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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昵……勿扰
周闻希出了门便看不到景祺的身影了,他摸索着到了卫生间门口,果然见景祺正弯着腰扶着马桶干呕,呕了半天却什么都没吐出来。
他走到景祺身后轻轻给他拍背,衬衫布料光滑而平整,他拍着拍着居然在想会不会被他给弄褶皱了就不好看了。
拍了一会停下问,“没事吧?”
景祺深呼了两口气,那股劲暂时过去了,虽然没吐出什么东西,但总觉得现在的样子有些窘,不想让周闻希看到,侧身摇了摇头,“这帮人可是逮着机会灌我了,要不是今天生日心情好,我才不会这么配合他们~~”
他挪到洗手台边用凉水冲了把脸,又漱了下口,从刚才周闻希喊他那声“哥”开始,一直到送他的那块玉,他的心跳就没怎么正常过。
周闻希就倚在旁边看着他收拾自己,“你酒量不是挺好的吗?”
景祺随手抓起一条毛巾抹了下,“这不是早上没吃东西就灌了一通,还好是啤的,再来点别的,我估计就没这么好受了...”
“你怎么不早说?”周闻希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快中午了,空腹喝酒,可真行。
“怎么着?早说了你还能替我喝啊?”景祺有些吊儿郎当地朝他逼近了些,把人压在了墙角,狭小的空间充斥着淡淡的酒香,“我才不舍得让他们灌你呢...”
周闻希知道他没醉,可看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星星点点,星辰闪烁,闪得自己倒有些想醉。
他将景祺推远了一点,言归正传,“家里有粥没?喝点能舒服些~”
“今天估计是没了,外面那些人嘴刁,八成都准备了些高级酒水,哪有空熬粥啊~~”景祺说。
“那蜂蜜有吗?我给你冲点~”周闻希问。
“这个还真有,我房间就有一罐新的没拆,底下人多,咱们上去冲!”景祺回道。
他带周闻希往出走,突然又改了主意,“不过我想先带你见个人~”
周闻希问了句见谁可景祺没回答,只是冲他笑了笑,他被景祺拉着往楼上走,一面走一面环视着这里的布局和装饰,这栋别墅跟景祺常住的那个家不能说天壤之别吧,但确实截然不同,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摆件家具都不在一个档次,就这样的条件任谁住上一次都不愿意离开吧,可景祺一点也没看出来有什么少爷病,反倒在老房子里住得惬意自在,讲究是真不讲究,洒脱也是真洒脱。
他们刚到的时候景祺就简单介绍了,这栋别墅有3层半,最上面有个露天的天台,加上2层地下室,一共是5层半。
他们在二层最里侧的房间门口停下,景祺轻声敲门,只听到里面一个有力的声音说“进来吧!”
周闻希跟着他进屋,看到布满盆栽的窗台边,一位年迈的老人正卧在躺椅里摇晃,悠然自得,桌边还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正在不紧不慢地沏茶,长相跟景祺还有几分相似,刚才说话的应该就是这位了。
“舅舅~怪不知道半天没看到您,原来在这躲清闲呢?”景祺说着就到了跟前。
“嘿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舅舅放下手中的壶,打量着一同进来的周闻希,“带朋友来了?”
“舅舅好!打扰了~”
周闻希先一步打了招呼,景祺舅舅点了点头,嘴角也轻轻向上勾,“来来,随便坐~”
察觉到来人的拘谨,他说完就站起身给年轻人腾地方,拍了拍景祺说,“那你陪会老爷子,我下去转转~”
临走时又回头指着桌子跟景祺交代,“那有水果什么的,招呼好你朋友啊~”
“知道了!”景祺冲他摆摆手,好像在说赶紧走吧您。
等门合上,他才正式给双方介绍,“这是我姥爷,姥爷,他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我那优秀的不得了的同桌~”
周闻希离近了,才发现面前的老人虽然头发花白,但眼睛中仍流露着几分未曾磨灭的睿智,彷佛岁月的磨砺只让他的灵魂变得更加坚韧。
“姥爷好!我是周闻希~”他在老人跟前的小木凳上坐下,看到老爷子想起身顺势上前搀扶了一把。
老爷子慢慢坐了起来,在他臂窝处轻轻拍打,眉眼带笑,一举一动都让周闻希觉得异常亲切。
“你就是小周啊~”老爷子慈祥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模样生的也俊...好...好...”
景祺将他舅舅刚沏好的茶倒了两杯出来,一杯递给老爷子,一杯递给周闻希,“我姥爷今年91了,怎么样,是不是看着状态很好?”
“要不是你说,我还以为姥爷只有71呢,”周闻希接过茶杯捧在手里,浓郁的茶香在他鼻尖弥漫,“姥爷,您这精神头比年轻人还好呢,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
老爷子眼窝笑得更深了,抿了两口茶说,“你这孩子...真会哄我这个老头子~”
“姥爷!我就说您肯定喜欢他吧~”景祺背靠着桌子站着,眼前这副画面说不上有多和谐。
“喜欢...你带谁我都喜欢...”
他们随意唠了几句家常,周闻希不难看出老爷子心中欢喜,就多陪着聊了会。
说着说着老爷子突然跟景祺招了招手,示意他也坐到跟前,而后才说,“我这岁数大了,很多事也就管不上了,但我知道你们现在压力都大,不是要好好考大学就是要找份好工作,一辈子拼命赚钱,都难啊,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但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你们都好好儿的,健健康康的,每天开开心心,这就够了~”
周闻希静静地听着,老人满布皱纹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有一股宁静的力量,让人感到无比踏实和安心。
“至于剩下的,永远记着,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人生也就这么回事儿,到头来都一样,对得起自己就行了~”
老爷子一口气说的有点快,说到后面气息有些乱,景祺伸手在他脊背上一下一下给他捋着。
周闻希不免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奶奶,深感天底下老人的赤诚心意,他眼睛有些酸涩,“姥爷,您说的我们都记住了,您也要保重身体~”
景祺给老爷子顺完气又起身帮他揉了揉肩,“姥爷,您还说我们呢,那我妈说把您接过来让您过几天好日子您怎么不听啊?”
老爷子摇了摇头,缓缓说,“什么是好日子?我现在住那地儿有吃有喝有人伺候,还有一堆跟我这样式儿的能在一块聊聊天、下下棋,这不就是好日子吗?住你们这除了给你们添麻烦还能干嘛?你爸妈都忙,能把你看好都不错了,再说了我也不用他们管,就你舅舅那三天两头过来看我,我都嫌他烦呢~”
景祺停下了手,对眼前的人无可奈何,“姥爷!我舅还不是为您好吗?”
“我好的很,你们都不用操心,真的,都把自己心操好就行了,你们只要好我不管到哪我都放心!”
似乎是不想再跟景祺探讨这个问题,他向周闻希靠近了些,像是在交代什么,“小周啊,景祺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甭看他平时张牙舞爪的,但其实他心很软的,一对谁好起来就没个边,我能看出来你也是个好孩子,以后你们就相互扶持,相互帮忙,你们都好我就高兴了~”
周闻希握着老人的手,目光却看向景祺,温声说,“放心吧,姥爷,我们会的~”
从老爷子房里出来,景祺就带他直奔自己房间,同样也在二楼。
周闻希刚进门只觉得空间很大,差不多相当于他在老房子里的房间的三倍了。
他前脚刚进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周闻希一回头就看到景祺把门给锁上了。
“你锁门干...”什么...
话都没说完景祺就突然朝他扑了上来,饿虎扑食一般将他砸在墙上,然后等不及他反应就扳过他的脑袋狠狠地吻了上去,也把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景祺吻得很深,与其说吻,不如说是啃,他的牙尖在周闻希的唇上反复啃咬,野蛮又凶狠地吞噬着他的每一寸呼吸,一只手还死死箍在他的脑袋后面让他动弹不得。
周闻希又出现了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脑子又晕又麻,眼睛好像也看不清了,只能跟着景祺起伏和呼吸,就像是黑夜中掉入了大海的漩涡,他艰难地抓着着这一根浮萍任由海浪拍打和冲刷,他能感受到自己汹涌起伏的脉搏,同样能感受到景祺跟他相同的又急又快的心跳,震得他心口都麻了。
面前的人好像有些失控了,他的手从周闻希的毛衣下摆中钻了进去,愈发变本加厉。
周闻希不知在海中沉浮了多久,终于在景祺更过分的时候清醒了大半,猛得佝偻起腰,掐住了他的手腕。
“景祺...”他没说别的什么,只是叫了他的名字。
说话时声音还在抖,嘴唇跟脖颈间都传来微微的痛感,这家伙还真的跟狗似的。
景祺没再干别的,只是勒着他的脖子紧紧将他抱在怀里,“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他下身穿着西裤,包裹着紧致的身材,即使隔着布料,周闻希也能感受到他的变化。
周闻希被刺激得有些失神,“知道...”
景祺的脑袋埋在他脖颈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你知道咱们有多少天都没亲过了吗?还说什么放假了就跟我约会,你就是个骗子...”
周闻希哽住了,他那句话不是在开玩笑,可要不是因为今天景祺生日,可能到现在两人连单独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是啊,这段时间他们不是在忙着考试,就是在准备过年,在学校纯洁得跟小学生一样,还得小心翼翼地不能让家里察觉,谁家谈恋爱能谈成这样,大概景祺也憋坏了吧。
他安抚性地在景祺脑袋上揉了两把,“这不是来给你过生日了?今天都听你的,行了吧~~”
景祺突然抬头跟他对视,“真的?”
“嗯”周闻希点点头,睫毛也跟着闪动。
不过他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景祺看他的眼神实在是不对劲,然后下一秒他就被景祺结结实实给抱了起来,以一种近乎狂野的姿势被扔在了床上,然后景祺也跟着压了上去。
“你...又要干嘛...”周闻希有些谨慎地望着他。
景祺盯着他半天没说话,整个人跪在他上方压制着不让他起来,然后忽然低低发笑,笑得周闻希更渗了,他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些想法,但又快速将它们甩了出去,景祺发神经也就算了,他自己怎么也跟着精虫上脑了。
景祺在他手腕处轻轻摸了一圈,最后手指停留在那块手表屏幕上点了点,“这个...特意为我戴的?”
周闻希没有否认,点了点头,只觉得景祺看他的目光更加难明。
他下意识想说点什么,搜寻了一圈突然道,“为什么突然带我见你姥爷?”
景祺岿然不动,“早就想让你见了,不仅是我姥爷,我想让你参与我的一切~”
半晌,又道,“你姥爷身体挺好的~”
景祺微微点头,“嗯”
“人也很通透,你很有福气~”
周闻希的耳根都染上了半圈红晕,景祺抽出一只手在他耳根处揉了揉,好奇他还有什么话要说,“嗯,继续~”
周闻希动也动不得,躺又躺不平,恍惚之际突然想到了此番上来的正事,转移话题说,“等下,你不是说上来找蜂蜜吗?不会也是骗我的吧...”
“找蜂蜜是真的,”景祺低笑,“但想跟你单独呆会也是真的~”
周闻希此刻还维持着半躺的姿势,胳膊肘撑得有点疼,他试着推了下景祺,“那我先给你冲蜂蜜水吧...”
景祺腰背绷直仍旧没动,听到他这就要逃了直接扣过他的手重新把人压到了床上,“你不会是在怕吧...”
“我怕什么?”刚才接吻时的那阵酒味又重新盖了过来,刚才亲的时候他就尝到了滋味,可那会居然觉得比自己喝的时候味道更好。
他肯定也疯了。
周闻希想,他一定是被景祺传染了。
“刚才还说今天听我的...”
景祺嘀咕了一句,整张脸都近在咫尺,他稍微一动就能碰上。
周闻希有些无奈,问他,“那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你...”景祺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一只手却不老实地拉过他的手往下面带。
周闻希站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可不小心碰到和主观意愿上的刻意为之迥然不同,他的所有感官已经被麻痹了,只是机械式的动作就让他觉得自己那只手可以跟他的身体断开了,也许连脑子也可以不要了,隐隐间彷佛听到景祺又说了几个字,“...帮我...”
他彻底没有感知了,连自己的手都操控不了,景祺声音沙哑,又问了句,“可以吗?”
周闻希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刺激,一向被奉为乖孩子和好学生的他,平时连一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都没怎么看过,更没想过哪天到自己身上了会是个什么感觉。
他都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东西,直到听到清晰的一声拉链声,才彻底清醒过来,终于重新找回了手的支配权。
“你...是成年了...我...我还没呢...”
周闻希语言有些混乱,景祺敏锐地捕捉到他想要的重点,“你的意思是等你过生日了就可以...”
“你...”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被带跑偏了,可他那么说分明就是在给景祺一种许可,他懊悔万分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被卡的半天没说出话来。
景祺看他一张脸都被憋的通红,觉得他更可爱了。
“你想什么呢同桌...”他俯身咬上了周闻希的耳朵,声音含糊不清,“我是说...用手...”
周闻希整个人颤了一下,景祺确认他听清了,不等他拒绝就先一步说,“哎你刚才说什么都听我的,堂堂大学霸说话不算数啊~~~”
“而且...你自己也...”
景祺顺手在他身上动了一下,完了又刻意去看他表情,好像在欣赏自己的恶作剧。
周闻希缴械投降,“你别动了...”
景祺应的干脆,“好好,我不动你,那你动动我总可以了吧?”
周闻希彻底没脾气了,今天这篇估计是翻不过去了。
斗争了一会,最后的一丝理智也被他抛弃了,他居然开始想,他们本来就是正大光明的谈对象,别说男朋友了,就是普通男同学,下手也有没轻没重的,也没发生多离谱的事,在给自己反复叠加了各种理由和借口后,他心一横,居然真的伸手了。
“操!”景祺没控制住低骂了一声,他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刚才那个请求其实有一多半是跟他闹着玩的,可他真的这么听话的时候,景祺就知道自己已经不单纯满足于此了。
周闻希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影响有多大。
他迅速抽身爬了起来,也没回头看周闻希,“我去卫生间!”
这一次景祺洗澡的时间有些长,周闻希终于能站起身,然后又将窗户打开站在窗边吹风。
寒咧的空气拍打在他脸上,一下又一下,总算将那阵异常的躁动压了下去。
他在景祺卧室的陈列柜上找到了那瓶没开封的蜂蜜,然后又在桌子上找了一个杯子和一把小勺。
景祺的房间里有一台小型茶吧机,热水很方便,他调整好温度刚冲好一杯,浴室的门就开了。
景祺裹着浴袍就出来了,边擦拭头发边问,“你要不要冲一下?”
浴袍随意地搭在身上,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裸露程度,随着大幅度的擦拭动作,周闻希甚至能看到他的腰腹以下空荡荡的,应该是什么都没穿就跑出来了...
周闻希偏过头回他,“不用,你快穿衣服吧~”
景祺很快就知道他是在怕什么。
平日里能说会道、沉着冷静的大学霸居然在这种事情上变得这么不知所措,甚至是害羞,他真是爱极了周闻希这副样子,忍不住凑近调侃,“我们学霸私底下居然是这个样子~~”
周闻希专注地搅拌着手里的蜂蜜水,“我是怕你着凉...”
景祺极力忍着笑意,决定暂时放过他,“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接过周闻希递过来的杯子,满足地叹了一声,“哎~有男朋友就是好!”
周闻希无语地暼了他一眼,“快喝吧你!”
景祺没着急穿衣服,喝完了那杯蜂蜜水,胃里果然暖暖的,他靠在床头静静地注视着周闻希,看他正认真研究自己的桌上摆件,新奇又小心翼翼的,他突然喊了一声,“周闻希”
“嗯?”
周闻希应和,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他。
“你...都不生气吗?”景祺说,“或者...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周闻希这才放下手里的物件,靠在书桌上说,“有啊~”
景祺也从床上起来,朝他走过去,“那你问,我保证什么都告诉你!”
“既然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之前要装穷?”周闻希说。
“我什么时候装了?不是,我看起来有那么穷吗?”景祺反问他。
周闻希抱臂而立,一桩一件给他盘了盘,“夏天时常就那么一件白T恤,上下学也是步行,连个车子都没有,爱吃不值钱的地摊,回家还得自己给自己做饭也不舍得点外卖,喝水杯都是塑料的,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也就是脖子上戴的那块了吧...你自己想想,有哪个住着五层豪宅的人是你这样的?”
周闻希顿了一下继续,“还动不动就喊别人少爷,怎么着,装底层人民装上瘾了?”
“不是...我没...”
景祺哑然,周闻希说的细致且现实,但他不知道原来周闻希是这么想他的,难怪当时给他送那块表的时候那么不想收,原来是把他当穷苦百姓了...
他有些苦笑不得,“穿一件白T是因为我懒的买别的,而且不是一件,我买了好多件一样的,换着穿而已,步行上学是因为我喜欢锻炼,就那么点距离我还嫌不够走的,我爸倒是给我买了车子,让我扔这边地库了,所以你没见过~”
“吃地摊和自己做饭也只是我自己喜欢,跟有没有钱无关,至于水杯,我用那个用习惯了,就没想着换...”
他说着将自己脖子上挂的那块小玉牌揪起来捏在手里,最后解释说,“你唯一说对的呢,就是这个了,确实是我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了,不过不止是因为东西好,这个呢,是我姥姥留给我的,她老说‘人养玉,玉养人’,人就应该戴玉,我3岁生日的时候她就给我了,希望我平平安安,也保佑我一辈子都顺顺当当的...”
他指腹在那枚玉牌上揉搓了一下,眼角竟有些湿了,“后来我上小学的时候,她就走了,是意外,那天姥姥骑着车子接我放学,回家的路上被一辆大车追尾了,我们俩都被撞飞了,我只受了点皮外伤,没多久就好了,可姥姥头着了地,送到医院抢救了半天都没救回来,医生说是她年纪大了,本身就有基础病,这么一撞就直接要了命了...”
周闻希只知道他姥姥去世了,却不知道居然是这样走的,他抬手轻轻捧上景祺的脸,拇指在他眼角边擦拭。
景祺任由他捧着,“那时我就在想,明明是我坐在后面,为什么偏偏是姥姥走了,我想了很久都没想通,后来有一天我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手里摸着这块玉牌,我就觉得可能是这块玉牌替我挡了灾,不论怎么样,这也是姥姥唯一留给我的东西了,从那以后我就一直戴着,睡觉都不摘,我戴着它就像是姥姥还在我身边一样,一直在陪着我,保佑我~”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跟人讲这些,是关于他和姥姥的秘密,而现在,他有了周闻希,也有了可以与之分享一切的人,他在周闻希面前可以毫无保留,因为他认定了,周闻希就是那个他想要一直陪伴的人。
“对不起啊!我之前还说过你...关于这枚玉牌...”周闻希说。
景祺在他耳朵上揪了一下,“说多少次了,你这动不动就道歉的毛病到底哪来的...我也是头一回跟人说这个,你别嫌我矫情我就很知足了...”
周闻希目光抚过他的眉眼,想要安抚那些伤感,“以后你想说什么都成~”
景祺望着他笑笑,而后将脖子上的挂绳一提,就把那枚玉牌取了下来。
周闻希吃惊地问,“摘了干嘛?”
景祺没回答,而是顺手将挂绳从他脑袋上套下去,“以后就是你的了!我现在把它送给你~”
周闻希有些懵,握着他的手没放,“你别闹了,刚不是还说这东西很宝贵,你姥姥唯一留给你的了,我可受不起~”
景祺死死不肯动,“我说受得起就受得起!我姥姥希望我平安无事,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也希望你这辈子都平平安安的,永远不要让我担心~”
“可是...”周闻希心口一阵一阵发烫,面对景祺的好意,他完全不知道怎么抵抗,可景祺给他的太多了,多到他觉得自己做什么都还不上。
“没有可是,”景祺将那块玉牌直接塞进了他的毛衣衣领里,接着又从刚换下的裤兜里摸出了另一条吊坠,在他面前晃动,“我现在不是有这个了?以后我都带你这条!”
他手里拿的正是周闻希刚送他的生日礼物——那枚青绿色平安扣。
他套在自己脑袋上,平安扣滑至胸前,紧紧贴着皮肤,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披了浴袍的缘故,看上去居然有些涩情。
景祺完全不在乎自己半裸的形象,又有些不正经,“你说这样,我们算不算交换过定情信物了?”
“......”
周闻希真有些服他了,“你什么时候拿的?”
“就那会收拾礼物的时候,我顺手就拿了你这个~”
“你喜欢就好~”
景祺继续没脸没皮,“你送什么我都喜欢!”
他贴着周闻希,双手环着他的腰把他圈了起来,“对了,还有什么要问的?你问~”
“没了”周闻希被他揽得极近,没敢乱动。
“啊?你就一点都...不好奇?”
他还做了很久的思想准备,甚至替周闻希想好了他会问什么,然后自己怎么解释,可是周闻希却只问了一句,“好奇什么?”
“就我家这... 经济状况什么的...”景祺说。
“哦,之前你不是说过你爸做投资的,伯伯不是官场就是开公司,现在再一想,是我疏忽了...”周闻希淡淡地说,没看出一点生气的模样。
景祺再没见过比他更理性化的人了,周闻希好像从来都不会无理取闹或乱发脾气,总是试图理解他,包容他,不论他做了多过分的事也都不会真的放在心里,也不会事后翻账,还会为之前自己的不妥行为道歉。
而对他这个男朋友的分寸感更是拿捏到位,该听的听,不该问的也不问,从来不会让他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到今天才发现,周闻希对他到底有多温柔。
景祺紧紧地将他搂在怀里,贪恋地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清冽又温暖,他对周闻希许诺,“以后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你~”
周闻希被他这么抱着,本来还想跟他解释一句什么都不需要,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还有人在喊他俩。
景祺等了一会那阵动静都没消停,他只得放开怀里的人,脸色都阴沉了几个度,不情不愿地跑去开门。
周闻希看他走到门前才想起来要他“等一下”,可开口时门已经开了,他从缝隙中看到了薛德皓,对方也看到了他。
“景哥,你们果然在这...阿姨让我来喊你们开席了!”薛德皓声音很大,一股脑把江玉眠的话传递完毕,然后才发现面前的人就披了件浴袍,脸上的表情明摆了就是在责怪他,他大脑瞬间重启连上了所有关键点,惊呼出声,“我去!我...我...你就当没看见我!你们继续!!”
他估计连想死的心都有了,迅速地滚下楼梯,贾志伟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一边跑还一边念叨:“完了完了...我死定了...”
周闻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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