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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二人跟着林和通一路向城北走去,只见他在一间驿站租了辆驴车,又继续朝北赶,却没走官道。
两条腿儿怎能赶上四条腿儿的,但驴车声音大,怕被林和通发现,陆维便租了匹马,打算跟在其后。
萧卷卷对马的记忆还停留在去天牢来回的路上,八皇子将她捞上马的情景,对这近半丈高的生物很是惧怕。
看她有些退缩,陆维便知她是因为什么,便将她先托上马,自己再翻身上去,坐到她后面。
和马儿比起来,驴车速度便没那么快了,陆维手握缰绳,环着萧卷卷的腰身,只控制着让马儿小步颠跑。
这样一来,马蹄声也小了许多,更是不易被发现。
马走的慢,萧卷卷便也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竟是靠在陆维身上,竟然有种惬意的感觉自心中升起,直到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顶着臀,刚想用手拨弄开,突地脸一红,将手缩回又往前蹭了蹭,脸竟是红了起来。
陆维也红了脸,难为情道:“我不是故意的。”
这事儿不说便罢,他这么一说,萧卷卷脸更红了,嗔道:“可别说了!”
陆维见她似是生气了,又解释起来。
“我也不想,你一靠着我就这样了,许是这具身子太年轻了,经不起撩拨。”
感情还是她的错了。萧卷卷气的快要翻白眼。
“对不起哦,我不该‘撩拨’你,别再说了快走吧。”
又行至一段,陆维见她一直硬挺着身子坐的直直的,看起来好累,有些心疼。
“要不你靠着我吧,我尽量克制。”
萧卷卷回头瞥了他一眼。傻子靠你哦,回头又要说我撩拨你。
陆维被她瞪了一眼,可两人近在咫尺,氛围之中他不觉得萧卷卷是在瞪他,只觉得那眼神春水无边,似有无数情意流转其中,好像曾经在家时,她在床上、沙发上,和许多地方,一次次这样看他。
一直压制在身体里的情潮逐渐破茧而出。只差那么一点儿。
太难受了。再这样下去估计要废。
陆维突然停下马,身子一跃,落在地上。
“你干嘛?”萧卷卷问他。
只见陆维别着脸:“我去解手,你等我一下。”
说完朝着路边林子走去,步态略显怪异。
萧卷卷没在意,她现在心思都在林和通身上,深怕陆维去的久了两人再跟丢。
等到陆维回来的时候,萧卷卷已经急得不得了了,便没注意到陆维那不在自然的神情,催着他上马快走。
剩下这一段路,陆维没再说话,分心想着自己怎么就堕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了,以前最起码也是她用手......
不能想不能想,不然又要耽误时间。
陆维咳了两声,又使劲眨眨眼,算是清了脑,却不想萧卷卷转身,柔夷捂住他的嘴。
“你别乱出声,被发现了怎么办。”
说罢又瞪他一眼,将小手从他嘴上拿开。
这谁能受得了?抱着心爱的女人只能看不能吃。陆维觉得他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惹上这个小妖精。
两人又跟了一会儿,远远看见林和通停了驴车,似是在等什么人。
陆维下马,又用一个很别扭姿势将萧卷卷抱下来。
待萧卷卷站稳,陆维又找了个地方将马栓好,此时他已经完全平复下来,便与萧卷卷朝林和通那边慢慢靠近。
走的更近的时候,怕被发现,两人躲到山坡下树丛里。
须臾,一个英气男子驾马停在林和通面前,手脚利索的下马站在地上,拱手道:“姐夫。”
原来这人是陈泰。萧卷卷心里琢磨,若是正常会面,可去府中拜访,约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俩要说些什么,约摸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
只见林和通微微点头,又听陈泰问道:“姐夫要说话何必要来这里。”
林和通开口,言语中听不出什么情绪:“陛下下令翻案,大理寺说不上已经盯上我了,自然要小心,莫要将你牵连进来。”
说完又问:“你这一路可有人跟踪?”
陈泰一听乐了:“姐夫多虑,我掌管兵部,谁敢跟我?就是姐夫也不会有人跟,那大理寺卿程怀本就是父亲昔日门生,此案不过走个过场,待到新年之前就能结案。”
林和通拂袖,像是生气了:“你说的简单,那狗肉铺家人竟是递了诉状,并道其手中有张氏被冤的证据。”
陈泰不屑:“那又如何?就算是证明张氏冤枉,难道还能查出真凶?再者说了,这么多年才将证据拿出,当年错判也属正常,何况那证据是真是假咱们都不知道。”
说罢他又问:“姐夫当年难道不知道那张氏还有家人在东都?”
林和通道:“他们不住一起,结案匆忙,我又如何得知!”
陈泰一想也是,又道:“不若斩草除根?”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疯了吗?风口浪尖你斩草除根,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吗?”
被他训斥,陈泰不生气,只笑道:“说笑,说笑,姐夫切莫认真。”
林和通气的大喘了几下,稍后又道:“阿泰,不若把你那妾室先送走罢。”
一直嬉皮笑脸的陈泰突然板起脸:“姐夫,阿芜已与我育有两子一女,心是向着我的!”
林和通嗤笑:“向着你?你杀了她夫婿一家二十三口,只为夺她做妾,她会向着你?”
陈泰不服:“那又如何?我爱她宠她,连嫡妻过得都不如她,她自当心满意足,不然又怎会为我生儿育女。”
“既然她心向着你,你又为何不肯送她先离开?莫不是怕她跑了?”
听到这话陈泰气极:“姐夫,我的家事你莫管了,翻案一事你也无需恐慌,你待姐姐极好,凡事自有父亲为你撑腰!”
岳父被抬出来,林和通却并不买账:“这事明显后边有人操控,便是岳父也未必就能掌控!”
“姐夫你何必这么害怕,别忘了,你能走到今天还全靠父亲,这等小事又算得上什么。”
两人竟是因为这争吵起来,又说到陈泰那妾室身上。
林和通执意让陈泰送走他那小妾,陈泰就是不答应。
萧卷卷二人一直偷听两人说话,大气都不敢喘,没想到这杀人凶手竟是陈泰,林和通竟是为小舅子做掩饰,这才判了张老伯一家冤案!
她气极,这天子脚下竟有此等没有天理的事!
夺妻本就无耻,还杀了人家夫家二十三口人命,这是何等猖狂!?
她气的喘气声都大了许多,陆维见状赶忙捂住她嘴。
那陈泰是兵部尚书,也懂些武功,耳力自是比旁人好上许多,若不是他傲慢不将此事认真看待,但凡注意力集中点儿定会察觉他们就躲在坡下树丛。
被捂了嘴,萧卷卷也知自己太过激动,便是被他一直捂着也没挣扎,可她鼻息呼到陆维手上,好不痒痒。
也不知怎的,陆维心中又泛涟漪,身子竟是又不自控起来。
实在是太想她了。
夜不能寐的那种想。尤其在她说分开之后。
从前陆维觉着两人还有很多时间,可原来都是自己妄想。他是个聪明人,只几天便想明白自己的错处,便悔悟中带着思念,思念中带着悔悟。
无奈为了不惹她反感,这种思念被自己屡屡压制,现在两人处在一起,贴的那么的近......
萧卷卷全神贯注的听着那二人言语,只觉得陆维捂着自己嘴的那只手收紧了力气,正要将他那只手拍开,突然身子一僵,发现他好像很不妥。
萧卷卷顿红了脸,骤然转过身推了陆维一把,却不想陆维此时气息不稳,竟是滚下山坡。
萧卷卷大惊失色,差点喊出声,好在自己反应快捂住了嘴,但还是惊动上边正在争执的两人。
陈泰听到声音,忙要下坡追看,却见一只兔子窜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只巨猫。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也无力再吵下去,各自离开了。
回途中林和通见一马匹被拴在路边,眼睛转了转,没怎么在意的表情,架着驴车回去了。
陆维滚了好久,终于被树枝拌着停在一条溪边,头也不知道在哪里磕了一下,汩汩流血。
等到萧卷卷连滚带滑的赶到他身边时,他已经昏迷过去,头下一片血糊糊的。
因为林和通和陈泰的缘故,萧卷卷不敢喊人,只得一边撕扯身上衣服为陆维包扎,一边小声呼唤他,见他一动不动,又想拖他去找人救援。
纵然萧卷卷在女子中身量算高,陆维却又高她许多,两人体型相差那么悬殊,她是半下都拖不动,唯一的办法便是去别处找人来救他。
可那样的话就要将他一人放置于此,这荒山野岭的,会不会有野兽给他分尸吃了去?
萧卷卷坐在原处,一时难以抉择,似乎在这等着是死,去找人还是死。
且就算去找人,应该去哪里?
她终于是抬头望去,却发现全然看不见陈、林二人说话的小路了,除了面前那条小溪,周身不是草丛便是树木,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原来他们竟是滚到了不知道哪里,异常安静,只偶尔有兽声发出。萧卷卷急的哭出声。
“陆维你醒醒啊,你醒醒我怕死了。”
陆维还是没动静。
萧卷卷又去小溪边,用手舀了些水。
小溪里的水还混合着冰碴,凉的刺手,只一舀,便将萧卷卷那只贵女柔嫩的玉手冻了个通红。
她颤颤巍巍的将水送进陆维口中,又检查了一下他头上伤口,发现已经不流血了,这才放心一些,盼着能有路过的樵夫,救他们一把。
好在现在天色不晚,还真有樵民来干活。
萧卷卷听到声音忙喊了一声救命,那樵夫顿听到声音顿了顿,便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只见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娘子坐在地上哭泣,那哭声又宛如幼兽般磨人,且她面前还躺着位男子,顿时心中警钟大鸣。
他活了三十多年,哪里见过这样的小可人儿,莫不是戏文里边所说的狐精?吃了这男人的精气,又要勾他?
樵夫拿着斧子指向她:“你、你是人是妖?”
萧卷卷被他吓的止住哭声,又打了个哭嗝,道:“这位大叔,我是人,我是人。”
“那你在这做什么?”
萧卷卷不能表明彼此身份,又没法解释与陆维的关系,便道:“我与哥哥来东都城寻亲,结果路遇歹人,我们包袱被抢还滚下了坡,哥哥为护着我被石头磕了脑袋,还请大叔救救我们。”
那樵夫向前走了两步,果真见男子头上包着块布,且那布样一看便是女子身上衣服撕下来的,在看那男子虽是闭着眼睛,可面容清俊,一看便知长相不凡,与这小娘子倒是般配,若是兄妹还挺令人信服。
他这才收了斧子,上前伸手探探陆维鼻息。
“小丫头,不用怕,你哥哥还活着,但头受了伤不易挪动,我家就在这附近,你等我回家取些草药给他抹上,再想办法带你们离开这里。”
见萧卷卷还是瑟瑟发抖,他又将手中斧子递过去:“若是有野兽过来,便用斧子劈过去。”
萧卷卷哆嗦着接过斧子,手却没力气,那斧子一掉差点砸在陆维身上,好在樵夫手快接住。
樵夫一叹,这般娇气还来东都城寻亲,怕是亲妹寻到先被城里那些达官贵人给吃了。
“算了,你莫要用斧子了,再伤了自己,眼下天还大亮,也不会有啥野兽,我快去快回,你在这里好好守着你哥哥。”
说完拔腿向来时路跑去。
萧卷卷见那人确是一副想要帮忙的样子,也有些放心了,便照顾起陆维,时不时探探他鼻息。
一刻钟过去了,樵夫还没回来,萧卷卷心中焦急,站起身来走来走去,却突然听到陆维哼哼了两声。
她忙又蹲到他身边,喊了几声。
只见陆维真的睁开眼睛,只是神情恍惚,眼睛也不聚焦。
又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看清眼前一切,又见萧卷卷在他面前,面露关切,想问什么,却问不出口。
见他人虽醒了,但不言不语,萧卷卷心道不好,莫不是摔傻了?
这时樵夫也从远处走来,萧卷卷顾不上那么多,对陆维道:“你头受伤了,那个樵夫是来帮忙的,你若是还能说话只叫我妹妹便可,其余的我来与他说。”
陆维伸手摸摸,果真头上包了块布,又见此地荒山野岭,便不做声。
那樵夫赶回来,手捧个小竹筐,身边还跟着个看着与他年纪差不多的妇人,约摸是他家媳妇。
他俩双双蹲在陆维面前,樵夫道:“这位公子身体倒是不错,自己先醒了。”
后又道:“老婆子,你给他伤口看看。”
那妇人忙到陆维身边,只见陆维一躲,像是避嫌一样。
萧卷卷有些难为情道:“这位婶婶,实在抱歉,我这哥哥脑子有点傻,您不用管他的。”
听她这样编排自己,陆维狐疑的看她一眼,并不做声。
妇人惋惜道:“这么年轻就摔傻了,真是可怜,白瞎这副好容貌。”
萧卷卷又脱口道:“他本来就是傻的。”
陆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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