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寄完的信

　　林锦翻找厚衣物时，从衣柜深处翻出了顶米白色针织帽——是宋松清织毛衣时多织的，帽檐边缘还留着点没藏好的线头，帽里贴着张小小的布标，上面是宋松清用红线绣的“林”字。

　　以前冬天，林锦总爱把帽子歪戴，宋松清每次都会伸手帮他扶正，指尖蹭过他的耳尖：“别总歪着戴，风会灌进脖子里。”有次雪天，林锦戴着这顶帽子去馄饨店，路上帽子被风吹掉，宋松清追了两条街才捡回来，帽檐沾了雪，他却笑着拍了拍：“还好没丢，这可是我特意给你织的。”说着就把帽子捂在自己手里暖着，等林锦进店坐下，才把温热的帽子递给他。

　　后来宋松清住院，林锦把这顶帽子带去了病房。宋松清看着帽子，轻声说“等春天到了，咱们就戴着它去樱花园”，可直到樱花开满枝头，宋松清也没来得及戴上它。林锦把帽子收回来后，就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柜最里面，像藏着一个没说出口的约定。

　　今年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林锦又把这顶帽子找了出来。戴上时，耳尖碰到柔软的毛线，还是当年的温度。他走到阳台，对着薄荷草轻声说：“松清，你看，我把帽子戴好了，没让风吹进脖子里。”

　　雪花落在帽檐上，轻轻化开，好像宋松清的指尖又轻轻碰了碰他的帽檐，说“这样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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