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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测故事
随手伸出,紧随其后的是一条不规则手臂,手臂上长了根根突出又弯下的东西,像是软刺。
凌之辞思考一下,意识到那可能是毛绒。
果不其然!
通道中东西露出真容,凌之辞确定自己猜测没错,来者是一只猴。
除了陆经还能有谁?
凌之辞盯着手机屏幕反射出的画面,看到陆经眼珠转转,视线在两人一狐中逡巡,满是警惕。
然而,一人一狐自顾自地闹,还有落单的一人在玩手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自己,陆经犹犹豫豫,从通道中探出大半个身子,就近抓住装了一只灰兔的笼子,看样子是想将其拖入通道带走。
难怪没有通道,原来是用灵异手段转移。
凌之辞“封”用在宠昙水母身上,冷却期没过,锦囊中符纸无法瞬间抽出,一时间没有定住陆经的方法,如果动手,很可能会被陆经逃脱,只能期待陆经大胆点,整个猴离开通道。
可惜陆经谨慎,扒在通道上以自己为圆心,拖走附近全部小型动物,然后双臂在空气中划拉,好似游泳,通道跟着移,直到角落暗处一具床下。
陆经缩在通道中露出半个脑袋,位置隐蔽,要不是凌之辞从一开始就在留意,根本无法发现他。
他想跟两人一狐打持久战,要将他们熬走。
“好无聊啊,这没什么有意思的,我们走吧。”苏苏开口,抢了凌之辞的台词。
凌之辞立马接话:“好,走吧。”
两人一狐汇合,背对着陆经交换眼神,看来都发现了陆经的存在。
陆经眼看两人一狐离开,又等了会儿,这才从通道出来,一手一床,推着两个学生想往通道里进。
突然地面塌陷,陆经与学生全往下落。
陆经猴身矫捷,在空中转几圈,尾巴撑地,随身体重压,尾巴弹簧般上下抖,他没有摔入满地碎镜中。
两个学生落点近,凌之辞如今用鞭水平高了不少,起码指哪儿打哪儿,接连甩出两鞭给两个学生做了缓冲,一左一右捞住他们。
陆经见势不妙,跳下地面,尾巴在空气中画圈,虚浮的通道逐渐成形。
白顺顺不会给他画好通道溜走的机会,狐身迅移带出残影,九尾缭乱如雨打,啪啪往陆经身上招呼。
苏苏提醒:“白白,别弄死了。”
白顺顺力道不大,没动杀心,将陆经抛到空中,用尾巴作拍子把陆经当球打。
陆经白眼一翻,被打昏死过去。
“真不经折腾。”白顺顺心觉无趣,任由陆经从空中摔下,碎镜扎进猴肉。
苏苏上前,撕碎一张符,碎纸化笼,困住陆经。
凌之辞看陆经被解决,从包中拿出创口贴给两个学生注射处贴好,帮着按压。
下落时针头早飞了,给学生手背上留了渗血的针孔。
全凛收到凌之辞消息后,立马带着人往春见医院赶,十来分钟就到。
苏苏罩在白顺顺的灵异空间内,常人无法目视,就在凌之辞身侧。
凌之辞在络绎不绝搬运学生与动物的人中,将地底空间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地交代给全凛。
全凛摸摸凌之辞脑袋:“嗯。剩下的交给我。你没大碍吧?”
凌之辞摇摇头,一脸得意:“我很厉害,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
苏苏看兄弟俩相处温馨,神色复杂。
邦盟行事外人不便在场,凌之辞与全凛随意聊了几句,很快离开。
陆经在手,宠昙鲸王在手,从唯古动物园大阵到春见医院复制长生,加之已知消息,足够拼凑出一个故事:
二十三年前,潭盼儿,携一只拨浪鼓投海,身死化鬼,鬼魂孱弱,迷迷无觉。
正巧人类污染进海,荼毒上万生灵,引蚍鬼聚,化成能量流。
潭盼儿鬼魂被吸进能量流中,渐渐移至能量流中央,因为生物本能,开始自发吸收能量流。
这股强大的能量流于灵异生物而言,是个千载难逢的天大机缘。
宠昙水母与宠昙鲸王共抗其他上百强大灵异,却因都想独占能量流反目,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最终能量流被潭盼儿尽数吸收。
这片海域,除宠昙水母与宠昙鲸王两大妖王,又多了个鬼王。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水母妖王与鲸妖王因为宠昙关系勉强共存,如今又多竞争者,然而,想象中的不死不休之斗未至。
新生的鬼王是个傻的,她游走吞噬人类污染,身中剧毒,全然没有攻杀其他灵异生物增强自身的想法。
虽然她后来因为毒素侵蚀实力衰弱,但没有灵异生物会冒着被毒伤折损修为的风险去对付一个实力不弱还没有威胁的鬼王,何况她优化海洋,让所有灵异生物修炼之地有了质的飞升,接连帮助数百灵异生物突破难关、大增修为。
因此,无论海域内灵异生物如何争斗,尽数与潭盼儿交好。
当宠昙水母从重伤中恢复,尚不知晓海域变化时,偶遇潭盼儿意图击杀,却遭围剿,濒死时被带到潭盼儿面前。
“宠昙水母,实力不俗,就是死了会再生,你可以把她当作承接毒素的容器。”其他灵异生物建议。
但是潭盼儿没有,她救下宠昙水母。她们关系一度不错,共清海洋,甚至潭盼儿后来改名“潭昙”,名中“昙”字都是宠昙水母所提。
灵尽皆知,宠昙水母志不在造福他灵,她只想像先祖一样,得道大成。
跟着潭盼儿清洁海洋是福泽之事,毒素全被潭昙吸收,她可以坐享其成,稳定积攒功德,于大道有益。
众灵对她颇有微词,但也懒得多管,毕竟海洋中机缘不少,除却蚍鬼能量流那种大机缘,其他机缘少有争抢。
宠昙水母思考:消除污染是大功之事,若从根源杜绝污染,得道飞升岂不在望?
她频繁上岸,得到所谓先祖——其实是祂的指引,着手复制长生,要创造一批听话、精英的高等人管控全人类,以此禁止海洋污染。
先祖要考验她的决心,相伴千年的宠昙鲸王是个不错的选择。
宠昙水母假借联合报复潭昙之名,诱宠昙鲸王出关,偷袭将她逼回原形,以宠昙关系压制宠昙鲸王,将她送到人类的动物园折磨。
事后,祂向宠昙水母介绍了一个人——陆经,虽为人类,但命理特殊可修灵异秘术,为人狡黠,无所不用,一心高升容易利用。最重要的是,他是潭昙生父。
陆经在宠昙水母的帮助下,使用秘术对付竞争者,如愿晋升。
他想:权利之巅迟早有我一席之地,我只需要健康,我只需要活着。
于是,在了解到复制长生后,他甘愿参与实验,意图永生,并配合对付潭昙、改修动物园。
可惜他终归只是一个普通人,频繁使用秘术是有代价的。
他日益虚弱,常陷幻觉,数次自杀,幸好未遂。
惊慌中,他听宠昙水母说:“你是人,使用灵异之术才会有副作用,如果灵魂可以进入灵异生物体内……猴族有一种秘术,名脸情。”
陆经换进了妖猴体内,却遭囚禁关在择验分部地底,被当作实验体抽血注药,经历了惨无人道的一段。
一场塌方毁坏秘密实验室,他得以逃生。
机器不懈追捕,他仓皇中下意识往熟悉的地方躲,唯古动物园是他的心血,他回来了,他终于找到一个落单的人,他再度使用脸情秘术,幻觉阴魂不散地缠上了他,死亡如影随形……
他不能死,幸好他从一开始就留了后手,无奈下换回猴身。
谁知……
话音戛然而止,故事听一半断掉实在不爽利,凌之辞、苏苏与白顺顺同时转头盯陆经。
白顺顺低吼一声,拦在苏苏身前,隔绝笼中陆经:“情况不对。”
凌之辞闻言,抽出武器蹬蹬躲远。
笼中,陆经莫名抽搐起来,死命抠挖嗓子掐脖子,似是有什么东西堵住呼吸。
“救……救我……”陆经瞪大双目,眼中急速生出血丝。
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之辞眼尖,视线落在陆经眼珠中蠕动的血丝——根本不是什么血丝,是红线!吞人血肉的红线!
很快,红线从陆经七窍钻出,整只猴如泄气的气球般干瘪。
凌之辞知道,陆经五脏六腑俱被搅弄成肉糜,仅剩一具骨架与一张皮。
苏苏惊:“什么东西?好邪门!”
“是一只灵异生物的武器。”凌之辞将所知道的线索全部告知。
陆经再也无法开口,宠昙鲸王的重要性急剧上升。
牢囚蛋石中,宠昙鲸王将凌之辞的一应分析听得清清楚楚,沉默至极。
在两人一狐轮番威胁诱惑下,她开口:
“我此前不知道祂的存在,我以为是潭昙教唆宠昙水母对付我。”本来九曲十八弯的激昂声音变得闷,“我对人类不是没有了解,千年前我与宠昙水母上岸游玩,深知人类卑劣,什么白莲花什么死绿茶,人类的德行我早千年就知晓。”
“在蚍鬼能量流争夺中,我比宠昙水母伤得重,花了更多时间闭关疗伤。出来后,从其他灵异生物口中听闻潭昙与宠昙水母的事,我不信谁会傻到伤害自己去奉献,以为潭昙是用了什么手段欺骗大家,表面光风霁月其实阴狠自私。我接触到的人类都是这样。”
“我一直认为,将一大妖王困在动物园中任人鱼肉,如此歹毒的主意,必是人类所提。刚刚听到分析,其实不无道理,是祂。”宠昙鲸王断言。
凌之辞:“我只是说出我的分析,自己都不能确定那是事实,你怎么如此肯定?”
宠昙鲸王:“我好歹是一大妖王。在宠昙水母重伤时,我挣脱压制重回妖身,当时便感受到了祂的存在。”
宠昙水母重伤?
应该是宠昙水母附身陆经造出的□□操办冥婚,被潭昙召唤兽潮攻击时。虽然宠昙水母捡回一条命,但重伤无可避免,刚好给了宠昙鲸王可乘之机。
凌之辞有了猜想,给出一个时间范围,询问宠昙鲸王是否确凿。
宠昙鲸王:“啊?什么年什么月?我不太懂你们人类的计时法,就记得是一个周三夜里,本来我还在为明天要表演三场郁闷呢,没想到下一秒就恢复妖身重回自由。”
事情串得差不多,凌之辞放松下来,掏出肉干奖励自己,猝不及防被一尾巴拍飞。
狐尾击打胸肺,凌之辞倒在地上狂嗑,呛出血沫。
他握紧匕首,不可思议地看向白顺顺。
白顺顺周身玉红如焰,嚣张狠戾,对凌之辞龇牙磨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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