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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大乾最幸福的男人
那士兵用另一只手抽出了扎进沈庸身上的刀,欲继续行刺陆之凡,胸口一片殷红的沈庸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那双嶙峋的手如铁钳般将那士兵的手腕死死攥住。
那士兵行刺失败本就气恼,见来人又来阻挠,失控般举刀扎向沈庸的手,一下、两下、三下……刀刀见血,声声入心。沈庸面色苍白如纸,冷汗淋漓,却始终没有松开手,直到一柄滴血的剑从那士兵的前胸穿出……
陆之瑶咬着牙,全身颤抖着又将剑从士兵身上抽了出来。
被陆之瑶一剑穿心的士兵低头去看,下意识捂住胸口,少顷,才睁大了眼睛缓缓歪了下去。
沈庸已力竭,握紧的手慢慢放开了。
陆之瑶发疯似的甩了剑冲到沈庸身前,跪地将他抱于怀中,用手捂住胸口汩汩流血的伤口。
“沈庸,沈庸,别睡,你睁眼看看我好吗?!”
沈庸神志依稀尚存,用尽力气抬起手,覆于陆之瑶手上,努力扯开嘴角笑了笑:“是阿瑶啊,别捂了,拜拜啦,来生再见。”
沈庸显而易见的暴瘦,此番又不顾自己生死来救陆之凡,陆之瑶怎会不知他先前的不告而别定是另有隐情?思及沈庸的好,便忍不住掉下泪来:“不许拜拜,还没找你算账呢……”
沈庸伸出颤抖的手抚上陆之瑶的脸颊,替她擦了眼泪:“阿瑶啊,记得来坟头看我,带点好吃的。”
见沈庸眼底的眷恋随眼泪一齐汹涌而出,陆之瑶哭得更大声了。
陆之凡听见身后的动静,觑空侧身,搭眼便见眼前的情形,顿时了然,不禁杀红了眼,大吼一声猛然发力,手上的剑霹雳似的砸向谢赟。
不远处刚刚解决了几个谢家军的严行闻声而至,插进陆之凡与谢赟的对阵之中,手上的大刀接了谢赟的一击,陆之凡借机脱身而出。
陆之凡望向气息奄奄的沈庸,对着他肩膀轻捶一拳:“为何拼了自己的命救我?
沈庸的意识开始模糊,只觉眼皮子沉得实在支撑不开,便闭了眼喃喃道:“你果然还是恨我,我都快死了你还捶我。”言毕又费力张开眼,万般不舍地望向陆之瑶,那一眼仿佛要将她永远刻进眸中。
“救你不是为你,只是不想让阿瑶再失去亲人了,阿瑶已经……”
话音未落,陆之瑶低头轻轻吻上怀里的沈庸的唇:“我不会让你死。”同时置于胸口的手微微一动,系统里的人体脂肪便瞬间转移到沈庸胸前,将伤口强行愈合,随即起身拉起他受伤的右手,如法炮制。
陆之凡眼圈终是湿了,心里不禁暗骂,傻蛋,我早晚要灰飞烟灭的,眼前的这般情境若是被谢淮安见了,我怕是当场就没了……
一语成谶。
陆之凡登时顿感心口剧痛,眼前一黑,险些失去意识。莫非是谢淮安看到陆之瑶和沈庸的生死之恋了?
系统警报大作。陆之凡捂住心口,忍痛起身四下看了,并未见谢淮安的身影。心口传来的痛感愈发强烈了,仿若无数把利剑穿透心脏,陆之凡的每一次呼吸都撕裂般痛彻骨髓。
不行,死也不能死在陆之瑶面前,且找个没人的地方死罢。陆之凡咬咬牙,强撑着身子道:“我去看看其他人。”便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坤宝宫大殿。
他知陆之瑶和沈庸的双向奔赴,也知谢淮安的用情至深。他妹妹的心从来就只属于沈庸一人,无论沈庸是生是死,单凭这一点,他陆之凡就注定灰飞烟灭。
他拄着剑进了佛堂后那间密室,寻了个舒服的角落席地而坐,闭上眼静候神灭形消的最后时刻来临。
心口仍是痛,不过到底是还没死,索性给陆之瑶留封信好了,大意是经此番宫变,自己有从龙之功,谢淮安拿稳玉传国玺之后,便放了自己去云游四海,勿念。
陆之凡也知凭妹妹的伶俐,早晚会猜透自己已不在此世的事实,不过那时候应该有人陪在她身边了罢,失去亲人的痛有人分担总归是好过一点。
坤宝宫外,战火渐熄,大局将定。
亲军士气高涨,作战时以一当百,历尽艰难,终以生命和鲜血保住了谢淮安的皇权社稷。谢赟被严行一刀毙命后,北山军困兽犹斗,人心涣散。将军已死全军覆,余部叛军皆缴了兵械投降,跪于谢淮安面前俯首称臣。
妙智法师见谢淮安操必胜之券,反身从亲军士兵身上抽出一柄长刀,抹脖自尽。这位当今大乾朝最为声名赫奕的佛门高僧,终是为了大德道义破了杀戒。法师为此深感耻辱,随了上谦寺三百在爆炸中捐躯殉国的僧人归寂。
谢淮安依先前与沈庸的约定,当即命人去沈府提了沈时澜回来,就在坤宝宫前的空场,以大乾律法“诸谋反及大逆者,皆斩”,处死了八王爷谢晋纶、张骋和沈时澜。
沈庸虽是止住了血,可情况仍是危急。未免转移伤者而造成二次伤害,谢淮安下令将其暂时安置于宫内一间偏殿,命太医悉心诊治。思及陆之瑶在殿内寸步不离沈庸,谢淮安便不曾踏入偏殿半步。
沈庸外伤已愈,内病难疗。太医开了常规增补气血方子,陆之瑶亲自煎药喂药。沈庸日日靠补药吊着口气,就是不见好转。
他偶尔醒来,不过时间极短就是,神志也仍是不清,有时只是无意识地念着陆之瑶的名字,不等陆之瑶回应,便又不省人事。
陆之瑶整日整夜守在榻前不敢睡,生怕错过半秒沈庸的清醒时刻。
这日宋念来殿中探望陆之瑶,见她憔悴得不成样子,不免心疼。
“阿瑶你去歇息一会儿罢,我来看着他,倘若醒了,我便去叫你。”
陆之瑶不允:“我不敢睡,前日我实在太过困乏,趴在床边打了个盹,醒来便见他握着我的手。”
话说到一半眼圈便红了:“都怪我睡着了,他醒来时我都未曾跟他说上话。”
宋念靠过去将陆之瑶搂在怀里,想宽她心却又觉无益,于是换个话茬道:“大夫怎么说?”
“几个太医都说无能为力,眼下只能靠他自己挺过来了。”
宋念闻言已觉揪心,更是无法想像陆之瑶这段日子该是如何肝肠寸断。
陆之瑶见她不语,又反过头来安慰:“不过圣上早上派人来传话,说今日太医院院使省亲回来,甫一到京城便请他进宫来看,若是他也没办法……”
正说着,便有宫人进来通传,说院使大人已到门口。
陆之瑶连忙将人请进来。院使大人给沈庸号了脉,又仔细查看了伤口,斟酌了半晌,才悠悠开了口:“公子失血过多,加上本就体弱,若凭靠自己的元气恢复过来,怕是难了。”
陆之瑶听闻几欲站立不稳。宋念扶了她手臂,忙不迭追问:“就没有其它法子了?”
“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宫中秘藏的大丽红参切片,再给他含于口中,或许会有效果。”
陆之瑶眸子一闪,仿佛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打起精神催促:“那请您快给他用大丽红参罢。”
院使躬身拱手,歉意道:“大丽红参乃特级药材,太医院无权动用,需得圣上亲自签批才可取药。”
当陆之瑶发疯似的跑进乾华殿时,谢淮安正在暖阁批阅奏折。
这是那日宫变之后二人首次见面。
陆之瑶顾不得寒暄,甚至未曾关心谢淮安的伤势,跪地便开门见山地将来意说了。
这让谢淮安有些恼。
“朕可以签批给沈庸用大丽红参,不过……”
陆之瑶冲口而出:“我什么都答应,只要陛下今日能将药给我。”
“如果朕要你做朕的皇后呢?”
“可以。”陆之瑶想都没想便应了。
沈庸本以为经过这几日的心理调整,他可以接受自己非陆之瑶所爱之人的事实,可眼下见陆之瑶为那个人如此奋不顾身,心里还是堵得难受。
“你为了救他竟可以什么都不顾?!”谢淮安强压住心中升起的那股无名怒火,走上前捏起陆之瑶的下巴,低吼道,“朕就这么不让你喜欢吗?朕又哪里不如他?!”
谢淮安从未对陆之瑶发过火,此番也是压抑太久,一时没忍住便爆发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握于陆之瑶下巴上的手终是放松下来,攀上脸颊,大拇指轻抚起那两道仍清晰可见的刀口。
“阿瑶对不起,朕不该凶你。伤口还疼吗?”
陆之瑶定定望向谢淮安,那眼底分明也写着心疼与不忍:“陛下,您哪儿都比他好,可有什么办法呢,他老早就已经长在我心里了呀,心口就那么大点儿地方,又怎能容得下他人呢?”
谢淮安只觉眼睛发涩,他不想让陆之瑶看到,便不再发声,转身伏于案上写了张签批交给她:“去太医院取药罢,有什么需要再跟朕说。”
昏迷中的沈庸只觉一股暖流涌向全身,随即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睁眼便看到陆之瑶瘦得只剩巴掌大的小脸,于是喃喃。
“阿瑶,你不该救我,我本就该死的。”
陆之瑶将他的手握进手心,轻轻拭了他脸上的泪:“左邻右里都告诉我了,沈时澜如今已伏法,你亦不是他,况且你弥补得够多了,从今日开始,不要再让这件事压在心上了。你得好好好的,为了我好好的。”
太多想说的话涌至沈庸喉间:“阿瑶啊,你这般好,让我怎么……”
不等他说完,陆之瑶的滚烫的唇便盖上了沈庸的唇瓣……
沈庸在陆之瑶的悉心照顾下,身体一日好过一日。这天,陆之瑶在院内煎药,沈庸就坐在大殿的台阶上看。看火的空隙,他便拉了陆之瑶坐于身畔。
“阿瑶你看,我方才在院子西侧的花丛里捡到一只兔子。”沈庸从身后献宝似的捧出一只雪白的兔子。
陆之瑶接过兔子,欢喜地搂在怀里轻抚着。抚着抚着,她忽觉不对劲,这兔子怎与从天机营带回来的那只如此相像?前些日子兵荒马乱的,也没顾上喂,不过若真是那只兔子,偌大一个皇宫,它又怎会跑到这里的?
“你喜欢吗?”沈庸顺势将陆之瑶搂进怀里。
“嗯,我最喜欢兔子啦。”陆之瑶笑得灿烂极了。
“开心吗?”
“开心。”
“那我有件事得告诉你。我之前与你二哥做了笔交易,他帮我弄死沈时澜,我复仇成功之后便要将沈氏全部资产上交国家。”
“所以?”
“所以我如今没钱了。”
“没钱?那抓紧锻炼身体罢,养好身子随我一起去铺子里,当个跑堂吧!”
“好。”
殿外,陆之凡若无其事走在去往偏殿的路上。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是没死,不仅没死,这阵子系统都未曾响过一声。前些日子倒是心脏痛得死去活来一回,挺过去之后便再没发作过。想来是谢淮安慢慢想通,感情之事强求不来,只要陆之瑶开心就好。
是以他才由坤宝宫密道出了宫,去棋盘街给陆之瑶买了她最爱吃的米花糖,又经密道回宫,打算将米花糖拿给尚陪沈庸在偏殿养伤的陆之瑶,给她报个平安,再去见谢淮安,高低就说自己这些日子出宫处理沈氏的资产去了。
“你不是云游去了吗?”当谢淮安不冷不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陆之凡吓得手上的米花糖差点儿掉在地上。
他扭头,一时反应不及:“嗯?”
“你有从龙之功,朕放你云游去了。这么快游回来了?”
这……他是怎么知道的?他看了自己留给陆之瑶那封信?不可能啊,那信当时放在密室里了呀……
陆之凡百思不得其解。
谢淮安亦不语。近来他偶尔还是会想起陆之瑶,思念尤甚,便会去二人曾给彼此涂药的密室,那里是他曾离陆之瑶最近的地方。
谢淮安在密室里不仅发现了陆之凡留给陆之瑶的信,也找到了天机营带回来的那只兔子。那兔子因战乱被人遗忘在那里,已是饿得奄奄一息,皮包骨头。谢淮安将兔子抱回乾华殿悉心喂养了些日子,待它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才命人将那兔子偷偷放进了偏殿的花丛里。
“沈庸啊,你小子可是全大乾最幸福的男人。”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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