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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终究无可挽回
“行了，不就是个古亦然么？她一根筋那熊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去我替你教育教育她，再想办法给你俩创造个机会，别愁了。”
话音刚落，古亦成的手机震了一下，司皑没多想，继续吃他的饭。
这个古亦成又开始逞能，司皑也压根没指望他，走一步算一步吧。
司皑吃到一半，突然觉得对面的人不太对劲，他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也不动，刚才轻松的气氛好像被什么冻住，连表情也看得不真切。
“你怎么了？”
见他仍没反应，司皑的脑海中突然萌生出不太好的念头。
“古亦成？你怎么了？”他再次问道。
古亦成放下手机，抬起了头。与刚才判若两人，他急眨着眼像是在掩盖什么，整张脸都覆盖着一层悲伤的神色。
司皑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开玩笑吓唬自己，有些焦急。
“你别跟我闹到底怎么了？”
“刚才，段千一给我发了个信息。陈老师她，去世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被泪水堵住了咽喉，一个字也说不清晰。
“你是不是跟我闹呢？”
“我没跟你闹，你自己看。”
古亦成把手机放在他面前，确实是段千一发来的短信“陈老师已于昨夜凌晨病逝，我正差人处理家中事，一切都好，切勿挂念。”
寥寥数字，却道尽了悲痛。她曾经站在讲台上的模样还刻在心里，怎么就突然间离开了。
司皑放下筷子，也沉默无言。两个人面对面静静地坐着，像是对某个最值得崇敬的人最后肃穆地送别。
她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走的。古亦成总想知道。
当初离开秋沿的时候，将她所欠下的债务都安顿完善，学校也答应特例扶助陈夏。
时间过得很快，她的事情又在不知不觉间被人遗忘。直到现在。
不知她下次被遗忘又会在何时。
“司皑，我刚刚啊，脑子好像突然把这两年所有的事都闪过了一遍。”古亦成伸出手指头在空中比划，“我感觉陈老师昨天还在提醒我写作业，我们才去秋沿看过她多长时间，怎么就……”
为了不惹人注意，他低下头把眼泪收回心里。
“好了，好了，路还长，咱们得带着她那份挺下去。”司皑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
古亦成连叹气都在哽咽。
“对了，这件事咱们先别透露出去吧，毕竟要高考了。别人怎么办是别人的事。”司皑提议道。
“好。”
“尤其是你姐，别让她知道，否则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出格的事。”
“那你就不怕她哪天知道了怪我们不告诉她？”古亦成用拇指揉着太阳穴，仍将脸埋在手心里。
“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咱们一直瞒着，不让她知道我们之前就知道。”
“说得跟绕口令似的，行吧。”
在一方小小的世界里，有人为了期待而离开，有人为了守护某个秘密而心照不宣。
不知不觉春天彻底降临在这座城市，夏允也即将暴露出她湿热气候的本质，天气时常闷热，令人透不过气。
可高三学生们的学习负担，永远不会随着天气而改变。
外面的天快黑了，或是说阴沉沉的。值日生扫走教室里最后一拨垃圾，教室里只剩下古亦然和古亦成两个人。
这人今天怎么了这么爱学习？都现在了还不动窝？
古亦然有些发迷，按常理说，他应该早就坐不住了，今天怎么这么淡定。
“阿成，阿成？”
“啊？”
她戳着他才反应过来。
“咱们走吧，看这天快该下雨了，再晚回不了家了。”
“行，等我把这道题算完就走，你再等等。”
“哦。”
天色越来越暗，古亦然没什么心思再写下去，索性合起书趴在桌子上睡觉。
“姐我去趟厕所，回来再收拾。”
“喂……”
她刚抬起头古亦成就没了影子，也许是最近发生太多事，让她感觉这个世界都不正常。
古亦然的头昏昏的。
眼看就要下雨了，人怎么还不回来？
她四处张望一番，厕所的方向也没有人影，整栋楼包括转角处漆黑一片。只剩下一间教室亮着灯，一个人站在门口。
这场景很适合拍恐怖片。
幸好此刻站在这里的是她古亦然，换作别人怕不是早吓哭了。
她得意地笑了笑，双手揣在兜里背靠在栏杆上，能看到阴沉的天空中树叶的轮廓，被风吹的摇摆不定，像画框里的剪影，美的不可方物。
好久没这么享受过新鲜的空气了，潮湿的空气带来了土壤的气息，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
再回过神来时天又黑了一个层次，大雨毫无征兆倾泻而下，她赶忙退后躲着雨。
下雨了怎么办，他们没带伞啊。
她想看看古亦成回来没有，走进教室后却看到了另一个背影。古亦然不太敢确定，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周身的气温突然降了几度。
“司皑？你不早走了么？”
“外面下雨了，我没带伞，你不走我怎么走。”他低低地回应道。
司皑背着她笑了笑，终于肯搭理自己了。虽然翻着历史课本，思绪根本没在上面。
古亦然居然被他的一句话恶心的起鸡皮疙瘩。
“我也没伞啊。”
“那咱们晚上住这儿好了。”他用期待的眼神一本正经看着她。
“无聊。”古亦然坐下来。
“你跟你弟在家没睡一张床吧。”
“哈？”这什么鬼问题？幸好她现在没在喝水，否则肯定会被呛死，她抬头应道“管得着么，我们不仅睡一张床，还吃一碗饭喝一口水，一起洗澡，你有意见？”
“我哪敢有意见，这种生活你提前适应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吧，注意点分寸……”
“欠揍是吧？”
“对，我就欠揍，你都四天没揍我了，要不要来揍一顿？”
他抬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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