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

　　陈伟霆说，“你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北斗。”
　　他看向陈坤，说，“你不相信的是我们这代北斗，还是初代北斗？”
　　陈坤身子微微晃了一下。
　　马天宇开口，“我查到了一些东西。”
　　林志玲看向马天宇，一路上，她看见马天宇在查阅一些资料。
　　袁弘说，“这就奇怪了，天宇只不过拿到了一个孙红雷和李小冉的名字，就能以此为突破口，查到了当年的一些事。而你就是当事人，怎么会查不到任何线索？”
　　陈坤盯着袁弘，再又盯着马天宇。
　　他的眼中，血雾开始弥漫。
　　袁弘一抬手，遮住了马天宇的双目。
　　林志玲也发觉不对，急忙说，“不要，那是天宇。”
　　陈坤说，“志玲，你先离开。”
　　林志玲说，“你答应过我，不对北斗下手。”
　　陈坤说，“是他们先动了不该动的东西。”
　　袁弘说，“陈坤先生说的不该动的东西是什么？”
　　陈坤盯着袁弘，咬牙说，“……是你自己的命！”
　　袁弘仍提防陈坤，挡住马天宇的双眼不撤手，说，“我看不是吧。陈坤先生如此反应激烈，为的就是当年的一件事。而现在，为了隐瞒这件事，看来是要杀人灭口。”
　　陈坤冷笑，“隐瞒？”
　　袁弘心中一动，看陈坤的意思，竟是自己说错了。
　　陈伟霆却说，“你不想我们提起这件事，又与隐瞒有什么区别？”
　　陈坤咬着牙，“任何人……都不可以提！”
　　陈伟霆却紧跟着说，“连林小姐也不可以？”
　　陈坤一震，看向林志玲。
　　林志玲既诧异又惊愕，问，“这件事……与我爷爷有关？”
　　陈坤说，“志玲，这件事……与你无关。”
　　袁弘说，“我看未必。”
　　陈坤怒道，“你胡说什么！？”
　　袁弘说，“我说的是，这件事与我们这任北斗无关，却与初代北斗有关。”
　　林志玲问，“是什么事？”
　　袁弘看着陈坤，说，“在慕尼黑，我们看见的他的回忆并不是全部。还漏了最关键的一块。”
　　林志玲诧异，“哪一块？”
　　袁弘缓缓而清晰的说，“北斗变节。”
　　袁弘话音未落，陈坤便狠狠挥拳而来。
　　吴京挡在袁弘身前。高伟光同时出拳迎战！
　　两人拳风正面相挡！
　　高伟光的拳风刚烈，本应无坚不摧。
　　但林志玲在关键时刻喊了句，“不要！”
　　高伟光的手顿了一顿，就这么一顿，陈坤的拳头便重重揍上他的面颊。
　　高伟光一连退了数步，热巴飞奔过来，扶住了高伟光，扭头看向陈坤，眼中泛起一丝杀机，手腕微微一抖，便有三把小飞刀流星赶月一般，一把紧咬着一把击向陈坤。
　　陈坤急换步子，一连躲开两把小飞刀。第三把却擦着面颊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热巴死死盯着陈坤，如猛兽捍卫自己的领土。
　　陈坤抬手，揩掉面颊血迹。
　　李易峰赶紧喊，“等一等！你们说的到底是哪一件事？”
　　陈伟霆道，“天宇，说。”
　　马天宇便说，“我得到孙红雷这个名字之后就开始搜寻，这个人的名字在上海滩历史野史中出现极少，但不久之前，我查到了他的新闻。这个人难得上一次报纸，之所以上报纸是因为，”马天宇顿了顿，“讣告。”
　　作为上海滩实力帮派之一的带头大哥，孙红雷横死街头，的确是当时一大新闻。
　　马天宇接着道，“以此为突破口，我们又找到了其他资料。”
　　他看着陈坤，说，“北斗从俄罗斯回国内之后不久，传出了消息，说东陵宝藏就在李小冉、李冰冰几个人的身上。”
　　李易峰愕然，“消息走漏了？”
　　马天宇说，“虽然消息走漏了，但信的人少，有能力在上海滩动李家的人更少。”
　　李易峰听马天宇的语气不对劲，便问，“后来出了什么事？”
　　马天宇说，“……李小冉，李冰冰，还有刘亦菲，这三个人……死了。”
　　李易峰心头一震，直觉去看陈坤。
　　陈坤握紧双拳，不仅如此，他整个人都绷得极紧，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发难，也仿佛随时随地都会如冰山崩裂。
　　李易峰回看马天宇，说，“坤哥上次说过，她们三个是死于车祸？”
　　马天宇说，“对，一场意外车祸，死了三个人。”
　　李易峰皱眉。
　　任谁都能够嗅出这桩意外下的浓浓阴谋之味。
　　李易峰说，“初代北斗这么厉害，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马天宇说，“因为北斗里面出了一个叛徒。”
　　李易峰一惊。
　　众人也是一震。
　　陈坤看着马天宇，他的面孔白中透青，在黑夜之中看去，更有一股妖异。
　　吴京来到马天宇的身边，盯住了陈坤，浑身杀气全开。
　　陈伟霆则抬了抬手，示意吴京冷静。
　　他看向陈坤，说，“这就是你想隐瞒我们的秘密。”
　　陈坤说，“不是。”
　　陈伟霆说，“也是你最后一件没有说出来的真相。”
　　陈坤道，“不是！”
　　陈伟霆说，“你们的北斗，根本就不是北斗。到了最后，分崩离析。”
　　陈坤怒道，“我说过了，不是！！”
　　陈伟霆却继续说，“你的耿耿于怀不是因为北斗抛弃了你，而是因为你的北斗最后成了一盘散沙。不该死的死了，不该活的却活着。你们没有死在敌人的手里，却死在了朋友的手里——如果背叛者，也能被叫做朋友。”
　　陈坤冲过去，想揪住陈伟霆的领子。
　　他原与陈伟霆不相伯仲，但此刻心慌意乱，力道便大大的不如陈伟霆。
　　陈伟霆三两下便扣住了陈坤的手腕，同时道，“天宇，念出来。”
　　马天宇略一犹豫。这一路来，陈坤对于北斗是什么样的感情，每个人都看在眼中。陈坤或有千般不是，万种罪过，但他对于北斗的这一番感情，确是让人人动容。当着他的面念出来，马天宇也觉得过分残酷。
　　但陈伟霆再道，“念！”
　　马天宇吸了口气，便念，“李小冉等人死后，十八日，孙红雷并李家商会七处码头。二十七日，再并李家商会两处南北交易行。次月九日，并北京刘家两处海运……”
　　背叛者，呼之欲出。
　　孙红雷。
　　陈坤怒道，“住口！！”
　　他胸口急促起伏，盯着陈伟霆，“……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陈伟霆说，“我们是什么都不知道。正因如此，你才应该告诉我们，”他看着陈坤的双目，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坤不语。
　　陈伟霆再道，“如果你不说，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永远也不会知道真相是什么。如果你不说，别人看见的永远都是假象。”
　　陈坤仍旧不语。
　　陈伟霆还要开口。
　　李易峰示意陈伟霆先停一停。
　　陈伟霆便停下。
　　李易峰走到了陈坤跟前。
　　吴京一动，又被马天宇拉住，马天宇低声说，“峰峰有分寸。”
　　吴京便只得强忍。
　　李易峰说，“坤哥，你不愿意提的，本来我们就不该问。但现在全天下也只有你知道这件事，你不说，就再没有别人知道。初代北斗的人也好，事也好，真也好，假也好，都没人知道。”
　　陈坤看向李易峰，说，“你们知道，又能怎么样？人，都已经不在了。”他嘴角有一丝讥笑，讥笑自己，也讥笑旁人。
　　他于这个世界而言，是不速之客。
　　这个世界于他而言，是是非之地。
　　彼此不承认彼此，彼此也不要彼此。
　　他想要回去的地方，却已再也没有。
　　李易峰说，“我们想知道。”
　　陈坤讥笑更甚。
　　连杨幂和袁弘都皱一皱眉，他们都是工于心计善于言辞的人，也学过如何才能最快的说服一个人。但陈坤这样的人，却很难说服。
　　而李易峰用这个理由，更是难通。
　　说服一个人，要先打动一个人，要从这个人的本心出发。
　　若用外界的理由，只会越压迫，对方越反抗。越询问，对方越不愿意说。
　　杨幂和袁弘暗暗着急的时候，李易峰却说，“我们承袭了北斗的名字，我想知道给了我们北斗这个名字的人们是什么样的。”
　　陈坤心中一震，那股讥笑渐渐消散。
　　杨幂和袁弘也是心中各自触动，深深看了李易峰一眼。
　　李易峰说，“坤哥，我想知道第一代北斗是什么样的人。我想知道‘天璇’是什么样的人。”他坦坦荡荡的看着陈坤，说，“我更想知道，陈天枢是什么样的人。”
　　陈坤看着同为天璇的李易峰，神情渐渐柔和下来，说，“我认识的那个天枢，比你这一个要好上很多。”
　　李易峰想都不想就说，“那肯定的。”
　　陈伟霆说，“诶诶，给点面子好不好？”
　　李易峰说，“不好。”
　　陈伟霆说，“我看陈坤这个天璇厉害得多，又会催眠又会打架。”
　　李易峰说，“你觉得他好？可以啊，我现在办离职手续，我们留一个月交接，对了，是你辞我，不是我主动辞职，你要多给我三个月工资。”
　　陈伟霆说，“李易峰，你到底当不当我是领导？”
　　李易峰说，“等办完离职手续，你就不是了。”又转头对陈坤说，“坤哥，跟他谈工资的时候千万别客气，这人可抠门。”
　　众人忍俊不禁。
　　陈坤看着他们。
　　当年，出发之前。
　　乔振宇一本正经的给了每个人一个黄纸符，说是保平安的，千万不能拆开。
　　李冰冰最怀疑乔振宇，便打开符纸一看，发现写着一行‘李大将军到此，神鬼退避急急如律令’，气得李冰冰追着他打，乔振宇拔腿就跑。
　　刘亦菲挽着自己的胳膊，将头枕在自己的肩上，抿着唇直笑。
　　李小冉坐在椅子里，一只手支着额角，也笑。
　　孙红雷站在李小冉的身后，温柔的凝视李小冉。
　　自己陪刘亦菲站一会儿，回头一看，却见陈天枢注视着北斗一干人。
　　“我喜欢你们取的这个名字，北斗。”
　　“因为你叫天枢？”
　　“北斗七星，永在天际。无论多么漆黑的夜晚，只要抬起头，便能看见这七颗星星，就如我们，永不分散。”
　　“我不怕分散。”
　　“哦？”
　　“即便分散了，相隔再远，我们也会找到彼此。”
　　“就如北斗常在？”
　　“便如北斗常在。”
　　陈坤闭了闭眼，再开口，声音已平静许多，“孙红雷他，不是叛徒。”
　　李易峰说，“嗯，我知道。”
　　陈坤一奇，以为李易峰是为了宽慰自己，便说，“你怎么就知道了不是？”
　　李易峰认真的说，“书里有说法。”
　　这句话一出，莫说陈坤，便是北斗其他人也疑惑。袁弘想着马天宇与李易峰最亲近，便看看马天宇，眼神意思‘什么书？’
　　马天宇也茫然，李易峰平常不是看党章就是看公务员参考书，没见他看过什么怼敌大全。
　　李易峰说，“书里明明白白说过，越是好看的人，越是坏人，你看孙红雷孙老爷子那个长相，很明显就不是坏人嘛。”
　　他振振有词，陈坤却是一怔，不由得问，“这……这谁写的？”
　　李易峰说，“一位金庸金老先生在一部叫做《倚天屠龙记》的名著里写的。”
　　陈坤长眠的时候，金老先生还没有执笔。等陈坤醒来，满心都是北斗，也没想过去看武侠小说电视电影，就这么阴差阳错的与金庸作品失之交臂。看李易峰说得这么义正辞严，便当是一部类似《孙子兵法》之类的著作。
　　陈坤说，“我说孙红雷不是叛徒，不是因为这个。”
　　李易峰又点头，“倒也对，不能以貌取人，长得不好看的不一定是坏人，长得好看的那一定不是好人。”
　　陈坤失笑。
　　马天宇用力咳嗽一声，嘀咕，“我觉得峰峰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袁弘说，“那你要他侮辱你的长相还是侮辱你的人格？”
　　马天宇想了想，说，“尽情侮辱我的人格。”
　　陈坤说，“我信孙红雷，还有一个原因。他即便会迫于无奈而叛离北斗，也绝对不会背叛李小冉。”
　　李易峰诧异问，“为什么？”
　　陈坤一顿。
　　袁弘马天宇此起彼伏的咳嗽。
　　李易峰讶异看他们俩。
　　袁弘一边咳嗽一边指指热巴和高伟光。
　　李易峰恍然，对陈坤说，“他们是兄妹？”
　　陈坤一愣，“当然不是。”
　　热巴还没觉出不对，高伟光已看向袁弘。袁弘抬头看天，感慨星空璀璨。
　　陈伟霆对李易峰低声说了两句，李易峰恍然大悟，又惊讶的说，“你们初代北斗内部可以谈恋爱？！”
　　重点！重点偏了啊峰峰！
　　北斗众内心如是吼。
　　陈坤奇道，“怎么不可以？”
　　李易峰才想到陈坤与那位刘亦菲之间的感情，他心算了算，七个人，倒有四个人在谈恋爱。
　　李易峰摇了摇头，风气不好，要整肃风纪。
　　陈坤说，“所以那起车祸必然有问题。”
　　陈伟霆开口，“我有一个想法。”
　　陈坤看向陈伟霆，说，“我也这样想过。”
　　陈伟霆便道，“死遁。”
　　陈坤说，“在当时，这的确很有可能。而且我们也商量过这个方法。”
　　陈伟霆说，“他们如果死遁，必定是躲去了一个地方。而他们若真的来找过你，极有可能将去这个地方的线索留在了防空洞里，让你与他们汇合。”
　　陈坤点头。
　　陈伟霆说，“夜深水寒，现在不适宜下水，等明天天一亮，我们搭乘直升飞机抵达防空洞上方，直接缒绳下水。”
　　陈坤略一思索，便道，“好。”
　　当下说定，众人各自散开，准备的准备，休息的休息。
　　林志玲问马天宇，“天宇，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说。”
　　马天宇说，“什么事？”
　　林志玲说，“其他三人如果是借死遁走，那孙红雷怎么样了？陈坤之前说过，孙红雷死于帮派仇杀？”
　　马天宇一犹豫，说，“……他确实死了。”
　　林志玲诧异，虽然心中已有预备，但亲耳听到，仍有一些难过。
　　虽然素未谋面，虽然相隔百年，但这一路而来，她与那一代的北斗已有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联系。
　　陈坤走去支帐篷的几人身边帮手，但吴京看见他，便将帐篷移去另一侧。
　　陈坤也不以为意。
　　李易峰走了过来，叫了声坤哥。
　　陈坤转头，“怎么了？”
　　李易峰说，“明天我想跟你们一起下水。”
　　陈坤看李易峰的肩一眼，“你的伤好了？”
　　李易峰一拍自己的肩，“好得差不多了。”
　　陈坤看了李易峰一会儿，示意李易峰过来。
　　李易峰走了过去，陈坤一抬手，敲了敲李易峰的肩膀部分，果然听到‘邦邦’声，他看眼李易峰，说，“填了什么？”
　　李易峰只好承认，“……硬纸板。”
　　陈坤说，“你们那个天枢同意你去，我便同意。”
　　李易峰在陈坤身边蹲下，帮着一起支帐篷，问，“坤哥，那水底下有什么？”
　　陈坤的手一顿，“……我也不知道。”
　　李易峰说，“坤哥，你心底还是怀疑过他们的吧？”
　　陈坤看向李易峰。
　　李易峰神色平静。
　　陈坤不答，继续搭着帐篷。
　　李易峰说，“如果你没怀疑过他们，也不会想抢在我们之前下水。”
　　陈坤的手停下来，“阿峰，我活了很多年。”
　　李易峰看向陈坤。
　　陈坤的眼睛极黑，说，“很多很多年，太多太多年。最初的那几年，我从来没怀疑过他们。然后一件一件查到当年的事，我以为我不会怀疑他们。但是。”
　　他沉默下来。
　　沉默很久很久。
　　孤独最能煎熬灵魂。漫长的岁月，最能腐蚀人心与信任。
　　陈坤说，“我怀疑过他们。”
　　这句话说得平淡，却有无数个不眠之夜的辗转。
　　“最不该怀疑他们的人是我，但我怀疑了他们。最应该信任他们的人是我，但我没有信任他们。”
　　李易峰说，“坤哥，这是人之常情。”
　　陈坤说，“我恨我怀疑过他们。但，我也害怕。”
　　李易峰说，“害怕？”
　　陈坤说，“我怕我的怀疑……万一是真的。”
　　李易峰注视陈坤，伸出手去，握住了陈坤的手，无言的握紧。
　　陈坤看向李易峰，说，“你会无条件的相信北斗吗？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过了多么久，不管你有多么孤独。”
　　李易峰说，“没发生的事，我没法回答。”
　　陈坤苦笑，“说得对。”
　　李易峰说，“但如果有一天我连北斗都不能相信的话。”他说，“那么，任何人，我都不会相信了。”
　　陈坤看着李易峰，抽出手来，拍了拍李易峰的肩，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李易峰想都不想说，“那当然，我们家敢有这种苗头的统统怼死。我是三天给他们开一次思想动员会，五天开一次思想交流会，绝对不能出问题！”
　　扎帐篷的另外几个人憋住偷笑。
　　陈坤说，“那陈伟霆呢？”
　　李易峰说，“你说他？那就更没问题了，他肯定没事瞒着我！”
　　这句话一出，咳嗽声此起彼伏。
　　马天宇嘴唇一动，刚想说‘考勤’两个字，就被袁弘一把捂住嘴。

　　帐篷支好了，各人休息。
　　山林之上，夜空中，繁星点点。
　　黎明之前，又飘了一点雪花。
　　陈伟霆从帐篷之中出来，在几座帐篷中央点起火堆取暖。
　　过了会儿，高伟光也从帐篷里出来，拍了拍陈伟霆的肩，示意自己接班。
　　陈伟霆摇摇头，表示不要紧。
　　高伟光便一起守着火。
　　火有些弱了，高伟光起身去拣树枝。
　　桦树树脂丰富，最易点燃。
　　他拣了几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见是热巴。
　　林间阳光宛若被洗涤一般的透明，热光立在光中，快步走过来。
　　高伟光一抬手，将树枝给了热巴。
　　热巴一怔，下意识接过树枝。
　　高伟光含笑，刮了一下热巴的鼻子。
　　热巴不乐意的皱皱脸。
　　等摇光二人抱了一堆树枝回来，陈伟霆边上已经坐了一个裹毛毯裹成大粽子的李易峰。李易峰头一点一点的，瞌睡得正香。
　　马天宇也起了，用酒精炉子煮一大壶咖啡。
　　林志玲在一旁准备早饭。
　　袁弘打开了马天宇的笔记本电脑，借着黑屏当镜子，刮胡子。
　　马天宇发现，气哼哼的踹袁弘背心一脚。
　　吴京拔出小刀刮干净了一根桦树枝，戳了一个馒头凑火上烤。
　　杨幂在看昨天马天宇的VR拍摄。
　　马天宇煮好了咖啡，热巴去倒了第一杯，却没有拿给高伟光，而是拿去给了杨幂。
　　袁弘拍拍高伟光的肩。
　　高伟光耸肩。
　　热巴又倒了两杯，陈伟霆接过，先喝了一口，试过了味道，便把第二杯塞到李易峰的手里。
　　李易峰睡得迷迷糊糊，喝了一口，噗的一声喷出来，苦得直跳脚。
　　林间，咖啡香四溢。
　　直升飞机停在不远处。
　　波光粼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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