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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坤元秘境
林玄的意识在清醒和沉沦中挣扎,大概是认命了,生死于他已无关紧要。
又梦到了那人,一脸傻气的看着他,要哭不哭和从前一样没用。那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他明明听不见声音,却头疼的烦躁。
“——啪!”
“萝卜,不要拍他。”
平淡无波的声音,比平常女子低了半度,却又无法掩住本音的清韵。
林玄是被噎醒的,他双眼张开大口呼吸着,这才将卡在嗓子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咳咳……咳!”
一阵痛苦的咳嗽声,连带着血沫也喷出不少,在一旁的萝卜嫌弃的闪躲开。
江离等林玄平复下来,才凑上前去,她从上方看着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人。
随后,缓缓开口:“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昏着被送去西州,二是清醒着被送去西州,选一个吧。”
林玄平复下呼吸,听完江离的话愣了下,他冷笑着问道:“为何不一剑杀了我?贵宗首席当年可没有废话,动作干脆的很。”
江离神情未变:“林晔在西州等你,他会亲手处置你。”
林玄双眼大震,他瞪着江离又突然狂笑:“他?那个废物要处置我?哈哈哈,可别笑死人了,还不如你一剑杀了我!”
江离摇了摇头:“你二人命格相连,杀你等于杀他。”
“……命格相连,杀我等于杀他?”林玄呢喃自语,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眼有暗色。过了一会才徐徐开口。
“你送我去西州,不怕我与林晔勾结,再行之前种种?”
江离凑近了些,她戳了戳这人脖子上的伤口。
“林晔现在还有个名字,叫‘善淳’,西州人也称‘佛子’。”
林玄吃痛了下,他皱眉听完江离的话。脑中突然想到每每午夜梦寐中,那个双手合十口中逼逼叨叨的影像。
他嗤笑了声,苦涩的闭上双眼。留了句随意,便不再吭声。
江离盯着他看了会,觉得还是醒着吧,她不想再扛着一个包袱上路。
“吃了。”江离将丹药塞到他嘴边,林玄不声不响,直接咽了下去。不过几息身体便一丝灵力都无法使用,他的右手被戴上了一圈草环,全身便有种久违的沉重感,仿佛自己就是个凡人。
“你可真不嫌麻烦。”
林玄双眼看向江离。后者动了动手指,他身上藤蔓便散开了。林玄挣扎着坐了起来。
软弱的,无用的,像极了曾经林晔。看着自己手心,林玄的手不受控制的痉挛了下。
江离扔给他一身衣物,直接走出了房门。门外几名白衣仆从等候已久。
“大师兄人呢?我已将人擒住,让他记得早些回宗。”
白衣仆从拱手礼拜后,其中一人开口:“九如君还在东洲,来前已知会我等,若是九日前未能赶到,便和您见礼后自行返回。”
江离愣了下,九日是昨天,大师兄还在东洲?
“他只是派遣你们来?可还说了什么?”
白衣仆从似是知晓江离有此一问,故而对答如流:“九如君口讯:他在东洲道心有感,修行无阻。暂且不回宗门,宗内事务有劳您与众师弟师妹。另外,他有一令牌托我等交予您。”
另一人掏出一枚九龙雕琢的令牌,比之当年子书白给林玄出示的精细了些。九龙口吐玉珠,在令牌上就镶嵌了九颗宝石。
仆从将其放到了江离手中。
江离捏着令牌的力气不由大了些。这是斩龙原令。有了这个她可以号令极剑附属下宗,各处临驻见此令亦是必须无条件听从吩咐。
和当年大师兄出示的斩龙令不同,这枚原令只此一枚,别无分号。它可比斩龙令用处大得多,只是……
“大师兄是准备在东洲住到大乘飞升。”江离咬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只是这令一向是给当代首席的,在宗主不出面之时,可代行其事。
“关于此事,我族少明子也有口讯带给您。”白衣仆从不慌不忙。
江离神色缓和了下:“白师兄说了什么?”
“少明子言:九如君看是暂时回不去的。您可于坤元之行后前来东洲,亲自将人绑了回宗。他到时自会协助一二。”
江离握了握手中令牌,对仆从吩咐道:“辛苦白师兄了,你回去告诉他,若到那时还未见大师兄踏足中州,我定会去上一趟。”
白衣仆从拱手称是,并又拿出一只戒指:“这里面仅有灵石,是少明子给您的。他说若是可以,您可带些秘境里的东西回赠。”
江离伸手接过,她知晓珍贵的不是灵石,而是这枚储物戒。
“帮我谢过白师兄。”
当年大师兄命悬一线,便由宗主委托东洲白氏救治,白师兄亦是同行反家。
不过这一待,愣是待到了江离金丹。白狸时常传讯,她自然知晓大师兄情况。也正是知晓,才有了此次赌约。
一是为了林晔活命,二是为了让大师兄早些回宗。没成想,大师兄一副清缴余孽的口吻,却人都没来。
这赌约,大概一开始便是让着她吧。或者,不用回宗比清缴余孽更加重要?
江离目送几人离开,便重新回了房间。
里面的人衣服换了一半,正露着上身清理着伤口。
他听声知晓江离进来,却依然无甚反应。自顾自的清理着,动作看着十分熟练。
江离看的皱眉,这人上身遍布伤口,昨日从高处摔下裂开了不少。回春丹虽是吊着命,但看样子对这人的伤并无好处。
“小姑娘家,对着陌生男人看的目不转睛?”撤了纱布包裹住伤口,林玄抽空看了眼江离。见其面无他色的看着自己上身,便嗤笑了声。
“你的伤看着并不普通。”江离对其嘲讽并不在意,她走进查看伤口,甚至想伸手去戳下。
“你!……”林玄愣了下,他躲开戳人伤口的手指,侧脸不看江离:“当真不知羞!”
江离疑惑,她附了些灵力在指尖,再次靠近伤口处。
“嘶——!不用试了,这伤一般人治不了,让它自己好便是。”
林玄强忍灵力接触带来的疼痛,这感觉如同伤口撒盐,他疼的眉头紧锁。这极剑的女修莫不是新寻了法子折腾他?
“哦。”江离赶忙收回手指,取了颗回春丹放到林玄手中。既然好不了,就补上些气血。总归补的比流的多,大概是死不了的。
林玄一言不吭的吃下,他认命一般问江离:“你不是要带我去西州,何时出发?”
江离点头又摇头:“却是要送你去西州,不过不是我送。我委托了西州奎门和角门,他们会运送你到林晔手中。”
林玄冷哼了下不置可否,他问:“你便不怕我路上逃脱。”
“有考虑过,所以喂你吃的丹药里,有一味清净玉莲莲子,林晔炼制的。你若是不想被玉莲净化成个傻子,便得寻他去要解药。”江离向他解释道。
“不过奎门不在这偏僻地方接货,你还要和我同行一段路。”
接货?林玄听着这个形容,嘲笑的看了看自己。他身上的伤口处理的七七八八,便拿起了衣裳。房间里的女子完全没有避嫌之意,他却多少侧了下身子。
“你呆在房里不要乱走,我要去附近探查一番。若是你出了这门,我可是会生气的。”江离认真的吩咐完,便头也不回的又一次离开了房间。
林玄傻了会,他觉得江离简直莫名其妙。她生气与否,和他有何关系?她便放心将人独自留下?
林玄等了好一会,见江离并未归来,便走上前试探着推了把房门。
“碰——!”
一声响动,他直接被一道结界扔了回来。是他小看了这女子,他记得幼时的一面之缘,那个和林晔一同去天孖树的女孩。那个因为偷拿白果,害得林晔受罚的女孩。
她根本就没有留机会给他。
林玄一手捂着脸,颓废的坐在地上,久久未能起身。
……
江离从绝情宗后山探查完,便前往下一个地点。
从残破的山寨,到附近空无一人的村庄,江离挨个探查了遍,倒是并未发现可疑的地方。
若是按照戒律堂的调查,绝情宗一事与魔族有关,不该如此风平浪静。
不久前,有人目睹一皮肤黝黑的异族男子。他像是在绝情宗旧址找些什么。
等到消息传回宗内,便有弟子前来查看,但早已不见那异族男子身影。江离还有当年那人的样貌图影,只觉和目睹之人所复述的有些相似。
她正好为林晔一事前来荨城,便自然要探查一番。
前方便是他们当年遇到林晔的幽谷,江离兴起转了方向。
比起外边的破败萧条,这幽谷倒是植被生长繁茂。月见之花遍地疯长,竟是已盖过了江离身高。那株高木依然独自挺立,比之从前更加枝繁叶茂。
江离抚摸着手边月见,正准备离开,却没想有一二气息飞速接近。
江离脚下踏空飞身登上高木,站在繁茂的树枝间抬眼看向不远处。她戳了戳萝卜,让其掩去自己身形。并将气息调整的与植物一般无二。
接近的气息不太对劲,时强时弱,似人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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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四门:角门,奎门,井门,斗门
西州佛修:妙法普华寺
ps:修改屏蔽,谁能告诉我,为啥天昏地/老,是个敏感词?无语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