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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朵玫瑰
闪电席卷全身,季兰榆抽搐般地蜷缩身体,但她却依旧没有喊出声。
仿佛五脏六腑都被电麻了,季兰榆在心里怒骂,这个该死的赫尔曼,等会儿有他好看的。
“不——肯定是你挑唆伊蒂丝这么做的!是你催眠了她对不对?”季兰榆一脸不可思议,但疼痛随即又爬上脸掩盖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赫尔曼双臂环胸,悠闲傲慢的步子一步步迈向季兰榆身边,他不屑地说道:“我该说你天真还是无邪呢?你以为你很了解伊蒂丝吗?我倒是觉得我比你更了解她,你知道她为了当上王储妃做了什么吗?那些小计谋我都懒得跟你说。”
他伸出右手,手心向下,一股引力将季兰榆手边掉落的石头吸了上去。
随后盯着好不容易匍匐在脚边的季兰榆,他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手腕一转,季兰榆感到体内升起一团灼热的火焰。
雷电劈得她还尚未缓过神来,肌肉又被火焰烧得猝不及防,她今天算是彻彻底底体验了一番上刀山下火海了。
看着季兰榆皱起的五官,赫尔曼感到身心舒畅,一边打量着手里的石头,一边嘲讽道:“就算你成为了巫师又怎样?还不依然是我的手下败将!玫瑰,玫瑰,你说你为了一支玫瑰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可以说她一开始是为了玫瑰,但现在,她觉得狠狠地揍他一顿才是正事。
此时的他全身心都投入在这块石头上面,季兰榆怕他看久了会看出端倪,只等他松懈的时候,手隐晦地伸进怀里摇动着羽毛。
另一边从催眠中苏醒过来的伊蒂丝早已做好了全部准备,往六芒星图滴入血珠的同时,手心里紧紧握住兰花香。
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的状态下使用传送阵,但并没有任何奇怪的不舒服感,不过一瞬间,她只是从一个地方变到了另一个地点,甚至眼睛都没来得及眨一下。
“伊蒂丝,身后!”伊蒂丝出现在眼前,季兰榆立刻提醒,顺便给赫尔曼施了一个禁锢的咒语。
赫尔曼眼底的惊讶与意外只填满了一半浑身就被定住了,而他手里还攥着那个好不容易得到的假石头。
伊蒂丝决绝转身将兰花香尽数吹出,如细雨一般绵绵密密的气钻入他的鼻子里,他甚至做不出任何表情就如铁板一样直愣愣地倒地,身体僵硬的像被与美杜莎的眼睛对视了。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了,等确保兰花香气飘散开了,伊蒂丝喘了两口大气,才想起趴在地上的季兰榆。
“天呐,卡兰莎,你没事吧!”她蹲下身体,想要将季兰榆扶起来。
可季兰榆却伸手推搡着她,“别管我,我没什么事,你先走吧,离开这里,不要跟任何人说这里发生了什么。好孩子,你能做到的,对吗?”
克制住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伊蒂丝的脸庞,然后为了让伊蒂丝放心地离开,她装作无事从地上坐了起来。
见季兰榆并无大事,伊蒂丝松了一口气,却还执着要将她扶起。
“卡兰莎我记得你说的要马上离开,可是看到你这样,我却没办法留你一个人在这里,这太危险了。”
她扶着季兰榆靠在一棵树边,忧愁地检查季兰榆浑身上下有没有受伤。
季兰榆催促道:“好了好了,伊蒂丝,他现在已经动不了了,我会有办法处置他的,你快走吧。”
最后伊蒂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待视线里再没有伊蒂丝的身影,季兰榆才从包里取出一瓶药水喝下,身体不出一会儿便恢复了力气,只是疼痛还隐隐约约地藏在筋骨之中。
眼神褪去浑噩,抬起头双眸微阖,季兰榆把毒药倒进了他僵硬的微张的嘴里,全部剂量,一滴不剩。
随着禁锢的咒语消失,他的身体瞬间疲软宛若一滩烂泥,季兰榆充满怒气,两脚踹在他的腰间,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听到了肋骨骨折的碎裂声。
季兰榆甩了甩脚,“太瘦了,踢得我脚疼。”
接着在等待赫尔曼苏醒过来的时间里,季兰榆以赫尔曼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制作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六芒星图阵。
这是她在古老的羊皮卷中看到的阵法,一个能将猎物困在特定区域里的阵法,除非绘制的人解开,不然无论如何都逃不出。
赫尔曼微颤着眼皮从兰花香中醒过来,仿佛鼻息之间还残留几分香气,撑在手臂想从地上起来,暂时混沌的脑子尚不清醒,太阳穴突突地跳动,一阵刺痛。
可想要用力坐起来的身体从腰部却传来了更加痛苦的痛觉。
疼得他叫出了声,“啊——嘶——”
怀疑的手掌触碰到腰侧,直到他摸到异物凸起的骨头,他骨折了。
地面上他的视线里缓缓出现一双黑色的鞋子,晕过去之前的记忆突然如潮水一样涌入脑袋,他记得是伊蒂丝出现在他的面前,然后就晕了过去。
咧着嘴猛一抬头,“伊蒂丝!什么!时候!背叛了我!”
仰视看着季兰榆那张轻松舒展的面庞,哪还有刚刚躺在地上被折磨的样子。
“啊!什么?你还不知道吗?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季兰榆装作震惊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一开口,半个字都还没从嘴里冒出,她又捂着嘴不好意思地轻笑两声,“我为什么要跟你说?反正就是你中计了,这块石头也是假的。”
她随意将石头抛到赫尔曼面前,对一个将死之人没什么好废话的。
由于受到了极大的欺骗,赫尔曼傲慢的心这才注意到遗漏在整件事里不合理的部分。
比如伊蒂丝向他报告时不自然的面部表情,比如季兰榆消失的警惕心,整件事都进行得太顺利了。
赫尔曼给自己腰侧施了咒语,疼痛瞬间不复存在,他站起身来,与季兰榆面对面,阴鸷的眼睛烁光闪闪。
“伊蒂丝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为她做了那么多,想必她是怕我把她的秘密全部告诉阿拉里克是不是?还有她的野心,你还不知道吧季兰榆!伊蒂丝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骗了你们……”
他把伊蒂丝的一切都告诉给了季兰榆,促狭的眼睛紧盯着她,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到得知真相的错愕与震惊。
可惜,事实并不如他所想。
她早已猜到了伊蒂丝的野心,只是其中细节多与少的区别而已,可是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这件事要么是阿拉里克自己发现,要么是伊蒂丝主动提起,无论如何都不该由她来说。
“所以呢?今天是我们两人之间的战斗,你提再多人也没用,说实话,是不是怕我了?”
季兰榆背着手,左右踱步,从容不迫的样子激怒了赫尔曼。
“呵,原来我还以为你有多关心伊蒂丝,没想到也不过如此。”赫尔曼说道,举起手一个咒语攻击过去。
季兰榆随手一挥,就将攻击阻挡了过去,她的魔力早在赫尔曼之上,如今对付起他来,也是易如反掌。
“我说要跟你打了吗?你还有一个机会可以让我放了你,那就是——解开玫瑰的诅咒。”她的表情变得冷酷无情。
赫尔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动作,内心深处起波澜,为什么她能这么轻松地化解掉他的攻击?可恶,他绝不允许自己在季兰榆面前失败。
“无论你再问多少遍,我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可能!”
赫尔曼手起刀落,一个接着一个的攻击朝季兰榆奔去,可季兰榆仿佛在面对小孩子的把戏一样,身手矫健,来去自如,随手一个咒语回挡便轻松化解。
突然一根铁链从地底钻出,直奔着季兰榆而去,她单脚点地飞到了远处的树枝上,等再转过身体,铁链已经消失在无形的屏障中。
赫尔曼这才注意到因铁链触碰而一闪而过的屏障。
他试图跨过屏障,却无功而返。
“呵,季兰榆,你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但那又如何,你依然解不开我的诅咒。”
看似轻松的语气里却裹挟着两分无能,赫尔曼的衣领裤脚早已染上灰尘,灰蒙蒙一片,他却已经顾不上。
季兰榆不想跟他逞口舌之快,只在心里默默地倒数着。
三……二……一……
就在赫尔曼想着要怎么逃脱的时候,他突然目眦欲裂地捂住胸口,单膝跪地,一口黑血从口中喷出,只把草地染上一片黑雾,草尖尖承受不住黑血的压制,弯着脑袋让它坠落。
汹涌猛烈的邪气在他体内作祟,这是他从没有体会过的痛苦,随后又是一口黑血喷出,用尽了所有力气,另一只强撑的腿也弯下了。
赫尔曼虚弱地问道:“你……你去做了什么……”
季兰榆从树下跳下来,站在他面前,一副震惊的神色,“我没跟你说吗?不好意思我忘了。只是给你灌了一整瓶毒药而已,可是上好的毒药哦,便宜你了。”
“不过我有解药,不知道你想不想要呢?”
她绕着赫尔曼一圈一圈地走着,似要压垮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而且我敢打赌,这解药绝对是你自己配不出来的。”
走到赫尔曼面前时往后退了两三步,因为从他嘴里涌出一股一股的黑血一不小心就会沾在她的鞋尖上。
季兰榆嫌恶地抬脚用力踹在他的肩膀上,“咚”的一声,赫尔曼无力地倒在地上,“要吐就吐小口点,别沾到我的鞋上了。”
赫尔曼开始浑身抽搐,眼眶、鼻孔、耳朵竟也争相冒着血,堵都堵不住,眼神不再充满阴鸷和桀骜不驯,失焦地望着天空,但今天的天上本就没有太阳,他只能看到一片灰暗。
就像他的结局,死在如此平静的一天。
看到这等场景,季兰榆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毒药的效果还挺猛的,不愧是塞琳。
她顺势蹲在他的脑袋旁边,说道:“怎么样?考虑好了吗?解?还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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