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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下)
“不错!”龙吟说,“此蛇名叫‘血鳞索练’,鳞甲嫣红如血坚韧异常,普通的兵器伤不了它,苗疆一带养蛇之人将其驯化了来作兵器甚是诡异难防。
这种蛇毒牙含有剧毒,被咬到了固然极难救治,但最绝的就是——若是饲养的时候在其食物里投放毒素此毒素就能溶入其血液,若敌人不知情仗着利器斩断‘血鳞索练’,便极易沾上毒血。
这血液只要一沾上皮肤,毒素便会顺着肌理渗透进血液里面慢慢将血液毒化,时间越久中毒越深,而且若是催运内功使血行加速中毒更快。
只不过他们没想到你刚刚用剑气斩断‘血鳞索练’以致毒血飞溅,他们自己反倒先遭了殃,所以我刚刚出声想阻止你却晚了一步。”
“啊!”柳逸尘惊叫道,“那该如何解毒?龙大哥,你能救我哥对不对?”
“没事,”龙吟事宜让他别担心,“凡是蛇虫出没的地方必有治疗蛇虫的良药,这‘血鳞索练’的解毒良方,就在它自己身上。”
说罢他一手拎起正在扭动不停的‘血鳞索练’,另一只手抽出一把花纹细致的匕首,在地上一边刨坑一边说:“养蛇的人在饲养它是给它喂食剧毒的食物,一次只是极少量,但是久而久之积少成多它的血液便会充满毒素。
此蛇的生命力极强,为了避免自身被毒害,它体内就会就会自然产生能够抵抗毒素的物质。”说到此处,地面已经挖好一个一尺来深海碗大小的坑。
龙吟将那‘血鳞索练’小心的一圈一圈盘放在坑里,然后用匕首在它七寸处一划,那匕首锋利无比,只见红血迸溅‘血鳞索练’被划作两段,断成两截的身体兀自不停翻滚,毒血四溅,幸而都淌入坑中。
片刻之间那毒蛇终于停歇,身体微微颤抖,龙吟用匕首挑起它后半截身体轻轻取出绿豆大小的蛇胆,托在左手中对柳浩风说:“张开嘴!”
柳浩风依言张开,龙吟右手中指喝拇指并拢轻轻一弹,那蛇胆径直飞入他口中,柳浩风只觉得喉间一阵微凉,蛇胆便已滑入肚子里,片刻之后便觉得腹内一丝凉意幽幽升起直顶入喉间,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众人见他脸上红气渐渐散去莫不大感欣慰,龙吟说:“蛇胆是蛇身上的抗毒精华,吃了它此毒便能解了,不过由于毒素特殊须得取活蛇胆及时服下,晚了恐防药性流失,我刚刚急于杀了和柳姑娘对打的那两人就是防止他出手毁掉这最后一条活蛇。”
说着龙吟伸出手搭在柳浩风脉搏上试探他毒性解得如何,这一探不要紧却让他忍不住失声惊叫:“九阴绝脉!?”同时他抬起头诧异地望着柳浩风,然后微一沉吟然后说:“哦,不、不是,嗯——真是奇怪。”
柳浩风微微一笑说:“被你发现了!”
龙吟一脸诧异:“刚刚我以为你患了九阴绝脉之症,正在奇怪你如何能活到这般大的年纪还练得这一身好本领,再仔细一探发现你的脉象似绝非绝将断未断,而且体内一股极大的阴寒潜劲和你本身修炼的至刚至阳的内力相互克制,一起维持你的脉象循环。
我猜应该是一个武功阴寒却刚猛的绝世高人给你打通了一半,然后又有一位精通纯阳内功的高手助你练了一身至刚至阳的内力,所以你的脉象才如此奇怪。
记得你以前说过你遇到过‘北天疯酒丐’,这打通你一半筋脉的人八成就是他老人家吧?至于那教你武功的人我便猜不出来了,不过你的纯阳内功似乎和慈航静斋的‘少阳神功’似乎是一路的?”
柳浩风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片刻之后失笑道:“早听逸尘日日夸奖他的义兄龙贤弟武功如何精深,见闻如何广博,今日我算是亲眼见识啦!
你说的不错,在下的确是天生的九阴绝脉,原本每月月初都要受寒气攻心之苦难以活到十八岁,曾经有幸遇到疯酒丐前辈,他本有意收我为徒却也因为我这九阴绝脉不能练他的阴寒武功而错过了这一段师徒之缘——”
说道这里柳浩风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然后继续说:“但是他老人家为了保住我的命就用先天罡气和玄冰真气替我打通了一半筋脉,我娘再向慧明大师求得少阳神功心法,她老人家日日给我输入少阳真气助我练功,方保住了性命还练成了武功。”
龙吟点点头叹道:“原来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柳太夫人为了你可算是煞费苦心,十多年不间断的为你注入少阳真气,若是把这些加起来只怕便是慧明大师也不是她的对手了。”
柳逸尘插嘴道:“我小时候见娘每天都帮着哥哥练功却对我却不理不睬,曾经还一度赌气要把哥哥赶出去,长大了才明白哥哥练功时候开始受玄冰真气的寒毒之苦,后来又要受少阳神功的炙烤之刑,每次练功都生不如死。
而且哥哥费尽苦功练功的效果还不到寻常人的一成,哥哥却从来都不叫一声苦,有时候还要哄闹别扭的我开心,哥哥武功远胜过我是因为下了超过我十倍的苦功,一想到这里我就对幼时自己的无知深感愧疚。”
柳浩风豁达地笑笑:“逸尘,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何必还要提起?我小时候最痛苦的时候都是幸亏你来分散我的注意力我才能在那么多此要放弃的情况下熬过来,大哥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而且今年来我体寒之症已经完全没有了啊,所以你不要再耿耿于怀了!”
龙吟也不由得对柳浩风坚忍不拔的精神肃然敬起,他想了想说:“其实柳兄的筋脉将通未通倒也不全是坏事——他以前下的功夫没有白费,不过十之八九用来克制玄冰真气的阴寒之力。
若是能找到一个武功绝高之人以刚柔并济的内力打通那另一半筋脉,将少阳神功、先天罡气、玄冰真气和柳家的家传心法这四股力量融为一体不再相互抵制,那么这四股融合后的力量则会大得惊人,保守估计会让柳兄的内力增长到现在的十倍!”
“啊!”柳逸尘和柳如烟同时低声惊呼,柳浩风也瞪大了明亮的鹰眼,柳逸尘急切地说:“龙大哥你的武功那么高,而且也是刚柔并济的内功底子,能不能帮我哥打通这剩下的一半筋脉呢?”
龙吟思索了一下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这个方法只是理论上可行,操作起来又有一个很大的问题——一旦四股力量四合为一,那么这股强大得前所未有的内力必然会与施术者的内力相抗。
若是施术者内力不够立刻会被这股强大的力道震成重伤,而且柳兄的筋脉初开,尚未能够容纳忽如其来的强大内力,必须依赖施术者用内力将这股力量压制下去,等到柳兄慢慢修炼让身体经脉渐渐适应这道真气,否则真气冲撞起来只怕会从他体内爆开,到时候只怕整个人都会爆炸成碎片。
柳兄现在的内力修为在江湖的青年才俊中只怕是数一数二,我实在没那个自信在内力修为上能胜他十倍……”
“啊——”柳逸尘顿时满脸失望的神色,柳浩风却只是自我解嘲地笑道:“那也不打紧,只是以前我练功老是嫌自己功力不够,今日第一次觉得内力太深也不是好事。”
柳逸尘还是不死心,问龙吟:“龙大哥,那你觉得江湖上还有谁练的是刚柔并济的武功,内力又强得足够帮大哥打通筋脉呢?”
龙吟略一思索说:“若是以武功而论,江湖上当然以武林四圣最高——但是我太师父和东僧慧可大师皆已不在,南愚内功太过炽热柔韧,北疯又过于阴寒刚烈,都称不上刚柔并济。
比他们略逊一筹的人中,应该以现任盟主慈航静斋慧明大师武功最高吧,至于‘武林刑审团’的紫阳真人、慧能大师、慧静师太和无尘道长,还有丐帮帮主莫震寰前辈,这些人单打独斗只怕还微逊慧明大师半筹。
若是慧明大师也无法帮助浩风的话,那我也想不出谁有这个能耐了。”说到此处他忽然发现柳浩风用异样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由得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柳浩风薄唇微微翘起一个弧度,露出一丝洁白的牙齿,说:“没什么,你叫我浩风要比柳兄好听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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