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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3
白天的酒吧虽然正常营业,但基本没什么客人,调酒师在吧台里擦着酒杯,大厅里放着舒缓的音乐,陆安杰则独自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
他最近心情烦躁,每天一睁开眼面对的不是埋怨就是争吵,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躲到了这里,想借着酒精来麻醉自己。
可谁知酒一杯一杯的灌了下去,脑袋却是越来越清醒,他也是越发的郁闷,一瓶酒很快见了底,他摇了摇空酒瓶,示意调酒师再拿一瓶。
“砰”得一声,调酒师再次熟练的开启了一瓶酒,然后放在了陆安杰面前,陆安杰刚想拿起来,一只手却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将酒瓶拿走。
“谁……”陆安杰刚想说谁这么不长眼,敢在这时候招惹他,转头却见到了陆冉,一时愣住了,马上要出口的脏话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你来做什么?”陆安杰回过神来,有些别扭的问道。
“你这样喝酒,不怕头疼吗?”陆冉说道。
陆安杰将身子转了回去,然后赌气般的回道:“这与你有关吗?”
陆冉没在意他的态度,将酒放到一旁,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报告,放到了陆安杰面前。
“这是褚心慈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说她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有回她,她还说她给你做了一份计划书,是关于本所股交易的,希望你能……”
陆冉还未说完,陆安杰却突然打断了她,“不用了,我并不准备在交易所里继续做下去,过几天我就会去销户。”
陆冉似乎并不意外,她沉默了片刻,然后拉开了凳子,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问道:“你这么做是因为司徒凯,还是因为我?”
陆安杰没有回答,胸膛却微微起伏,似乎还憋着一股气。
陆冉看着他,诚恳的说道:“安杰,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我也知道我辜负了你的信任,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在这整件事情里,我唯一不想伤害的便是你,唯一觉得对不起的也是你。”
她又说道:“你要怪我,我绝不会有怨言,可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怪我,而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调酒师转到吧台后面收拾着酒柜,大厅里的音乐也不知何时停了,四周变得十分安静,陆安杰就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心绪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他盯着面前的空酒杯,说道:“我没有怪你,或者说,我曾经怪过你,但现在不会了。”
陆冉愣了一下,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
陆安杰依旧没有看她,他沉默了许久,才继续说道:“我自认为对你很好,甚至比对安琪还要好,所以我理所当然的觉得你对我应该也一样。但当我发现你并不是如我所想的那般对我时,我才会伤心,才会难过,才会去怪你。”
陆安杰的话让陆冉心里十分的难受。
“那为什么现在又不怪我了?”陆冉问道。
陆安杰笑了一下,但笑容里却尽是苦涩,“因为我找不到怪你的理由。”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本应该跟我,跟安琪一样,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在陆家光明正大的生活,可这么多年,你却在我们身边忍气吞声,受尽冷落和嘲讽。我无法体会你的心情,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去怪你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陆冉的胸口堵的难受,她没想到陆安杰会说这样的话,她来找他,本已经做好了被他冷嘲热讽的准备了,却没想到,他早已为她找好了借口。
她一时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道:“安杰,你不能每次都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这样你会吃亏的。”
然而陆安杰却异常平静,他转过了身,第一次正视陆冉的眼睛,“我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的,我只对你这样。”
明明是这样暖心的话,但陆冉却觉得伤感,她眼角湿润,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她知道,虽然陆安杰没有怪她,但在他的心里,却已经与自己划开了界限。
果然,陆安杰又说道:“可无论我怎么理解你,我都无法再像从前那般对你了,不然我会觉得对不起安琪。”
他看着陆冉,眼中也满是伤感,他说,“陆冉,一切都回不去了。”
陆冉的眼泪最终还是没有止住,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陆安杰最后走的时候,还是拿走了那份报告,他说他会回去再好好考虑一下。
陆冉直到坐在了回家的车子里,心里还一直想着陆安杰的话。
阿业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陆冉,他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还是着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
阿业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夫人,您之前交代的事我已经准备妥当了,要现在就行动吗?”
陆冉没有说话,眼神却动了动,阿业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于是也不着急,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片刻,陆冉终于开口,“再等等吧,”
她看着窗外,眼神似乎有些落寞,“快过年了,让所有人都过个安生年吧。”
新年的脚步逐渐临近,郊外的园子里也是一派热闹的景象。
宋韵琴虽然在国外住了许多年,但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再加上今年家里刚办了喜事,所以对于这个新年,她也是格外的看重,不仅早早的命人将园子装饰了一番,更是罗列了一大张购货清单,让张妈去负责采办。
相比起众人的忙碌,司徒凯和陆冉倒显得清闲许多,司徒凯的工作不怎么忙了,每天只需在书房里处理一下文件。
陆冉更是无所事事,偶尔陪着宋韵琴逛逛街,买买衣服,然后在她拿不定主意时,给她提点意见。
就这样到了新年,这天一大早,宋韵琴便领着司徒凯和陆冉去了祠堂,然后给先人上香。
宋韵琴一方面告诉司徒老将军,说司徒凯已经成了家,娶的正是陆家长女陆冉,让他放心。一方面又虔诚的祈祷,希望他能继续保佑司徒家,让司徒家早日开枝散叶。
陆冉本来在宋韵琴身后老老实实的站着,听了这话,一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司徒凯倒是笑着看了她一眼,表情十分得瑟。
上完香,便开始贴春联,往常都是司徒凯亲自书写,这次他却说自己一年没练,手生了,然后便将陆冉拉了过来,让她代劳。
陆冉怕宋韵琴不高兴,刚要拒绝,哪知宋韵琴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比司徒凯更积极,说什么陆家是书香世家,陆冉的字一定也不会差的。
陆冉无奈,只能挽起袖子,亲自上阵。
陆冉的字是从小练得,陆文礼没什么爱好,只喜欢看书习字,所以便也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跟他一样,练得一手好字。哪知三个孩子中,陆安杰不认真,陆安琪没耐性,唯独只有陆冉,能吃得下这份苦。
陆冉站在桌前,提笔落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一会儿便将一副对联写好。
宋韵琴在一旁看着,忍不住赞赏,说果然还是要有对比,看完陆冉的字,才知道司徒凯那就是瞎写。
司徒凯被宋韵琴数落也不生气,将陆冉写好的对联拿走,又换上了新的,然后让她继续写。
因为园子里的房子多,门廊多,所以陆冉前前后后一共写了十几副才算完事。
写完后,司徒凯将对联交给了张妈,让她领着阿香她们去园子里其他地方贴,只留了一副正门的,准备自己亲自动手。
别墅门口,司徒凯贴着对联,陆冉在一旁打着下手,贴完后,宋韵琴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中午吃过了饭,张妈她们就又开始准备年夜饭了,一大帮人在厨房里忙活了一下午,做了满满三大桌子菜。
等菜全部上了桌,宋韵琴就招呼着所有人落了座,然后挨个给他们发了红包,感谢他们这一年来的辛苦付出。
最后又拿了一个大的,塞给了陆冉,然后说道:“我早上在祠堂的话你可都听到了,可要抓紧啊。”
陆冉的脸一时变得通红,旁边司徒凯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妈,这事您不应该跟我说吗?”
陆冉气得要拧他的腰,却被他抓住了手,放在掌心捏了一下。
宋韵琴咳嗽了一声,转头去和张妈说话,假装没看见两人的小动作。
等吃完了年夜饭,司徒凯又叫人将烟花拿了出来,在别墅前摆了几排,然后领着几个人将烟花点燃。
霎时间,无数的光芒冲上夜空,如流星一般散开,紧接着,绚烂的烟花便在天空绽放,美丽而又夺目,仿佛将整个夜空都点亮了。
佣人们忍不住下了台阶,围在院中观看,陆冉和张妈仍旧陪着宋韵琴站在台阶上。
司徒凯正准备再点燃另一排烟花,见陆冉还在台上,于是便对她招了招手,宋韵琴见状,拍了拍陆冉的手,说道:“下去玩吧。”
陆冉早就跃跃欲试了,得了宋韵琴的令,便高高兴兴的跑下了台阶。司徒凯牵着她的手,把她领到了院子中央,然后将打火机交给她,告诉她如何操作。
陆冉一时又紧张又兴奋,小心谨慎的点燃了引线,然后便拉着司徒凯飞快的跑开了。
陆冉一边跑,一边笑,却又被一旁刚点燃的烟花吓了一跳,捂着耳朵躲进了司徒凯的怀里。司徒凯也忍不住笑了,将手覆在了她的手上,然后搂着她,与她一起,仰头看着漫天的烟花。
宋韵琴看了一会儿便受不住困,径自回房休息了,司徒凯将打火机丢给了阿业,然后带着陆冉往别墅后面走去。
“我们要去哪儿啊?”陆冉玩的有些疯,额头都冒出了细汗,司徒凯将她的围巾往上拉了拉,然后说道:“带你去个好地方。”
陆冉见司徒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他搞什么名堂,于是也不再问,跟着他穿过了园子,来到了后院。
后院连着山,中间被一圈一人高的铁栅栏隔着,栅栏上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道门,司徒凯带着陆冉穿过了那道门,径直往山上走去。
直到这时,陆冉才发现栅栏后面还有一条通往山上的石阶小路。
虽然已是深夜,但小路两旁装着路灯,她又被司徒凯紧紧牵着,所以并不害怕。
沿着石阶小路一直往上走了有五六分钟,视线豁然开朗,然后一栋两层小木屋便出现在眼前。
小屋里灯火通明,隐隐还有水声传出。
陆冉禁不住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司徒凯一边领着她继续往木屋走去,一边回道:“当初买下这个园子的时候,就发现这里有处野温泉,只是一直没时间管它,前段时间正好有空,便找人将它修整了一番。”
司徒凯推开门,在门廊换了鞋,一楼被木板隔绝成了一大一小两个厅,右手边的大厅做成了敞开式的,一整个墙面都按上了落地窗,窗外正对着山下的别墅。
左手边的小厅则是换衣间和浴室,再往里是楼梯,通往二楼的卧房,陆冉站在落地窗前,欣赏了一会儿夜景,然后便被司徒凯拉进了浴室。
等到沐浴完换完衣服,司徒凯便又领着她去往屋后的温泉。
温泉很大,靠着山壁而建,池子四周堆砌着各种光滑的石块,池旁摆放着几盆梅花,再往外便是高高的木栏,隐秘性自然很好。
池上热气蒸腾,云环雾绕的,仿佛一个世外仙境。
司徒凯让陆冉在池旁坐了一会儿,等到身体逐渐适应了水温,才带着她下了池子。
司徒凯靠着池壁,陆冉倚在他的怀里,温热的泉水包裹住两人,舒服的仿佛将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
陆冉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凉,她抬起头,发现天空不知何时飘了雪,雪花纷纷扬扬的,还未落进池里,便被热气化去。
陆冉忍不住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晶莹剔透的,同样来不及细看,就又变成了水珠。
“好美啊。”陆冉仰着头,对着漫天的飘雪,忍不住发出感叹。
司徒凯低笑了一声,然后问道:“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陆冉愣了一下,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
司徒凯道:“从那天见了安杰之后,你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你以为能瞒得住我?”
他又问道:“是他跟你说了什么吗?”
陆冉没有回话,她转过头,重新倚在了他的怀里。
司徒凯拥紧了她,说道:“不想说可以不用说。”
陆冉叹了口气,回道:“也没什么不想说的,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她顿了顿,然后缓缓说道:“我刚到陆家的时候,人生地不熟,为了能更好的在那里生活下去,只能找一个靠山。李艳秋和陆安琪自然是不可能的,她们对我只有敌意,唯有安杰,他没心没肺的,一点坏心眼儿都没有,你跟他说几句好话,奉承一下,他便立马将你当成自己人。我承认,我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早已成为了我在陆家唯一信任的人,他也是唯一信任我的人。可现在,我却亲手将这份信任打碎了。”
陆冉的语气不免有些伤感,司徒凯抚了抚她的头,说道:“人和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你跟安杰有缘,所以能相处得来,可缘分这东西谁也说不准,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结束,我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它结束时好好的告别。”
陆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撅着嘴说道:“我还以为你会安慰我,说安杰以后能原谅我呢?”
司徒凯笑,“我这样说,你信吗?”
陆冉静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了,即便他以后真的不介意这件事了,我们也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
司徒凯没有再说什么,半晌之后突然叹了口气,陆冉有些奇怪,转头问道:“怎么了?”
司徒凯回道:“我本来带你来这里是想让你放松一下的,顺便再来个鸳鸯戏水,结果现在,什么氛围都没了。”
陆冉忍不住在他脸上摸了一把,然后说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司徒凯笑,“这种事有什么正经的,要的就是不正经啊。”
陆冉被他搞无语了,却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司徒凯见她心情好转,于是也不再开玩笑了,说道:“好了,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你为了那些注定要分道扬镳的人费心思,倒不如看看身边能陪你一直走下去的人。”
陆冉问:“一直走下去的人?你是在说你吗?”
司徒凯道:“除了我还能有谁啊?”
陆冉歪着头看他,神色认真的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司徒凯回道:“当然啦,就算我们以后出现了类似的情况,我也不会像安杰那样放弃你。”
他握住了她的手,说道:“我会这样紧紧的抓着你,永远都不放开。”
陆冉看了看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又抬头看了看他。
司徒凯以为她不相信,刚想再说点什么,陆冉却突然转身,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司徒凯赶忙扶住她的腰,生怕她跌下去,又张口想问她要做什么,谁知话还没出口,陆冉就突然吻住了他。
陆冉很少主动,即便是在意乱情迷时,司徒凯连哄带骗的,她也不会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然而此时,她却以这样诱人的姿势,热情的吻着他,这让司徒凯的体内迅速窜起了一把火,然后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他忍不住回吻她,急切而又激烈,仿佛想将她生吞入肚,与自己彻底的融为一体。
直到快要不能呼吸时,两个人才短暂分开,一时都气喘吁吁。
司徒凯的眼神炙热,一一扫过她的嘴唇,脸颊,耳朵,鼻子,最后落到了她的眼睛上,他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哑着声音问道:“你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陆冉眼角有些湿润,也不知是不是水汽晕染的,她说道:“你不是说想鸳鸯戏水吗?我这是在满足你啊。”
这样的情话本应该配上一副勾人的表情,但陆冉眼神清澈,浑身上下湿漉漉的,每一寸肌肤都透着粉红色,分明是一副极致清纯的模样。
但这种清纯却比那种露骨的勾引更具吸引力,司徒凯体内的火再次燃烧起来,他一个翻身调转了身位,然后托着陆冉的后背将她抵在了池边,随即俯身而上,霸占住她的身体。
白色的浴巾被扯下,浮在水面上,又随着微荡的水波飘到了池边。池边的梅花开的正艳,蒸腾的水汽凝结成了珠子,落在了花蕊上,又顺着花瓣一滴一滴的落下,梅花被水汽浸染,一时变得愈发的娇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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