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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陈正初最终没有去找白璟,第二天一早就去找齐昱把合同签了。
工坊里的员工也渐渐熟练起来,已经不需要齐昱从旁指导。
转眼到了夏至,不少员工要请假回去收春麦,齐昱便让邹夫郎一一记录下来,将来从他们的假期里扣除,不必额外扣银钱。
员工们更是感激地无以言表,回来的时候给齐昱带了不少土货。
齐昱又都转交给了灶房,当作加餐。
月末,第一个月的成果出来,池塘里的鱼一条不剩,总共得了二十三斤鱼鳞胶。
鱼丸和鱼饼进进出出总计有两千多斤,如今更是远销到了肃州府和平阳府。
量虽大,但总共挣的钱,还没有一斤鱼鳞胶挣得多,十分不划算。
后面将远销外府的单价提到了每斤八十文,刨去成本,也没增加多少利润。
二十三斤鱼鳞胶,如今改叫璟华堂玉容胶,除了先前城里富商们卖的面子,定了总共十三斤,白府拿了五斤,还余5斤,就没动静了。
月底曾掌柜前来对账,两位账房先生连同白璟齐昱一起,核对这一个月的开支。
算盘噼里啪啦拨了一通,算下来,这一个月的全部支出不到一百五十两,进账却高达五千五百一十二两。
别说齐昱,白璟都吓到了。
他晓得利润高,没想到利润高到这种程度。
就这,曾掌柜还皱着眉直摇头。
他心想,倘若将工坊设在江南,成本至少能削去五成,收益能再添一位数。
不过看齐昱在场,到底没说出来。
原定是年底分红,但齐昱急需用钱,便提前支了一千两出来。
白璟没意见,曾掌柜自然不好说什么。
期间,还有件意外之喜,齐昱发明的“冰箱”,在各县府广受追捧。
起初送鱼丸,被食肆的掌柜看中了,缠着送货伙计非要买下来。
伙计哪能做的了主,只能回去告诉齐昱,让他拿主意。
齐昱一想,觉得这也是个商机,于是亲自走了一趟,和掌柜的面谈之后,定下五两银子一台,外送一次冰砖。
掌柜的又顺嘴问了一句齐昱的冰什么价,齐昱参考了一下市场价,给出了五文一斤的价格。
掌柜的捋着胡须点点头,又跟齐昱签了一笔冰砖买卖。
其实这个价格和市场价差不多,掌柜的这么做,纯粹是为卖齐昱一个面子。
他如今贵为爵爷,又和白府、和县衙关系颇深,前途不可限量。
各项事宜敲定,齐昱便拉着赵宏开始制作“冰箱”。
这个箱子构造十分简单,唯一的秘密在于夹层以及密封用的鱼胶。
齐昱让赵宏日夜不停地赶制,赶在别人还没回过神来之前,先赚一波快钱。
赵宏也听劝,半个月做了二十几个大箱子,全部交给齐昱拿去卖。
齐昱不负所托,赶在仿制品出来之前全部卖光,帮赵宏挣了百来两银子。
赵宏乐的合不拢嘴,非要分齐昱一半。
齐昱象征性地拿了二十两,转手又交给赵宏,请他帮忙留意木料,他要做一顶八抬轿。
赵宏一听,知他好事将近,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冰箱”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冰砖。
冰砖是独立的生意,利润也不大,齐昱干脆教给本村乡亲们制冰方法,由他们给县城□□。
夏月里用冰量大,除了县城,还能供给镇上和一些乡村富户,也能添个家用。
乡亲们感激他,却没什么可以回报的,干脆轮流着帮齐阿爹把田地料理了。
村子里已经收了春麦,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夏播。
如今大家伙儿茶余饭后谈论最多的,除了齐昱,便是齐小山。
齐小山现在已经成了村里的养鸡大户,除了最开始齐昱带他孵的那五六十只鸡鸭,他自己后面又鼓捣了一回,孵了一批鸭仔出来。
如今鸡鸭加在一块儿有上百只,走到哪儿都是浩浩荡荡一群。
不仅如此,他还把齐昱家的三只狗子开发出了新用法,用来赶鸡和鸭。
别说,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天,齐昱摘了不少刺葱叶,准备制茶。
旻哥儿带着李氏的小女儿齐小兰在院子里玩,旁边还有几个叫不出名字的小萝卜头。
这些小孩从前被家里耳提面命,不准和齐昱家来往。如今大人们已经忘了这事,小孩子却记忆犹新,见到齐昱还是会害怕。
上月齐昱一个月没回来,他们才敢跟着齐小兰一块儿上门来玩。
旻哥儿偶尔会炸些排骨和鱼饼投喂他们,于是来的就更勤了。
齐阿爹在灶下看着火候,对齐昱说:“我在县里打听过了,如今大户人家嫁娶,除了聘书聘金,还要金玉珍珠、锦罗布匹,活雁猪羊等等,皆要成双成对的,旁的还好说,这活雁却是不好弄。”
“也有人说可以用白鹅替代,或是刻一双木雁,”齐阿爹看向齐昱,“你觉着呢?”
齐昱想了一下,说:“这个先放放,其他的金玉布匹之类,阿爹可以看着操办。”
齐阿爹点了点头,又说:“林溪是哥儿,凤冠那些用不上。我想着,金镯金簪各打一双,玉镯玉簪也各置一双,锦罗布匹这些用得上的,便多置办一些。再就是妆奁衣箱,文房四宝,添进去更好看些。”
“成,阿爹看着拿主意。若是银钱不够,再问我要就是。”齐昱说,“对了,林溪喜欢颜色鲜亮的衣物,阿爹置办布匹的时候留意一下。”
一千两银钞,他给了齐阿爹五百两,用来准备聘礼,又额外添了一百两当作家用。
如今手里只剩四百两。
齐阿爹笑着点头。
月中的时候,林溪来了封信,请他上门做客。
这就是要正式登门拜访了。
齐昱自接到信就开始忐忑,他备了一份厚礼,又买了不少肉菜,登门亲手做了一桌子菜。
赵县令和林溪倒是吃的很开心,梁夫人却依旧不咸不淡地,搞得齐昱心里很没底。
饭后,齐昱要和赵县令商量设立护林员的事,林溪便和梁夫人先回了内室。
七月里,天热得很。
梁夫人的屋子里却有丝丝凉意,室中置着几方铜盆,里面堆满冰砖,凉气正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林溪泡了一盏刺葱茶过来,端给梁夫人,乖巧道:“干娘喝茶。”
梁夫人瞧了一眼,接过来放在一边,没喝。
林溪叹了一声,轻轻拉着梁夫人衣袖,说:“干娘,我晓得您心中有气。可这都是我自个儿的决定,和齐昱无关,您别再为难他了。”
梁夫人轻哼一声,端起了茶盏,撇着上层的浮沫,说:“这还没嫁过去呢,胳膊肘就往外拐。”
“我哪有。”林溪小声辩驳了一句,犹豫片刻,说:“元修表兄于我,似亲兄长一般。我敬重他,可是并无半点儿女私情,干娘。”
梁夫人放下茶盏,“论皮相,你元修表哥确实不如姓齐这小子。可他是家中嫡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你嫁给他,日后便是郡公府的主君,哪一点不比跟这个野小子强?”
“表哥仁善,我不想欺瞒于他。”林溪说,“齐昱也不是野小子,他如今也有爵位在身,日后……”不一定比表哥差呢。
“日后他加官晋爵,钱权两握,还能待你如初吗?”梁夫人怒其不争道,“我托人打听过,他一年前还是个赌棍,恶名远扬,甚至连至亲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你让我如何放心?”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林溪说,“不是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么。”
“哼,”梁夫人冷笑一声,“我只信狗改不了吃屎!”
林溪:“……”
县衙内堂。
“我与夫人一生无子,她待林溪如亲生。这才不过半年,你就急着求娶,”赵县令叹了口气,“夫人待你冷淡,只是心有不舍,你别往心里去。”
齐昱:“我明白。”
林溪自认了干爹干娘之后,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不像以前,每日冷着一张脸,似乎笑一下都是犯罪一样。
这是好事,齐昱心里明白。
他能理解梁夫人舍不得的心情,因为他也舍不得!
忙起来还好,一闲下来,就会忍不住想他,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你所说护林员一事,我觉得可行。”赵县令说,“只是如今县衙拮据,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齐昱积极进言献策:“您上报上去,叫上面拿钱。此事攸关国体,谅他们不敢不批。”
赵县令看着他,“你倒是比本官更懂得为官之道。”
齐昱呵呵笑着:“不敢不敢!”
好歹他也在体制内待过几年。
聊完护林员的事,齐昱又提了一嘴想要改良守备军军备一事。
赵县令的面色顿时严峻起来。
他如今虽只是个小小县令,在京中仍有些人脉,对眼下边关状况还算了解。
自去年起,戎狄屡次扰边,看似小打小闹,实则为了摸西北军的底。
若是能改良军备,也可打戎狄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自古以来,军备都是重中之重,向来掌握在皇家和守军将军手中。
旁人妄自干涉,很难说不被扣上个蓄意谋反之名。
“林溪说的不错,此事千万慎重!你且容我想想。”赵县令严肃道。
齐昱只不过想走条捷径,倘若此事真的攸关性命,那他肯定不干。
于是认真点头。
事情谈完,齐昱就该告辞了。
赵县令却叫来郭新荣,让齐昱跟着他往盐池村走一趟。
此番夏收,盐池村几乎绝收。
齐昱这人对农事有着不一样的见解,赵县令便想让他过去看看,有没有改善之法。
齐昱自无不可,便跟着郭新荣一道出发,去往盐池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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