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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宫之主,幽冥王
凑合在风茹惜家院外设椅小憩了下,一个时辰左右后,漆黑的夜空逐渐转为了柔亮的暮色。
冥宫西侧入口处――
“这不是摆渡官大人吗?您是有何急事入宫吗?”门口护卫见着风茹惜热情地打着招呼。
风茹惜虽然不再能同幽冥王见面,但有时也是需要入宫办事。
门口护卫换了一批又一批,没人知道王上与她家之间的事。只是摆渡人的职位可比他们一个看门的高,因而对她自带三分敬意。
打扮成摆渡人模样的风茹惜拿起令牌放入启动阵法的卡槽里,并淡淡应着护卫说她找到了王上感兴趣的魂魄,准备进宫领赏呢。
那护卫早就闻见她身后被铁链锁住双腕,由她牵着的两个生人鲜美的气味。
没想到昨日传得沸沸扬扬有陌生活人踏入幽冥,竟然是被摆渡官抓到了。
虽疑惑他这个年迈的身板如何制住这两人修,不过人家活这么大岁数,指定有绝招什么的了。
入宫牌放入卡槽时,脚外原本有一个三丈大小直径的圆,突然升起窜出来了一圈白玉墙瞬间将三人关在里面。
片刻后玉墙消失,他们眼前的风景就由宫外转到了宫里边。
司空苓打望着这冥宫,本以为是那种令人阴寒怪异的模样。
却有山有水,有花有草,还置有一排又一排堆满各种玩意的花梨木架。甚觉像在逛御花园、藏宝阁那般。
翠知微走马观花,发现这一路走来宫内安静异常,未见到一个侍卫仆人。
就在想要询问风茹惜时,忽地耳边传来厚沉威严的人声――
“今日尚不是例奉之日,且吾说过,让你远离主殿。是不是觉得吾,真的不能惩治于你?”
风茹惜单膝下跪低头施礼,连忙说道:“我为王上寻来生魂,并不是…为了那件事而来。”
她刚说完,三人面前就多了道高大的阴影。
司空苓目光直白地盯前方比她和翠知微高出近乎半个身子的人,感慨幽冥王小时候伙食吃得也太好了吧。
瞧着那五官板正一副威严之姿,头顶金冠配着黑缎玉丝制的蟒纹衣袍负手而立,正用他狭长的眼冷冷睨着他们。
“风茹惜,你想用他二人换风荁真?”
他直接了当戳破了自己的想法,可见就算一开始上供二人,王上这口气,也绝是不允的。
好在与司空姑娘说道清楚,她答应会帮自己,如此哥哥还有一线机会。
“不。王上你误会了。我只是看中了您上月所得的百彩莲。”
幽冥王冷呵一声,似乎不太相信。
他刚从轮回池出来,鼻息被六道之气遮掩了半晌,这时突然嗅到了司空苓身上的生气。
在三人都未来得及反应之际,他伸手司空苓手上的铁链就断开了,人也瞬间飞到他跟前。
不过三息,脖子在他手上捏着的人,魂魄顷刻被抽离,并且利落地塞入了口中。
“阿苓!”
翠知微挣脱铁链接住了只剩空壳的□□。
“阿苓!阿苓!”
怎么呼唤,怀里的人也毫无感觉。手指微颤放在她鼻息下,没有一点呼吸,心脏也停了跳动。
风茹惜跪转身子难以接受地看着也被像自己哥哥那般抽去魂魄的司空苓。
心里瞬间翻涌不止的懊悔…
自己间接害了她…也害得她的亲朋失去了她…
“对…不…”
风茹惜话没说完,翠知微拿起般若便冲幽冥王刺去。
正闭眼回味滋味的幽冥王感受到剑气后,立马抬眼挥袖挡开了这一剑。
“呵,你是剑修。”
他现在心情很不错。
这个味道,他想了几百年了。没有料到,竟是由风茹惜找到了自己渴望许久的魂魄。
“把阿苓的魂魄还回来!”
尘封的记忆倏然被翻出,幽冥王手里幻出了一把厚重巨大的青铜剑随即向翠知微还击一剑。
风茹惜仰头看去在上空打斗的两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王上与人出手,还意外知晓他的武器居然是把巨剑。
翠知微虽忧怒,但手上的招式并未因此冲乱无章。
他也是少鲜遇到能使用巨剑之人,巨剑难炼,观此幽冥王也是剑道不凡之人。
般若与他的斗意猛烈,一时间与幽冥王打得不上不下。
直到灵力逐渐消耗,力道剑气不比开始。这一剑劈来,翠知微没有挡住,整个人被巨剑压制打入地下,砸出了个大坑。
“想来你的魂魄滋味定然也是不错的了。”
幽冥王飞落下来,巨剑稳稳插在坑边立着。正欲也将他的魂魄抽离身躯时,腹部忽然传来剧痛。
从坑底飞出的翠知微和一旁呆愣的风茹惜,看着他额中布满冷汗张嘴的瞬间吐出了一颗金色光团。
“怎么…可能…”
光团飞快钻入躺在地上不动的躯体,随即紫光乍现,司空苓重新睁开了眼睛。
“走。”
“这是… ”
风茹惜看着手里的袋子,眼里不禁涌出了泪花。
“别磨蹭了。”
她连忙起身就往来时的路撒腿离开,幽冥王冷漠看着没有阻止的动作,可眼底唇边的冷意更甚。
“原来费尽心思,是为了从吾这里替她拿回魂魄。”
吾该让你们知晓,什么叫白费力气。
在二人看不见的三途河顿时翻涌起滔天巨浪,宫外的百姓们都被三途河那边激来的架势,和空气里剧增浓厚的死气慑吓。
――“老子在幽冥待了一百多年,都从未见过这般阵仗!”
――“能使出这等力量…只能是王上啊…难不成是有人惹得王上动怒了?”
――“平白无故的,王上是怎么了…”
众人纷纷看望冥宫那边,虽然他们看不见天道的禁制,但是都能感觉整个宫内往外溢出的骇人之力。
刚从宫里出来的风茹惜也被这番景象吓到了,这些年过来,她也闻所未闻。
“摆渡官大人,王上这是怎么了?”
“王上…没事…可能是王上在修炼吧…”
看门的护卫虽然不太信,但他们是没有资格入宫看探真相的。
往常能随意进入冥宫的,就只有摆渡官大人和孟婆大人。
远在奈何桥上的孟婆白枝,被三途河涌来忘川的水打湿了衣衫秀发。排队的亡灵们都抱头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望了一眼那边的冥宫后神色没什么变化,好像早有预料般。
“下一个。”
没有一个理她,都被幽冥王散发出来死气吓到失神。
她端起一碗汤走到最近的亡灵身边将碗递给了他。
“再不喝耽误了时辰,当心葬去三途河永世不能轮回。”
那亡灵听见不能轮回转世,立马回神接过汤碗咕咕就喝下了。
白枝脸色这才好了点,给他挂上牌子指去了方向。那鬼魂虽然害怕,但还是小心翼翼往冥宫那边走去。
与此同时,冥宫这边――
“阿苓小心!”
般若替她挡了那斩来的巨剑,但灵力快耗尽的翠知微再次被磅礴的剑气震飞。
“翠翠!”
司空苓瞬移接住他安稳放靠在一旁,睨向幽冥王,“敢伤他,还敢吃了我的魄。新账旧账一起算!”
她是真的有些动怒了,被他吃下到了一处类似灵府的深渊里,不仅见到了蹲在角落像个失魂木偶风荁真的魂魄,还在里面找到了自己的那魄。
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魄竟然是被人吃了!太恶心了!
虽然不是食物到胃里,但是司空苓感觉到自己融合的魄上染了不少死气。
那种感觉就像从别人胃里拿出属于自己的,已经腐化的食物,却不得清洗照单全收吃下去!
越想她就越气又恶心。
翠知微躺在假山边,看着司空苓没有以灵化器,直接引出神力对抗那幽冥王。
“主人,你这会儿放心了?要不我还是去帮忙?”
他摇了摇头,让般若别去添乱。
般若坐在主人身旁很是无语。平时自己不愿管她的时候又非要自己去,这会儿自己主动请缨,还嫌自己多余!
那个恶女和自家主人,他一把绝世凶剑,还真是看不透。
直到般若看见司空苓一拳把另外那把绝顶巨剑打碎一地时,他喉中狠狠咽了咽唾沫。
啧…这个恶女果真厉害…
庆幸自己主人的先见之明…不然自己掺和过去,骨折是小,身陨是惨啊!
幽冥王看见自己的宝剑被她打烂,震惊之余心里不免也有丝悲意,这剑陪了他几千年…
“心疼它?不妨先心疼你自己吧!”
司空苓说完,右拳迅猛打到了他的胸口,瞬间将他打飞撞坏了好几座宫殿。
待他重新出来,又被瞬移跟上的人抓起衣领猛摔在地上砸出比翠知微更大的深坑。
观战的般若蹙眉,问主人为何她可以如此轻松就这般碾压幽冥王?
人家可是一界之主啊!
翠知微目光没有一刻脱离她。这或许就是师尊所言的,神力压制幽冥之力吧。
这时又找回一魄的阿苓已经到了渡劫大境。神力可越境,再加天敌般的压制力,幽冥王,不是阿苓的对手。
先前衣冠楚楚的幽冥之主,此刻被司空苓揍得鼻青脸肿衣衫破碎,头顶的金冠也是歪斜得有些摇摇欲坠。
不过瞧着没有原先那般威仪姿态,但是添了几分令人心疼悲怜的破碎感。
出过气了,司空苓松开了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裙。
“你那是什么眼神?不服输?还想挨?”
幽冥王没有在意她口里的讥讽,抹掉嘴边的血迹,脱下了不成模样的外衫,只留下勉强能看的墨黑里衣。
“就算你拥有神力,也抵抗不了天道。”
黑眸微眯盯着他,“你是在威胁我?”
他忽然奇怪地大笑一声。
“不,你误会了。吾只是让你们两个,认清事实。”
翠知微走了过来,他听见了幽冥王的话中有话。
他是在告诉他们冥宫由天道设下桎梏,他们如今是出不去了。
但是他能让人进来,也可让其出去。
那规则细末,天道赐予了他修改的力量。
“你应该察觉到了吾留于魄上的死气。”
司空苓深呼吸吐了一口浊气,忍住想弄死他的冲动。
她自己也知道,幽冥王不同于其他四界之人。他永生不灭,与天同寿。
就算她把神力耗尽,充其量也只是让他痛,却无法杀死他的。
“所以呢?你想要什么?”
司空苓拿出纳戒里的宝座坐下。幽冥王毫不在意她的无礼,走到旁边幸免于难没被他们打烂的石桌凳旁也坐下了。
“吾所要,已在。”
“呵。”
这个人软硬不吃,就是想要自己和翠翠的魂魄。
“我说你要我们的魂魄做什么?”
“你的魂魄很美味,而他,可以留下来陪我练剑取乐。”
“……”
翠知微上前拦住了快冲过去揍人的司空苓圈在怀里。
“放开!”
“阿苓为他动怒劳累不值得。”
幽冥王听见他的劝言不禁一笑。
看见那冰山脸融化露出笑容的司空苓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耗。你究竟想要什么?”
若是真的喜欢吃人魂魄,为何深渊里只留了自己的魄和风荁真的魂魄,再无探查到其他魂魄踪迹。
普通人修仙无非就是为了添寿加元多活几年。
修为越高,实力越强无人可欺,随之寿元也会不断递增。
而他,已经得到了所有人最想要的不死不灭永生永世,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魂魄来修炼。
若是真的贪恋生魂的味道,幽冥鬼修想必送来了不少。
“你这意思,就非得认准我的魂魄薅?”
“是也不是。吾只是中意你魄中特别的生气罢了。”
那些人曾送来许多生魂,可他唯独只在她的魄里嗅到了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好之味。
“魄无识会随风游荡,所以吾将它放在身边可以随见。”
但因过得太久,那魄也不难免染上了些死气。
虽然只是浅薄的三分,但他已然厌恶那魄已经失去本来完整的气息,继而放在灵府深渊不再拿出,亦逐渐淡忘。
司空苓打算假意跟他妥协商议,说自己留下献出魂魄,但得放翠知微离开。
他却面不改色地说出:“缺一不可。”
“……”
算了,我还是把他打死吧。
翠知微没松开她,问出了之前就想问的问题――为何冥宫只见他一人?
“众望所归。”
他淡淡说完脸上略显疲态,“北边有空房,吾累了。”
眼前人瞬间消失,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司空苓不死心去试了试。披着隐宝衫欲从大门引灵那处出去,可脚尖还没迈出十分之一就被天道之力弹了回去。
拳头灵气阵法也都一一试了,折腾到天黑兴致怏怏回了那幽冥王给他俩安排的北边寝屋里。
“阿苓,回来了。”
司空苓走过去抱住他,说他怎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一点也不着急出去。
“只要你无事,可以在你身边,哪里都一样。”
话虽这么说,“但是我们凭什么要逗留此地陪他玩啊?”
翠知微本想安抚她,但她这一句话,似乎令他豁然开朗。
“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司空苓眨了两下眼,半知半解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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