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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2)
众人一时见进来一位打扮极为普通的江湖青年,也并不在意,只是,这人的眼光如此犀利冷峻,却又使得他们刚才一时有些失神,谈话竟因此中断了!
那黑衣人继续道:“玉萦雪成了原拓飞的什么了?”
有几个人一听这声音,抬头又打量了这人一番,只是这人装扮太过于普通,面目也极平常,一时也看不出是什么来历!但他说话的语气却又极其桀骜不驯,竟令人不敢小瞧!
一个人口快地道:“是他什么人,那还用得着明白说吗?两人同吃同住,同行同宿,还能有什么好事?”
其他人立即暧昧而放肆地哄笑起来,玉萦雪咬紧了牙!她今天怎么到了这里,竟……
“看来你们好像是亲眼所见呀!真是了不起,有那样千里眼般的好眼力!这样的好事,只怕你们想得更厉害而不得,懊恼得很吧!”
“那样卑贱的女人……”
“哼!说得跟真的一样!如果玉萦雪真的出现在你们面前,只怕你们也并不认得吧!而且,我相信,她要是出现在你们面前,这会儿让你们立即死,你们也不会有半句推辞!即使是她一时走了,你们也会想着去舔她站过的地面!”
玉萦雪疾步就要离开,哪里又能躲过居然忽然改装为普通江湖人的原拓飞?只听他在耳边道,“反正既然大家都说你是妖女,你何不就让他们见识一下,颠倒颠倒他们,省得自己空担了个虚名!”
“不……”玉萦雪狠狠地瞪着原拓飞,她才不要毁自己声名!
“要那么好的声名做什么?难道你真的做了什么吗?”原拓飞笑嘻嘻地低声道。
茶棚里的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黑衣人竟拦住一个普通女子,神情又那么亲密,又放肆地哄笑起来!
原拓飞一掀玉萦雪的面纱,玉萦雪闪身要躲避,原拓飞却早已半搂半扶住她。
茶棚里的哄笑立即戛然而止,众人一时目瞪口呆,慌乱失措,丑态百出。
一阵寂静之中,原拓飞嘴角噙笑,将一件雪白的狐裘披在玉萦雪身上。玉萦雪冰冷而纯洁的清贵气质,娇嫩而精致的绝美容颜,震得那十几个根本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人一时只觉得目眩神迷、魂飞魄散!
“怎么样?你们不想拜倒在这位姑娘的石榴裙下吗?不想听她吩咐,任她驱遣吗?她若要你们死,你们会不愿意吗?”
“她是,她是……”他们两个分明不是在一起的!这个面貌普通,打扮普通的黑衣人不大可能是那个老是捉弄江湖人的小魔头;而面前这个清冷高贵的少女也不会是那个声名污浊不堪的天下第一妖女玉萦雪吧?
原拓飞转了转眼珠,笑道:“她是天下第二美女!比之天下第一美女玉萦雪可能还差那么一点儿吧!可惜,你们见到她就如此‘颠倒’,只怕真的见到那个玉萦雪姑娘——”他故意拖长音,“会更垂涎吧!所以,就不要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如果她真的要报复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只怕你们连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还不快滚!”
“你凭什么……”有几个青年眼睛转不过来,但心里却已留恋不已,自然不服气起来!可话没说完,见玉萦雪眼里早已经流露出对他们的极大厌恶,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想遵从玉萦雪的代言人的话“快滚”了!
原拓飞随手一挥,再拉玉萦雪坐下。那几个人一个个竟迫不及待地站起,跟着其他人也都一一站起,纷纷离去。
玉萦雪见他们忽然就快步奔开,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不由诧异。
“用不着用这样疑惑的眼睛看着我,我当然是为了你!”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原拓飞懒懒地道:“他们有生之年能见你一面,是他们终身的福气!”
“你——?”
原拓飞漫不经心地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随即吐了出来,道:“什么茶,也值得喝!”
玉萦雪皱眉看着他。
原拓飞笑道:“找到你真不容易呀!想不到你竟到皇城来了,你是被那鄂王掳来?”说到最后一句,自还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担心和牵挂。
玉萦雪低下头。
“怎么,你——?”原拓飞看她脸色,不由皱眉,忙拉她手,急道,“你没什么事吧?”
玉萦雪忽然觉得很委屈,很想扑进他怀里大哭一场才好,可是,他不是陌哥哥呀!就是陌哥哥,她现在也已不能了呀!
“他对你做了什么?难道他竟敢——”原拓飞见她眼里的悲哀和无奈,顿时心慌!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心里也已打定主意,“他要敢……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玉萦雪瞥了他一眼,忽然觉得心头软得没了一点力气,她真的很想……
“怎么了?萦儿,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原拓飞第一次觉得这玉萦雪的心思竟是他不能把握的,不由更是慌乱起来。
玉萦雪咬了咬牙。不能,她再也不能这样,不管是谁,都不可以再有什么瓜葛!既然已是出身不好,难道自己还不该洁身自好吗?只低着头,半天方道:“你还没说,你把他们怎么了?”
原拓飞皱皱眉,只得道:“他们中了三清雾丹,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任何一个人了!你怎么偏要问这个,难道还为他们……”
“你怎么……他们不过是……”
“他们这样的人,做了别人的工具而不自知,本来就盲目或者就是瞎了眼,我正好让他们得其所在,有什么好同情的!”原拓飞毫不在意。
玉萦雪心里忽然觉得快意了一点,不再表示反对。也许原拓飞的惩罚是重了些,她也并不是绝对的以德报怨的人!只是,事已至此,难道自己就是该受到这样的污蔑?而这些污蔑也许也会同样毁了自己一生……
原拓飞看玉萦雪终于面色平静下来,又是一笑,道:“我本来就出身魔教,行事本极邪恶,这样也算是名副其实!反正他们也不会说我好话,我做什么要去讨他们的好?不过,这会儿他们是再也说不了了!”
玉萦雪脸色变了一变,“你又……?”
“我还让他们告别了发表那些胡言乱语的机会,这次胡言乱语是他们最后一次了!”
玉萦雪想到那些胡言乱语,不由也赌气道:“他们是活该!”
“萦儿!”原拓飞惊喜地道,“你这样想就太对了!其实,这样的人太多,就是一刀一刀地任你去砍杀,恐怕也需要你挥刀一辈子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听他们的,不用在意!不然,我就是一百个人,一千个人,恐怕也不能为你消灭世上所有这样的流言蜚语,所以……”
玉萦雪惊讶地看着原拓飞,想不到他竟是在用这样极端的自己的方式告诉自己这个道理,原来他也并非真的就如此邪恶!
“谢谢你!”
“这个道理其实你早就明白,只是落到自己头上,难免放不开,所以……”原拓飞难得认真地道,“你就是你自己!无论你声名如何,只要你自己行得正,站得直,又何必在意那些?所有的都不过是那些人强加你身上的,你自己完全可以把自己当作一个世上最高贵的女皇呀!”
玉萦雪忍不住一笑。
“笑得这样矜持,倒真的像个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尊贵女皇了!小的是不是该拜见皇帝陛下了?”原拓飞心里也快活起来,又用那半正经半调笑的语气道。
“免礼吧!”玉萦雪一笑起身。
“应该说平身!”原拓飞也跟着站起,道,“萦儿,你要去哪里?”
“我……”玉萦雪茫然的目光闪了一下,随即看向原拓飞,道,“你说呢?”
“我?”原拓飞立即惊喜地傻笑起来,“你是问我的意见吗?你要跟着我?”
玉萦雪立即想起刚才那些人的话,不由红了脸,道:“我才不是。我不过是问你的意见……”
“我就知道我是痴心妄想!”原拓飞咕哝一声,道,“你现在落脚在哪里?好像并没有被鄂王……”说到这个人,自然又皱眉,目光里闪出对此人的厌恶鄙视。
“我在皇城里一家客栈住。”
“你一个人?”
“当然。”
“这么说,这么些天,你倒是——”原拓飞看着她,目光中有赞叹之意,“大隐隐于市了?”
“你——”玉萦雪见他屡屡猜中自己心思,不由笑了一下。
“你不准备离开?”
“现在到哪里都无所谓了,想走就走,不想走就留……”
“那你还是暂时在这里吧,南书陌还到处找你。如果你在这附近的消息传出,恐怕这几天就该来这里了!”
“他……”玉萦雪整个人顿时黯然,刚才轻松而明朗的面容也罩上一层凄然之色!纵然自己清白如故,但陌哥哥却已经……
原拓飞知道她现在最大的难过莫过于与南书陌的婚约了,只是南书陌虽然一如既往,可她却坚决要避开,说明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她还是太在意了!
“他曾要我在得到你的消息后,告诉他。”
玉萦雪愣了一愣,陌哥哥竟拜托原拓飞来找自己吗?他真的对自己如此执迷不悟?可自己这样的声名终究会毁了他的呀!
“萦儿?”
“你会在乎别人说我的那些话吗?”
原拓飞满不在乎地撇嘴道:“我当然不在乎……”
玉萦雪咬牙道:“像你这样的,这样的邪魔外道,自然不在乎!我……”本是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子,却受父母所累,竟至于此,虽说事实如此,无法可想,可……
原拓飞看她伤心生气,忙道:“萦儿!你自己持身清白,这些不过是他人一时口舌,你何必在乎,自己生气?就如当初我们初见时,你还记得地上那些白雪,遭人泥陷,难道是那白雪自身的错吗?”
“可我父母……”为什么会是那样低贱呢?
“萦儿!你父母是你父母的事,他们再怎么……也还是你父母,这不是你能改变的啊!何况,真相也未必就是那样……”
“哼!你又在胡说,安慰我吧?”
“萦儿,你不会因为觉得父母身份这样,而‘自暴自弃’,觉得可以与我这样出身的人能交往,或者竟因此去找一个身份更低贱的人……”原拓飞带点狡黠之色,问道。
“我,我怎么是这样的人!纵然我爹娘再不好,我也不会自己作践自己!如果你真的是那样不堪,我才不会与你说话呢!”
“这不就是了!即使你父母再不堪,你也还是你呀!你自己绝不会沉沦下流,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
“你不在乎,为什么又要惩罚那些人?”
“因为你在乎,因为你不高兴,因为他们也没有资格这样说你,所以我才让他们自食其果!哼,那些人就是那样,自身也是污秽不堪,还偏偏喜欢嚼舌头!真正可恶!”
“你真的不在意?”
“我本身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怎么会在意?我巴不得你‘越坏越好’呢!”原拓飞笑道。
“你——!”玉萦雪虽知他是玩笑,却还是觉得心有些痛,咬了咬唇,想了想道,“今后我也不会在意了!你也不用再惩罚那些胡言乱语的人!”
“是吗?”原拓飞见她一副决绝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恼怒,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
“你想利用我成全南书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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