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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朵玫瑰
王宫里的规矩不比外边,得处处留意小心,自己多留个心眼总是有用的,可伊蒂丝跟着奥布莉、季兰榆等人玩耍聊天又是不同的,她是有人护着的。
只是赫尔曼在她心里仍然是一根刺,不拔出来伤口就会开始发脓。
她这算无情无义吗?
伊蒂丝心里嘀咕,当然不算,是赫尔曼先伪装身份来靠近她的,原来是为了要伤害季兰榆,她是不可能去伤害季兰榆的。
审时度势,这叫审时度势。
当然没有永远的朋友,他们一开始也算不上朋友,赫尔曼不过也只是她爬上权力地位的一块垫脚石。
只是这块垫脚石有一身本事,她得万分小心。
她敲门,等季兰榆一开门,她便抢步上前,反手关上了门,她该告诉季兰榆的,季兰榆肯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伊蒂丝,怎么了?有人在后面追你吗?”季兰榆疑惑地问道。
伊蒂丝眼中闪过犹豫和悔恨,两手抓着裙子,像是做了许多决定。
她张嘴道:“季兰榆,我想告诉你一些事,也许我早就该和你说的。”
她想起季兰榆曾多次问她有没有遇到奇怪的人或事,她都选择了闭口不谈。
闻言季兰榆倒上一杯茶水,“慢慢说。”
还好,她赌对了,伊蒂丝终于要说了。
伊蒂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模棱两可地说道:“起初赫尔曼接近我的时候,易容成了一个女人模样,说是我的仙女教母,可以帮我实现愿望。当时维丽特和露西踩坏了我种在母亲墓旁的小树苗,我太生气了,就让他帮我惩罚了一下她们。后来就是舞会,我的邀请函被她们撕了,还关在了地下室,是他救了我,变出一身晚礼服让我来参加的舞会。”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季兰榆,时刻注意着变化的表情,可季兰榆依旧半垂眸聆听着。
那瓶药粉她拿出来放在桌上,“卡兰莎,我没想到他是赫尔曼,他居然要我害你,他跟我说这瓶药粉洒在你的衣服上,可以让你全身发痒。”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跟你说。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季兰榆握住这瓶药粉,恐怕不只是全身发痒这么简单,她得回庄园查阅一番。
反观伊蒂丝说的这一番话,季兰榆觉得事实恐怕并不如此,她没有说全,遗漏了许多细节,或者说在这件事里她把自己塑造成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的角色。
季兰榆心想,她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现在告诉我也不迟,我们一起想办法来解决吧。”
她太冷静了,对这件事没有一点惊讶,伊蒂丝心更慌了,那么是否只有一个原因,季兰榆早就知道她和赫尔曼有联系?
于是愧疚更重,柔软的沙发宛如铁板,下面炙烤着火焰,让她坐立不安,并不炎热的屋内竟流了一滴汗珠。
“卡兰莎,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他会想要害你。”伊蒂丝眼角泛泪,到底还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她怕季兰榆不再理她了。
可她更怕把她的计划和目的说出来后,季兰榆更不会理她了。
看到这个情况,季兰榆叹气摇头,坐到了她身边,安慰地抚摸着她的头,“伊蒂丝,我问你很多次,但是你都没有说,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可是我不想你受到伤害,赫尔曼是个很可怕的人,他并不心善,既然你现在告诉我,就说明你不想再跟他同流合污,那我们就好好想想办法。”
她这次一定要做得更彻底,她要把赫尔曼一网打尽。
伊蒂丝问:“好。还有……他说要我拿到神殿的那块石头给他,这个又该怎么办呢?”
没想到赫尔曼还打起了这块石头的主意,他不是挺会偷的吗?怎么不自己来偷?
季兰榆微微挑眉,手搭在桌上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桌面。
“他居然还惦记着石头……你先回去吧,我得好好想想。”
等伊蒂丝回去后,季兰榆直接传送到了庄园,里面还一如既往保留着塞琳走之前的装扮。
季兰榆翻找着一本本整洁的书,再是一张张卷轴,终于找到了和这瓶药粉症状相同的记载。
原来它不仅仅是全身发痒这么简单,还会渗入身体中,之后的每个月都会发痒一天,让人奇痒无比痛不欲生。
真是好一招手段,不过赫尔曼怕是想不到她不再是跟他同样只拥有精神力的巫师了,她有他没有的,魔力之血。
按照卷轴里面记载的解药方法,她毫不费力地熬制出了一瓶药水。
先放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她不宜久待,西尔不在了之后,总管家给她新配了一个侍女,可贝丝的吃食她却不再让侍女来照顾,实在有事就托付给艾尔德里克。
今天出来的急,并没有提前告诉艾尔,恰好现在又是贝丝吃食的时间,所以她又用传送阵回了王宫。
一落地,映入眼帘的却是艾尔蹲在角落的背影,比以往看上去厚实多了,不再那般孱弱。
“艾尔?”季兰榆走到他边上,轻声唤着。
艾尔德里克回头,“马上就喂好了,今天吃得很乖。”
季兰榆顺势蹲下,伸出手指抚摸着贝丝的拱起的背,藏在毛绒底下的是温暖的皮肤。
她问道:“我都没跟你说,你怎么就来了?”
闻言,艾尔温和一笑,眼尾浸染着柔和,“我就想着来看看,正好你不在,就顺便喂了。”
季兰榆说:“想来看什么?贝丝还是我?”
她调笑着,问出这个问题,霎那间连贝丝的三瓣小唇都不动了,好似在偷听两人之间的对话,又或是不愿让咀嚼的声音打扰到两人静谧的氛围。
艾尔一愣,不由得耳边染上绯红,季兰榆总是爱这般调侃他,但他很喜欢。
“明知故问。”艾尔说着顺夏语,手里的草一放,那双含情的眼眸看着季兰榆。
他这一头金发长了一些,还没有修剪,却不显乱,反倒是减少了一些可爱温柔的气质,多了两分成熟。
季兰榆抿唇笑了笑,能用顺夏语自由对话的感觉真好,这时她注意到贝丝的三瓣小唇又开始动了起来。
等贝丝吃饱喝足之后,季兰榆把伊蒂丝和赫尔曼的事说给了他听。
坐在艾尔面前的季兰榆,身上混合着多种不同的花香,却不复杂也不呛人,只如温和的浪潮一波一波涌向他,艾尔直着眼睛,失了神,这么近距离的花香差点让他晕了头。
“艾尔?”季兰榆并拢两指打了个响指,歪着头疑惑地看着艾尔。
“你有听到我在说什么吗?”
艾尔德里克如梦初醒,眨巴着眼睛,头后偏远离了些距离,“你说,要用巫术变一块石头出来,迷惑赫尔曼。”
还好,还好他耳朵还在听。
季兰榆说:“没错,这事还得让伊蒂丝和我配合好,不过我有直觉,这一次我一定能打他个措手不及,让他给玫瑰解咒。”
玫瑰解完咒之后,她来伽萨罗的目的就实现了,既然实现了那岂不是说明她要回顺夏国了。
想到这一点,艾尔倒是着急了,“那——你是不是就要回顺夏国了……”
一双充满可怜和期待的眼眸望着她,无论如何,他是不肯离开季兰榆的。
季兰榆早有想法要带艾尔一起走,只碍于还没解决赫尔曼,所以一直没想出用什么法子带走他。
她问道:“你想和我一起走吗?”
仿佛得到恩赐一样,艾尔心里高兴起来,连连点头,激动地抓着季兰榆的手,“季兰榆,我当然愿意。你知道我心里的答案对不对?无论是回顺夏国还是去别的哪里,只要是和你一起,我就愿意。”
心里话一字一字溜了出来,艾尔却不再脸红,这个时候的激动是大于害羞的,不顾一切地远离伽萨罗,只为了和季兰榆在一起,他想着这美好的未来,心里就像沁了蜜一般。
季兰榆感受着他手心的柔软,忍不住捏了捏,“我自然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可是却还是得亲自问问你,得到你的回答才放心。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得好好想想怎么带你走了,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告诉我。”
“好。”
艾尔离开后,季兰榆独自一人坐在窗边,低头拉开抽屉,把那一长条状木盒取出来放在面前,打开盖子,那支玫瑰依旧熠熠生辉躺在里面,不生也不死。
隐隐带着希冀的手指轻轻触碰花瓣,她怕稍微用力花瓣就掉落了。
陪了她这么久的玫瑰,已经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习惯还是执着。
玫瑰是能救活母亲的解药,可母亲已经去世也没有机会用,那么她的执着就是为了要证明她其实是有能力救活母亲的,好似玫瑰真正开花那一天,母亲就能活过来一样。
季兰榆,你是否太过于执着?
她渐渐平息了心情,也许在伽萨罗的某一天里,对于玫瑰的执念已经比之前少了很多很多,心底也早已做好了解不开诅咒的准备。
可是就算解不开诅咒,那又如何,赫尔曼犯了错误,她势必要讨回来的,她一如既往的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仇必报。
也不知道找阿拉里克借石头,他会不会借?
“你……要石头做什么?不是我不借,这是这块石头的重要性非凡,最起码也要有我本人在场才行。”阿拉里克俯首看文件的头带着疑惑和谨慎抬了起来。
季兰榆说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够抓到赫尔曼呢?你愿不愿意借一下?应该很快,或者我们隔着一道门,我用完就还你。”
实在是她用巫术不想再被更多人知道了。
阿拉里克瞪大了双眼,“我没听错吧?你刚刚说的是赫尔曼?”
“是的,你没听错。”季兰榆点头。
阿拉里克眯了眯眼,却不消怀疑,“你有什么办法?如果是有赫尔曼气息的东西可以直接给我,我这边用石头去追踪也可以。”
“我没有你说的东西,也不是用这个方法,如果你不信任我的话,可以让艾尔在屋内看着我,真的,只需要一会儿。”
季兰榆坚毅的眼神直视着阿拉里克,不落下风。
说实在的,她今天来了就没考虑过阿拉里克会不借给她,因为口袋里装的就是催眠的梅香,实在不行她也只能选择催眠了。
阿拉里克踌躇再三,最后还是凝眉同意了,“不过,还是让艾尔在屋里陪着你吧。”
季兰榆当然乐意,莞尔一笑点了点头。
阿拉里克还是挺好的,没有给她使用梅香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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