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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惑解除
“我没有女朋友。”林释说。
“嗯?”白之楠眉头皱起,“那都带她回家了,还说没有?”
“那是我妹,小姨的女儿,”林释说,“也就是刚刚那个喊我哥的小女孩。”
“嗯……”白之楠沉默片刻,“哦。”
“现在,可以跟我上去了么?”林释问。
“上就上,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能吃了我不成?”白之楠迈着步子上楼。
老式的居民楼,墙体布满斑驳,白之楠都在担心林释会不会住不惯。
林释打开了门,白之楠一只脚迈进去,屋子里的餐桌,茶几摆放的位置,跟之前住出租屋的一样。
白之楠又扭头回去看一眼外边的门,才能确定这是仿照版。
别人整替身,他整替房?
林释轻笑一声:“是不是一比一还原?”
“还原这干嘛?”白之楠假装毫不在意。
林释没说话,沉默着盯着白之楠背影,冬季白之楠穿的不厚,背影却略显单薄。
“你瘦了好多,没有好好吃饭吧?”林释说。
“关你什么事。”白之楠听出他语气里的关心,但他还是对这闷不啃声就离开的人,心存怨气,不肯好好说话。
“对不起。”林释攥着手。
“少来。”白之楠坐到沙发上,“叫我来干嘛?”
林释蹲在白之楠旁边,“我很想你。”
白之楠鼻头发酸,倔强地把头偏向一边,“你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对不起,那时候太多事情,让我脑子转不过弯,我就只想着逃离那个地方。”林释说。
“所以,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之楠问。
所有被封存起来的记忆,开始翻涌,许多成绩在海底的秘密,疑问,不解全都慢慢浮出水面。
为什么林释会突然发挥失常?
为什么说林释盗窃饭店的钱财后消失得了无音讯?
为什么何叔一脸痛苦地说对不起林释?
白之楠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可当时脑子也很混乱,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我爸妈对你说了什么?”白之楠问。
林释坐在一旁,低着头,思绪被拉回8号晚上,他正在埋着头洗完。
“林释?”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
林释抬起头,来的是一对夫妇,他之前在医院里见过那旁边的女人,一直守着白之楠。
他猜到那是白之楠的父母。
“叔叔阿姨好。”林释立马站了起来。
“你过来,我们找你说个事。”白宇说。
林释回头跟饭店的人说了一声,就跟着他们一起上车。
白宇见到林释,犹豫了半天后,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关于死去表叔的事情。
林释闷着头不敢吭声。
“我们知道你跟之楠……”白宇叹了口气,“你们俩还小,未来的事谁也不能预料,兴许那会你们长大了,就发现,现在的决定是错误的。”
林释垂着头,没有说话。
“我们就这一个孩子,我们想让他过正常的生活,你能明白吗?”凌雪说。
“我明白。”林释点点头。
“等以后,你们进入社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说不定就会改变现在的想法。”白宇说。
“你能不能主动离开之楠?”凌雪问。
林释抬头看着面前的两个长辈,又想到他跟白之楠的差距,以及错过的高考,无望的大学。
最终无力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白之楠很爱爸爸妈妈,他不想让白之楠夹在中间为难。
本以为大学之后,他努力挣钱,会竭尽全力给白之楠最好的生活。
等他有能力,说不定他们会接受他。
可现在大学无望,所有美好的憧憬都不错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他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待在白之楠身边,耽误他。
大概是打听到林释的大部分信息,他们也心疼面前这个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孩子。
没有狠心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劝他趁着现在还没有显陷太深,断了吧。
“我本来想着,能靠自己努力,挣钱缩小我们的差距,”林释笑了笑,“可我们差距太大,我追不上,就不敢回去见你。”
“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些。”白之楠说。
“我在意,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就降低自己生活水平,”林释摇摇头,“我更不想你跟着我吃苦。”
白之楠望着林释。
“至于高考失误,”林释叹了口气,“因为考试几天太忙了,我不小心睡过了头。”
“忙什么?”白之楠问。
“饭店太忙了,何叔忙不过来。”林释说。
白之楠才反应过来,每次找林释,林释总是在忙,还不说在忙什么。
现在他能串联起来,二中是考点,人流量大。
饭店生意好,何叔忙不过来,林释又心疼何叔,所以回去帮忙。
但又因为太忙太累,睡了过了头,没赶上考试。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白之楠问。
“我怕你担心。”林释说。
“你不说我才更担心。”白之楠说。
“对不起。”林释说。
“所以,你那时候膝盖上的伤,是来的路上摔的么?”白之楠盯着林释。
“嗯,走小道赶时间,结果翻车了。”林释笑笑。
“我……我那时候,还问你考得怎么样,你为什么告诉我?”白之楠声音开始哽咽。
那是林释最拿手的理综啊!
整整三百分啊!
林释别的不想,就想跟考一个好大学,找好工作,就能逃离吃人不吐骨头的家庭。
从小到大一直这么想,成一种执念。
突然考不了,白之楠都不敢想象林释当时有多崩溃。
“我怕影响你。”林释说。
“我还跟你炫耀,说我考得不错,你,”白之楠抽着气,“你当时该有多难过?”
“你考得好,我就放心了。”林释眼眶泛红。
白之楠胸口堵住口气,往上呼不出,往下咽不下。
他不知道林释究竟是怎么做到强压住自己崩溃到极点的情绪,面不改色安慰他。
如果自己当时能发现就好了,不至于让林释一个过得那么压抑。
当时推开门,林释一个人坐在沙发,整个人浑身上下散发着忧郁。
他为什么不深究呢?
分手这个事也不止他一个人会难过……
白之楠转身扑进林释怀里,呜咽声被抽泣取代,继而放声痛哭。
积攒了几年的思念,担忧,愧疚统统哭了个干净。
哭林释一个人扛着那么多事,始终不肯透露,吃了太多的苦。
哭自己反应那么迟钝,没能及时发现所有的细节。
他早该想到的。
刚考完理综下来时,雨已经变小,短时间根本不会淋湿全身。
林释浑身湿漉漉的,膝盖处那么醒目的伤口,他早该想到林释出了事。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细究过这些?
他太过愚蠢,愚蠢到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哪怕发现有一点不对劲,他还是选择性忽视。
如果他找点发现,是不是林释就不用那么累,也不会错过考试。
如果他早一点跟父母坦白,是不是父母就不会反应激烈,能慢慢接受林释。
林释紧紧抱着白之楠,这个拥抱想念了好久。
他轻轻拍着白之楠的背:“已经过去了,没事的。”
“对不起,是我太迟钝,我早该想到的。”白之楠哭着。
“怪我,怪我太懦弱,没有勇气跟你说解释。”林释擦去白之楠的脸上的泪痕。
白之楠松开了林释,眼睛紧紧地着他。
林释眼眶发红,眼睫毛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
看向白之楠时,眼神里的爱意与心疼满得快要溢出来。
“一声不吭就走,你伤心了很久吧。”林释温和地说。
“你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等你。”白之楠说。
“不会,没有下次。”林释说,“我看到你就后悔了,特别后悔。”
“我很想你,真的很想。”白之楠把头埋进林释肩窝。
“我也是。”林释搂紧,像是怕松了手白之楠就会离开似的。
“那盗窃饭店的资金,是怎么回事?”白之楠猛地想起来,这事当时上了校园热榜。
“我拿我的工资,”林释笑着说,“他们怕我不回来,就扣住我身份证,考试的时候才给我,还要把我手机暂交他们保管。”
不给工资,直接拿就变成了偷,压着别人的劳动报酬还有理了。
还保管身份证?
说得好听是保管,说不好听是扣压。
“他们可真不要脸。”白之楠说。
“嗯,考完手机也不还,我就只能自己拿。”林释说,“就是可惜那张卡,被弟弟拆了。”
“什么?”白之楠想明白,“怪不得那时候天天打电话没人接。”
“他们不知道密码,又不能刷机,就拔了卡。”林释说。
“简直可恶至极!”白之楠哑着嗓子说。
他本来还伤心呢,听到这些人不干人事顿时转悲为愤,恨不得回去砸了那个破店。
再顺手给林释那煤气罐一样的弟弟两巴掌。
狂扇,转起来扇。
“等着。”林释起身去接了杯温水,“喝点嗓子会舒服一点。”
“嗯。”白之楠猛干了一杯,跟喝酒似的。
两个人都没说话。
屋子里一下子静悄悄的,屋外的声音又是汽车鸣笛,又是路人交谈大笑,显得格外嘈杂。
白之楠的心里也是一会静一会燥的。
这应该也算和好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不说复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白之楠刚想开口,就听到林释说:“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诉你。”
白之楠又想了想,现在满脑子都是要和好,哪有别的心思其他。
“也没别的。”白之楠顿了顿,想起来何叔,“对了,何叔还跟你联系吗?”
“没有。”林释摇头。
“我之前去他家找你,他很奇怪,嘴里不停念叨着对不起你。”白之楠说,“他对不起你什么?”
林释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白。
他刚答应白之楠,不在隐瞒任何事情。
“何叔让我休息一会,才有精神去考试,结果他忘了,他不停地跟我道歉。”林释嘴角扯出一抹无奈的笑。
何叔是那个地方里,唯一一个林释好的人,林释怪也不是,恨也不行。
白之楠把手搭在林释手背上。
“我不怪他。”林释笑笑,“但我不能原谅他,是他的出现间接导致我妈妈病重。”
“什么意思?”白之楠不理解。
“你还记得何叔那本相册里那些被撕掉一半的照片吗?”林释问。
“记得。”白之楠点点头。
“那另一半的人是林书豪。”林释说。
“你亲爸?”白之楠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又重复了一句,“怎,怎么会呢?”
“嗯,我当时也不敢相信,直到那天我去找何叔,发现林书豪在他那。”林释说。
“他们在说什么?”白之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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