开始大反击啊。
自己现在没办法联系到里面，平子也不在那里坐镇，如果餮月要做什么……
只怕没有人阻止得了。
可是自己必须在这里和山本一起对餮月的事情加以最详细的解释，必要的时候还要透露自己的身份。
真是……麻烦啊。
餮月现在确实采取了行动，而且他并没如露琪亚所想出冲出中央四十六室来捣乱，而是在中央四十六室之内，静静展开他的杀戮。
“餮月……你杀了我吧。”总括官冷静的看着他。
“杀你？我会杀你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中央四十六室的人都让你调到哪里去了？”自己杀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重要人物似乎都被总括官事先藏起来，这只老狐狸！
“我不会告诉你。”总括官虽然身上剑伤处处，但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
“不要给自己找苦头，这些日子我对你看得很紧，你根本没有机会出去这里，更没有机会给任何人通风报信，所以他们一定还在中央四十六室之中。而中央四十六室，还会有我没去过的地方吗？”餮月凑过去，手中刀慢慢割开总括官的肌肤：“乖乖告诉我，给你一个痛快。否则我就把你凌迟至死，然后在找到他们的时候，也会让他们有同样的死法。”
“还是那句话，不可能。”总括官平静的说：“你杀了我吧，我的族人已经被王键救出，我再无遗憾。这些日子我在你的胁迫下做了许多对不起尸魂界的事情，如今就算你想给我个痛快，我也不想让自己死的毫无痛苦。凌迟也好，也算清了我的罪。”
“你真的这么想？”餮月阴沉了脸：“你信不信我杀死你后控制你的身体，让你再做几件天怒人怨的事情？——就像冥道者一样。”
总括官反而笑了：“只有慷慨赴死的王族，没有卖友求荣的王族……身为王族者，我以我的血统自豪。”
袖口滑落刻满符文的短匕，他挥手深深插入自己心脏，不给餮月任何机会阻止。
“这样我就可以和我尸魂界的最后一任灵王一样，化为灵子，融入这里的一草一木。”总括官满足的闭上双眼，慢慢下滑。
“你说什么！”餮月突然扯起他：“你刚刚说什么？你要像他？你敢像他！”
他用力挥出总括官的身体，一拳接一拳落上去：“没有人可以像他，没有人配像他！！！”
但随着他拳头越落越重，总括官面上的笑容却愈加的讽刺而灿烂。
好似是在对他说：你能阻止吗？以前你阻止不了灵王，现在也阻止不了我。这就是我们王族的尊严，这就是我们王族的荣耀，昔日的王弟又如何？你能明白吗？你能明白吗……
他的身体终究还是如他所愿的消散，步了冥的后尘，成全了自己的大道。
“啊————！！”餮月突然仰天狂啸，暴怒的将这里的一切全部化为灰烬。
狂怒过后，笑声四起：“成全你的大道又如何？和我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我很快……很快就可以将一切都踩在脚下！”
忽然安静下来，他的灵气开始散步四周：“虽然很多都被你藏起来，但是杀死这些已经足够我用。”
他忽然神采飞扬：“姅黎啊姅黎，你以为这阵子我空占优势什么都没做吗？到时候了……该让我们的古迹重现。看到它的时候，你是会开心？会惊讶？还是会恐惧？”
他盘膝坐下，手指蘸上鲜血，开始不停的念出一串接一串古老的咒语。
露琪亚正回答浮竹十四郎的问题，关于自己身份的问题。
“……是的，王键，也就是说——”她忽然停住。
“怎么？”白哉立刻站到她身边，露琪亚经常这个样子忽然停住，每次都是发现了什么。
露琪亚摇头：“没事，错觉……吧，一定是错觉的。”
她怎么会有这种仿佛久游归家般的狂喜？
“参悟、双池、艾柯来到的异空间，发布、长空、被破碎中固定的世界……”
念经一般的祈祷声慢慢散落在尸魂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是无所不在。
“是餮月？”露琪亚立刻几步走出去。
但是刚走到门口，就好像无法控制，口中吐出话语——
“长空中的幽灵、闪开花环的月光、哀婉……”
她用力捂住嘴巴，惊恐之色闪现眼底。
她记得这咒文，这是……这是……
似乎得到了她的共鸣，餮月的声音更大：“峨空，陷落之违逆，遍布于星子之上的茶瓯极端……”
“时刻，伶铛，女王的都城被献出……”露琪亚颤抖着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话，只能任它流出。
餮月看向已经透出光芒的天空：“姅黎，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拒绝这魔力，因为它已经刻在你心中万载有余。”
伸手，他跃到中央四十六室的最顶端，手指向高空：“到我手中来，你应该还记得我的味道……为我敞开虚空的大门吧，你的主人回来了！”
天空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最后成为浑圆，那里面是一片灰色的空间，在灰色中慢慢浮现出一个宫殿的影子，那么庞大，那么雄伟。
露琪亚无力跌坐在地，抬头看着那漂浮在半空的宫殿——她真的无法抗拒……
灵王宫，现世！
“姅黎，你看到了吗？为什么脸色这么苍白？”餮月的身影浮在半空中，宫殿突然延伸出一条淡白色的雾道，停在他脚下。
露琪亚还是瞪着那虚浮空中的空间和宫殿，没有看他。
“看到了吗？看到了吗？”餮月走过来，毫无阻碍，身周的白雾自动推拒了所有人，却没有拒绝露琪亚。
“呵呵，回答我啊，你看到了吧？”餮月站在她身后，用亲昵的姿势搭着她的肩膀：“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古老而唯一的家，你难道不开心么？”
他忽然站起身，身形顺着白雾缓缓飘荡上去：“姅黎，我就要回去了，回去真正属于我的地方，而你——在那里永远不可能再有位置，永远！”
餮月的身影就这样隐入宫殿之中，没有人能阻止。
在他进入宫殿大门的一刹那，虚空中的宫殿突然发出光芒，开始缓缓旋转，而那圆形空间也越升越高，最后变成漂浮于尸魂界正上空的黑点。
整个尸魂界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王者之气，笼罩了每一寸地方，甚至延伸到遥远的流魂街外。
这股王气刚开始显得很乱，但是慢慢平静之后，就一直浮于尸魂界。
“王气，我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看到它。”露琪亚站起来，伸手，似乎想抓住空气。
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白哉来伸手扶住她：“露琪亚，振作点。”
露琪亚沉重的摇头：“不……是我的错，我一手帮助他将混沌界重新召唤到这个世界上。”
无法抵抗的咒语，无法抵抗的内心，终究还是……
露琪亚又晃了几下，然后对旁边众人道：“算了吧，暂时无法拿餮月怎么办了。”
“难道他已经成为新任的灵王吗？”感觉道这股气，山本立刻变色。
“不，他只是可以激活灵王宫本身的王气，这点我也可以做到。”露琪亚脸色慢慢和缓过来：“只是混沌界是消灭法则的地方，餮月既然进去那里，就没人可以伤害他。更何况除了我与餮月，没有人有资格进入混沌界。”
“那他会不会出来？”
露琪亚摇头：“不知道，派人监视着吧。如果再出来的时候……可能是他力量达到巅峰的时候了。”
餮月的力量在灵王宫会增长很快，一旦达到巅峰就无人可以阻止，自己的力气也是远远不够，除非解开所有封印……
想到这里，她立刻默默问：「朔风，如果我彻底解开封印……」
「想都别想！」朔风立刻说：「不要说解开封印的步骤有多困难，只要你解开了，就随时随地面临变回王键的危险。」
「也不一定会危险的，只要……」露琪亚皱眉说。
朔风又打断她：「一定危险！除非你杀了灵王的完全体转世黑崎一护。」
露琪亚默，她怎么可能下的了手？
「这就是了，以后不要再想这个问题，船到桥头自然直，不靠你也能靠得上别人。」朔风松了一口气。
“露琪亚？”见她一直在发呆，白哉皱眉，不会刚才受了什么暗伤吧？
“啊？哦……我没事。”露琪亚摇头：“只是在想餮月力量达到巅峰出来的事情……我们回去吧。”
对于露琪亚突然的提议，白哉没有半点异议。
人们渐渐散去，露琪亚和白哉走在回家的路上，旁边还有被邀请来的冬狮郎和浮竹十四郎。
“你们看。”露琪亚忽然说。
众人抬头，天空中的灵王宫开始翻翻滚滚，混沌界里面气象非常，溢出非常强大的力量。
“虚圈、尸魂界、混沌界……呵呵，像不像是三国鼎立？”
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声，露琪亚甩袖离开。
本以为自己终于压过他一头，没想到还是在他的掌心里跳舞。
餮月……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就这么得逞！
无视身后人关怀的眼神，她默默思索着：或许是该让虚圈的力量发挥效用的时候了。
三天后，蓝染接到一封信，信封上独特的方块字体显示出来信人的身份。
蓝染手指画过墨迹，慢慢打开。
『虚圈之主•蓝染惣右介大人•敬启』
前面这几个字，让蓝染看着忍不住想笑。
『惣右介，近来可好？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不过或许想忘也是不可能的吧，毕竟我在虚圈所做的事情足以让你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才痛快。不过今日此信，所为的却是正事。不知道惣右介和你的同盟人最近还有没有联系？餮月——这样一个人惣右介竟然与之共谋，实在是有些不智。』
不智吗？呵呵，可是自己却不这么认为啊，他想要的是……蓝染微笑，继续看下去。
『我记得惣右介一直很好奇我和餮月的身份，如今尸魂界已经传开，我想以惣右介的情报早晚会知道，所以不如我亲自告诉你。你可知，最后一任灵王叫做冥，他将自身融入尸魂界，化为灵子永远守护着自己所爱的地方。而冥有两个极为亲近的人，一个叫餮月——是王弟，一个叫姅黎——是王键。看到这里，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吧？转世重生，王键，姅黎，今日的朽木露琪亚。』
蓝染慢慢放下信纸：王键，姅黎，今日的朽木露琪亚……他到宁可自己不知道。
“……呀？”身边的市丸银拿起信看了一遍，忍不住也发出惊讶的声音。
『惣右介，纵使你知道许多事情，这身份也该出乎你的意料吧？不过你也应该知道，凭餮月的身份，万万不可能真心与你合作，就像你曾经说过的，他不可能把尸魂界交在你的手上。如今混沌界重现天际，灵王宫漂浮于九霄，我这个王键再没有什么用处了吧？如果你想去看看专属于灵王的那一界有什么的话，我可以帮你的忙，因为除了我和餮月，没有任何人有资格上到那里面。对了，忘记告诉你，王键的任务是：赋予死神以灵王的资格。灵王必须得到王键的承认，反过来说，只有王键有资格证明灵王是谁。』
再往下就没有了，露琪亚并没说出自己的条件。
“露琪亚……她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许多，应该说是聪明的太多。”蓝染将信纸一揉，化为灰烬：“等我的回应，看我的诚心，是吗？如果我有诚意与她合作的话，就会主动提出杀死餮月的计划。”
“啊拉……这可要怎么办呢？照蓝染队长的希望的话，是不可能答应小露琪亚的啊。”市丸银搔着脑袋说。
“确实不能答应，不过既然露琪亚这么诚心拜托，我们不能不给回应。”蓝染站起身：“银，准备你的事情就好……至于其他，我会有安排。你要送给露琪亚的惊喜可是任重道远，不要让我失望。”
银不停的笑：“原来我有什么时候让蓝染队长失望过呐——”
蓝染没有回答他，只是微微摇头：“银，你为什么从来不唤我大人呢？”
只一个随随便便问出来的古怪问题，所以市丸银也就随随便便的回答：“因为蓝染队长总是蓝染队长啊~”
这也是一个古怪的回答，和问题一样没有半点意义，但似乎蓝染和市丸银都从中明白了什么，满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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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战争序幕(6):灵王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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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