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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魔石
乌鸡汤刚刚炖好，便有人来禀报何漫漫和管豹求见，说是有关于何杳杳的事。
自从何杳杳受伤昏迷之后，何漫漫总是打着何杳杳的幌子来拜见。时间长了，冷寒陌虽然不耐烦，但关系到何杳杳，每次都给些面子。
蕊姬却有些不悦，不由挖苦道：“梼杌这人从来没干过一件让人待见的事，倒是生了个好女儿。有什么事，打着女儿的幌子过来说一声，比别人拼命修炼厮杀得来的好处都多。”
何杳杳毕竟救了自己一命，感激和歉意还是让冷寒陌忍不住护短：“可能真的有什么事。蕊姨，你帮我看着汤，我去去就回。”
再三强调了汤的火候以及出锅的时辰，嘱咐蕊姬等霍清风醒了看着他喝下去。安排好一切，冷寒陌这才换了衣服出去。
何漫漫和管豹已经在正厅等候多时了，腿都快站麻了，却丝毫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悦。见冷寒陌终于出来了，连忙摆出笑脸迎上去行礼。
抬手免了他们的礼，冷寒陌简洁道：“有什么话快说。”
见冷寒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是耐着性子出来应付他们，何漫漫害怕刚一开口就吃闭门羹，连忙将手中的大牌打了出去，“主上，我们已经找到医治阿姐的办法了。”
听了这消息，冷寒陌大喜，忙问：“可是魔医找到方法了？”
“这……”何漫漫这人有个犯作的毛病，别人不急她急，别人急了她倒不急。见已经成功的引起了冷寒陌的注意，她却故意迟疑起来。
管豹最烦她这种“一个屁非要踹三脚才肯放完”的德行，忍不住道：“其实救杳杳的方法一直都有，只不过是魔医不敢提而已。可属下见杳杳的情况不太好，实在不能再拖了，只能冒昧的向主上提起了。”
本来还想拿乔，吊吊冷寒陌的胃口，结果被管豹破裤子先伸腿影响了发挥。何漫漫心中不满，却也无计可施。
管豹的话倒是引起了冷寒陌的好奇：“既然方法一直都有，魔医为什么不敢提？”
“主上可曾听说过彼岸石？”管豹道。
彼岸石乃是生长在魔族“天外天”的一块奇石，和魔族的开山老祖一起孕育而生。虽然辈分够大，年份也久，但毕竟没有化形，和普通石头无异。冷寒陌当然听说过，只是不知道救何杳杳的方法和那块石头有什么关系？
“霍清风的君子剑上沾了洗魔盏的法力，将阿姐的魔魂打散。虽然被主上尽力保下一部分，但回来的毕竟不全。若想换回完整的魔魂，需要祭魂。”何漫漫终于从管豹嘴里抢过了话头。
“祭魂？”这个词倒是新鲜。冷寒陌笑了笑，“难道这祭魂需要用到彼岸石？”
“主上英明。彼岸石和魔祖他老人家一起降生，虽并未化形，但蕴藏的能力不可估量。千百年前，魔祖为仙门修士重伤，自知大限将至，临死之前来到天外天，将剩余的残魂化入彼岸石中，和魔石融为一体。”
何漫漫顿了顿，继续道：“我们魔族不能转世，没有轮回。魔祖这样做，是给后人留下一点余地。凡是魔族之人死后，魂魄都会在那里待上一天，然后才会烟消云散。只要将阿姐从养魂棺中移出，她散了的魂魄才能全都飞去彼岸石拼凑完整。然后，我们只需要用另一个魂魄将阿姐换回来，阿姐就能醒了。”
冷寒陌不由一笑：“不过是换魂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魔医为何不说？”
“这事虽看似容易，做起来却很难。”何漫漫道。
冷寒陌不由蹙眉：“难在何处？”
“换魂的魂魄，必须得是名门正派的修士。”
冷寒陌的眉头蹙的更深了，“魔族的魂魄不行吗？”
“不行。”何漫漫摇头：“老祖定下这个规矩，也是防止我们魔族自相残杀。所以，换魂只能用正派修士的命来换。”
管豹补充道：“而且必须是元婴级别的修士，一生积德行善，毫无污点。像霍清风这样坏事做尽的就没资格。更麻烦的是，那修士必须是自愿献魂。”
当世的元婴修士本就寥寥数人，活捉他们已经很难，更何况还要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献魂？冷寒陌不由摇头，“此法基本上没有可能实现。”
何漫漫叹了口气，道：“老祖是被仙门修士所伤，自然对他们恨之入骨。定下的规矩确实苛刻了些。这么多年，彼岸石虽然一直都在，可惜却没有人有能力让人活着从里面出来。久而久之，这条路也就被遗忘了。”
且不说自愿的问题，元婴级别的修士修为高强，想近他们的身十分不易。弄不好，还会挑起仙门和魔族的争端。眼下魔族内乱刚平，四大长老已去其二，元气大损。冷寒陌虽然法力大增，但体内的魔功和仙法却隐隐有排斥的现象，一旦发作，痛苦万分。虽然他暂时将这事瞒了下来，但始终是个隐患。此时，并不是大动干戈的时候。
左右权衡了一下，冷寒陌道：“可还有其他方法？”
等的就是这句话，何漫漫忙道：“确实还有第二种方法，相比较第一种，更容易实现一些。”
既然有更简单的方法，为何一开始不提？冷寒陌微微有些不悦。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现，周围的温度却跟着冷了几分。
觉察到冷寒陌的不喜，何漫漫心中一颤，也不敢继续打马虎眼，连忙道：“取九九八十一个仙门女修，将她们生祭，同样可以换回阿姐的魂魄。”
“对这些女修的修为有什么要求？”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冷寒陌觉得事情肯定不会如此简单。
何漫漫道：“只要筑基即可，但是必须是干净的。”
“干净的？”冷寒陌不解：“要多干净？”
管豹猥亵的一笑：“就是身体得干净。”
换句话说，就是处女呀。冷寒陌了然。
名门正派的年轻女修都是清白之身，虽然让近百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很难，但却比抓一个自愿的元婴修士容易多了。可是，用这么多无辜人的命去换一个何杳杳，冷寒陌的内心还是有些不甘愿。但是何杳杳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就这么看着她去死，冷寒陌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你们先回去吧，这事容我考虑考虑。”冷寒陌道。
何漫漫和管豹相互对视了一眼，却不急着退下。
见两人磨磨蹭蹭的，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冷寒陌不悦道：“怎么？还有事吗？”
“主上，若是第一种方法，可以换任何魔族的魂魄。第二种方法虽然相对容易些，但却有些限制。……依阿姐目前的身份，还不够资格。”何漫漫道。
何漫漫这话终于成功的将冷寒陌的耐性耗尽了，“既然她不够资格，你说那么多有什么用？难道是在戏耍本座吗？”
“属下不敢。”何漫漫见冷寒陌真的发怒了，连忙跪下磕头道：“阿姐够不够资格，全凭主上做主。”
冷寒陌冷声道：“限你一炷香之内赶快说清楚，不然，就滚去地牢好好反省。没个一百年不用出来了。”
那声音如刺骨的寒冰，将人冷到骨血里。何漫漫生生的打了个寒颤，暗自后悔自己刚刚故弄玄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同样跟着跪下的管豹怕殃及池鱼，连忙战战兢兢的解释：“用女修换魂的方法虽然好，但却有一限制，那便是所换魂魄必须是魔祖他老人家的血脉，或是……魔尊的夫人。杳杳她并非是魔祖的血脉，除非主上给她一个名分，这样她才能以魔尊夫人的名义魂归彼岸石。”
“魔尊夫人的名分？”冷寒陌冷笑一声，心中暗叹：两人一唱一和说了那么久，原来在这里等着呢。梼杌一族的心还真是大，保住了性命和地位还不够，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枕边来了吗？
何漫漫察言观色，觉察到冷寒陌的不悦，立马道：“阿姐虽然爱慕主上，但她绝对不会图谋魔尊夫人的位置。只要主上能平安无事，阿姐就算死也甘愿了。只是……只是属下和阿姐毕竟姐妹一场，实在不忍心看她魂飞魄散，再无相见的机会，这才冒死前来求主上。就算主上不答应，我们也不敢有一丝怨言。相信阿姐也不会怪主上的。”
当年何杳杳奋不顾身的身影依然历历在目，若不是她，自己早就死了。这个世界上，除了何杳杳，恐怕再也没有人愿意为他去死了吧。冷寒陌有些悲哀的想：可惜在何杳杳挡剑之前，自己还对她恶言相向。想到此处，冷寒陌倒是犹豫了。
何杳杳的心意，冷寒陌无法回应，但他也不忍心看着救命恩人就这样死了。若是给一个有名无实的名分便可以将何杳杳从魂飞魄散的境地拉回来，还了她这条命，又有何不可呢？
冷寒陌有些动摇，不由放缓了语气，“这事容本尊想想，你们先回去吧。”
觉察到冷寒陌有些松动，何漫漫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此时，门外有人禀告：“主上，刺探仙门的人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来的真是时候。”何漫漫和管豹心照不宣的相互看了一眼，立马异口同声道：“既然主上有事，那属下就先回去了。”
见他们忽然急着走，冷寒陌心觉有异，反而不同意了，沉声安抚道：“眼下魔族的内乱虽然已经平定，但少了混沌和饕餮，实力大减。很多事情还要仰仗你们梼杌一族。”
“主上这是折煞我们了，要说仰仗，也是梼杌一族仰仗主上才是。”何漫漫不知冷寒陌为何忽然变了脸，心里不由有些忐忑。如今的主上真是越来越难猜了，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想到进来的魔兵要回禀的事，何漫漫愈发的不敢留下。
管豹是个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性子，丝毫没觉察出异样，拍着胸脯夸口道：“主上放心，有我们在，一定能保主上千秋万世。”
冷寒陌笑道：“你有这个心更好。霍清风和水潆泓还在我们手中，这事虽然做的滴水不漏，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仙门若真有异动，势必得全力抗敌，你们不妨留下听听。”
“属下遵命。”从来没有得过冷寒陌的夸赞，管豹以为自己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心里乐开了花。
如今，走是不可能了。白了傻乐的管豹一眼，何漫漫无奈，只希望待会儿管豹不要多嘴，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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