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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皇冠
如果时钟能回拨至十分钟以前，则金妮韦斯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十分钟之后的自己会这样狼狈地矮身藏在禁林灌木丛里边，“偷听”她最崇拜的偶像与一名记者的秘密谈话。
之所以打引号，是因为这里的“偷听”或许是一个客观事实，却并非出自于她的主观故意——金妮既不是故意走进那个用防止窃听的咒语圈子里边的，也的确从没想过要窥探哈莉的隐私。
要一个小姑娘产生如此坚定的想法，这其中只有一个缘故，那就是她——金妮韦斯莱真的非常、非常喜欢哈莉波特，以至于她知道自己绝不愿冒这种风险：她绝不想为了偷听一件与她全无关系之事导致她们之间的感情出现裂痕。
梅林知道，她原本打算等到裁判打完分之后就跟着自己的哥哥罗恩和赫敏一块儿去找哈莉的。但他们因为年级不同没有坐到一块儿，当她留意到他们俩已在哈莉的龙被打败的时候就早早溜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她从高高的看台上追下去，留给她的却只余几个空荡荡的帐篷了。
金妮一个人沮丧地穿过禁林边缘的小径往城堡方向走去，走到将近三分之一的路程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侧耳细听，从林子更深处隐隐约约地传来了一个她很熟悉的声音——是哈莉波特。
‘太好了！’这是她出现在她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赶上他们了，这时候她当然以为哈莉会跟她的哥哥和赫敏在一块儿，她加紧步伐快走了两步，想要从后边溜出来吓他们一吓。
可是，即使在这样一片光影错杂的荫绿森林中，她也能立即分辨出，在那颗大树后边的漏出来的一小片深绿色的缎面袍角一定不属于霍格沃兹的任何一位学生，也许她跟错人了——不会是某一位教授吧？
她不确定地停下了脚步，但前边传来与风声和树叶摇动的声音模糊成一片的那几个音节，听起来又确实很像是哈莉的声音。
金妮韦斯莱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朝那方向再走两步，只是为了看清楚说话人的脸——事情就坏在这最后的几步上，当她放下脚尖的时候，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踩在了什么柔软的东西上，她的心脏往下一沉，随即低头往下看去——在她鞋子边缘的是一圈被压扁的暗红色菌帽。
‘该死！’她无声地诅咒道，跳跳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种魔法蘑菇因为被踩中之后会猛地跳出来逃跑而得名，它们不总是在禁林更深处缺少阳光的地方吗？
这下好了，她既不能往前走，也不能往后退，更糟糕的是那个刚刚还不怎么真切的女声又开始说话了——这一次，那个声音忽然变得清楚了起来，把她又吓了一跳，差点儿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于是，在她的大脑能分析出她要做出什么反应前，她的身体已经先一步蹲了下去。
“我提议戈德里克山谷的采访计划可以适当提前……我想，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就像我在信里汇报过的那样，一切都很顺利。”那个声音说道，对旁边树丛里埋伏了一个小耳朵浑然不觉。
‘不是哈莉……’金妮想，可还没等她松了口气呢，谈话的另一方开口了。
“你很好奇吗？”另一个同样属于女性的年轻声音反问道，语调轻柔异常。
金妮韦斯莱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认错这个声音。她从枝杈的缝隙里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是哈莉不错，她就站在那儿不远处的树荫下边。
只在这一瞥之内，金妮即刻敏感地察觉到——似乎，哈莉的身上有什么东西与往常不同了，可是，是什么呢？她的站姿一如既往地挺拔优雅，连神情也如往常般几无二致的冷静温和，此刻的她恍惚比平日里更冷淡一些，浮动在那张形容夺目的脸庞上的是一丝似有若无的傲慢与锐利。
其实金妮并不能准确的说出这些气质上的微妙差别，但她下意识的反应却已清楚地倒映出她的心：她一点儿也没发现——自己简直像着了魔似的难以从哈莉身上移开目光，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对于对方展露出来的与平日的差异，她完全不觉得反感或者陌生。
如果非要说她对此有什么想法，那一定是——她觉得这样的哈莉比平时要更有魅力得多了。
“我不会否认……“哈莉对面的那位金发女士回答，金妮恋恋不舍地转开目光，她发现自己也认得这位女士：是预言家日报的那个最近很出风头的明星记者莉塔司季特。
要是她只是看见莉塔司季特跟哈莉在林子里说话的这个画面，那她一定会认为她们是在进行一场采访，她完全不可能想到她们之间还有别的关系，可这显然与她刚刚不小心听到的半句话是对不上号的——“汇报”，为什么是汇报？等等，她是不是不应该偷听，但这个情形，想离开而不被发现完全不可能……
“那可是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而且，我以为我们‘找到真相’[1]就是为了这个。”莉塔司季特继续说道，似乎有些无奈。
[1]found the truth 此处莉塔指的是“成立《真相报》”，也可作另意解，金妮因此产生误会。
什么真相？跟格林德沃有关？金妮感到更迷惑了，她对历史故事还算感兴趣，曾经也一些书里读到过这一段历史，她单知道格林德沃是近代史上臭名昭著的黑巫师，于一九四五年被邓布利多击败，他们之间还能有什么故事？
金妮一边紧张地压着身子，一边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瞪大眼睛，想从这个狭窄的视角画面里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部分是，”哈莉和声道，她隔着莉塔的珠宝眼镜望着对方的眼睛，“我知道在老巴希达那儿挖出点东西并不算什么难事，但一些捕风捉影的老黄历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为了让人们信服，你会需要得到更多的证据，而那又得倚靠更深入的调查……我一直认为在这件事上抢一点儿时间意义不大，”
她在这里顿了半秒，唇角带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声音也蓦地变得更加轻柔，“如果最后证明你的猜想是真的……也能做得更利索一点儿，是不是？”
莉塔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心里估算着成功率，“想完全不引人注意，这很难，”她最后承认道，“更别提是瞒过邓布利多的眼睛……太遗憾了，我还以为很快就能揭露他的真面目了——老实说，我真没想到原来是他提议让你参加比赛的，我原本以为会是老克劳奇，所有人都知道他为了他的权力没什么做不出的——真有意思，我们之中最伟大的巫师竟然会愿意拿一个孩子的安危作为引出神秘人的诱饵……”
她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单词还在唇齿之间，便听见身后的树丛里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在意识到隔墙有耳的瞬间反应迅速地侧转回身，同时抽出了魔杖，“谁在那里？”莉塔略微提高声音道，她的目光警惕地投向声音传来的方位，手中的魔杖尖端也抬了起来。
“——谁在那儿？”她没等两秒钟便又很不耐烦地再次问道。
“请别太紧张，莉塔，”哈莉在她身后波澜不惊地说，“我想，这中间也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莉塔偏头瞧了瞧站在她身边的少女，对方的神态没有任何惊讶或是紧张的成分，“噢……你早就知道了？”她垂下魔杖问。
“这是我设置的魔咒，”哈莉说道，她们的视线一齐落在树丛里边，“——需要帮忙吗？”她对着草丛说道。
草丛没有回话，而是跟着又是一阵窸窣声，在深绿的枝蔓里面冒出一个姜红色的、圆圆的脑袋，它的主人抬起头，是一个模样俏丽可爱的小姑娘，脸蛋上的雀斑比她的头发还红，“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哈莉，”她急急忙忙地解释道，“我只是……”
“没关系的，”哈莉温和地打断了她，“我不介意……你为什么不先过来呢？”
红发小姑娘呆呆地点了点头，她刚迈开脚步，就听见脚下传来“噗”的一声，低头一瞧，一个红色的蘑菇一蹦一蹦地从她的脚边溜走了，这下子，她的耳朵也开始变红了，她抬头望了望对面两个因此面带笑容的人，”对不起——我没看见它。”她很是尴尬地咕哝道，走到哈莉跟前。
哈莉看着这个头上还顶着几片枯树叶的小姑娘，“下次你应该更小心一点儿。”她微笑着说，抬手轻轻帮对方把那几片树叶了摘下来。
金妮还在这边思考对方的让自己“小心一点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到底介不介意自己偷听的事情呢，还是说只是让她注意别踩到跳跳菇，或者是不是别的什么意思——紧接着，她就感觉一点儿阴影快速地在她眼前一晃，然后她看见哈莉手心里的枯树叶。
不知道为什么，她立刻就知道了，哈莉其实一点儿也没生她的气。
“整理好了，”哈莉把手里的树叶撇开，然后她抬起头看向莉塔，“我想我应该先正式介绍你们互相认识一下，是不是？”她轻声细语地说，“这位是吉尼芙拉韦斯莱，霍格沃兹三年级里最优秀的巫师，是我的朋友，跟我一样，在格兰芬多学院。”
金妮很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哈莉会以她的大名来介绍她，这真的太正式了，因为几乎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管她叫金妮，而她也已经很习惯被他们当作小妹妹看待了。
“你好，韦斯莱小姐，”莉塔说，她的脸上已经挂上了友好的微笑，她大大方方地朝金妮伸出手，“很高兴能认识你——我是莉塔司季特，那个记者，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了吧？”
“对、是的，”金妮也伸出手与对方相握，“我也很荣幸能认识您，我、呃我真的很抱歉，我刚刚不应该偷听你们说话，我可以向梅林保证——我不会把刚刚听见的告诉任何人的。”她磕磕绊绊地诚恳道。
莉塔笑了起来，“谢谢，”她看了看从容地站在一边的哈莉，“但不需要保证，我知道哈莉可是非常信任你，这已经够了。”
“真的吗？”金妮问，睁大了眼睛。
“当然，”莉塔说，“我猜你已经在那里听了好一会儿了吧，相信我，如果她不信任你，这件事情绝不可能发生，”她笑眯眯地看向哈莉问道，“我说得对吗，波特小姐？”
“很有见地。”哈莉微微笑着回答。
作为一名善解人意的下属，莉塔见她的这位小上司似乎不再有与她说话的兴趣了，便开口向这两个小姑娘道别，好给她们留出空间。
而另外两个人中至少有一位在心底暗暗认为莉塔司季特的离开正当时机，因为她真的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个明白，可这些问题都是缘于她刚刚做的错事，她一边挽着同伴的手臂走在小径上一边在脑子里万分纠结——她到底该不该问出口呢？
没等她考虑清楚或者是下定决心呢，她就听见耳朵边响起哈莉的声音。
“你可以问我任何你想问的问题，金妮。”她看见哈莉侧过头望着她，声音悦耳动听，语气仿佛三月里最和煦的一缕春天的暖风，绿眼睛比夏日的湖水更明亮清澈，方才的冷漠早已褪去无踪——‘怎么办？’她想，这会儿，她又觉得这样的哈莉才是最好的了。
“对了，哈莉，”金妮眨巴着眼睛问，“你与司季特小姐很熟悉吗？”
“去年我因为教父的事情跟她见了几面，”哈莉毫无芥蒂地介绍道，“莉塔司季特是一位很优秀的记者，我从她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后来我们书信又联系过几次，她跟我说起她在杂志社的境况，希望能办一间属于自己的报社，而我刚好有点儿流动资金，就入股了，不那么严格地说，我勉强也能算她的半个老板吧。”
“噢……我不小心听见你们提到校长，”金妮紧紧地箍着哈莉的手臂，期期艾艾地斟酌着措辞道，“我不太明白……所以……邓布利多是黑巫师吗？我听见你们说…他跟格林德沃有什么关系……是吗？”
“邓布利多也许也研究黑魔法，”哈莉很有耐心地解释，“但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是黑巫师，至于他跟格林德沃的关系，我们手里也许有一点儿线索，但要得出结论还需要大量调查，我的想法是——现在还不到时机。”
”噢，”金妮应道，“那么——他把你当做诱饵又是怎么回事？是他把你的名字放进火焰杯的吗？为了捉住神秘人？”
“不，”哈莉平静地回答，“把我的名字投入火焰杯的另有其人，邓布利多大概只是认为我顺从对方的计划参加比赛有助于引出幕后之人，仅此而已。”
“可是有人想要借这个比赛害你呀！”金妮清醒地指出，“他明知道——我认为他这样做不对——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他是好人！”
她本着替亲近之人出头的一腔义愤说完这几句话，停下来思索了片刻，又继续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司季特小姐说——要揭露他的真面目，对不对？”
哈莉轻声地笑了起来，“金妮，”她说，“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好人和坏人的——你瞧，即使天底下最正义的好人也可能会做出错误选择，莉塔司季特不喜欢邓布利多有很多原因，不单这一件事情，这并不意味邓布利多就是一个世俗意义上的坏人。”
“……我不明白，即使邓布利多校长不是坏人，但他利用你，你不讨厌他吗？”金妮闷闷地说，“——我知道我会的。”
“我很感激你为我担心、为我考虑这么多，金妮，”哈莉柔和地说道，“但讨厌一个人是很费力气的，邓布利多可以不征求我的意见就安排我参加危险的比赛，因为我也同意，这对所有人来说都会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虽然我也觉得遗憾，可现在，我们都还是学生，而邓布利多却是唯一一位能够守护魔法界安全的巫师——我们的想法对这个世界来说无足轻重，我相信未来有一天我们可以做点什么，但目前把气力放在更有价值的事情上，这对我们来说更重要。”
“我能理解……我只是、我只是真的很希望我现在就能上帮忙……”金妮还有点儿怏怏不乐地说。
“你已经在帮忙了呀，”哈莉微笑道，她抬起另一边胳膊，握住金妮的那尚骨骼柔软的手指，真挚流淌在她的话语里，“你信任我，我已不能要求更多，除了以等量的信任相报。”
金妮忽然停下了脚步，在这个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有堆积成山的话想要与她倾诉。
“怎么了？”哈莉柔声问，也止住步伐。
“……不，没什么。”最终金妮还是认为那些话留在她心底里才是最好的，她垂着眼睛看着她们仍交握在一起的手，已经决心要换过另一个话题。
“……刚刚比赛的时候我听见他们在说，舞会会在圣诞节办，”她们重又开始走路，“——你想要哪个男生做你的舞伴？”
“噢，塞德里克迪戈里刚刚邀请了我，”哈莉答得很快，“我们都代表霍格沃兹，这样比较方便。”
”……迪戈里？”金妮带着明显的挑剔地说道，“除开他那些讨人厌的朋友外……他长得还好，”她偏头偷眼看了看哈莉，对方脸上没什么特别的神情，于是她大着胆子继续问道，“……你喜欢他吗？”
“作为舞伴来说，有点儿无聊，但不算一个坏选择， ”哈莉饶有兴致地评价道，“好在没人规定我们必须喜欢自己的舞伴——你呢，你有主意了吗？”
“没，还没有……”金妮发愁地说，“我们三年级的学生必须要找高年级才能参加舞会，真的很难选——”
“或者可以考虑一下另外两个学校的男生，”哈莉建议道，“单长相看，有几个还不错，而且还有多一点儿附加好处——他们的英语都不怎么好，你就不用为此忍受他们说的任何蠢话了。”
金妮被她逗乐了，“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会看看的。”她说，随即又叹了口气，“……唉，为什么你不是男生？”
“嗯？”
“想想看，”金妮已经深深地被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幻想打动了，“那样我就不用费劲考虑为了参加舞会要邀请谁了，我知道我一定会邀请你的。”
哈莉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如果我是男生？”她似乎觉得这个想法很有意思，好一会儿才止住笑道，“老实说，金妮，那样的话，我的确有很高的概率会邀请你做我的舞伴，但我不觉得那对你来说会是一件好事。”
“为什么？”金妮不服气地问，“你真的很好……如果你是男生，”她的声音逐渐变低，“我想……我会愿意跟你结婚的……”
“正是这样，”哈莉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可能会爱上你，我们甚至有还可能会结婚——那太糟了。”
“可你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好……”金妮执拗地说。
“也许是吧，但那又怎么样呢？”哈莉轻声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从云朵的另一边传过来的那样遥远，“我会尽力给你我能够得到的一切，然后我们会有孩子，也许会有很多孩子，作为代价，你将不得不牺牲掉一部分的梦想和事业，照料我们的孩子和家庭——当然啦，我也会提供一些帮助，不过你知道，我的工作会非常忙碌，家庭的主要责任还是会落在你的肩膀上。
孩子们会非常爱你，但你会逐渐忘却你曾经放弃的一切，你会是波特夫人，而不是吉尼芙拉韦斯莱。你也许会出现在一本名叫哈利波特的传记里面，但只占据里面的寥寥数语，一位被深爱着的妻子和最伟大的母亲——金妮波特。”
她在这里停下来松开金妮的手，半侧过身面对红发女孩，神色平静自若，仿佛她们只是在进行一次再轻松不过的闲聊，然后她问，“你确定……这是你想要的吗，金妮？”
“……不，”金妮顿了一会儿才小声答道，她的脸色苍白，她很清楚哈莉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因为她知道她的母亲就是这样子为他们牺牲付出的。
平常她看见她妈妈的时候，她并不会产生什么特别的感觉，可听见哈莉把她变成这个故事的主角的时候，她却莫名其妙地觉得窒息，就像是那些单词、字母卷曲的触角伸展开来捆住了她的脖子。
“我还以为这会是一个好主意——”她喃喃地说，“……我从没有仔细想过这些，我有好些梦想……”但它们仿佛都并不切实际，她没把这后半句话说出来。
“你还不需要担心这些，金妮，”哈莉似乎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她靠近她，轻轻把手搭在她的单薄的肩膀上，“我不是男生，我喜欢你，但你不需要和我结婚。你还很年轻，你还没见过这个世界的全貌，当你完完整整地见到它的时候，你就会知道——这世界属于你，它和它里面的一切，瞧——”
她伸出一只手，缓缓地张开手掌，几滴透明的、闪着光的水珠凝结在她的指尖上方，它们几乎像植物那样生长、又迅速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浇塑成型，不过几秒钟，一个反射着斑斓光晕的冰皇冠就稳定地悬浮在她们面前的空气中，她把手收回来，不需要看也知道旁边那个小姑娘已经完全被她的这个戏法迷住了。
“它真美……我能碰它吗？”
“当然，不仅是触碰，你还能够拥有它，它就在那里，你所要做的只是伸出你的手，”她在她耳边悄声道，她看着她跟随着她的话语朝那顶华丽的皇冠抬起手，“就像这样，”她的声音像是由很多个富有诱惑力的魔法融化而成的。
“——只要最轻松地一够，”那顶精美的冰皇冠跟着她的尾音准确无误地落在红发女孩的手里。
“——然后，它就是你的了——多简单，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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