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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被人从被窝里揪起来的滋味从来很不舒服，现在，我不舒服却也只能笑脸相对着正嘴角含笑却一脸的似笑非笑的十四。这小子，我已经很久没有见着了;不过，看着他的神情让我捉摸不透，所以我只好笑着露齿让他看见我一口四环素大版牙。
“十四爷，早啊。很久没见着你老人家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我好脾气的问他。
他却只顾盯着我的一口牙看，竟似没听见我说话一样。
我走过去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问：“这是什么”？
他伸手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手，脸上露出了微笑：“猪蹄子”。
我的手直接摸上了他的脸：“十四爷，您要发大财了。您瞧，大清早的，您就做梦，梦见了有吃的。可见，您是个有福之人。就是，到时别忘了我呢”。
他看着我，笑：“你还用等着我给你拿吃的，怕是想给你拿吃的人，这队伍要从慈宁宫排到了神武门了吧”。
我叹着气摇头：“唉，看来，我还需要努力。我还以为，能从慈宁宫排队到保定府呢”。
一把纸扇从我的头上呼啸而过，我敏捷的躲了过去：“哎，君子动口不动说，干什么动不动就要打人呢。真是，唯小人难养也”。
“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看，再没人敢要你的。还臭美着从慈宁宫排队到保定呢。我看，直接给你排到午门去，省得天天祸害人”，说到这里，竟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我一下跳了起来：“喂，十四，不带这么冤枉人的啊。我祸害谁了？我还不知道该谁给祸害了呢。”
他看着炕上的扇子，冷笑着：“这里，谁敢冤枉了你去。怕到时，几个哥哥们不齐齐的出来替你不平。我可是怕得很哪。”
我左手捏着右手，狼笑般的向他靠了过去：“不用等他们，我自己可以先摆平了你”。还未完全伸出的右手被他紧紧的握在了手中，掌心里传过他的灼热;我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太合适忙得抽回手，却被他死死的握住不让我动。
“什么时候，你竟想躲着我了？”他一脸的忿恼。
“哪儿，躲你，为什么？去，我干嘛要躲？”我故意装着压根就不是这样的语气回答着他：“你们这些阿哥呀，什么都有，就是疑心病太重。你瞧，十三阿哥，就没这毛病。十四爷，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个不错的人，怎么会有这种病”？
“十四弟得了什么病”？
我忙得挣脱了十四的手，掩饰着脸上的慌张。十四却瑞坐在着，玩弄着手上的板指。
一身墨青银白的腰带上系着明黄的穗子，脸色略有些苍白，才几日不见，却显得更是憔悴。我定定的看着他，他看见我时眼神里带着笑，又转过了头问着十四：“十四弟，身体不适吗”？
十四站了起来行了礼，笑笑道：“别听宓儿喳喳呼呼的，没有那儿不舒服。昨儿听玲珑格格说，原是叫来宓儿来着，却听欣月说是宓儿病儿，今儿来看看她”，回头他朝我瞪了一眼，笑着：“她原说的是她得病了，可不是说的我”。
两道目光牢牢的锁在了我的脸上，仔细的观察着我的脸，未能及时从他脸上收回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眼里带着几丝心痛还有几许生气。正欲收回我的眼光时他却先将头偏向了十四，嘴里淡淡的说道：“瞧着脸色是有些不好，略有些有发青，想是昨儿病的厉害，没有睡好，可是”？最后的六个字，听在我的耳里却像是有火在燃烧着。
十四的声音竟也与他一般冷淡：“想来是吧，昨儿夜里，宓儿没来，少了些热闹;不过，那个穆尔小王爷一向身体很好，昨儿竟也生病了，喝酒只喝到一半便走了，真是扫兴，是吧，四哥”？
四道冷冷的目光同时扫到了我的身上，我只陪着笑脸，装着咳嗽了几声，原本就有些心虚，为了装得像一些，为了能骗过这些猴一样精的紫禁城里的男人们，我拼命的咳嗽，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阵又一阵的咳嗽，却因为装得太像反而撕开了胸腔，一阵更猛烈的咳嗽从我的嗓子里冒出，这下，我不用装了，咳嗽是这样的真切这样的实在，真切实在的咳着。
他几步便抢了上来用手轻敲着我的背部，嘴里却说着：“不好了还不老老实实的躺着，真是”。一团红霞映上了我的脸颊，第一次，他在外人面前，竟这样的主动。忙着想闪过被他轻敲的手，却被他抓住，看也不看我和十四，一边轻敲一边道：“等会儿，叫太医来瞧瞧。咳得不轻，要好生养着。十四弟，是吧”？
我抬头看着十四，却见十四紧握双手，脸色略白表情有些死板，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半隐在我身后不停的敲背的小李身上，并未发觉我正看他。
背部被人慢慢却突然有力的敲着，这哪里是在给我敲背呀，整一个就是在打人。我忙得回头对着小李面上带笑嘴里却有了些气恼：“看不出来四阿哥瘦瘦精精的，力量倒是不小。赶明儿，可以参加武状元拨河比赛了”。
腰上被他轻轻的一拧，抬正欲瞪他时他却已坐在了十四的对面。十四原本有些发白的脸，听着我说让他家四哥参加武状元拨河比赛，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好的武状元比赛，被你说成是去拨河的比赛，让皇阿玛知道了你的说法，不定恼成什么样儿呢。武状元，拨河赛，这个主意不错，什么时候有空了，把前几届的武状元招过来，还真是能让他们比试比试呢。”
小李皱着眉头看着一脸笑意的十四，不禁摇头；回过头来瞪着我道：“天天不教你十四爷些好的，总是把这些个不正经的挂上嘴上。好好的阿哥们，让你给带得，唉”。一记飞刀弯来，飞刀中没有生铁的冰冷，却带着一丝笑容。
突然想搞笑，趁着十四没注意，我伸手突地在空中一伸又急速的回收，攥紧了捏着，又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小李先是一愣，继而嘴角慢慢的向上翘，眉眼之间的笑意也随着上翘，眼睛一霎间变得晶莹明亮，笑容也变得温柔而含蓄了起来。
旁边的十四显然也觉查到了他的笑容与平日不同，只淡淡的看了他和我一眼。我忙学着他的样，一弯飞剑弯去，让他还是在十四的面前注意一些。他只淡淡的一笑，举了手来，略微的伸了一个懒腰，只是靠向我这边的手却在收回时也攥了起来，在放下手的时候，却依然紧握着。他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一种像小孩子偷偷的做成了一件事情之后得意的笑容。他竟会有这样的笑容，我呆呆的看着他，想像不出来，就这样偷偷的接过了我飞过来的眼剑，他竟会如此的高兴。一阵心酸，这些阿哥们，真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宓儿，好好的养着吧，我会去回老祖宗，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你一定要早点好起来，我们大家伙还等着你的节目呢”，十四在我出神的时候，突然说了这翻话出来。
小李看着正斜视着他的十四，轻轻的道：“我看，也不必惊动皇祖母了，悄悄的找太医过来调理一下；生病，必竟不是一件什么太好的事情。你说对吧，十四弟？”
十四彻着脸看着他，却不说话。
我在一旁先自笑了起来，当然，一边笑还得一边装个咳嗽以蒙混着他们：“四爷，十四爷，奴婢就不劳您二位操心了，奴婢身子骨不金贵，明儿自个就会好起来了的。不信，咱们打个赌”？
两个人的脸同时沉了下来，都不说话的将我看着，我心知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让他们一直在猜测的昨晚的事情。继续若无其事的道：“我们都是劳身的命，两位爷是劳心的命。所以，嗬嗬，奴婢过几日自然就会好了”。
十四的眼睛在我身上轱辘的乱钻，突然用手指着我的嘴开始了大笑：“看来，看来，九哥和十三哥他们说是真的。你果然是极怕吃药的，所以，编着这些话来哄我们”。
小李听到提到媚媚时，眼睛朝十四淡淡的看了一眼，随后又将目光盯在我的脸上，直到十四说完这番话，才勉强的笑着：“原来是这样。”说罢站起身来，朝我点点头道：“好好的养成罢，明儿再来看你”。
十四依然坐着，小李看着他只淡淡一笑，出门了。
小李刚走，十四的目光一直停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淡出了视线方将目光收回到了我的脸上。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不甘、疑惑也有些无奈，什么也不说，只静静的看着，我则一直含笑的看着他，如他一般安静。
“等一会儿我去太医院里，我会让人给明妍说的，你好好的休息吧。”他站起身来走到了我身边，一双眼睛迷茫的看着我，苦笑、摇头，我被他的神情搞得晕了，但我知此时我不该再说什么，只能仍旧含笑的看着他。
“宓儿，九哥要娶了，十哥看样子也要订下来了。你不愿意跟着九哥，不愿意跟着十三哥，一定也不愿意跟着我吧”？小心翼翼的，声音里没有任何的希望，只是一种不甘、一点希望和太多的无奈与不解。
一直骄傲如他，一直霸道如他，却对我格外照顾；回想起从认识到现在，他没有十三的隐忍与谦让，他没有媚媚的执着与顺从，他没有小李的外冷内热。但他，一直以他独有的方式一次一次提醒着我，他的存在；只是，全部被我刻意的忽视。此时，他没有希望的眼睛正呆呆的看着我，他也许早知道这些都是不太可能的，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问我？
沉默不语的看着他，脸上已没了所谓带着风度的含笑，沉默、沉默还是沉默。为什么，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一次的拒绝这些曾经帮助过我的人们，我也不知道。骨子里那种对感情的偏执，认准了事情不回头的性子，让我一次双一次错过了前世和后世。
他的脸也变得青黑了起来，却不说话，看着我良久，突然从他嘴里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声。我不敢看他，他是曾是那样的快乐，那样的不识愁滋味；而今，也开始了叹息。
“宓儿，我没有十三哥大度，说让就让，哪怕自己天天苦着醉着累着心酸着；我没有九哥的深情，说退就退，哪怕自己娶的不是自己喜欢的人而只是自己喜欢的人要求娶的人；我也没有四哥有手段，在我们这些兄弟之中竟不知不觉不声不响就拥有了你的心。我只知道我，不会轻易去放弃自己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事。”他走到了我身后，将我的下额抬起迫使我的眼睛正视着他，缓缓的说着；眼眸里没有了平日的玩乐没了素日的霸道，只有着最清醒最明亮最闪烁的眼神：“我从前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当真放在了心上；那不仅仅是句玩笑话，不信，咱们走着瞧吧”。
他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道：“先歇着吧，我琢磨着，等一会儿，四哥会让人来看你的。我也会找太医过来看看的，怕吃药，回头我让人送些蜜栈过来。身子要养好了才行，这些日子宫里正在准备着
中秋的事情，再加上九哥的事情，上上下下都很乱。所以，你得自个照顾着自个。“
我知他是好意，点着头谢过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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