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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大典(1)
对这声音,司堂浑身一震,定定站在原处,也不敢抬头去瞧,生怕瞧见那张布满裂纹的脸。半晌过后,她往下咽了一口唾沫,才缓缓抬头去瞧。
只一眼,就让她狠狠愣住!
再是半晌,她才鼓起勇气伸手去拉身前人的手臂。动作却是放轻到了极致。
就在碰上他手臂的时候,一阵温热便在她手中扩散了开!
感受到手心里的温度,司堂有些不敢相信,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牵着的手臂,又看了看手臂的主人,良久,做了个深呼吸,小心翼翼开口喊他:“长明……”
长明则乖巧一笑:“主人,好久不见。”
听着他的声音,司堂依旧呆呆地看着他,整颗心却逐渐被酸涩填满,喉咙里也涌上了一阵苦涩。许久过后,她慢慢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放到他的脸颊上,随后抿了一下嘴唇,“你……你怎么样?疼不疼?你放心,我会修好你的。长明……你放心,我一定会修好你的。”
对她这话,长明笑了笑,抬手将自己的手覆在她手上,“我跟着他们在此处,现下正在修养灵体,主人无需担心。我方才感应到主人的心绪很纠结,想来看一看。但他们不允,说我的灵体还未补好,不得贸然出来,他们便施法将你的神魂牵到此处,让我得以见你一面。”
闻言,司堂抬头去看他的眼睛,确认他没有说假话,猛地呼出口气,眼泪却也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掉了下来,喉咙里源源不断扑上来的苦涩也再止不住,一时间,她只晓得嚎啕大哭,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她这样,长明没有说话,只轻轻将她揽入怀中,用手轻轻拍她的背。
等连日积攒的情绪全随着眼泪流干净,司堂才从他怀里离开,可手仍旧抓着他的手臂,“你修养得可好?还有,你说的此处……是哪儿?他们是谁?”
话出,她就见长明动了动嘴唇,说出一句话,但无论如何,她都听不清。
因此,长明说罢,她便有些疑惑,“什么?”
见了她的模样,长明忽然想到了些什么,转而一笑,“主人,看来是时候未到,这些还不能与你说。这段时日,我修养得很好,灵体好了许多,主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过……”说到此,他突然有些委屈,“他们在我身上下了禁制,说我现在灵体未补全,不能来见主人,也护不了主人。”
听他这么说,司堂抬手揉了揉他的头,满脸都是失而复得的神情,“无碍。灵体未补全,随时都有魂飞魄散的可能,他们这般做是对的,我不愿见你魂消,你乖乖听话,先修养好身子,来日,总归能见到的。”
随着她这话说出口,长明面上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主人说得是!全听主人的!”
话说完,他笑着眨了眨眼,便要继续与她说话。
只是,还没发出声来,周围便突然刮起了风,脚下原本没什么波澜的湖面也随着刮过来的风荡起了水波纹。
这情景入眼,不等司堂问出口,长明便先给她解了惑:“主人,他们许我半刻钟,时间到了。”说到此,他满脸向往地冲着她笑了笑,“真期待,与主人再见的那日。”
笑罢,他的身影便缓缓透明了起来,再一眨眼,司堂就瞧不见长明的身影了,好似他从未来过。不过,她却知道,她是见过他的。
看着他消失的位置,她再是一笑,“真好。”
两字一落,眼前忽地便泛起了一阵白到刺眼的光,司堂忍不住闭了一下双眼。等这阵白光暗淡下去,她才重新睁眼。
只不过映入眼中的不是方才的景象。
现下被她看进眼里去的,是戏台上的皮影。
司堂愣愣瞧了好半天台上的戏,忽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刚才的一切如一场幻梦泡影。
半晌,她才喃喃出声:“长明……”
似是为了回应她,他的名字一落,司堂就感应到长明剑闪了一下它的灵气!
感受到熟悉的法力波动,她顿时一笑,伸手拿过桌上重新续过的热茶,一饮而尽。可明明是入口有些苦的茶,她却觉得尤其香甜。
而她的这些动作,一个不落地入了舒海的眼,他当即便开口喊她:“师娘,您这是梦到什么了?看起来这般高兴。”
“梦到了一件好事。”司堂放下手中的瓷盏,笑着去看台上的影戏,心情空前绝后的好,“好戏,好茶。”
听了这话,舒海跟着她笑了笑。随后,二人谁也没有说话,只一心瞧影戏,到了精彩的地方,司堂难得抬手鼓掌,桌上算不上好喝的茶水也一杯接一杯的续。直到影戏落幕,跟着闵息回去的时候,她的好心情仍未消减,拉着他们讲了许多趣事,也毫不在意邵雯华明里暗里那些不好的话。
见她这般模样,闵息忍不住开口:“司姑娘这是遇上了什么事?这般开心?”
司堂则是一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件好事。”
这话说完,别的她却是不肯再说了,只继续说回刚才的趣事。
直至到了闵宅的门口,她口中仍滔滔不绝。
不过下一秒,一个男子的身影就自宅门口右边那只石狮子旁边走了出来,“我去阿闵宅中寻了一圈,没找见你,我便猜你与阿闵出去了。果真啊……”
说时,那男子已经走到邵雯华面前,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耳朵,“你呀你,怎么这般不让我这个当哥哥的省心?”
“哥,疼疼疼!”邵雯华抬手捂住自家哥哥的手,“有闵哥哥在,我不会丢的!”
听到闵息的名字,男子才放开手,迈步向着闵息走过去。待在他身边站定下来,被闵息挡得严严实实的司堂才被他瞧进眼去。
顿时,他的眼睛一亮,立即往旁边挪了一步,站到她面前,“这位姑娘我从未见过,可否认识认识?我是阿闵的朋友,叫邵怀远。是雯华的哥哥。”
话入耳,司堂友好地对着他笑了笑,报上自己的名姓。
“很好听的名字啊!”邵怀远跟着她笑了笑,还想说些什么,可还没发出声,闵息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怀远,就快宵禁了,快回吧。”
闻此,邵怀远点点头,“行,那我就先带着雯华回去了。明日衙门里还要当值。”说罢,他向司堂拱手行了个礼,随后走回邵雯华身边,将她拉走。
瞧着他们二人离开,司堂他们才迈步进宅中。
因为天色已不早了,明日闵息也还要当值,入了宅中后,三人就各自去了自己的房中休息。
此前在梦中得知长明安好,一入房中,司堂便难得有了睡意,与前些时日那般状态截然不同。是以,她径直向着床榻的方向走过去,沾床就睡,一夜无梦,一觉到了第二日午时才悠悠醒过来。
一睁眼,她顿觉打在脸上的太阳光有些刺眼,忙抬手去挡着它,而后从床榻上坐起身来,再在床上坐了好半天,她才掀开被褥下床,穿鞋出门。
推门出去时,入眼便是便是舒海的身影。
现下,他正趴在小池边,把手伸到池中逗池里的鱼儿。小福则站在他身边,聚精会神去瞧游上来的鱼儿。
这景象入眼,司堂忍不住伸了个懒腰,“小海,今日不去书院吗?”
她的声音传到他耳中,舒海立即站起身看她,“师娘,我今日休沐!”
“休沐啊……”司堂抬头看了一眼天,又转眼瞧他,“日头不错,是个好天气。小海想出去转转吗?”
闻言,舒海立马星星眼,“想!我想吃酥饼!陈记的!”
见他这样,司堂一笑:“那我们就去买酥饼。带路吧。”
得了她的话,舒海点点头,随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牵她。
而陈记酥饼在城北,自闵宅走过去有些远。不过现下尚早,司堂与舒海便走着去。
由于二人散步似的走,脚程也就很慢,一直过了半个时辰,才到陈记酥饼的铺子门口。
此时,铺子门口排了两队人,司堂见此,也牵着舒海自觉去排队。
排了许久,才到他们。她见舒海什么都想吃,便什么都买了一些。可刚取下腰间的钱袋,还未从里拿出银钱,一道气息就随风飘了过来,和这道气息一起飘过来的,还有一阵大笑声。
司堂徇声去瞧,只见距她不过数十步的地方,站着三个异域打扮,容貌姣好的年轻男子,那三人正一人一句地与被他们围住的一位女子说话。那道气息,便是他们身上的。
至于被他们围着的女子,赫然便是邵雯华!
虽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瞧他们下流的神色,司堂也知晓,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三人露出来的手臂肌肉异常骇人,唬得在场无一人上前,都只敢远远看着,生怕上前去惹恼了他们,致他们的拳头落到自己身上。
瞧着邵雯华满脸无助地不断往后退,司堂眯了眯眼睛,随后自钱袋中取出银元递给掌柜,从他手中拿过装着酥饼的纸袋,将纸袋和自己的钱袋一并递给舒海,“小海,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
话落,她拍拍舒海的头,转身便往那三人的方向走了过去,丝毫不闻舒海担忧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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