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伞丢在下雨天

作者:芙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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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5 章


      谢姝楠和宋睿羽的婚期定在三月十三号。

      冷空气渐渐退散,迎来生机勃勃的春雾。

      他俩应邀作为伴郎,处理婚礼的相关事宜,

      婚礼前的一个晚上娄叙言和许庭臻还坐在一堆粉色气球里用打气筒吹气球。

      可能是好友苦尽甘来的爱情故事太令人感动,许庭臻这一晚做了好几个梦,凌晨四点醒来就睡不着了。

      娄叙言侧脸埋在枕头里,睫毛贴着下眼睑看上去很乖巧。许庭臻借着模糊的光影描摹着他安静的睡颜,发梢随着呼吸颤动,他探出的手停在半空,怕吵醒他又意犹未尽地收回去。

      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从小孩到成人他的身边都有娄叙言的身影。

      六岁的时候可以吃同一块蛋糕,奶油和巧克力的味道永远值得回味;十八岁的时候可以拼同一幅拼图,男人天生的胜负欲叫他们争先做更快一步的人;二十五岁的时候可以躺在同一张床上,清晨醒来睁开眼就是爱人的睡颜。

      耳畔回闪过那天临走时小姨说过的话,她说,时间喜欢欺负人。

      不声不响偷走分秒,叫人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过往。

      他手掌贴着脸颊枕在枕头上,声音极轻的说:“早啊,我们要走在时间的前面,不要被它落下。”

      就这么看了一会。

      后知后觉的睡意弥漫上来,在爱人平缓的呼吸中昏沉睡去。

      七点半他们被闹钟吵醒,做好万全的准备出发去婚房。

      来不及吃早饭,烤了两片面包带到路上吃,按电梯的时候娄叙言突然折回去,许庭臻不解的在后面问:“忘拿什么了?”

      “等我两分钟!”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

      娄叙言的身影消失在楼道,过了几分钟他出来了,锁好门后朝他走来,再一看他手上空空,回去一趟又好像没回去。

      “你拿什么了?”

      娄叙言向下牵住许庭臻的手,另一只手去按电梯,“我忘了拔充电线,电视上说不在家必须要拔掉,不然会走电,引起火灾。”

      “你之前不是一直忘记吗,现在知道拔了?”

      许庭臻半信半疑看他,而娄叙言一脸风轻云淡,面对他探究的目光还无辜的眨眨眼睛:“现在我改了,安全第一。”

      行吧,被洗脑了似的。

      婚房离他们所住的小区不远,谢姝楠不喜欢杂乱的氛围环境,于是取消了繁杂的接亲礼仪。

      仅需要在婚房穿着中式婚服对男方父母敬茶,进行一个录像仪式。

      谢姝楠的父母一起来了,他们坐在沙发两侧,中间隔着一段距离。

      女儿容貌随母亲,眉间的英气如出一辙,在精心装扮下也没有削弱半分。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宋睿羽把他俩拉出来吃烧烤。

      谈起这件事还很感叹,当初他们能在一起要感谢他母亲的退让,当年他们都到了要领证的那一步。

      许是人到中年对情情爱爱看的没那么重要,又或是母亲心疼儿子,这场婚事终究没继续下去。

      新郎要给女方父母敬茶并改口叫爸妈。

      宋睿羽懵懵懂懂的敬茶,规规矩矩改口,收到谢姝楠爸爸一笔丰厚的改口费。

      他终究还得舍不得女儿,想板着脸震慑一下女婿又怕女儿不高兴,到最后忍不住笑了,“你们夫妻和睦就好,我的要求不多,就是对她好,我这些年忙生意很少顾虑家庭,直到女儿出嫁了再回头看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都忽视了她的感受。”

      “让你受委屈了。”这句话是对着谢姝楠说的。

      宋睿羽连忙表忠心:“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谢姝楠的母亲寡言,她将一只镯子戴在谢姝楠手腕上,拍了拍她的手说:“幸福下去吧,楠楠。”

      母亲的一句话就叫她红了眼眶。

      把该走的流程走完,新郎背上新娘就可以开车前往婚礼现场。

      比起千篇一律的婚礼显然他们的更有意思一些,中西式结合这个想法是谢姝楠提出来的。

      许庭臻提着包装好的喜糖给住在附近的邻居,随行的司机分发喜糖,甚至门口的保安大爷都有份,人人都沉浸在喜悦中。

      宋睿羽抱着一身秀禾服的谢姝楠出来时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看上去随时要喜极而泣。

      谢姝楠勾着他的脖子边笑边嫌弃的说:“你要敢哭到我身上你就完了!”

      他憋的鼻尖红了,“我……我没要哭啊。”

      宋睿羽哪敢真的哭出来,他现在已经高兴的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娄叙言拉开车门,宋睿羽把谢姝楠抱到车上,然后躲开那个位置,让站在他身后的伴娘上车。

      伴娘是谢姝楠的大学室友,长相甜美的中美混血。

      她双手拿着一个小巧的盒子,站在娄叙言和许庭臻面前,一双玻璃珠似的蓝眼睛在他们中间打转。

      “'早上好,”她举着盒子到他们跟前说,“这是新娘给你们准备的。”

      许庭臻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去。

      “Handsome guy, we'll meet on site.”说完她就转身上了车。

      宋睿羽朝他俩wink一下:“上了车再看啊,我先上车了你俩也赶紧。”

      坐上婚车,许庭臻好奇的研究起手里这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娄叙言好笑的看着他:“都已经到车上了,还不拆?”

      都这么说了,那就拆吧。

      许庭臻掀开盒盖的同时娄叙言也好奇地凑过去。

      两人同时怔住。

      盒子里并排躺着两枚胸针,胸针外形是一朵盛开的茉莉花,银制的花枝细长,纯白色珐琅花瓣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周边点缀着绿色的小圆片和珍珠,银链头尾连接着细细垂下来。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两下,将看愣的许庭臻唤醒。

      谢姝楠:【应该打开了吧?】

      谢姝楠:【春天到了,我们夫妻送给你们一份小小的礼物,以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都要幸福哦!】

      茉莉的花期很长,能从初夏绽放到秋末。

      许庭臻抚上胸针,这朵小巧精致的茉莉似乎真的给他们带来了永不凋零的春天,温柔而绵长的春意从心田破土而出。

      娄叙言说:“这就是开春最好的礼物吧。“

      许庭臻闻言,眸子慢吞吞转向他。

      胸腔的暖意烫得他血液都在沸腾。

      “春天来了……”他喃喃道。

      现在的他看上去呆呆的,仿佛被这份礼物砸晕了,娄叙言上手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嘴唇一边微微翘起:“对啊,我该说一句春天快乐吧?”

      我们在夏天走散,又在冬天重逢。

      现在手里这份庆祝春日的礼物,意味着冬天悄然结束。

      他蓦然偏头,笔直撞进那双漆黑的眼眸,现在他的眼中终于有光照进来了。

      “你眼底的春意是我私藏了一整个永恒的春天。”

      一场婚礼把从前的老师同学都重新聚到一起,尘封的记忆从大脑中释放出来,快乐的,激昂的都不断推着人往前走。

      再次见到温泠然时,她的长发剪成了利落短发,身穿棕色皮革外套,内搭一件白衬衫,姿态自然站立着,整体散发着酷飒的气质。

      修长手臂缓缓伸来,“好久不见了。”

      许庭臻从没见过这样的她,情不自禁被她的酷所吸引,握上她的手。

      “温老师,好久不见。”

      一只手从温泠然背后探出来,搭在她肩上,寻着手的主人看去,只觉得越看越熟悉。

      “唉,不认得我了吗?”女生一张笑脸看上去有些挫败。

      许庭臻拼尽全力在脑中搜索这张熟悉的脸,名字拱到嘴头快要跳出来的那一刻,娄叙言先淡然开口:“姐,别逗他了。”

      啊?

      ???

      许庭臻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耳朵坏掉了似的把疑问的目光抛向娄叙言,又看看笑着的女生。

      “你不要说话嘛,我想逗一下庭臻的。”

      温泠然一针见血:“我觉得没被逗到,反而被吓到了。”

      名字呼之欲出,脑子里闪回着许多片段,见义勇为的锦旗,掉落的铭牌,娄叙言受伤的手臂,他想起来了。

      “庭月姐?”

      邱庭月高兴的不得了:“天啊想起来了,我就知道以你的记忆肯定能想起来。”

      记忆是相认了,但刚才娄叙言那一声姐把他弄得不知所措,曲泽兰什么时候有个女儿了?

      娄叙言察觉出他的茫然,牵住他的手腕,让他挨自己近一些:“说来话长,我介绍一下吧,她应该算是我姐。”

      邱庭月不满道:“什么叫算啊,我就是你姐,不然红包还我。”

      “花掉了。”娄叙言说。

      许庭臻觉得脑子几乎要宕机,今天的事怎么一件件向着他砸过来,连缓冲的余地都不给他,这太超过了,超过了他的认知,也超过了他的思考能力。

      “找个地方坐下说吧,”她转头对娄叙言说,“放心把人交给我,你先去忙吧。”

      温泠然见状,挽起袖管:“走吧,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娄叙言深深看了他一眼,他露出一个微笑,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他才不舍得的离开。

      他们走后,邱庭月带着许庭臻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给他解释这个很难从头开始讲的故事。

      “反正就是说来话长,那我长话短说一下,我现在的爸爸是叙言的亲生父亲,后来他和我妈妈结婚了,知道他在外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我想尽一份力帮他完成遗憾。”

      “我听说他……”许庭臻不好意思对长辈的事指指点点。

      邱庭月所述和曲泽兰告诉娄叙言的截然不同,他们不是当事者,所有分不清孰是孰非。

      “你是想说他出轨对吧?”

      许庭臻坐立不安,张开想要解释。

      邱庭月摆摆手:“这件事你是听娄叙言他妈说的吧,他们的故事也是我妈告诉我的,她说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我爸就把以前的事和盘托出了,说他前妻是个好人,可惜她精神状况一直不好,怀孕的时候就喜欢自言自语,生孩子以后更加疑神疑鬼。”

      “他们三天两头就因为一点小事争吵,说回出轨这件事啊,我爸他也很冤替领导挡酒被人扶回酒店,一觉醒来就被抓奸了你说惨不惨,男人喝醉了根本没有那种能力,怎么会出轨啊。”

      许庭臻听得脸上一热,又觉得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曲泽兰的精神状况像是两种极端,好的时候温柔细腻,不好的时候更是歇斯底里。

      “总的来说还要感谢你们帮我夺回那个包包,才能让我有机可乘,后面的事就顺其自然啦。”

      许庭臻:“那你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谁了吗?”

      邱庭月点点头:“对,我一开始没抱什么希望的,直到温泠然告诉我她发现叙言有段时间很不对劲,我才决定告诉他的。“

      “是高三的时候吗?”

      “对,那时候你们分手了对吗?”她直言不讳,显然没想太多。

      心倏然被提了起来。

      许庭臻点头,虽然这件事过去了,但不代表他有勇气再次提起。

      “我说呢……我第一次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还对我爱搭不理的,以为我是骗子,冷着脸不想理我,直到我带着我爸上门找他,他一开始很抗拒,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想开了,虽然没主动去看过爸爸,但他能做到不排斥就已经很好了。”

      邱庭月一脸知足,认真的看着他:“他从没跟我们说过和你的过往,我也能想到你们的不容易,我知道你会来我才跟着温泠然来的。”

      许庭臻心口小小的震颤一下。

      “别太惊讶,我是来祝福你们的。”邱庭月说。

      临走前她指着许庭臻的胸口说:“你这个胸针好漂亮啊,我刚才看见叙言也戴着一个一样的,情侣款吧?”

      他摸上胸口,点了点头。

      “真好啊,这次我没准备好礼物,下次再见面我一定包份大礼,”她有点懊悔。“婚礼马上开始我就不打乱你的计划了,我先去找温泠然,一会见。”

      “好,一会见。”

      邱庭月走了,他站在原地,手还慢半拍的放在胸口上。

      有了时间的沉淀消化一件事变得很容易,他又多了解了一件有关娄叙言的事。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支持娄叙言的选择。

      新郎新娘的证婚人是国外上学时的教授,那个给他们送上礼物的甜美女生叫他daddy。

      婚礼典礼开始,宋睿羽强行按下心头的紧张,看着谢姝楠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她父亲的手一步步向他走来。

      从小的陪伴是他们故事的开始,现在的每一步都是来之不易的过往,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是最珍贵的见证。

      教授用不太标准的中文念着证婚词。

      谢姝楠眼眶泛红,仍笑得灿烂。

      宋睿羽的紧张在场的人都能看出来,在给谢姝楠戴戒指的时候却很稳。

      宋城在台下鼓掌,再硬汉的男人眼眶也忍不住湿润了。

      许庭臻侧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娄叙言,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闪烁的灯光映在别在白西服的胸针上。

      这对新人站在台上,在掌声如潮中接吻,而台下,许庭臻悄悄伸出小拇指勾住娄叙言的手指。

      娄叙言反手包住他的手,拇指在他手上轻轻摩挲几下。

      扔捧花的时候一堆人挤在台下张着双手摇晃,一声超过一声的浪潮快要把天花板掀起。

      谢姝楠背过身去,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拽了拽碍事的婚纱,用力将捧花往身后抛去。

      她迫不及待往后张望,在人群里捧着一束花很惹眼,所以在一众宾客中穿着白西服捧着花束的许庭臻也很惹眼。

      他嘴巴因为惊讶而张开,完全没有预料到似的,看上去像只竖起耳朵的兔子。

      人群欢呼着,都羡慕他接到捧花,这代表着他很快也能找到幸福伴侣。

      礼台上谢姝楠和宋睿羽对着他举起手,一人一半合在一起比成一个爱心。

      恰好娄叙言在他耳边说:“你看,我们得到了祝福。”

      许庭臻鼻尖顿时酸了,灼热的眼泪顺着面庞滑落,泄闸的洪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娄叙言帮他擦掉眼泪,隔着蒙起水雾的眼睛,他陷入了短暂的耳鸣,他眼睛紧盯着娄叙言的唇形,他的嘴唇张合着,在说‘我爱你’。

      现在的他是真实的感到了幸福,有人在乎,有人爱着,被包裹起来的幸福。

      典礼和敬酒一一结束,新人和伴郎伴娘一起入座吃饭,吃到一半娄叙言说要去卫生间,他应了一声继续低头夹菜。

      五分钟过去了娄叙言依然没回来。

      他心不在焉的咬着筷子,思绪乱飘,手边的手机震动一声。

      是娄叙言发来的信息:

      【我在化妆间】

      许庭臻盯着那行字,和宋睿羽说了一声起身去化妆间找娄叙言。

      他一路加快脚步,像是患上了严重的分离焦虑,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娄叙言。

      站在化妆间门口,他深呼吸一口气,推开这扇门。

      娄叙言背对着他站在化妆镜前,和镜子里的许庭臻对上视线,心跳倏忽加快,他反手关上门。

      “怎么来这了?”许庭臻问。

      娄叙言没有回答,转过身来,朝着他勾勾手指。

      受到蛊惑般走过去,许庭臻刚走到他面前,猝不及防被拥进娄叙言用双臂搭建起的避风港。

      这个拥抱很舒服,很醉人。

      “你还没有回答我,怎么在这里等我啊。”

      近在咫尺的笑声鼓动着耳膜,耳朵很痒。

      “我想对你做一件事,不能让外人看到,只能你一个人感受。”娄叙言说。

      “啊……”他懵了,拖起迷茫的长音。

      一阵轻微的闷笑从二人相触的胸口传来,许庭臻才发觉自己又被嘲笑了,不满地攥起拳在他背上砸了一下。

      头顶忽然被蒙上一层朦胧的白,娄叙言主动松开怀抱,有东西挡住脸的感觉不是很有钱舒服。

      他下意识要掀开,却被娄叙言按下手腕。

      隔着一层头纱,娄叙言的声音带着沙哑:“许庭臻,接下来你就把主动权交给我吧。”

      他松了力气,乖顺的静立着。

      脸颊上很痒,是娄叙言在隔着头纱用手指在他脸上游走。

      “痒,好痒……”他弱弱的发出抗议,音调发抖。

      娄叙言没有出声,反而变本加厉地靠近他,直到炽热的鼻息隔着头纱和他的鼻息纠缠在一起,被猛兽盯住的惊慌从脊背攀爬上大脑。

      目光一寸寸碾压着他的骨头,头纱下的皮肤泛起大片的红。

      而他不敢动。

      呼吸彻底乱了。

      “好紧张啊,小许同学。”

      他紧张地闭上眼睛。

      头纱猛地被掀开,他缓缓睁开眼睛,在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娄叙言的身体压上来。嘴唇相贴,滚烫气息覆上他的唇,突如其来的吻落下来,连闭眼都忘记了。

      占据他视线的男人闭着眼睛,睫毛翕动,视线越过他的身体,镜子映出他们相拥的身体,泛红的眼尾和头顶的白纱成了世界上最强烈的对比。

      柔软的唇,跳动的心,无一不在发麻。

      娄叙言贴着他的嘴唇,几乎在用气音说话:“小许同志,哥哥,我的珍宝,我的爱人……”

      “我掀开了你的头纱,我们这样算不算结婚了?”

      “这算求婚吗?”许庭臻冷静下来,小声说,“没有戒指,也没有誓言。”

      娄叙言挑眉看他:“谁说没有的。”

      他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个复古的小盒子,他半跪下来,虔诚地仰视着许庭臻,打开戒指盒。

      两枚戒指立在淡紫色的仿生花中,戒指的样子很新奇,一颗月亮,一颗星星的碎钻分别嵌进云朵。

      “这个戒指是我自己设计的,上面的钻是我找一个学弟挑选的,改了好多次稿,十几次吧,最后定下来就这个了,我觉得你应该也会喜欢,要是不喜欢也没关系,我还可以……”饶是再口齿伶俐的人,捧着真心奉上的时候都会紧张到语无伦次。

      “我很喜欢。”许庭臻急促呼吸着,打断了他。

      他又重复一遍:“我很喜欢。”

      娄叙言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眶也红了,他嘴唇在颤抖:“你愿意,让我给你戴上戒指吗?”

      许庭臻微笑着,把左手递过去。

      娄叙言托着他的手,将那枚月亮碎钻的戒指小心翼翼推入他的无名指。

      “我把自己交给你,从今以后只听你的指挥。”他轻吻着许庭臻的手背,虔诚无比。

      许庭臻把他拉起来,拿起另一枚戒指套在他骨节上,就差一点就完整的戴上了。

      他停顿下来,问:“确定是我了吗,戴上我就要当真了。”

      娄叙言握着他的手将戒指推到底,“我从来都不会说后悔,我终于从仰望和你走到并肩同行。”

      如果他是天上一颗孤独的星星,那许庭臻就是陪伴在他身侧的明月。

      如果他是孤独的旅人,那许庭臻就是允他留驻的安全小屋。

      春日已至,相遇人宜。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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