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异人掺和稅粮案
城门刚刚开启,言菱与罗虣已经等候在进城队伍中。进城队伍中不乏衣衫褴褛之人,正当众人准备依序进城时,言菱身后的队伍传来一阵骚动。
“求求你们让我先进城,我要救我父亲,求求你们了。”
排队的人群自发分出一条路,让出的道路中间,一个抹着泪往前奔跑的女童分外显眼。
言菱认出女童正是破庙中的聂儿,她拉住经过的女童:“聂儿,你父亲怎么了?”
“是你。”聂儿也认出言菱,她顾不上眼泪,“姐姐,我父亲清晨就开始胡言乱语,我拖不动他,想着要去找大夫救他。”
“什么?”言菱听聂儿如此说,也十分担忧,“聂儿你会骑马吗?骑我的马去找大夫吧?”
“我不会。”聂儿摇头,有些焦急的看向城内,“我跑快点也行的。”
言菱察觉聂儿的急切,她看到一旁的罗虣:“小虣你能帮我带她去看大夫吗?”
罗虣看出言菱十分关心眼前的女童,他应声跨上马,对聂儿伸出手,“上来吧,我带你去找大夫。”
聂儿有些害怕的看着罗虣,罗虣出言解释:“菱娘子要去办些急事,我先带你去请大夫,稍后她忙完了会来找我们。”
“去吧,”言菱拍怕聂儿的肩,将自己的钱袋塞到她手中,“我忙完就去那座庙中找你们,若有什么变化,可以找人传信到府衙。”
“府衙?”聂儿听到这两个字面色大变,她一把甩下钱袋,往人群里挤去,头也不回往城中跑去。
罗虣拾起地上的钱袋递回给言菱:“别急,我跟去看看,你快去办事吧,你的事也不能拖。”
言菱将钱袋塞回罗虣手中,“我还有些傍身的银钱,这钱袋你帮我拿给刚才那孩子。”
居住在破庙中,只能靠米粥裹腹,看病怎么可能有银钱。想起聂儿听到府衙两字的神色变化,言菱心中有了防备。
罗虣同言菱骑上马,朝各自约定的方向前行。这次府衙看起来多了些衙役看守,见言菱打马过来立刻阻拦:“闲杂人等不得在府衙门前骑马。”
“我找赵大人,烦请通禀。”言菱跳下马,将马栓到一侧落马石上,亮出异都司的令牌。
“等着。”一名衙役走进府衙去请示,片刻后衙役出来请言菱进去。
言菱跟着衙役往府衙走,正巧遇到一名衙役匆匆从外走进来,冲到师爷面前说话。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言菱越向师爷走近,眼前就会出现大片飞速闪过的幻象,画面之多让人头晕目眩,却扭曲得看不清任何内容。
看见言菱,师爷只远远抬手客气行礼,声音略低了些,却没止住话头,“相久,马上就要交稅粮了,速速把案子了了。”
“喏。”回应师爷的吩咐以后,相久低下头朝外走来。
言菱抬手挡住双眼,站在原地片刻,才恍然听到引路的衙役轻呼:“小娘子,小娘子,你怎么了?”
“无事。”言菱摆摆手,回首看了一眼相久,对方脚步不曾停留,背影消失在一处廊下。
“那便快些吧,不好叫老爷久等。”
言菱跟着衙役继续往里走,脑海里又想起李嬷嬷的交代:查明莱州田地增加,稅粮却大减的原因。
刚才他们说的是关于稅粮的案子,那是什么案子?
进了会客室,赵本清已等候多时。看到言菱进来,赵本清放下手中茶碗:“言捕手,又见面了,找本官何事啊?”
“哦,没什么,就是听说有大型车队进城,来去匆匆。我有些好奇,就进城逛了逛。进城不拜会您,我又觉得不妥当,便来了。”
赵本清似乎并没有探究言菱身份的意图,那自己也不便挑明。
“原来如此,言捕手甚是知礼。”赵本清绝口不提言家车队的事,言菱又试探几次,见无果便转移话题。
“方才听说有关稅粮的案子未了,不知是什么案子,可需要帮忙?”
“哦,是吗?”赵本清面不改色,“想来应该是小事,你是听师爷说的吧,不用担心,应该很快便能了了。”
“再说,”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敷衍,又见言菱态度真诚,赵本清连忙找补,“稅粮的案子甚是简单,又不牵扯异人,怎好让异都司出手。”
赵本清油盐不进的态度,让言菱意识到只能用别的方法来了解案件,她起身告辞。
不料刚走到会客室门外,竟听到不远处人声吵杂起来,惹得言菱同赵本清都往那处走。
走到近前,竟是一群衙役闹哄哄的向外聚集,他们腰间挎着兵器,气势汹汹准备出去。
“吵什么呢?”赵本清厉声呵斥。
言菱眼睛扫过这群衙役,目光定格在其中一名衙役腰间,这名衙役乃先前同师爷私语的衙役相久。
相久身上的衣服是府衙差服,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他腰间除了长剑,还挂着一个钱袋。
这钱袋上面的纹路,与言菱让罗虣拿给聂儿的钱袋一模一样。
“回大人,刚才让嫌犯跑了,我这正准备带几个兄弟去追呢。”相久恭敬地向赵本清行礼,大声汇报着情况。
“哦,那便去吧。”赵本清挥挥手,正准备继续送言菱出府衙,却见言菱趁相久不备上前夺下他腰间的钱袋。
“大胆,你是谁,怎可抢人钱袋!”相久反应过来已不及言菱手速,眼睁睁看着言菱抢走钱袋翻开袋口查看。
“我的钱袋怎么会到差爷你的手中?”言菱故作疑惑道。
“这怎么是你的钱袋,这明明是我抓…”相久一哽,眼珠转了转改了口,“这明明是我的钱袋,你说是你的钱袋,可知钱袋里装了多少银钱?”
“装了…”言菱正欲回答,忽然反应过来。钱袋已过几手,若聂儿有请大夫,里面的银钱必跟最初的不同,自己怎么答都是错。
“钱袋被你拿走,只怕早就对不上数。”言菱拒绝回答的态度,激得相久急了,他拱手向赵本清行礼:“大人,明明是她从我这夺走钱袋,这钱袋是小人的,小人确定里面尚有二十三两一钱银子,请大人明鉴。”
“言捕手,”赵本清看向言菱手中钱袋,“不知言捕手可否清点钱袋中银钱?”
言菱摊开钱袋,里面确实只剩二十三两一钱银子。
赵本清似笑非笑的看着言菱:“这可如何是好?”
言菱不见一丝慌乱,将钱袋口一翻露出一处来。原来钱袋口隐蔽处,用绣线绣了“菱”字:“这上面可是我的菱字,不知这位差爷家中可有人有此字?”
“这…”赵本清正欲开口,言菱眼前忽然又出现大片扭曲的幻象,身边众人似都一怔。
赵本清的表情也忽然凝住,再回过神来却笑着开口道:“言捕手,这定是误会,相差役刚才就说是捡到的钱袋,若是你的,便拿回吧。”
言菱一怔:“方才他明明说是他的钱袋。”
“哪有哪有,”赵本清笑着打断言菱,“明明说的是捡到的钱袋,肯定是你听错了。”
“是呀是呀,我们都听到他说是捡来的。”
“对呀,我听到他说准备上交给师爷呢。”
其他衙役俱都信誓旦旦,神色如常,没有一丝异常,好似他们真的听到相久如此说。
言菱看向相久,对方眼神戏谑,面上神情好似在说,言菱拿他无可奈何。
见他如此,言菱惊觉这个叫相久的衙役有问题,他恐怕是个异人。
言菱将钱袋收起来:“是我听错了,原来是相差役捡来的,多谢多谢。”
“不客气。”相久皮笑肉不笑的回着话,“大人,我等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
一干衙役征得赵本清应允,先后向外走去。言菱看着相久消失的背影,匆忙向赵本清告辞,追了出去。
相久领着一干衙役正准备出城,察觉到后面跟来的言菱,他停下脚步:“这位菱娘子,你跟着我等所为何事?钱袋都已经还给您了。”
“你是异人。”言菱语出惊人,相久听得此言一怔随后面色恢复正常,“菱娘子说什么异人,在下不懂。我等还有公务在身,请勿影响我等办差,告辞。”
“无妨,”他虽否认自己是异人,但言菱确定相久肯定就是异人。在她刻意强调异人这个词后,眼前就又出现一阵扭曲。
虽然不知道相久的异能是什么,但通过先前的事情,言菱猜测他的异能,可能是幻象或者修改记忆一类。
既然是异人,那么异都司出手名正言顺,言菱也摆出油盐不进的态度:“我正好要出城,咱们便同道吧。”
明明应该在聂儿手中的钱袋,出现在相久手中,其中定有隐情。
相久不理会言菱,与其他差役继续往前走着。言菱打马跟在相久身旁,走到一处分叉口,朝右便是破庙的方向,相久领人朝左走去。
言菱原地等候片刻,见相久走远也没有掉头的意思,最终决定打马朝右奔去。
她匆匆赶到破庙外,庙外已拴着罗虣的马匹。言菱跳下马冲进破庙,唯一完好的那处角落里,聂儿的父亲悄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罗虣正同聂儿撕着布条。两人听到脚步声悚然回头,见来人是言菱,俱都松口气。
“姐姐。”聂儿潸然泪下,罗虣示意言菱靠近,“刚才因事没能请到大夫,我们这会需要将聂夫子送到莱州城内看大夫。”
“聂儿太小,我同你搭把手吧。”言菱走到跟前,“可她父亲如今这情状,抬到莱州城来得及吗?”
罗虣扶起聂夫子接过聂儿递来的布条,准备用布条将聂夫子捆在自己的背上。
“你这样不便上马,我来吧。”在聂儿震惊的眼神中,言菱施展控术将聂夫子背到背上,“小虣你先上马,我再把聂夫子送到你身后。”
骑上马以后,再将聂夫子固定在身后比较妥当。
待罗虣跳上自己的马,言菱将聂夫子送到他身后,递上布条任他将其捆在身后。
言菱先将聂儿送上自己的马背,接着自己也跳了上去。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